伊人的屋子里，玲瓏已經退了出去，三人圍坐在一張圓桌旁，相顧無言。

林輕言悠悠地品著茶水，臉色如常，看不出什么來；明蘭臉上的紅暈已經褪去了大半，些許的殘留讓她看起來更加楚楚動人，一雙眸子里滿含秋水，還帶著三分幽怨；伊人雖然覺得氣氛有些怪異，但這兩位一個是管事媽媽，一個是一首詩七萬兩銀子的客人，都比她地位高，她也不好先開口，只能低著頭，默默抿著杯子里的茶……

半響，林輕言開口:“之前明蘭姐也給我詳細說了說那飄香樓的情況，雖說這里的情況也已經傳了過去，但想來你奪得頭牌問題是不大的。除了我和她談好的事情之外，我這里還算是有個不情之請吧……”

伊人抬頭看了看明蘭，明蘭沒有任何表示。咬了咬牙，伊人說到:“只要伊人能做到的，但憑林公子吩咐……”

“若是你得了頭牌，那接不接客可以自己做主了是吧？”

“是。”

“那好，我希望你兩年內不要接客。當然這也主要看你自己的意愿，如果遇到了你喜歡的又愿意給你贖身的，那你自然可以跟他走……”

“啊？”伊人小嘴微張，一副目瞪口呆的樣子。她原本已經做好了自己獻身的打算，可這林公子這番請求……怎么有點成全保護她的意思？難不成管事媽媽……

輕輕搖了搖頭，將腦袋里亂七八糟的的想法給驅逐出去，伊人見林輕言還在等待著自己的回答，而明蘭又沒有什么別的反應，“嗯”了一聲算是答應了下來。

“既然說定了，那就這樣吧。時候也差不多了，我先告辭了。”給兩人大了聲招呼之后，林輕言就出去了。他在這里已經待的夠久了，林飛凡怕他找不到去船舫的路，也一直在下面等他。

說完了正事，再待下去就不合適了。雖然這些女生都是青樓姑娘的角色，可叫他真的入戲，他還是做不來的。

送走了林輕言，伊人重新把門關上，回到桌邊，猶豫了幾番后開口:“媽媽，林公子他說的……”

“如果你今晚真成了花魁，那么一切都按他說的辦。兩年內，你只用見自己喜歡的客人；不喜歡的我會盡全力幫你推掉。”明蘭看了伊人一眼，不緊不慢地說到。

“這……”伊人不禁有些咋舌，她對于明蘭對此答應的十分痛快感到十分震撼，畢竟在她以往的印象中，明蘭可不是那么好說話的人。

那么，結合林公子之前的話語和明蘭之前的神態來看，要么是林輕言給明蘭許下了什么讓她無法拒絕的好處，要么就是林公子對明蘭……

想到這里，伊人的臉不禁慢慢地紅了。

明蘭到底是過來人，只一眼便明白了伊人在想什么:“你不要多想，我和他沒什么私人關系。”

“噢噢。”伊人點頭如小雞啄米。

明蘭知道她不信，卻也沒再解釋什么，又和伊人隨便說了幾句要她好好準備接下來的表演之類的話就準備告辭了。

末了走到門口的時候，明蘭停住了自己的腳步，轉過頭來深深看了伊人一眼:“好好準備，接下來的日子會有你忙的了。”

看見伊人點頭，明蘭飽含深意地笑了笑，出去了。

等回到了自己的房間，明蘭整個人力氣仿佛瞬間消失了般，一下子癱坐在自己的繡花床上。

今天晚上發生的事情給了她太多的震撼。

時間回到之前林輕言關門的那一刻:

愣了半響，仍舊不見那人在自己身上有什么動作，明蘭緩緩睜開了眼睛，映入眼簾的，是那人坐在桌子前玩味的笑。

“林公子既然嫌棄明蘭的殘花敗柳之姿，哪有何必口頭上如此輕薄于我？”明蘭的臉色更加紅了，胸脯微微起伏，也不知道是羞的還是氣的。

“你可不要隨便誣陷好人哈，我什么時候輕薄你了？”對面的人連連擺手，一臉無辜的樣子。

“那你之前說要和我談風花雪月……”

“這風月之地，不談風花雪月談什么，過家家嗎？”林輕言笑了笑，沖還站在門口的明蘭招招手，示意她過來坐。

“你！”明蘭本來是想發脾氣的，可是想想這人的能耐，也只能把這口氣咽到了肚子里，不情不愿地過去坐了。

“瞧瞧，我有給你的人選上花魁的能力，你雖然很不情愿，可還是聽我的過來坐了，那我要能讓你這紅袖招的名號響徹江淮，讓你年入百萬，你是不是還要主動獻身于我啊？”林輕言一點也不在意明蘭臉上的不滿，和她開起了玩笑。

“若是林公子真的有讓這紅袖招的名號響徹江淮，讓我明蘭年入百萬的能力，那別說是主動獻身，即便是給林公子做牛做馬我也是愿意的。”明蘭皮笑肉不笑地說道。

“記住你說的話哦！”林輕言滿意地笑了笑，開始講起自己的計劃來:“這江淮之地的風月，八分盡在建康和揚州。如果在這兩地你紅袖招的名號打響了，那么江淮剩下的地方還用愁嗎？

至于怎么讓這紅袖招的名氣響徹這建康和揚州呢……”說到這里，林輕言停住了，拿起手中的空杯子向著明蘭晃了晃。

明蘭粉面含煞，臉上擠出一絲笑容來:“林公子請用茶。”說著拿起茶杯給林輕言續上了。

“嗯，好，這茶的味道不錯。”林輕言喝了一口，滿意地點了點頭，無視旁邊明蘭的白眼，林輕言接著說到:“建康本來就是你紅袖招的大本營，今晚我再做一首詩助伊人拿下來花魁，你們再趁機宣傳宣傳，這金陵不就拿下來了嗎？至于揚州啊，更是簡單，等伊人拿下花魁之后，我們就把她建康城風月行首甚至大楚江淮之地風月行首的名號傳出去，嗯，再給她編幾個故事，派幾個人去揚州宣揚宣揚，等她在揚州也有了一定名氣的時候，你再讓伊人去那揚州晃悠一圈，把那揚州的花魁給壓下去，這事兒就成了。”

“林公子說的倒是好簡單，選上花魁，再把揚州的花魁給壓下去，在林公子口中倒是比吃飯喝水還要容易！”明蘭又翻了一個白眼。

林輕言倒是毫不在意，繼續問到:“以前若是有人給你說一首詩能換出七萬兩銀子的價格，你信嗎？”

明蘭毫不猶豫地搖了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