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李牧

01

藍色，一個充滿希冀的顏色，充滿無數幻想與期盼，但在無數個日夜的交替之中，幻想與期盼可能又被那蔚藍色的海水沖刷。如同辛辛苦苦堆砌而成的沙子城堡，以及在沙灘上寫下的誓言，當他們都隨著一陣又一陣的波翻浪涌而消逝時，就好像那曾經聽過的某句話一般——希望越大，失望有時則會更大。

但有時候，那蔚藍色的深邃和廣闊，也會給人以慰藉，使人豁然開朗。而我也時常在這里，在這個蔚藍色的世界里遨游，感受著、經歷著各種不同的事情。

這片藍色有寒冷、干燥，煩惱與苦澀也猶如鬼魅般，糾纏著藍色幻夢里的我，并不想讓我得到解放。或許對她有萬般思念，抑或對她有厭惡，無論怎么樣，如今她已經將要消逝，成為一份回憶。但是我也不知道將會逃離這片藍色海域多久。

如果讓我客觀地做個介紹，這片土地充滿了安逸的氣息，能為疲倦的人提供心靈休憩的港灣；能給辛苦工作一天的人，撫慰心靈；也能為孤獨的人，提供一片深邃、暗淡的黑夜，沒有霓虹閃爍，只有月光星辰相伴。

說到藍色，自然離不開海水和天空。這片土地那廣闊的藍色海域，帶著希冀，不斷擊打著海岸，卷走那些失意和傷心，帶去疲憊和憂郁。聽著驚濤拍岸，世間一切豁然開朗，此間的人，也在這令人心生幽靜的樂章里，休憩、享受。

她不是被海水環繞的島嶼，因為她有著廣袤無垠的土地；她不是干枯的內陸，因為她有著藍色海域和黃金海岸；她不是高度發達的沿海新城，因為她有著深厚而悠久的歷史。

就這樣一個豐富的藍色海域，時常給我帶來憂愁。藍色有時不僅僅是希望，當只剩藍色時，那便是枯燥和單調。失去五彩斑斕的生活，獨剩下重復的生活，每天的三點一線，便是讓“無趣”這個詞語在自己的字典中，久久不能被抹去。所以，我有時也并不喜歡這個顏色和這片海域。

或許在炎熱的夏日，愁苦與抑郁如同炙熱的陽光，令人窒息，但望見這藍色的海域，則會充滿期盼。可是，當你體會過這份安逸，體會過海水微涼的愜意，體會過海風送爽的舒適以后，就會消磨時光。又或許愛上這份愜意，不會覺得是在浪費時間，但久而久之，日日夜夜的重復，這種舒適可能也會變得乏味。

這樣的生話，以至于我想讓她消失在我的世界里。算起來，她也已經進入倒計時了。用不了多久，我便會離開這里，開發一個新的大陸，或許那里沒有蔚藍而深邃的海域，或許那里的西北風更強勁。但當干燥與寒冷相撞時，或許我便又會想起這片藍色的海域，即使曾經期盼離開她，卻也會有“鱸魚堪膾”的感覺。

為什么消失？以后要到哪里去？這種問題也同樣困擾著我。但我知道這一次的藍色海域即將消失，我將到更廣闊、更有深度的地方去求學，不僅是為了沖破束縛、逃離遠方，還是為未來的生活做打算。就算漆黑的封閉糖罐很安逸，就算云朵輕柔美麗，可他們終有破碎和消散的一天。這些年來，我一直在這片藍色海域，但她似乎將我拒之門外。不知道是因為我和她不夠熟悉，還是我沒法適應這里的生活。總之，對于這個生活許多年的地方，我并不算是個土著，只是一個寓居此地的外鄉人。至少我是這樣覺得的，也是這樣的生活模式。所以我這種無法百分之百融入本地生活的人，注定也會離開這個地方，并讓她消失在我的生活中。

02

至于說為什么要讓她消失，我想，大概是年齡的增長，讓我對知識渴求的程度更進一步地加深。同時，心中對她也帶著一絲厭煩，所以便希望她早早地消失。而對我來說，關于藍色海域的記憶則是我家鄉。

那是一座小小的城市，并非什么旅游勝地卻被稱為古城。可是她未曾吸引過什么游客，甚至在這里生活這么多年，除了附近地區的人，幾乎沒見過什么特意從很遙遠的地方前來的旅客。所以這座城，久而久之，也就被閑置下來了。生活的腳步自然也就被放慢了，就這樣，每個人在安逸和享受中，度過無數個日日夜夜。雖然她令我厭煩，總想讓她消失，但她確實在無數個深夜給人心靈的慰藉。但對于一個渴求更多了解這個世界的我來說，安逸只會讓我沉迷生活的暢快，失去奮斗的信念。于是，我開始在探求與消失中抉擇。

每一陣來自遙遠的西伯利亞的寒風過后，我就在思索，究竟是什么限制了我前行的步伐？后來，漸漸地得知，這或許得益于“悠閑”二字吧。而這份悠閑，不僅在我的心中生根發芽，在每一個生活在藍色海域的人心里都種下了印記。

他們世代生活在這里，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在我看來，這是形容此地人最好的兩個詞語了。并非我夸大其詞，而是他們真的很閑。

當每一個夏日的黃昏到來，太陽收起它那炙熱的陽光，被烤得心焦的人們，此時的心靈總算得到了放松。清風微涼，樹葉及百花叢中傳來的陣陣香氣，沁人心脾，極大的舒適和滿足感出現于全身。地表的余溫此時也已被云氣抽走，沒有氣力的它，失去了炙烤人們的力量，自然界也只能呼吸出微弱的涼風，送來陣陣舒爽。這時的人們，便是最大的勝利，他們渡過了苦難，戰勝了煎熬。為了表達內心的喜悅，也是對自己一天辛苦工作的獎賞，他們叫上三五個好友，坐在路邊攤暢飲，交談甚歡。和那些霓虹閃爍的都市不同，縱然這里只有星星點點的燈光，但人們大抵是集中在街市上的，抒發著自己的喜悅和失意，絲毫不需要隱藏，完完整整地發泄出來就好。在我看來，這是對我故鄉這一“閑”字最好的佐證。因為她和那些霓虹閃爍之地不同，她的孩子們在夜晚是能閑到表達自己情感的。而那些繁華的都市，她的孩子們卻只能縮在鋼筋混凝土里，感受著冷冰冰的氛圍。雖然置身在樓外看上去是燈光璀璨，但在樓里卻是一片低頭奮戰的景象。

但是這種悠閑，也并不一定是什么好事，因為悠閑會使人喪失奮斗的力量。如果失去了奮斗，便會失去進步的能力，最終導致退化、落后。就是因為這樣，這些年以來，這片土地未曾有過什么變動，也沒經歷過什么大的改變，始終是一成不變的樣子。生活條件也相對落后，沒有特別完善的交通設施，也沒有什么可以供人們旅游的地方，只剩下一些殘存的古跡，卻也未被好好地保存。

就是這樣一個落后、知識匱乏的地方，對于我這種熱愛新鮮事物的人而言，生活的色彩仿佛煙消云散。而我也想讓這片藍色海域消散。于是，心中的厭煩逐步升級，開始選擇逃離，這成了我的追求。

或許，逃離這種行為是軟弱無能的，但因為我年齡的增長，對知識更加渴求，所以即便不為人所理解，我也要離開。

時間不僅會沖淡記憶，也會讓思想逐步成熟，當思想領域上升到精神享受的層面，簡單的物質生活就很難滿足我了。

西伯利亞的風在我的世界里肆虐，它從未缺席過我的生活，就像勤奮的好學生一樣。每到換季它總是會堵塞我的鼻腔，讓我品嘗感冒的滋味。就這樣，我時常想要逃離這個令我心塞的地方，離開這狂風的封鎖。

隨著我的成長，科技也不斷在發展，我也因此不斷深入了解了這個世界。當視野開闊后，便愈發想要逃離。與其說是讓藍色海域消失，倒不如說是讓我自己一個人消失，這樣我就可以去探尋更廣闊的天地。井底的世界并不能使我滿足，當回憶起井底的人生經歷，往往只有不堪。所以，為了美好的未來，以及美好的回憶，離開便也是合情合理的。

回想曾經喜歡寫文章的我，僥幸拿過幾次征文大賽的獎狀，比起家鄉的同齡人，幾乎沒有人可以超過我，并且我也加入了幾個寫作的專業社團，都是比較知名的，甚至在學校里那些教了十幾年書的語文老師，也沒幾個人比我在文學方面獲得的成就多。就這樣理所當然地，我成了學校乃至這個藍色海域的佼佼者。于是，每個人都曾經有過的年少輕狂，在我身上體現得淋漓盡致。直到某一天，當我第一次短暫地離開這片土地時，才開始正確地認識了自己。

那一天，當我首次踏上了遠離這里的路途時，我便發現，外面世界是如此的寬廣。天空似乎變得更加蔚藍而深遠，空氣中似乎也透著喜悅的味道，整個世界都是和諧且安寧的，沒有喧鬧、沒有雜亂，只有愉悅的心情。在夜晚的深邃里，我離開了這片藍色海域，然后在清新的早上到達一座國際化、現代化氣息濃厚的都市。一切都變得不同，無論是環境，還是生活方式，都和悠閑的家鄉有極大的差別。

那座都市忙碌，卻充滿著生活趣味，不似家鄉那般無聊，但對于我而言，那些都不是什么重點，真正對我有意義的則是一個人。生活在這世界上，離不開人際交往，于是在此地，我便發現了自己的不足，也自此開始了改變，認識到缺點，并開始補足。

我來到那座都市的初始，是因為我要參加一個比賽，一個關于文章寫作的比賽。就這樣，我和很多外地的參賽者見了面，并且因為一個共同的愛好，我們這些人很快成為朋友。在之后的交談中，當他們說起某些著名作家時，我只能在一旁點頭稱是。事實是，我并沒有讀過那么多的書，有很多作者我也不認識，但出于自己的面子，只能假裝自己也懂的很多。可是自己內心是很空虛、緊張又焦慮的，生怕別人會問我一些具體而又詳細的事情。譬如，都看過某位作家的什么作品？對某部作品的看法和感慨？又如，某部作品都講了什么事情？作者相關的事跡、生平都有什么？對于這些，我都不太清楚，甚至不知道。直到這時，才發現自己并沒有那么厲害，知識儲備量也不多。之前不過是坐井觀天而已，自己的水平還不足以撐起自己的狂傲。于是，從這一刻起，我便下定了決心，要多讀一些書來充實自己，而不是追求那浮華的虛名。

其實也并非因為自己不了解文學作品而想改變，這只是其中一點原因而已。

另外一件事則是，我在網絡的世界里認識了一些人，他們很多來自大都市，無論知識還是見識，都要比我懂得多，而且我們都是同齡人。于是，這一點讓我受了極大的打擊，所以我便決定要好好努力令自己改變。

發現自己不足的我，就這樣開始改正，我不再是那個驕傲自滿的人。當現實真正來臨時，我發覺了自己的錯誤，所以我便開始虛心接受那些知識豐富的人的意見，并且做出改正。畢竟，那些來自大都市的同齡人，他們的人生閱歷，以及對知識的掌握、思想的成熟度，都令我羞愧難當。想起在家鄉的點點滴滴，頗有一些怨恨的味道。

因為我發現我這樣的做法，和家鄉的人完全不相符。在他們的觀念以及印象里則是，“這里如此的好，很悠閑，為什么要離開呢？保持著現狀就好，何必要強迫自己做出改變？這里的生活足夠舒適，為什么要發展改造呢？”就因為這些，曾經在古籍上記載的“商業繁華，人山人海，外地人往來不絕”從某個時代起就徹底不復存在了。在本地人的眼中，這里已經超過了很多國際化大都市，或許他們覺得悠閑、早早地下班、沒有擁堵的交通，才是他們內心向往的生活，舒適在他們內心生根發芽。

也許在他們的眼中，這是一種清閑的心境，而在我的印象中也可以稱其為知足常樂，但事情的真相并非如此，在我看來，他們只不過是為落后且安逸的生活找一個借口來慰藉自己的心靈。但我覺得自己和他們并不屬于同一類人，然后就更加堅定了我內心想離開的想法。

譬如，我經歷過的許許多多的事情，都驗證了本地人熱愛本地一切的想法。

當北方十月來臨時，秋意早早地襲來，空氣中的風也是寒涼的。但學校為了在這個季節使學生們更具熱情，不被秋乏影響學習，便舉辦了運動會。這對于我來說卻是毫無興致，只在一旁默默地讀著自己喜歡的書，以此來增加自己的見識。至于我的同學們，他們則是看著場上的比賽，討論著場上的情況，也許他們這是熱愛集體吧。當他們叫我觀看時，我除了看見一群人在賽場上跑來跑去，其他便什么都看不到了，我自己并不清楚這是為什么，反正對于我而言，安靜地讀書或許會更好，大概是我對本地人沒有什么興趣吧。

對于我在家鄉學校的生活，也并非僅此一件事，很多事情都令我覺得這里的生活不適合我。記得有一次和語文老師談論起某本雜志，他卻覺得本地學生的文章，比那本文學雜志上的青年作家的文章要好很多，況且考試又不考，不讓我讀那些文章，關于這一點足夠令我好奇。我真的覺得這里的生活似乎不屬于我。

只說學校的生活，似乎并不能證明我自己不適合這里，也不能算作希望消失在這里的原因。于是，我便想到了另一件事——我似乎也并不喜愛這里的食物。這里的菜不需要什么精致而又麻煩的工序，只要把菜和水放在一起便可以，本地人很喜愛在冬季里品嘗這道菜。但對于我這種對吃很講究的人來說，這種食物并不能令我滿足，甚至有一些討厭。我更喜歡的是做工精細、工序復雜、清淡卻又不失味道的江浙菜；或是擁有古韻、歷史文化深厚，且傳承已久的北京菜；抑或對于時間極為講究的粵菜。可能是眾口難調，每一個人的看法也并不相同，但是，這些足以說明我不適合這里的生活。

令我有些害怕的是，在這個充滿“本地人”概念的故鄉，她的自大與驕傲，令我有一些擔心，不知道這種概念的大廈何時會倒塌。坐井觀天的自大，有時結果確實令人驚嚇，如同我之前沒有見識時的那樣。一次次的驕傲積累起來，最后，虛空的大廈終將在面對現實時不堪一擊，轟然倒塌。也許逃離這里才是我最好的選擇，消失在這藍色的海域，我才會真正地得到升級。我在這條提升的路上緩慢地行走，以至于我產生了很多想法，只是為了這份“消失”。

為了這種想法，我找尋到一個最適合自己的時間，以及一些行動。

03

每一個人都有一個自己喜歡的時間段。勤勞的人喜歡早睡早起，因為這種做法是他們強大自制力的體現，晚睡晚起，對于他們來說并非是什么好的習慣。

然而對于我來說，唯一能讓我感覺到“消失”的，則是在每一個深夜三點鐘。因為那是一個既不困又帶著一絲興奮的時間。只有在那個時間，感覺萬事萬物都在交替更新。那是我的樂園，不受制于任何人，也見不到任何人。

但是為什么要說喜愛、癡迷深夜？僅僅是因為在這個時間段，我見不到任何的本地人。而且也聽不到、看不到任何和本地相關的東西。陪伴我的只有一部手機和一些書本。黑夜代表著孤獨，有的人愿意享受，有的人也能耐住寂寞，于是，我在夜里感受著屬于自己的歡樂，不被外界所打擾，釋放自己的天性。在這段時間里，我不用戴著面具應對本地人，是一個完全屬于自己的時光，然后我就終于可以消失在這片藍色海域一段時間。

也許是性格使然，或是對安寧祥和的夜的摯愛。喜歡孤獨思考的我，很少在人群當中聚集，只想要在深夜之中，為將來離開這里做準備。

只有在這個時間段，我才會被治愈，一切的環境，都是那么的安靜、舒適。現實的問題也都可以短暫地逃避。雖然第二天仍然還有這份憂愁，但是我會有更多的勇氣去面對。只有疼痛被止住后，才會忘記艱難，然后再一往無前。

當深夜到來時，我便來到了屬于自己的虛擬世界。我的全部都在那個小小的屏幕里，只有那里面的精彩能讓我逃離這藍色海域，并且我的視野開闊與否，完全都在那片虛擬世界中取得。也可能有人會覺得那虛擬世界的東西，只有無能的人才會沉迷，并不會得到認可。但是那個世界，遠勝于這片藍色海域，因為那里有廣闊的視野，可以見到不同地域的人，以及不同地域的事。那里面擁有著各種知識，在每一個深夜，我沉浸其中，努力地學習著知識。我積累得越多，遠離這片藍色海域的機會也就越大。

無奈的是，幻想和生活需要一定的平衡。想要在這個世界中生存著，便離不開群居的生活，很難完全從這個世界中脫離。盡管我可以在深夜只屬于我自己，但是當太陽升起時，我卻仍無法背離這個社會的規矩。縱使我可以去看約翰·歐文的《獨居的一年》，卻也無法讓我一個人生存在這片藍色海域。我經常在積蓄著力量，但往往也會在家鄉這里戴著面具生活。雖說我的生活方式會有一些順應這里，但是我的思想卻仍不會淪陷，因為我心中有更遠、更高的向往。

輕微的恐懼，在我適應這里的生活時總會有那么一些，而且這么多年從未消失過。畢竟生活仍舊需要一些社交，無法避免。可是我卻有緩解我恐懼的東西，那便是我在每一個深夜的生活。因為在深夜有許多種可能性，我也可以有很多方式有趣地度過它，找到最佳的狀態。譬如，躺在被子里拿起書本，打開暖色調的壁燈，享受著自己高貴的靈魂，感受著知識的力量，再打開手機尋找著自己有興趣的獵物，把它們一點點抓捕到自己身邊，陪伴自己。

這也許是我費盡心思，以及能力范圍內，可以做到短暫消失的最好辦法。而長久消失，怕是要在以后更遠、更廣闊的求學道路上才能探尋到吧。

04

深夜的時間，以及廣泛地學習，是我目前最佳的消失方法。而我的家鄉，卻是一個永遠也長不大的孩子，活在自己的世界里，從不去選擇成長，用幼稚的眼光觀察著這個世界，最后被恥笑。永遠地躲避在溫柔悠閑的港灣，永遠得不到人生的真諦，以及世間的奧秘。

萬幸的是，我在這里的日子如今已開始倒計時了，我總算將告別這片藍色海域，迎接一片新天地的考驗，舍棄我溫暖的家，向遠方不斷地前行，打破那曾經的迷茫與安逸的舊生活，開始我的成長。

海灘上吹起微涼的海風，為我送來陣陣清爽。這片看似美麗的海域，實際充滿著各種問題的家鄉，也在不斷地遠離著我。看著那一片片藍色，這充滿希冀的顏色，我的希望也越來越大，最終，我便可以消失在這藍色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