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0章 紛亂之后
- 化身孤島的魚
- 海邊小捕快
- 2039字
- 2021-08-08 23:58:42
嘯海趕忙扶起銘生,撕開了他的衣服,發現后背原本刺著浮世繪的皮膚,現在已經紅腫潰爛,隱約可以看到還有燒傷的痕跡。
而銘生此時體溫又升了上來,簡直都把嘯海燙到了。
“這是怎么回事?發生什么事了?這是齊思明做的?”嘯海不敢碰到他的傷口,只能把衣服撕開,輕輕剝離傷口。
銘生打起精神,輕輕地點了點頭,認可了嘯海剛才的猜測
他為什么要這么做?嘯海想不通!
銘生背后的浮世繪刺青是他在東北的時候遭遇的。當時他被當地的日本軍官抓住,那軍官看他皮膚白皙,用后背做畫布刺上去的。
顧楓白救他的時候,他隱藏了這段往事;直到自己要求去刺探情報,才讓嘯海知曉。
如此說來,齊思明是完全不應該知道的。
現在看這傷口也是太過嚇人,嘯海把銘生輕輕放下,自己準備出門去找鄭品恒。
可他剛打開家門,鄭品恒就沖了進來,一把拽住他的衣領,“到底發生了什么事?春燕大姐哪去了?”
嘯海想起昨晚臨分別時的最后一幕,一時間語塞。
鄭品恒看他的神情,也猜出鄭春燕可能兇多吉少,一把將他推到一邊,“你個大男人,帶著一個女人去救人,為什么你回來了,卻讓女人留在那里犧牲了?”
嘯海無言以對。
在當時的情況下,嘯海和鄭春燕每個選擇決定了現在的結果。他不能丟下銘生和肖芳;可是鄭春燕的犧牲,他也難辭其咎。
“鄭大夫,不怨姐夫……”銘生被吵鬧聲驚醒了,勉強地說出了一句話。
鄭品恒看見銘生嚇了一跳,趕忙奔了過去,“這幾天你去哪了?你這后背發生了什么?……這應該是燙傷,沒有處理好,潰爛了!……到底發生了什么事?一晚上怎么有這么多變故?”
嘯海整理了一下心情,轉回客廳,問鄭品恒:“肖芳母女在你那里嗎?我讓黃包車把他們拉到你的醫館,他們有沒有安全到達?”
鄭品恒站起身來,“那母女倆我已經安頓好了,他們身體上沒有什么大礙,主要還是被嚇到了。我讓醫館的學徒暫時照顧他們;我的隔壁新搬來了一對日本夫婦,為人還算客氣熱情。我拜托女主人給肖芳姑娘煮些吃食,應該沒什么可擔心的。”
嘯海點了點頭,“也好,有這對日本夫婦在,任何人暫時不能輕易動她分毫……你先幫我看看銘生的傷口。”
“我看過了!這就是燙傷,反復潰爛造成的。你們且在這等我,我回醫館拿一罐獾子油給銘生敷上,這幾天就讓他后背這么敞著,不要沾上衣物或者其他東西,以免再次潰爛。”鄭品恒說罷,像一陣風似的又離開了嘯海家。
嘯海坐在地上,看著雙頰燒得通紅的銘生,嘆了一口氣。銘生還在半昏迷狀態,現在不是詢問事情的好時候。他只能站起身到廚房,準備給銘生做些飯菜。看銘生的樣子,這段時間應該也沒吃上幾口熱飯熱菜。
等到嘯海把飯菜做好,鄭品恒又像一陣風似的刮了回來,手里拿著一大罐的獾子油和一箱藥品。
他也不和嘯海打招呼,直接到了客廳,看見銘生依然是昏昏沉沉,意識不清,直接喂兩片藥,用桌上的水給他順了下去。
他擰開裝滿獾子油的罐子,舀出一勺,再用藥棉輕輕地鋪在了銘生的后背。
獾子油的藥性緩解了銘生的疼痛,他的眉頭皺得沒有那么緊了,臉上的表情越來越放松,似乎已經安然入睡。
做完這一切,鄭品恒站起身來,走到廚房,看見嘯海把飯菜已經準備好,只是銘生睡著了,暫時還不能起來食用。
“昨晚到底發生了什么事?為什么每個人都像是受了很大的傷害?春燕大姐,到底在哪里?肖芳姑娘為什么說她已經犧牲了?”鄭品恒壓低了聲音,質問著嘯海。
嘯海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平復了一下心情,把昨晚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訴了鄭品恒。
末了,他滿懷羞愧地說:“你埋怨我是對的!鄭大姐最后犧牲了自己,保全了我們四個的性命。可是我當時已經束手無策,沒有辦法再去救她了!”
鄭品恒癱坐在椅子上,以手遮臉,眼淚從指縫不斷的流出來。
嘯海不知道怎么勸他才好。
不管鄭春燕以前是什么身份,當她重獲新生之后,便是鄭品恒的遠房堂姐。
而鄭品恒對于這個姐姐從戒備到接受,再到以誠相待,本想從此以后姐弟二人在這亂世相互扶持,沒想到再也不能實現了。
“她是自愿的,她是舍身取義……”鄭品恒抬起頭,用手背抹干了臉上的眼淚。
“是!昨天晚上我其實是暗示她帶著銘生趕緊離開,我來和齊思明做個了斷!沒想到,她卻掏出一支發簪,直接奔向了齊思明,給我反應的時間都沒有!”嘯海有些懊喪地捶了捶頭。
鄭品恒把即將沖出喉頭的哽咽又壓了回去,“這件事不怨你……早晨是我太激動了,不過,春燕大姐應該是抱著與齊思銘同歸于盡的心思做出的犧牲吧!”
嘯海沉默了一會兒,“等一下我去街面上看看情況,有什么消息我來告訴你!”
鄭品恒想了想,“不要,你不要去!要去,也是我去!”
“為什么?你本不愿意管這些閑雜事,你要是去打聽,難免會被人懷疑的。”嘯海不想讓他冒險。
鄭品恒按住嘯海的肩膀,“你不明白。你們昨晚夜探齊宅,肯定會有風聲傳出來。如果這時候你再去街面打聽,日本人難免不會懷疑你。你和齊思明爭暗斗,日本人是樂得見到中國人內斗,但是真有死傷,日本人也不會放過你的!”
嘯海承認他說的話有道理,
鄭品恒突然想起一件事,指了指昏迷過去的銘生,“這孩子又是怎么回事?為什么失蹤那么些天又出現在齊思明家里?他后背的傷又是從何而來?”
嘯海順著他的手指看向銘生,深深地嘆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