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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 烹茶與留客
  • 念霽
  • 3605字
  • 2020-10-23 22:35:44

這邊朝堂上爭吵不休,有人同意和親,有人覺得北齊欺人太甚,可卻又派不出人來帶兵,齊王一脈力主同意議和,皇帝心里知道他們在想什么,可他心中所想也是議和,便默許了他們的行為。

容玨心里知道皇上的意思,不過是屬意議和,卻又不好意思說。他子嗣不算旺盛,膝下只剩下一個嫡公主長陵公主,自然是不愿意嫁出去的,那人選便只有圣雪公主一個。只是圣雪的哥哥死于北齊人手里,人人都知道兄妹倆感情深似海,現在把人嫁到北齊,不是在人心上插刀嗎!他到底還是圣雪的舅舅,想要北齊退兵,又不想做這個惡人,所以朝堂上為了這事吵了許久他都不表態,不過是等人提出這件事,順水推舟罷了。

容玨冷眼看著他們爭來吵去,覺得沒意思,身子晃了下就要倒下去,身后的大臣眼明手快的接住他,他聲稱自己身體不適,皇帝哪還能把人強行留下,欽賜了轎子把人送出了宮,還指了云太醫給他看看。

他下了轎子就像個沒事人一樣,整了整衣袍,對著公公客氣了幾句,邁步上馬車一看,云紀棠果然已經在馬車里等他了。捏著小幾上的糕點吃的正開心,另一只手捧著醫書再看,見他上來了連個眼神都分不出來。容玨就著她的手把那小半塊糕點吞了下去,把人嚇了一跳隨即惱了起來:

“什么毛病,要吃自己拿啊!”

玉亦寒雖然是以使團的身份進的宮,想來應該是游山玩水的任務,但他實在也是忙的緊,他來卿雪可不止這一件事情要做。

南齊質子玉亦煢的府邸,院子不大,位置偏僻,是個容易被忘記的地方,由一個容易被忘記的人住著。

玉亦寒來的時候,他正在澆花,一回首見身后涼亭中坐了個人嚇了一跳,再一看是他,放下手里的水壺走過來,給他倒了壺茶。

“事情都穩定下來了?”

人都已經能來去自如了,想必是事情已經辦妥了。玉亦寒輕哼了一聲算作同意,之前他就和玉亦煢關系甚好,其實也不然。

二十幾年前北齊南齊還未分裂時,同屬一脈,算起來,他和玉亦煢是血脈相親的兄弟。

南齊小國,離了北齊,又受卿雪威逼,送了個皇子過來當質子,一來,就是十多年。玉亦寒自從知道了自己的身份以后就對他多加照拂,后來機緣巧合之下兄弟相認,這次來,順便來看看他。

他從小經常受卿雪的皇子公主,甚至是一些世家公子的欺負,過的一直不好,后來玉亦寒漸漸勢起,卻也不敢明目張膽的罩著他,所以他雖然也是個已經快要弱冠的男子,卻身量不高,又瘦弱異常,看起來怪可憐的。

況且,他這張臉實在出挑,當年南齊的皇帝把他送來也不知道是起的什么心思。

玉亦寒把懷里的信掏出來給了他,任務就算完成了,兩人又多聊了幾句,玉亦寒站起來就打算走了,玉亦煢叫住他,支支吾吾半天問不出口,有些難為情:

“他…他還好嗎?是不是,娶妻生子了呀。”

玉亦寒知道他問的是誰,卻故意不告訴他,反而拍了拍他的頭,笑了笑說道:

“別急,很快,他就能來見你了。”

玉亦煢不知道這話是什么意思,還想再問人卻已經走了,他原地跺了跺腳,氣這人故意吊自己胃口。

與此同時,遠在千里之外的南齊,正在經歷一場血戰。

宮門口的男人殺紅了眼,血從盔甲上流下來,滑過鼻尖,滴入土地,融入一片血海很快消失不見。

他心里知道自己受了挑撥,中了計,今日已經無路可退,拼了命的想要見到那個男人。

袁戚臣遠在軍隊后方,坐在馬上看著他,已是強弩之末,笑了,想見自己,正中下懷。

他從人群中走出來,士兵們主動為他讓出一條道,玉亦遠捏緊了手中的劍。

謀士們都不贊成他節外生枝,但他不怕。昔日他站在城門外,玉亦遠奚落他是個斷袖,偏偏喜歡的人也是個窩囊廢,就憑那張臉,被送到卿雪以后指不定會發生什么,說不定遇到和他一樣惡心的人也說不定。如今風水輪流轉,他大勢已去再無翻身的可能,而他只需要再走出一步,就能接回心愛的人,不知他此刻心情如何。

玉亦遠見他走進,猛地出手,卻被袁戚臣輕而易舉的抬手擋掉,他的劍斜插在地上,人也被拿捏在股掌之間。他一張臉已經憋得通紅,雙手想要努力把人的手掰開,卻只是徒勞的留下了幾道小小的傷口。

“袁戚臣,你…你身為人臣,卻,卻謀害當今圣上…殘骸皇室血脈,你…你…你不得好死。”

袁戚臣笑了,一把把他扔在地上,擦了擦手,頗有些居高臨下的意思。

“二皇子沒什么別的想跟我說嗎?還以為會有些有意思的。況且,您糊涂了啊!殺父弒君的是您,我可是救駕有功,斬殺逆臣的功臣啊!”

“你謀算了這么久的皇位,本來是不是覺得已經唾手可得?真可惜,我馬上,就會把它們全部送給孑然。”

“你們害他,我便偏要給他最好的。”

玉亦遠神情猙獰,還想要撲上來,卻被人按在地上動彈不得,他看著袁戚臣腳步不停,又是一口血吐出來,輕信豎子!輕信豎子啊!

袁戚臣進來的時候,皇帝還剩下最后一口氣,大約是撐著等他來,呼吸聲粗重的像是風箱。他小看了這個人,被他的外表迷惑,竟然落到今天的下場。

“你…你害我兒,你害我兒。”

袁戚臣不欲多言,他拿出先前準備好的圣旨,只待蓋上一個玉璽。

皇帝心里明白他不知道玉璽在哪,可他只能給!他子嗣已經被殘害殆盡,只剩玉亦煢一個人,若是不給,這皇位,豈非要拱手送給他人!他心里明白這一點,就更加覺得憋屈,一口氣上不來,當場就去了。

袁戚臣迫不及待,太監當朝宣讀了圣旨,由閣老們共同監國,而他,馬不停蹄的踏上了旅程,去接心愛的人回家。

我這輩子最痛心的事情就是親手把你送入虎口,如今我親自接你回家,等我。

主將心急如焚,使團自然也不敢懈怠,一行人腳步飛快,卿雪應付北齊的人已經焦頭爛額了,沒想到南齊也來了人。他們當年多次想要吞并南齊,都敗在這位威武將軍手上,一聽到他來了,朝臣們只覺得頭都大了。

當然,表面功夫還是要有的,人已經住進了驛館,今晚舉辦接風洗塵宴,南齊一早表明了來意,所以有人特意去請了玉亦煢,讓他好好準備一下晚上進宮。玉亦煢消息實在閉塞,他莫名其妙不知道為什么要自己進宮,誰想得起自己這個透明人。

同在驛館,自然是玉亦寒和袁戚臣先碰的面,玉亦寒倒是一副主人的姿態,還給袁戚臣上了杯茶。

“來的挺快啊!”

“心急如焚。”

玉亦寒笑出聲,兩人沒有別的交流,各自散了去。

是夜。

玉亦煢接了命,早早地就在大廳里坐著等待,他一向這樣,為了不惹麻煩,能做好的都叫人挑不出毛病。大臣們陸陸續續的都來了,虞陌煙和玉亦寒兩個人在宮門口偶遇,此刻也是一起來的。皇帝大約想要表示什么,兩個人的座位居然還挨在一起,虞陌煙覺得有些諷刺,倒是樂得自在。

玉亦寒自然是更高興。

玉亦煢一直保持著那副漠不關心的神情,白衣似雪,連衣服的褶皺都平平整整,直到他看到接下來進來的人,突然打翻了茶水,潑在白衣上很是明顯,他迅速用另一只袖子蓋住,面上努力維持平靜,絲毫不在意被滾燙的水燙的通紅的手腕。

虞陌煙受不了大廳里吵吵嚷嚷的環境,今晚玉亦寒在,她高興,貪杯貪的多了些,此刻只覺得腦子都不清醒了,她站起來,飛鸞扶著她到外面吹吹風,清醒一下,沒想到能看見這一幕。

白衣人身形瘦弱,被那威武將軍困在墻壁和身形之間幾乎被完全籠罩,細弱的手腕交叉著被一只大手制住拉在頭頂,兩人挨得極近,虞陌煙甚至覺得自己隱約聽到了唇舌交纏的嘖嘖聲,那靠在墻上的人不知道是不是被欺負狠了,帶著哭腔的哼哼出聲。

虞陌煙這下腦子是真的轉不動了,她一時不知道是走是留,直到雙眼被身后的那雙大手蒙上,她才如夢初醒,羞的從臉一直紅到了脖頸。

玉亦寒貼在她耳朵邊上說了句“非禮勿視”,拉著人帶回了宴上。旁人沒看見,皇帝倒是一眼看見了兩個人,他沒表現出來,但顯然對這個狀況很滿意,這位昶王中意的是圣雪最好,至于這圣雪愿不愿意,他又看了一眼被人拉著手還呆呆愣愣,似乎是有些不愿意的人,仰頭喝下了這杯酒。

不重要。

虞陌煙靠過去小聲問道:

“那那那那剛才那是威武將軍和孑然哥哥吧,他們…他們…”

虞陌寒覺察她剛才出去一圈著了風,手有些涼,塞了杯熱茶給她:

“兩情相悅。你當時還小,大約不記得,孑然被送來卿雪當質子的時候,是他親自送來的。”

虞陌煙順勢喝了口茶,還是覺得有些驚訝。玉亦寒借著說道:

“那袁戚臣不好相與,心思深沉,我能在北齊短時間內站穩腳跟,他出了不少力,每每與他相對都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你盡量遠離他。他雖然愛慕孑然,但難保不會做出什么別的事情。”

玉亦煢沒想到自己出來出恭的功夫就被人逮住了,更沒想到他敢在皇宮里這樣膽大妄為,他本就不擅于這樣的親密之事,又緊張又費力,袁戚臣放開他的時候他幾乎要站不住。

袁戚臣拉了他的手腕出來給人上藥,玉亦煢沒想到他觀察的仔細,長久來沒人關心本來都習慣了受了傷先藏起來,驟然被這樣小心對待,委屈的心里直冒泡。

袁戚臣本來打算上了藥就放人回去,一抬頭他雙眸含水地看著自己,他幾乎瞬間就起了反應,一把捂住人的眼睛,心思流轉之間改了主意。

“你去,稟報卿雪的皇帝。就說我們南齊新皇不勝酒力,我先把人護送回去了。”

有人應聲領命而去,袁戚臣放開手轉而把人打橫抱起來,腳下走的飛快,這人好不容易到了他手里,不管那皇帝高興還是不高興,人他都要定了。

玉亦煢哪里被人這樣對待過,驚得一把抱住眼前人的脖子,微小的掙扎簡直可以忽略不計。

“干嘛呀你!你太…太”

太了半天沒能相處一個詞形容這人,干脆埋著頭裝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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