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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友吧第1章 卷一,女豬腳有點倒霉
陸熏跟著萬和公主來到大殿之上時,看到老皇帝半靠在龍椅上昏昏欲睡,打著呼嚕,時不時動兩下,似乎是姿勢不太舒服。
他的身邊,則站著一個男人。
這個男人長眉若柳,俊美無雙,身形修長,衣衫雪白,一塵不染,溫潤如玉,宛若謫仙,眸子微垂看不清神色,睫毛卻是卷長的。乍一看他雙手攏在雪白的衣袖中,一副低眉順耳的模樣,卻透露出王者氣息,運籌帷幄,仿佛天下盡在掌控。
他抬起眸子看著臺下作揖的女子,眉目淡然,轉(zhuǎn)頭看到陸熏,眸子閃過一絲詫異。
也對,陸熏帶著銀質(zhì)的面具,只露出了一雙黑漆漆的眼睛,怎么不教人注目。
“臣萬和公主塔麗娜,與陛下萬安,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
萬和公主塔麗娜溫婉的聲音驚醒了龍椅上的皇帝,他一震,慌張的環(huán)顧四周,發(fā)現(xiàn)自己是在上朝后才慢吞吞的定了定神,坐好身子看向塔麗娜,便是眼睛都看直了。
塔麗娜原是西草原的二公主,作為和親對象,皇帝賜了她萬和公主的名號,取意萬事興和之意,以祝佑兩方邦交和睦。
她本就長的明艷動人,換上大樊的服裝,越發(fā)顯得嬌艷可人,芳菲嫵媚了。
皇帝顫抖的抬起手,目光閃爍,死死的盯住塔麗娜。
旁邊那名男子上前一步,從旁邊小太監(jiān)手中接過明黃色的圣旨,用沉靜的聲音念到:“陛下有旨,晉萬和公主塔麗娜為麗嬪,賜布絹百匹,華錦十匹,白銀二百兩,黃金百兩,入住鸞華殿,大樊與西草原就此休戰(zhàn),欽此。”
眾大臣立刻叩首:“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男人將圣旨交給小太監(jiān),復道:“退朝。”
眾人便一一退了出去。
陸熏跟在萬和公主,也就是麗嬪后面,來到了鸞華殿。
殿外的院子花團圍繞,美艷繁榮,宮內(nèi)擺設(shè)也是富麗堂皇,極盡奢華,麗嬪一進去便四處打量,看到吊著珠翠玉石的簾子后,便道:“這大樊當真是我草原比不得的,便是一個簾子也是如此華美。”
她身后的貼身婢女依瑪也跟到:“公主到了這里,可是享了福了。”
陸熏看了看,道:“雖是華美,比起自由的草原來說,還是差了那么些。”她聲音微啞,中性難辨。
麗嬪聽到此話,轉(zhuǎn)過身來看著陸熏:“自由能有權(quán)力重要?自由便意味著任人宰割,生不由己。”頓了頓,她一拂蝶袖,在主椅上坐下,撫摸著鑲在椅子扶手上的紅寶石,眸子漸深:“以后莫要再叫公主了,該改口了。”
依瑪問道:“那,我們該如何稱呼公主呢?”
“這…”
麗嬪皺起眉頭。
大樊規(guī)矩多的很,哪是草原上那么隨便。
正在這時,一個宮婢走了進來,做了個福,恭敬的道:“主子,薛大人派的教規(guī)矩的嬤嬤來了,在外面候著呢。”
“請進來吧。”
“是。”
宮婢有做了個福,轉(zhuǎn)身出去了。
依瑪有學有樣,做了個福,討巧的笑道:“主子,依瑪給您道個福。”
麗嬪被逗笑了:“學的到快。”
兩人正在談笑,外面剛才的宮婢領(lǐng)著兩個老女人走了進來。
“老身李嬤嬤(孫嬤嬤)見過麗嬪主子。”
“二位嬤嬤平身。”麗嬪使了個眼色給依瑪。
依瑪連忙從剛才賞賜的銀錢中取出兩錠銀子,一人一個塞進了兩個嬤嬤手里,笑道:“我家主子剛到大樊,不懂的多著呢,望二位嬤嬤多多擔待呢。”
“這,這怎么好。”
兩個人對望了一番,嘴上推拒著,眼神卻是帶著貪婪的笑意的。
“什么好不好,二位嬤嬤如此辛苦,這是應(yīng)當?shù)摹!币垃攲⑺麄兊氖滞赝疲骸斑€希望嬤嬤有什么知道的,莫要藏著,多說些給我們主子聽,日后我們主子得了好處,自然也是少不了二位嬤嬤的。”
“這。哎呀,那我們就不客氣了。”兩人半推半就的連忙把銀兩塞進衣衫里,輕咳兩聲,笑道:“大人知道主子初來乍到,宮里規(guī)矩定是不熟的,便派我們二人前來,叫我們教會主子。”
麗嬪大大方方:“有勞二位嬤嬤了。”
“好好,那么我們先從妃位開始吧。”李嬤嬤道:“大樊的妃位很多,一時半會說不清,多是些虛的,用的多的從低到高便是寶林,美人,嬪,順儀,貴儀,婕妤,貴嬪,淑儀,昭儀,妃。往上走那邊是必須設(shè)立的六妃,四貴妃,兩皇妃,一皇后。”
另一位嬤嬤接到:“現(xiàn)在宮里面受寵的,便是皇后,明妃,玉順儀,柳寶林,看上去是少了些,不過皇上現(xiàn)在在修養(yǎng),寵愛的不多,將來可說不準,咱們薛大人可是身強體壯呢。”
“這稱呼嘛,也是有講究的。”李嬤嬤道:“主子您對著大人等娘娘稱呼自己‘臣妾’便好了,對著下人,稱‘我’即可。”
麗嬪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
孫嬤嬤又道:“主子,咱們當今皇上太子雖在,可都是常年呆在千承殿的,不理事的。”
“這個我自然是明白的。”
麗嬪點頭,表示知道。
“還有啊,主子,您是嬪,身邊帶的,有一個管事宮女,一個貼身宮女,不知娘娘可有人選了,若是沒有,回頭老身就回稟大人,調(diào)兩個機靈的過來。”
麗嬪看了一眼依瑪,道:“依瑪便是我的管事宮女了,勞煩嬤嬤再調(diào)個貼身婢女來。”
“是是。”
這時候李嬤嬤轉(zhuǎn)頭看到了陸熏,吃了一驚:“這,這是何人?”
麗嬪看了一眼陸熏道:“這是我從家中帶來的侍衛(wèi),可有不妥?”
“這,后宮之中不準有男子出入,若是主子家中自己帶的護衛(wèi),除非是得到大人的允許,編入宮內(nèi)的侍衛(wèi)隊,否則是不允許呆在宮中的,何況主子你這侍衛(wèi),不知何故竟要帶著面具?”李嬤嬤一邊說一邊上下打量著陸熏,露出一副戒備的模樣。
麗嬪抬頭看了看陸熏,神色莫名,而后道:“這事我自會去找大人,先不管她了。”
三言兩語將陸熏的安排事宜打發(fā)掉了,兩位嬤嬤見狀,便不再多說,轉(zhuǎn)而繼續(xù)教起了宮中事宜。
時間很快過去了,兩位嬤嬤一見天色,連忙道:“主子,時候不早了大人今晚應(yīng)當是陪著您的,老身就此告辭了,明日再來。”
“多謝二位嬤嬤。”麗嬪點了點頭:“依瑪,替我送送二位嬤嬤。”
“是。”
依瑪帶著兩個嬤嬤出門去了。
麗嬪長長的出了口氣,拿起一旁的茶盞,吹了吹,喝了一口:“陸熏。”
“是。”
“晚上我自會跟大人說明,臨出發(fā)前父汗將你帶進來,還交代我務(wù)必讓你安穩(wěn)的呆在皇宮內(nèi),扮作男生。好在你聲音暗啞,少說些話,別人自然是認不出來的。”
“是。”
麗嬪對她的冷淡有些不滿,卻是只抬起眼掃了她一眼,顯然是對她忌憚幾分:“知道便好,出去吧,叫婢女打熱水來,我要沐浴。”
陸熏依舊只是吐出一個“是”字,轉(zhuǎn)頭便出去了。
吩咐了外面的婢女后,她便站在門口,盡自己侍衛(wèi)的職責。
直到薛明月雪白的身影出現(xiàn)在宮外的大道上,并向這里來了,陸熏才快步走去,單膝下跪:“見過薛大人。”
“嗯,起來吧。”
薛明月淡淡的應(yīng)了一聲,抬腳往里面走去,陸熏默不作聲的移了一步,攔住了他。
薛明月停住腳,靜靜的看著眼前這個膽大包天的侍衛(wèi),不做聲。
旁邊的太監(jiān)尖細的聲音喊到:“大膽,竟敢攔住大人的去路。”
陸熏低著頭,盯著男人的黑底描金靴,道:“主子正在沐浴更衣,請大人稍后。”
薛明月似笑非笑:“你叫本官在這里等?”
陸熏愣了愣,隨后看到院子里的八仙桌,連忙走去,拂掉椅子上的灰塵:“大人請。”
薛明月:…。
這時候外面進來一個太監(jiān),行了禮道:“大人,羅領(lǐng)軍在議事閣等您了。”
薛明月皺了皺眉:“何事?”
“說是軍中紀律之事。”
“叫他明日再來。”
“是。”
這個太監(jiān)剛走,又來了一個穿著絳紅色衣衫的老太監(jiān),他行禮也與別人不同,像是輩分極老了:“大人,沈大人遞了折子上來。”
薛明月眉頭更緊,伸手拿過來,細細的閱讀。
陸熏再不懂事,此刻也大概分清了形勢,姑且不說軍隊議事,就連折子也是眼前這位薛大人拿主意,情勢在分明不過了。
這個薛明月才是皇宮中的主導者。
陸熏還沒理完思緒,只聽他道:“告訴他,皇上納妃子時候還未到,再往宮中送人,本官就罷了他的官。”
“是是。”老太監(jiān)連忙接過折子,退了下去。
事情處理完了,薛明月想起了陸熏,走了過來,看著好像一塵不染的石凳道:“本官衣衫臟了,又如何?”
陸熏還沒開口,只聽他慢悠悠道:“若是臟了半點,本官便不再來這鸞華殿,你說可好?”
不再來意味著什么,意味著麗嬪從此失寵,再無恩榮。
陸熏哪敢這么做,連忙跪下:“奴才不懂規(guī)矩,大人恕罪。”
“哦?”薛明月意味不明的哦了一聲。
只見左邊的太監(jiān)飛快的從衣衫中抽出一條白色的手帕,墊在石凳上,鋪平,右邊的太監(jiān)從身后的宮女手中端過放在托盤中的白玉茶壺和杯子,甄滿茶。
薛明月坐了下來,端起另一個太監(jiān)倒好的茶水,吹了吹:“不知道你何罪之有呢?”
“奴才不該攔著大人進殿。”
“奴才?”薛明月一笑:“聽你的聲音倒真是雌雄莫辯,但卻是沒有喉結(jié)的,怎么說自己是奴才?”
陸熏連忙磕了個頭,卻沒有求饒:“大人恕罪,家父交代,陸熏剛出生時,有一云游道士路過家門,掐指一算,說陸熏必當做男兒身教養(yǎng),并且要帶上一塊面具遮住這災(zāi)星面容方可使得家族繁榮昌盛。”
“這么說,你這面具是永遠都摘不得了?”薛明月道。
“正是。”
“…”他的表情一看就是不甚滿意,剛欲開口,只聽身后傳來了嬌滴滴的聲音:“大人…。”
轉(zhuǎn)眸看去,是一名美艷的女子。
她身著粉色錦緞群,襯得肌膚似雪,兩眸如水,含情脈脈,只消一眼,便讓人渾身酥軟,欲罷不能。
沖著薛明月走了過來,盈盈行了一禮,一眼看到了陸熏:“咦?后宮竟有男子,還帶著奇怪的面具,大人最近興致倒是頗高。”言下之意認為陸熏是男寵了,話畢還伸出手來去掀陸熏的面具。
陸熏一驚,反射性的抓住了伸來的手。
女子一驚,連忙將手抽回:“你這蠻子,不懂何為男女授受不親么?”
“…”
薛明月擺了擺手:“罷了,你怎么來了?”
女子見他發(fā)話了,連忙柔聲答道:“妾身聽說西草原來了個妹妹,便來看看。”她招了招手,身后的宮女連忙端上托盤,里面放著的是一套琉璃茶具,美麗極了。
正巧,麗嬪沐浴完聽到依瑪說大人來了,連忙趕了出來。
她瞪了一眼陸熏,行了禮:“大人安好,玉順儀安好。”
“起來吧。”薛明月將在手中那了半天的茶盞放下,上下打量了她一番:“方才大殿之上看麗嬪便是楚楚動人了,到了宮內(nèi),越發(fā)嬌艷了。”
麗嬪含羞道:“謝大人夸獎。”她又看了一眼陸熏,試問道:“大人,不知這人犯了什么錯…?”
薛明月也看了一眼,道:“無事,起來吧。”
“是。”陸熏默默的站了起來。
誰知剛才跪的太久,膝蓋酸軟,陸熏啊了一聲,噗通又跪了下來,正巧撲在了薛明月身上。
麗嬪大怒:“你這奴才,站都站不好嗎?!”話畢揚起手掌想打陸熏,見她帶著面具,無從下手,又到:“將面具摘下來!”
“不行!”
“什么?!”麗嬪被自己的奴才當眾拒絕了命令,面子上掛不住了,臉色一青一白,好不精彩,那邊玉順儀笑道:“妹妹平日里大概太寵這奴才了,竟敢與主子臉色了,實在是不知好歹,缺了教養(yǎng)。”
教陸熏養(yǎng)陸熏的是誰啊,可不就是麗嬪么。
這話火上澆油的又扇了麗嬪一巴掌。
麗嬪大怒:“來人,將這賤奴拖下去,打二十大板。”
于是,陸熏就被拖下去,打了二十大板。
打過之后丟到了一個偏僻的小院。
原來陸熏因為是麗嬪的侍衛(wèi),所以住的是麗嬪宮殿側(cè)間的偏房,雖說是偏了一點,但是環(huán)境不錯,現(xiàn)下犯了錯,直接被人丟到了冷宮邊的外偏院中。
因為是冷宮的外偏院,因此是一片荒蕪,床褥只是一個土炕,上面鋪著稻草,陰冷而潮濕,窗戶還漏了風。
現(xiàn)在是初春,早晚頗涼,冷風順著木門與破窗的溜進來,發(fā)出嗚嗚的聲響。
太監(jiān)將陸熏丟在這里后,就離開了。
陸熏聽到腳步聲慢慢遠去,然后慢慢的爬了起來,坐在了床頭。
她有內(nèi)力護體,做做樣子便罷,至于皮開肉綻什么的,完全不用在意嘛,啊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