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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她的來電

所有準備都已一一落實,夏怡在家人的陪伴下試穿了婚紗,大家都贊口不絕,她看著鏡中的自己,是自己讀書時期所想像的那樣,她將在自己的婚禮上著裝自己喜歡的婚紗,嫁給相伴一生的新郎,以前的所有過往都已過去,她要的是未可知也充滿各種可能性的未來。

夜間,夏怡原先想去跟葉皓明商量下,自己好友要從國外回來,作為伴娘,她們的服飾,住處等都要安排。誰知在要去時,一個陌生號碼來電,是本地號碼。夏怡自然接起:“你好。”

“你要結婚了,呵呵,果然薄情。”熟悉的冷言嘲語傳來。

“沒事的話我掛了。”夏怡知道對方是許希,自從同窗那件事之后,她便處處針對她,高中畢業后到工作以來都不再聯系,那天同學會一看見她便全身帶刺,扎得她生疼。

“那么急著掛干什么,我倒想問問你,既然要結婚了,為什么還纏著倪子涵!”

“我不懂你在說什么。”夏怡不想跟她胡攪蠻纏,她的性格也偏怯懦,從來不愿與人正面沖突,所以常常不落好。自從同學會后,倪子涵經常給她發信息,還打電話,她都拒收拒接,她對于倪子涵的事不愿去想,不愿去回憶,不愿去牽扯,她現在決定重新開始了,過去的就過去了,“我沒有纏著他,我要結婚了,我從來都不是第三者,對他自那件事后也沒有任何想法。你們既然在一起了,那就好好過,再見。”

當夏怡要掛斷電話時,卻被接下來許希的話斷了動作:“你是第三者!你不僅是我和倪子涵的第三者,還是葉皓明和陳若潔的第三者,無論以前還是以后,你就是別人感情的第三者,早點退出才不至于最后那么狼狽。”

“你說什么?”夏怡聽到這里追問。

“喂?”沒等來回答,電話已掛斷。當夏怡回撥電話時只聽見“您撥打的電話已關機”機械的女音。

她不知道許希對她的仇恨從何而來,也不知道做錯的明明是她卻總令自己有錯覺是否是自己哪里做錯了,她說的自己是葉皓明和陳若潔的第三者,葉皓明自出國后不就與陳若潔沒聯系了嗎,只聽說過陳若潔沒多久就轉學了,還有發生什么事嗎?夏怡在心里揣摩了會兒,當她只是氣頭上來她又恰好當了出氣筒。

關于倪子涵,當他用其他號碼打來一個她便拉黑一個,社交軟件的所有好友申請她都一一拒絕,一些該分清楚的她心里都已劃清界限,她希望新的開始就是新的生活,心中無塵,初心獨駐。

夏怡敲響葉皓明的門,進來后發現他不在,應該在書房。當她轉身出門時,葉皓明放在桌上的手機鈴聲響起,夏怡原想拿給葉皓明,可是鬼使神差地接了來源地是外國的來電。

她還沒開口,便聽到耳旁的女聲傳來:“原來你要結婚了,我以為你只是生氣了,生氣我做的事,你沒有等我的解釋,還是你無法原諒我,我覺得只要我等你,你一定會回來,可是你卻還是用這樣的方式懲罰我,用不相關的人逢場作戲?”

夏怡在這邊不敢有聲響,是她——陳若潔,她的心跳越來越急促,心里似乎有什么要沖破出來,扯得疼疼的,怕喘不上起來。

聽這邊沒回應,便繼續講著,聲音婉轉輕柔:“皓明,原諒我好嗎?我們可以重新開始的,你不用做到這地步。”

沒等對方繼續說,夏怡掐斷了電話,在原地稍覺得冷,她決定一切重新開始了,此時的她真的當葉皓明是救命稻草,她的救贖。

原來只是自己的一廂情愿,葉皓明的演技太好,他在商場上的如魚得水,身邊的鶯鶯燕燕又怎會少,她怎么會相信他說的話,那個戒指是他送她的吧。

他的學生時代的女神,他情感中的唯一。她覺得在陳若潔面前,無法有什么自信,她能擁有什么?還是像許希說的,她是陳若潔和葉皓明的第三者,也許他們一直有聯系,陳若潔在哄葉皓明,葉皓明還是在賭氣。

夏怡的大腦無法正常轉動,她只覺得她的小世界正在風崩瓦解,好似那無限可能性的未來正在離她越來越遠,只剩窗前的一盞發著暗光的路燈。

葉皓明開門進來時,看見夏怡時愣了下,接著走進撫著她的手臂:“怎么不穿件外套?”剛說完這句話便看見她的眼眶發紅,聽完他的話淚珠便掉了下來。

他伸指腹輕輕拭去她的淚,問她怎么了。夏怡吸了吸鼻子,泛著鼻音說:“也許是婚前憂郁癥吧。”然后不等葉皓明說什么便獨自回房了。

葉皓明不放心地到夏怡門口敲了敲門,夏怡只說自己要睡了。于是決定有機會再問問。

夏怡承認此時的自己是自私的,她不敢告訴葉皓明這通電話是陳若潔打來的,她隱隱地害怕,葉皓明知道這通電話后會不會撇下她,她害怕印證了許希的說法,她是第三者,別人感情的破壞者。她的小世界沒有了,她不敢去問,不敢去和別人說,兀自打算著將敞開的心漸漸再收回來。

接下來的她有些疑神疑鬼,當葉皓明在家接起電話時就會敏感地抬頭望向他,有消息時便不自覺地隨著他的表情琢磨,甚至也影響到她的工作和生活。

好友們看見形色憔悴的夏怡,“你怎么了,都要結婚的人了,怎么臉色那么差?”

“我沒事,最近莫名睡不著。”夏怡搪塞著,卻沒有講實話。

“雖然我們大家離得遠了,但是有事真要攤開來說,不要藏著掖著,不僅傷心情,還傷身體。”好友林琴勸著。

“真沒事,我結婚了,我高興還來不及呢!”夏怡想讓他們放寬心。

“別的幾個我們都不怕,就是你,受了委屈也忍著的,現在就你獨自留在國內,我們和你來往不像以前了,你有什么事千萬不能不說,受了委屈我們幫你出頭。”林琴的一番話逗笑了夏怡,夏怡的性格她們都知道,所以都要好一番問才能知曉,今天看她怎么也不說,想著也算了,之后在慢慢問問。

在公司時,總監單獨和她聊過。

“夏怡,你在公司幾年了,最近怎么了,上班時魂不守舍的,這次的項目很重要,你是我一手帶出來的,這影響到你接下來的發展,不希望你因為私事影響到上班情緒,出了紕漏我會就事論事。”總監將話說在前頭,畢竟為公司做事,手下出了問題要多督促。

“給您添麻煩了,我會調整的。”夏怡對公司是感恩的,她也意識到這些天的憂慮已經影響到她的生活和工作了,也許是自己的心封閉得太久,所以對葉皓明一時的心動和依賴在接觸中越來越明顯,她不能再這樣了,在泥潭越陷越深前奮力拔出是最明智的選擇。

婚禮如期舉行,高朋滿座,熱鬧異常。現場粉紗挽柱,花朵散香,綠葉點綴,大屏幕播放著兩人的紀念短片以及婚紗照,在主持人的熱場后,新娘在伴娘的陪伴中緩緩踏在花瓣鋪香的紅毯上向新郎走去。此時她的眼中只有新郎,新郎亦是。才子佳人,并排而立,偌大空間之下,瞬時卻比永恒。

當宣誓后互戴戒指,無可名狀的感動涌上心頭,淚目溫柔在相擁的親吻中。

葉皓明感受到夏怡微微不同往日的情緒,雖然夏怡今天美得不可方物,但也感受她在精致妝容下淡淡的憔悴。他也承認在不斷地相處中對夏怡的動心和無意識的親近,但是夏怡的若即若離讓他敏感,他的感覺不會出錯,她在逃避,在婚禮上的她是真的開心。

他希望那只是他的錯覺。當她今天獨自在化妝間的時候,所有都已準備好。他怕她真緊張,想去緩解她的情緒。進門時看見夏怡正看著鏡中的自己微微發愣,似在想著什么心事。

他走近她身后,望著鏡中妝容精致的夏怡,明眸善目,唇若桃瓣,臉頰粉紅,配著露肩的白色婚紗,發亮的閃鉆都不及她的光彩。心動在胸中不斷擴開,如小塊石粒投入湖面漾開,不自主地俯身貼著她的臉頰,“你真美。”

“他們要來了,看見了又要鬧。”

“我親近我老婆,他們有什么說的?”葉皓明似是不滿,剛要吻上,門便被打開了。此時夏怡無形拉開兩人的距離。其他人起哄地鬧著,可是剛才夏怡抗拒的心理被他捕捉到了,也是真的是他想多了。

兩人忙完婚禮已經不早,都被灌了酒,葉皓明還幫夏怡擋了不少,回到家的腳步還是踉蹌,夏怡幫忙扶著,幸好有家人,很多后續都是他們幫著處理,讓他們先回來休息。

夏怡微醉,大家到后面酒意上來,都放開玩鬧起來,很多灌她的酒水都一一被葉皓明擋下,此時的他思緒渾濁,不知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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