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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年節

時間過的很快,轉眼就到了年底。

李寧身高沒怎么長,但膚色白了些,面容俊逸,雙目有神,好一個俊俏的公子。

今天已經是小年了,和后世不同,現在的春節氣氛特別濃,家家戶戶從很早開始就在準備年貨。每年的今天都有一項非常重要的事情,殺豕。

年前養的豕,年尾挑大的宰了,幾家共分一只。李寧家的豕還不夠分量,所以他們是共鄰居家的。

從早上開始,不再給豕喂食。等到午后,幾個壯漢把豕四腳一綁,橫著倒吊空中,傳來豕的陣陣哀嚎。殺豕可是一個技術活,不是有把子力氣就行,村里能干這活的不多。這天鎮里的屠夫們特別忙,也不擺攤了,被各村請去展示手藝。

屠夫在一旁霍霍的磨刀,吊著的豕仿佛預感到了自己的命運,無力的哼哼著,屎尿齊出。幾名壯漢合力將豕擺上木案,壓住,屠夫站頭前。屠刀從豕的脖子大動脈扎進去,直擊心臟,就此宣告一有豕的生命終結。

豕全身是寶,血也是不能浪費的。頸部下面擺一木桶,接著留下的豕血,差不多接完后,給里面撒上一丁點食鹽。結塊后就可以拿鍋里直接水煮,不能煮太老,否則味道不好。打上一碗直接吃就行,不需要加料味道就很好,或者拌點咸菜,又是一番滋味。

殺豕是個很熱鬧的事情,不少老人小孩,男人婦女都來圍觀。屠夫利落的將一整頭肥肥剖解分塊,四家人每家一扇肉,一只蹄,幾塊大骨頭。

通常屠夫是拿下水和尾巴當做工錢的,李寧做主給屠夫寶鈔和一斤肉,下水和尾巴留著自己做了吃。古人對下水處理很粗糙,所以做出來的下水味道特重,沒人愛吃。李寧打算自己靜心處理下,備上各種配料,在這冬天打上一鍋子,別提多滋味享受。

李家村今年的春節會過的很好,家家戶戶有足夠的錢,扯上幾匹布,購置豐富的年貨。

寧波府的冬天接近零度,很冷,但雪很少下的,穿上棉衣,再裹上皮裘,就沒那么冷了。在太祖皇帝朱元璋的大力推廣下,棉花種植能滿足一大部分的百姓需求,普通百姓也能穿上棉衣御寒。上好皮裘相對來說是比較昂貴的,李寧托王胖子給家里每人備了一件,特意給小妹準備了狐皮披肩。小妹穿上皮裘,掛著披肩,歡快的滿村撒歡,儼然一只活潑的小狐貍。

王胖子已經將涼茶覆蓋大半個大明了。隨著冬天的到來,涼茶銷量大減,不過這是正常現象,李寧和王胖子并不擔心。

大年三十這天,李寧起了個大早,鍛煉洗漱過后,沒有進行例常的讀書,今天有活干,寫春聯。貼春聯是中華民族的文化傳統,過春節必須貼年畫,貼春聯,寄托了對新年的美好祝愿。

李寧成為讀書人后,今年村里的春聯便被李寧承包了。時間緊任務重,一個早上要寫七十多副對聯,很考驗李寧的書法能力。拿出昨天折疊剪好的紅紙,揮筆就寫。盡管李寧現在的書法和腕力已經相當不錯,寫完春聯已經后感覺手仍然有些酸疼。

這年代是沒有膠水和膠布的,貼春聯用的都是米漿,用米漿涂濕兩側門框,貼上春聯,門面上再貼上門神,紅紅火火,喜氣洋洋。外面傳來小孩燃放鞭炮的聲音,年味十足。

年夜飯是非常豐盛的,雞鴨魚肉,樣樣都有。李寧自己下廚,幫著做了幾道拿手好菜,一家人忙碌了一天,圍坐在桌前,開始吃年夜飯。其實這時候年夜飯都吃的很早,差不多5點左右就開始吃了。大哥陪著父親喝米酒,李寧和母親小妹喝涼茶,桌上十多盤菜。

席間,歡聲笑語,其樂融融?;ハ嘀g說著吉祥話,展望未來美好生活。父母還談論到來年要給大哥討一房媳婦,大哥害羞的憨笑起來;對李寧的祝福是明年童試通過,小妹啃著雞腿說二哥以后會中狀元,引來開心大笑。母親夸贊小妹懂事,希望她快快長大。

年夜飯吃的時間很長,晚上還要守歲,李寧便講起了一些幽默搞笑的小故事,打發時間,逗大家哈哈一笑。

院外爆竹聲聲,宣告著永樂三年即將過去,永樂四年即將來臨。

大年初一,對于李家村來說,上午最重大的一件事情就是祭祖。

全村老少齊聚宗祠,擺好香爐,奉上供品,祭拜列祖列宗。先是老族長誦讀祝文,向李家列祖列宗匯報下家族發展添丁等情況,祈求列祖列宗的護佑。接著便是集體參拜祖宗排位,焚帛燒錢紙。然后按照族譜,每家每戶逐戶上香叩拜。最后由族長總結,展望下對未來的美好愿景。

初二就可以開始走親戚拜年了,李寧家要走的親戚很少,父親的親族都在村里,只有一個小姑遠嫁蘇州,前幾年每年還是會由來信的,這兩年斷了音訊,父親曾一度想去尋找,奈何地方遙遠,實在不便。母親娘家倒是不遠,就在鄰縣,李寧外婆外健在,還有兩個舅舅,都是比較本分的農村人,穿越后的李寧曾去過一次外婆家,見過他們。今天父親和母親帶上小妹去了外婆家,明天才回,留下大哥和李寧在家。

午休后,李寧重新開始讀書作文章,這兩天已經落下不少功課進度了,需要發奮補上。畢竟,春節后不久后,縣衙就要公布縣試日期了,時間不多,李寧需要抓緊把握。

初三上午,李寧備上一份禮物作為節敬,拜訪魯老夫子。雖說魯老夫子沒教過自己幾天,但他是李寧來到這個世界的第一位老師,李寧覺得老夫子對自己的幫助非常大,很感謝他老人家。古人尤其重視尊師重道,有一日為師終生為父之說,而李寧很贊同這一點。

魯老夫子對于李寧的到來,很是欣慰,贊李寧知禮。與其暢談一番,讓李寧受益匪淺。李寧請夫子介紹了一位秀才為他童試具保,夫子答應寫信給曾經的一位同窗,這位同窗好友已經是定??h的秀才。最后李寧偷偷留下兩貫寶鈔離開了夫子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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