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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2?城市內部社會分割

在中國的城市常住人口中,有著相當一部分的非本地戶籍人口,并且隨著城市化水平的提高,這一部分人口的比例在不斷提高。2010年第六次人口普查顯示,居住在城鎮的人口為6.66億人,占全部人口的49.68%,而統計局公布的2010年全年農民工總量為2.42億人,這部分人口與城鎮人口數量的比例為36.34%。[17]長期以來城鄉分割所造成的城鄉差距也在城市內部造成了戶籍人口和非戶籍人口的差距,形成了城市內部新的“二元社會”分割(或稱“新二元結構”)。除了在社會保障、教育等制度上對外來人口的差別待遇外,城市勞動力市場上也存在著對于非本地城鎮戶籍的勞動力的歧視。不僅如此,在相當長的一段時間里,城市戶籍人口的工資在不斷上升,而外來務工者的收入卻沒有顯著提高,兩者的差距不斷擴大(Meng and Bai, 2007; Zhang and Meng, 2007)。另有數據顯示,在2001—2005年期間,對于教育水平可比的居民,農民工的平均實際工資(控制了通脹之后)下降了4%,而本地城鎮居民的平均實際工資則增長了7%。較近的數據顯示,在2003—2009年間,國家統計局報告的農民工與城市單位工資之比從76%下降到了65%。而中國家庭收入調查(CHIPS)數據顯示,農民工工資與城市居民工資之比在2002年是70%,而在2007年的調查中,這一比率是63%(Knight, Deng and Li, 2011)。中國人民銀行上海總部調查統計部課題組(2011)也報告了2003—2009年間全國年平均工資和農民工全年工資收入之間的比值,這個比值并沒有縮小,相反還有擴大趨勢。[18]

戶籍制度以及城市新移民所遭受的歧視待遇會降低新移民的社會融合程度(張文宏、雷開春,2007)。城市內部的二元社會一旦形成,就會長期持續存在,并帶來一系列的不利后果。一個最直接的影響就是,勞動力市場上和戶籍身份相關的歧視會造成城市內部的收入差距,從而引發各種社會沖突。即使消除了勞動力市場上的歧視,戶籍身份所造成的公共服務的不均等,仍可能加劇社會沖突,增加社會的非生產性消耗(陳釗、陸銘,2008;劉曉峰等,2010)。城市內部分割還會影響到信任水平。汪匯等(2009)用上海數據進行的實證研究發現,非本地戶籍人口對小區居民的信任、對社會公眾的信任以及對公共機構的信任水平更低,并且戶籍身份的不利影響并不會隨著收入和教育水平的提高而減少或消失。更為嚴重的是,無戶籍、低信任的外來人口有集中居住的趨勢,他們之間的相互影響會進一步降低他們的信任水平。城市戶籍人口與非戶籍人口之間的收入差距還降低了人們的快樂感,因為與戶籍身份有關的收入差距代表著機會不平等。而且,這種不平等也會降低處于優勢地位的城市居民的快樂感,因為與身份有關的不平等會引發人們的不滿,造成社會沖突,增加社會消耗,而這些負面后果也會對本地城市居民造成影響(Jiang, Lu and Sato, 2012)。當非本地戶籍的城市常住人口在面臨著政策歧視的時候,如果能夠有表達自己利益訴求的機制,那么,可能歧視性的政策能夠得到改變,但在現行的制度之下,城市的外來人口卻缺乏有效的利益訴求機制,在公共參與方面,移民表現得更為消極,其中部分的原因是現有制度對他們的公共參與形成制約(陳釗、陸銘、徐軼青,2014)。而這些相對弱勢的外來人口還出現了聚居在一起的現象(陳釗、陸銘、陳靜敏,2012),這就可能通過社區內的相互影響加劇社會風險。[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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