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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進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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羊凡又是一夜未歸,只不過這一次安瀾知道她在哪,在做什么。早上小夏來接他到攝影棚時,還順便幫羊凡拿了換洗的衣物。安瀾遞給小夏一只飯盒,“待會兒給她。”小夏沒說話,收好,和羊凡其他的東西放在一起。

羊凡公司的保密工作非常到位,一路上沒有被尾隨,攝影棚的門口也沒有粉絲們圍堵。安瀾悄悄松了一口氣,卻被小夏看到,忍不住多了一句嘴,“輕松得太早了!日防夜防家賊難防!”

一進到棚內,安瀾算是明白了小夏這句話的含意,羊凡真的允許公司里的員工都來圍觀他的拍攝,雖然事先講好不允許拍照和合影,但是全場所有人的眼睛都直勾勾地盯著他,還是讓安瀾后背冒冷汗。

安瀾停下腳步,在找羊凡的身影,小夏給他指了一下,羊凡這時正坐在監視器前和工作人員說著什么。隔著那么遠根本感受不到安瀾的怨氣,他只能窩著火進了化妝間。

幸虧羊凡還沒有過分到開放化妝間的地步,除了必須的工作人員,沒有閑雜人等,安瀾安靜地坐到鏡前。人前高冷是安瀾的出行必備,他看著手機,沉默不語,除了需要他配合時,工作人員會簡短的說話,整間化妝室內都是靜悄悄的。

配合今天的古風造型,發型師在給安瀾接頭發,化妝師倒是之前錄音時為他畫過妝的小雪。小雪上次被小夏瞪了一眼之后,深切地知曉眼前的帥哥不是她可以覬覦的,乖乖地做著自己本職工作,不發一言。

小夏瞅了個空,到羊凡身邊把衣物交給她,拿出安瀾專門準備的飯盒,“老大,你家小朋友特意給你準備的,您老抽個時間吃點東西吧!”

羊凡道:“安瀾化妝去了?”小夏點點頭,羊凡拿著東西往化妝間走去,同時交代小夏,“確定一下啵啵老師和舞團過來的時間……”

羊凡進到化妝間,大家都停下來看著她,她隨意道:“你們繼續,我進來蹭浴室用用。”轉身進了浴室,根本沒看安瀾。安瀾也不抬頭,繼續玩他的手機。

羊凡簡單洗了個澡,換了衣服披散著頭發坐到安瀾身旁的一張化妝鏡前,打開飯盒吃了起來,仍舊不抬頭的安瀾眼底終于有了一絲笑意,轉瞬即逝。

有另外的化妝師過來,幫羊凡吹著頭發,看看她的臉色說道,“老大,我給你簡單上個妝吧,你昨晚上沒睡,今兒的臉色有點糟糕。”

羊凡邊吃邊通過鏡子看自己,“是嗎?那你給我也化一下吧,順便幫我梳下頭發,實在懶得動了……”捕捉到安瀾關切的目光,不著痕跡地沖他搖搖頭,羊凡繼續吃著飯盒里的壽司,嗯,安瀾的手藝真不賴!

羊凡的頭發很長,已到腰間,此刻正被化妝師靈巧的手編著發辮,然后彎彎繞繞幾下就是一個利落地盤發,“謝啦!忙你的去吧。”羊凡拍拍她的手,轉過身跟正在幫安瀾換服裝的工作人員說,“OK了就帶他出來。”

今天拍攝的第一套造型是黑衣劍客。翠竹斑影中,安瀾身穿玄色對襟窄袖長衫,衣襟和袖口處用同色系色的絲線繡著騰云祥紋,腰束黑色祥云紋的寬腰帶,黑褲皂靴。烏發用一根銀絲帶隨意綁著,沒有束冠,額前有幾縷發絲被風吹散,和那銀絲帶交織在一起飛舞著,顯得頗為輕盈。

用加深眉目的妝感強化邪肆氣場,安瀾面容的青澀感褪去很多,帥氣卻絲毫不減。果然當安瀾的五官在鏡頭前松緩下來,吊兒郎地叼上一根草棍兒,竹林間,少年俠客仗劍走天涯的邪味就出來了。

羊凡通過監視器看著黑衣安瀾演繹的劍客,給人一種無憂邪肆的自由爽朗感,劍眉舒緩,唇角微翹,黑色裝扮隨意又精致。安瀾依照導演的要求挽個劍花,隨便一個簡單的招式,身后都是一片此起彼伏的驚呼聲……羊凡聽著,不禁搖頭感慨,“禍害呀!”

安瀾的第二套,是素白色的禪衣,換完裝剛一出現,又是引得眾色女的矚目,羊凡回身環顧四周,嗯,還有色男。

將目光又放回到監視器上,燈光師正在往安瀾身上打著光,羊凡再仔細地又看了一眼監視器,招招手叫來小夏交代幾句,小夏忍笑走過去,把安瀾帶回化妝間。

幾分鐘之后,小夏回來找羊凡,壓低聲音道,“老大,安瀾要你必須過去……”羊凡看了她一眼,小夏為難地回看。羊凡:“讓大家休息一下,我去看看。”

羊凡走進化妝間,安瀾一個人坐在最角落的那臺化妝鏡前,屋里的其他人都被安瀾身邊的冷空氣隔離出去了。羊凡靠近他,看著小朋友鬧情緒的臉,“怎么了?”

安瀾冷眼看她,“你讓別人碰我的身體!”羊凡被指控地莫名其妙,一臉問號。安瀾把手邊一東西扔給她,羊凡接住,胸貼。安瀾賭氣道,“不要別人碰我!”羊凡:“那你自己弄。”安瀾:“我不!”

羊凡認真地看著他的臉,得出結論,“你故意的!”安瀾理直氣壯道:“對!”羊凡:“我不信你之前的造型師沒碰到過。”安瀾:“那是以前。”

羊凡想著外面一大群人和設備還在等著,不能這么和他耗著,“好吧,你想怎么樣?就這么走光的拍攝?沒問題,我可以馬上安排這個成為一個炒作的噱頭!反正剛才的一切都有記錄下來,我隨時可以讓人發視頻到網上,提前幫你造造勢!”安瀾軟下來,“你給我弄……”

安瀾坐到桌邊,把羊凡拉到他兩條長腿中間,低下身子遷就她的身高。羊凡看著安瀾衣襟處,形狀美好的鎖骨若隱若現,禪衣材質輕薄,底下的肌膚也若隱若現……

安瀾圈住她,修長結實的雙腿隔著薄薄的布料挨著羊凡的,此刻他嘴角噙著一絲賴皮的笑,配著精致的妝容,自有一股邪魅之氣籠著二人周圍,羊凡不禁頭痛,這個曖昧的姿勢……

安瀾一手扶在羊凡腰側,主要是防止她逃跑,右手單手去解著衣扣,隨著衣襟的慢慢敞開,羊凡慌得眼睛不知道該往哪看。安瀾左手手指悄悄從她衣擺探進,撫摸著腰窩處細膩的肌膚,享受著羊凡難得的慌亂。

安瀾不禁輕笑出聲,卻令羊凡突然鎮靜下來,不就是貼個胸貼嘛,**的男人身體又不是沒見過。羊凡扯開包裝袋,拿出胸貼,故意忽略安瀾凸起的喉結,精致的鎖骨,精健的胸膛,以及馬上就要露出來的輪廓分明的腹肌。

“停!”羊凡咽了一下口水,“貼個胸貼不用脫這么徹底。”安瀾不得不收起惡作劇的心態,“這不是怕你不好操作嘛!”

“不需要!”羊凡手腳麻利地搞定,“好啦,放開我!”安瀾收緊手臂,羊凡貼在了他裸露的胸膛上,“你讓那么多人對著我流口水,我要補償……”安瀾的頭伏下來,羊凡呼吸一滯。

敲門聲響起,小夏的聲音傳來,“老大,你們可以出來了嗎?”片刻后,化妝間的門打開,羊凡率先走出來,看不出一絲波瀾,安瀾在后面跟著,始終如一的疏離模樣。小夏惴惴不安地猜測,“我是不是闖禍了?”

場景換成雪中的竹林,眾人繼續忙著自己的工作,安瀾融入其中,白衣潔凈,姿容清冷,宛若天人,更添一份隨意又無辜的帥氣。

古代以竹喻君子,雪下一身素白的安瀾撐起油紙傘,五官靈動、劍眉微蹙,眼神高冷又憂郁,和上一套黑衣劍客略顯火熱的少年感截然不同,漫天的雪意中更顯出幾分君子如玉、不染塵世的隱世鴻儒形象。

這時候啵啵也來了,坐在羊凡旁邊,看著監視器中安瀾的模樣,突然冒了一句,“那句話怎么說的?哦對,禁欲的美感!”

啵啵為《何妨》編排了兩套舞蹈,一套為跨年準備,今天要錄制的是第二套,專門為MV準備的。安瀾去做第三套造型了,啵啵配合著舞團在替安瀾走位,工作人員忙著換景、布光……

羊凡走到化妝間,一群人圍著安瀾忙碌著,他已經穿好了待會兒拍攝時的服裝,黑色襯衫外搭草金色西裝背心,一條略淺的金色領帶松垮地系在頸部,紫色的及膝長外套,同色的長褲包裹住緊實的雙腿,剪裁的極襯身形,愈發顯得寬肩窄腰長腿。微長的頭發被燙出幾道隨意的卷曲,玫瑰眼妝,艷而不妖,媚而不娘,毫無瑕疵的臉寵俊美絕倫,黑眸如寒潭水,清泠而深邃。

安瀾分開眾人走到羊凡身前,羊凡仰頭看著他,移不開視線。安瀾伸出手,修長的手指撫過羊凡的耳垂,摘下她的一只珍珠耳環,極自然地戴在自己的左耳上,羊凡第一次覺得戴耳飾的男人很帥!

平日里安瀾給人總是一副禁欲高冷的距離感,只要音樂一起,他散發的就是截然不同的魅力,這是一種由內而外的散發,身體與野性交融,自然與力量碰撞,他天生就是為舞蹈而生的王者!

音樂驟止,畫面定格在安瀾的臉部特寫,微微的氣喘,眼睛里閃動著萬種琉璃的光芒,容貌如畫,如神明降世。全場寂靜,所有人屏住呼吸一般,隨著導演喊出“Cut!”現場終于響起掀破屋頂的驚叫聲……

羊凡大叫:“收工!”抓著安瀾沖回化妝間,轟人鎖門,動作一氣呵成,坐下來笑著喘著給小夏發了兩個字,“善后”。

安瀾靜靜看著羊凡,覺得她發瘋都是美的。羊凡喘夠了,掏出一個東西遞給安瀾,“送給你!”安瀾接過來在手中端詳,古色古香的紫檀盒子,上刻著一首詩:紫藤掛云木,花蔓宜陽春。密葉隱歌鳥,香風留美人。

安瀾挑挑眉毛,“美人?!”打開蓋子,其中靜靜躺著一對耳返,紫藍色,琉璃般刻著“瀾”字的篆書Logo,而這并非它獨一無二的原因。兩只耳返不一樣,左耳那只有著晶瑩的裝飾,古法黃金的藤蔓纏繞,綠晶為葉,紫晶做花,深深淺淺的紫色花簇仿若從天際流下,不見其發端,也不見其終極,而所有的這些都涵蓋在不足一寸的精巧物件中。

安瀾兩只修長的手指捏起它,花簇的紫晶流蘇輕輕顫動,閃爍著瑩瑩星光。羊凡道:“你跨年晚會表演的時候戴著它,讓它陪你一起……”心中補充道,代替我。

等到二人再走出化妝間時,棚內只剩下一些拆景的工作人員,小夏細心地給羊凡留了一輛車,鑰匙掛在化妝間外的門把手上。夜色中,安瀾平穩地駕駛汽車,羊凡已經在后座上睡著了。

到了凡啵,安瀾把羊凡從車里抱出來,兩天一夜都沒有休息,安瀾把她一路抱回到床上,羊凡都沒有醒。小心翼翼地給羊凡把發辮散開,看著她沉睡的臉龐埋在海藻一般濃密的頭發里,安瀾吻了吻羊凡的額頭,悄悄關上門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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