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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議室里，眾人熱烈討論著，羊凡坐在首位聽著大家各抒己見，小夏走過來把手機遞給她，“老大，高老師電話……”羊凡示意大家繼續(xù)，拿著手機走出會議室。

老高的聲音響起，“凡凡，安瀾的音樂我已經(jīng)做好，發(fā)到你郵箱了……”羊凡難得和他正經(jīng)一回，“謝謝你啦，老高！”老高：“別！咱倆的感情，我不需要你謝我，尤其這么正經(jīng)的道謝我可受不了！”

羊凡想起這些年和老高的交情，心底一絲暖意，“感情歸感情，生意歸生意！如果安瀾這支單曲成了，你的那部分我絕對不會虧待你！如果我這次失敗了，那就只能再請你喝頓大酒了！”

老高在那頭求饒，“算了吧丫頭，你可放過我吧！現(xiàn)在老了，喝不行啦！你也少喝酒……”老高終于說出自己的擔(dān)心，“不過丫頭，你現(xiàn)在這樣盡心盡力的幫這個安瀾，又出錢又搭人情的……如果他再回到頂流，他的感情還會和現(xiàn)在一樣嗎？畢竟他這么小……身處這個圈子，誘惑如此多……我怕你……”

羊凡邊聽著邊走回辦公室，坐到電腦前，仰頭看著窗外的天空，Z市的天空還是蔚藍的，“我沒有想過……未來太遙遠！老高，你知道我這個人的，我從不想那么長遠的事情。”

羊凡把襯衫的領(lǐng)扣松開一個，繼續(xù)道：“眼前，我想這樣做，便這樣做了。至于未來，我只求自己無愧于心就好了！至于安瀾……”羊凡不說話了。

老高在電話那頭聽著，沉默了一小會兒，“好吧，丫頭，你向來有主見，你的事情自己要想清楚……需要我時，盡管開口，把酒準(zhǔn)備夠就行！”

羊凡掛掉電話，打開電腦點開郵箱。過了一會兒，羊凡按了內(nèi)線電話，“小夏，我要回凡啵了，會議你繼續(xù)主持，催一下進度，圣誕過后啵啵他們回來了我們就進棚拍攝。”“老大，放心！我叫司機送您回去。”小夏回答道。

羊凡回到凡啵，直接拉著安瀾到舞蹈室，打開電腦，幾下輕點……

一聲清亮悠遠的笛音入耳，曲調(diào)如松濤陣陣，萬壑風(fēng)生。傳統(tǒng)東方的婉轉(zhuǎn)回環(huán)與R&B曲風(fēng)的節(jié)奏感完美銜接，優(yōu)雅、陽剛、凄美、動感相糅合，琵琶音色的加入，與街舞風(fēng)格明確的音樂交相輝映，讓聽者仿佛在古今穿梭，令人不免產(chǎn)生恍如隔世的感覺……結(jié)尾處重音干脆，又將人實實在在定格于現(xiàn)今，炸裂回歸。

一曲終了，羊凡與安瀾對視，相同的光芒在二人眼中閃現(xiàn)，無需多言，心有靈犀。

羊凡輕問，“名字？”

安瀾：“《何妨》”

羊凡抬頭看他，眼中有疑惑，卻隨即明朗，“莫聽穿林打葉聲，何妨吟嘯且徐行。竹杖芒鞋輕勝馬，誰怕？一蓑煙雨任平生。料峭春風(fēng)吹酒醒，微冷，山頭斜照卻相迎。回首向來瀟瑟處，歸去，也無風(fēng)雨也無晴。”

“晴”字還在羊凡的唇齒間停留，安瀾已將她擁入懷中，緊緊地，嵌入骨髓一般……這一抱，無關(guān)風(fēng)月，心之所向，與子偕行！

羊凡給啵啵打電話，電話剛一接通，啵啵的聲音卻率先響起，“羊凡，幸不辱命……”羊凡把手機調(diào)成免提，啵啵的聲音在屋內(nèi)響起，“跨年，成了！”

看到安瀾的雙眸似有潮濕之意，羊凡拍拍他的后背，和啵啵說道，“辛苦了，啵啵！好兄弟！”羊凡往屋外走去，“啵啵，安瀾在，讓他和你說，我們要忙起來了……”

羊凡慢慢走上樓，剛剛安瀾抱住她的時候，她能感覺到安瀾那一刻的激動與脆弱。想想23歲時的自己剛剛畢業(yè)，還可以在爸媽的呵護下偶爾撒著嬌，可是23歲的安瀾已經(jīng)遭受了太多同齡人不曾經(jīng)歷的人情冷暖……她心疼他，她想呵護他，即便不能為他遮風(fēng)擋雨，至少可以一同承擔(dā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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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啵啵發(fā)來了他連夜排好的舞蹈視頻，啵啵道：“安瀾的舞蹈專業(yè)性沒問題，街舞部分他完全可以自己搞定，你只要負(fù)責(zé)古風(fēng)的部分，他沒有這方面的基礎(chǔ)，你要多費心！肖的演唱會結(jié)束，我們連夜回來，放心，絕不誤事！”羊凡：“好！我們彼此放心！”

公司那邊關(guān)于MV的前期工作，羊凡全權(quán)交付給小夏，她全部精力放在安瀾這邊。安瀾確實強大，三遍視頻看下來，舞蹈動作已經(jīng)學(xué)會了七八成，只是古典舞部分，基本功不行，細節(jié)部分還是有瑕疵的，但是整體可視性已經(jīng)非常好了。

偏偏在舞蹈這方面，安瀾和羊凡一樣執(zhí)拗，細節(jié)也絕不放過，一遍不行，就兩遍、三遍、十遍的重復(fù)，衣服都能擰出水來還不肯停歇。

羊凡勸他道：“你跳街舞出身，腿部、腰腹的力量是沒有問題的，而且街舞的動作其實對身體柔韌性的要求不高，所以你小時候并沒有這方面的訓(xùn)練，導(dǎo)致你現(xiàn)在古典舞的動作精確度和飽和度不夠，所以不好看。可是你大了，骨頭也硬了，不能強求！我們只求神似就好，畢竟你不是專業(yè)古典舞出身……”

安瀾卻是在舞蹈上極其較真的主兒，壓根不把她的勸解聽進去，“誰也不是天生就柔韌性好的，我不行我就多練！”

羊凡還繼續(xù)解釋，“時間太短，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何況你也懂得天賦很重要的，你舞感天生比別人強，別人就是拍馬也趕不上，柔韌性也是同樣的。”

“這怎么就一樣了，舞感不好的人通過訓(xùn)練也可以跳得很棒，你不能一概而論！就當(dāng)我笨鳥先飛，現(xiàn)在就開始練我，你放心我絕對可以。”安瀾執(zhí)拗起來也是無敵了。

氣得羊凡決定不和他爭辯了，那就以事實來說話吧，“好，你現(xiàn)在先跑步一小時熱身，之后我就好好給你上一堂課！”安瀾無異議直接去了健身房，上跑步機開始熱身，羊凡搖搖頭，上樓換衣服。

一個小時后，身體冒汗的安瀾回到舞蹈室，羊凡站在有把桿的那面鏡子前，看著他，“接下來，我說什么你就做什么，不許反抗！”

安瀾笑道，“你讓我做什么，我都絕對配合，絕不反抗！”說的同時還對著她眨了眨左眼，羊凡無視他，這段日子相處下來，只要沒有旁人，這家伙都有點放肆。

羊凡一只手拍拍把桿，“來，左腿放上來。”安瀾依言做到，他個子高很輕松，羊凡繼續(xù)道，“腳背繃直……右腳腳尖和左腳一個方向……收腹……后背挺直……用你的左手去碰左腳尖，來，一次……兩次……我來嘍？”羊凡輕輕道，安瀾咬著牙用鼻音嗯了一聲，是真疼啊，腿里有一根筋被狠狠揪著。

羊凡內(nèi)心品著安瀾的承受力，用手推著他的腰，慢慢使勁，安瀾一開始還能堅持，可羊凡的手勁卻未松，直推到他的胸腹貼合住左腿，“膝蓋都不許彎！”說心里話羊凡這時有點佩服他了，這小朋友確實能吃苦。

感覺到安瀾的腿有些抖動，羊凡放松手勁，“來，慢慢動，換右腿，和剛才一樣的動作。”安瀾吐著氣，換了右腿，仍舊是剛才的動作、順序，他不吭聲一絲不茍地做著。

“好了，現(xiàn)在圍著屋子慢慢跑兩圈吧。”羊凡說道，安瀾跑起來，看得出腳步虛浮。舞蹈室不大，一會兒兩圈就跑完了。

“下面做什么？”安瀾狀態(tài)很不錯，跑了兩圈疼痛感漸消。羊凡活動著自己的踝關(guān)節(jié)，和他說道，“劈個豎叉試試……兩腿繃直不許打彎，我看你到什么程度。”

安瀾左腿前右腿后，一伸，竟然下去了，離地只有不到十公分，這可是他從前達不到的。“怎么樣？我還不錯吧!”安瀾有點小得意。

羊凡把雙手放到他肩上，“嗯，不錯！安瀾，我得提醒你……”

安瀾：“什么？”

羊凡：“今天你得做好……腿不是你的準(zhǔn)備！”

話音剛落，羊凡的一只腳已然踩住了他右腿靠近臀部的地方，足下施力，那幾公分的距離驟然成零！

“我……”安瀾痛得差點出口成臟，忍不住嚷道：“斷了斷了……”

羊凡雙手扳正他的身體，“腰背挺直，堅持十秒……”這十秒安瀾殺她的心都有。

羊凡剛一撤勁，安瀾龜縮成一團，“不可以！”羊凡迅速拉直他的雙腿，幾處穴位上按壓揉捏著，安瀾口里嘶嘶吸著氣，一句話都說不上來。

看他慘兮兮的模樣，羊凡問道：“還繼續(xù)嗎？”安瀾躺在地上，仰看著她，反問她：“你之前就是這么練的？”羊凡道：“你這才哪到哪啊，我的啟蒙老師可比我狠多了！”

安瀾起身，原地蹦了幾下，“來，繼續(xù)！沒道理你都能堅持住，我一大男人竟然不行？！”羊凡看他，“女人天生比男人柔韌性好！”安瀾不服氣，“那你就讓我瞧瞧！”“好！”羊凡也不知道自己今兒怎么就還和這小孩兒較上勁了。

羊凡讓安瀾背靠墻坐在地上，雙腿打開，她也坐下，手拉住把桿借力，就如同自己的老師曾經(jīng)那樣，用自己的雙腳頂住安瀾的腿去幫他開胯。

可是動作一具體實施，羊凡發(fā)現(xiàn)了問題，當(dāng)年她是小孩子，老師是成年人，又同是女性，很輕松地用這個姿勢實現(xiàn)開胯。

但現(xiàn)在在羊凡對面的安瀾，是一個男人，還是一個身高超過羊凡16公分的成年男人，雖說比她小吧，可是也成年了啊！

饒是羊凡再身高腿長，也比不過安瀾的長度，這動作曖昧不說，還達不到她要的效果！羊凡面上一熱，身體僵住……

安瀾一直無聲地看著羊凡的動作，看到她又不動了，眼底漸漸浮現(xiàn)一絲暗笑，竟然輕佻地吹了一聲口哨，“矮油！羊凡，這動作……”

羊凡一個激靈，就要從地上起來，安瀾卻先一步圈住她的腰身，羊凡行動受阻，向后摔去。

安瀾迅速伸長右手墊住她的后腦，身體也隨著她倒下，在接觸到地面的一瞬間，安瀾向右側(cè)微移，將羊凡護在自己身下，卻不會壓到她。

兩人的身體緊密貼合在一起，安瀾頭埋在羊凡肩頸處，右手扶著她的脖子，左手放在她腰側(cè)的地板上。羊凡想要起來，腿碰到了安瀾的身體，安瀾的呼吸凌亂而急促，“別動！”

羊凡一動不敢動了，耳中滿滿都是安瀾如雷的心跳聲……好一會兒，安瀾呼吸聲漸穩(wěn)，羊凡耳邊傳來一聲輕笑，“羊凡，你是故意的吧？這種情況，我要不做點什么，我都不是男人了！可我要真對你做些什么，我就不是人了……壞女人！”

安瀾站起來，把羊凡也從地上拉起來，“好啦好啦，我不強求，順其自然吧……”說得不光是柔韌性的事了，羊凡看他一眼，沒有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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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工作緊張且有條不紊地進行著……策劃部的同事設(shè)計了多種文案，將安瀾參加HN衛(wèi)視跨年晚會，以及同步網(wǎng)上發(fā)售電子單曲的消息發(fā)了出去。安瀾聲勢猶在，反響十分熱烈，公司專門成立了一個單獨的工作室負(fù)責(zé)安瀾的所有事務(wù)。

忙得根本沒時間去理會圣誕節(jié)，直到啵啵回來，直接接手了安瀾有關(guān)舞蹈方面的全部進度，羊凡終于抽出身來，回到公司主持MV拍攝的所有項目。

整整一天的會議，確定了安瀾的妝容、服裝。下午5點，小夏去凡啵接安瀾到公司，一進公司，安瀾就直接被請到服化部，化妝，試服裝，攝影……趁著間隙，他問小夏，“羊凡呢？”

小夏看了一下手表，“這個時間，老大應(yīng)該還在和影視部的同事敲定拍攝的鏡頭腳本，你需要見她嗎？我去請示……”安瀾搖搖頭。

三套妝容、服裝、定照，完成時天已黑透，小夏帶安瀾去羊凡的私人休息室，“老大說已經(jīng)提前備了你的衣服在這里，那你自便……”小夏看安瀾往會議室的位置看了一眼，說道：“老大已經(jīng)去影棚了，今天晚上那邊連夜置景、架光，老大不放心！”

安瀾一臉平靜地聽著，眼神卻暗了一瞬，小夏退出去關(guān)好門。羊凡的辦公室里這會只有安瀾一個人，他洗完澡站到窗前看了會Z市夜晚的景象，然后掏出手機撥通了羊凡的號碼。

攝影棚內(nèi)，羊凡隨意地坐在場地邊緣，有些疲累地閉上眼睛，耳中聽著各種人說話的吵鬧聲音，已經(jīng)有好幾年不曾出現(xiàn)在這個階段的棚內(nèi)，還挺懷念的。

嗡~手機震動，羊凡隨手接起，“喂……”

“羊凡……”安瀾的聲音在那端響起。

羊凡笑了一下，雖然他看不到，“怎么樣？你那邊結(jié)束了？回凡啵了么？”

安瀾的聲音軟軟的，“還沒有……到公司來都沒有看到你！”

羊凡竟然聽出了撒嬌的味道，一時之間突然不想說話，就想這么聽著安瀾的聲音就好。

安瀾聽不到她回話，繼續(xù)問道：“你有沒有好好吃飯？”

羊凡瞟了一眼身旁未動過的盒飯，“沒有胃口……安瀾……”安瀾靜靜聽著，“等你的單曲成功了，我想吃你做的菜……”

安瀾：“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