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拉伯雷與赫爾墨斯秘學(“經典與解釋”第41期)
- 婁林
- 5941字
- 2020-05-22 17:44:30
《巨人傳》五卷主題的統一
馬斯特爾斯(G. Mallary Masters)著
孔許友 譯
從柏拉圖一赫爾墨斯秘學傳統的視角研究拉伯雷的文學作品,我們會得出結論:拉伯雷與這一傳統共有那種對立兩極的辯證法。表面看來,拉伯雷的作品似乎是哲學折衷主義的一個實例,但是,如果重新仔細評價他的意象和諷喻神話,我們發現其中展現出對于人類情境的統一觀點。此外,構成拉伯雷象征體系的基礎的辯證法,指明了《巨人傳》五卷書的統一主題和最后一卷的真實性問題。我們不妨按照 文本順序,考察有關柏拉圖一赫爾墨斯秘學傳統的若干主題,這樣,我們會發現這些主題不只是貫穿《巨人傳》的五卷,而且,第五卷是前四 卷合乎邏輯的必然結論。這或可作為證據,有利于證明第五卷的真實性。
對《巨人傳》第五卷真實性的懷疑,最早出現在17世紀早期。馬蒂-拉沃(Marty-Laveaux)在討論這一問題時,引用了韋迪那 (Antoine du Verdier)的《人的研究》(Prosopographie ),該書將第五 卷中的《鐘鳴島》(Isle sonante)部分歸于“某位瓦朗斯的埃沙利爾”( un Escholier de Valence)名下,韋迪耶還提到了居永(Louis Guyon)的《訓誡》( Les Diverses le?ons ),居永否認拉伯雷是《巨人傳》第五卷的作者,其基本依據是第五卷中的反天主教情緒。居永有些含糊地補充說,在那個作者寫作第五卷的時候,居永本人正在巴黎,而且很清楚“那位作者,他可不是醫生”。盡管有這些異議,17和18世紀的拉伯雷讀者并沒有懷疑第五卷的真實性。例如,勒迪沙(Le Duchat)在編輯拉伯雷作品時(1711)斷言,第五卷當然是拉伯雷所作,并說這一卷同時體現了他的風格和精神。他反駁了那些所謂的同時代的(quasi-contemporary)反對意見,因為他發現,韋迪耶混淆了《鐘鳴島》和杜撰的《俏皮話和笑話》(Fanfreluche &Gaudichon),而居永只是試圖毫無批判地保衛拉伯雷的正統地位和他的醫學聲譽。
直到19世紀中期重新發現手抄本的時候,才出現力圖論證最后一卷不可靠的觀點。不過,在考慮了各種事實和文體上的反對意見后,馬蒂-拉沃推斷,拉伯雷可能留下了一些斷片和粗略的草稿,那些斷片原先也許是為前幾卷做的準備,而某個模仿者則收集了那些草稿。[1] 19世紀行將結束時,蒂利(Arthur Tilley)重新考察了有關《巨人傳》是否真實的反對意見,他同意勒迪沙對韋迪耶和居永的反駁,完全接受后十六章的真實性(燈籠國和神瓶情節),但第四章則不好確定。[2]從那時起,除了伯奇-希施菲爾德(Birch-Hirschfeld)十分有限的研究外,重要的分析都傾向于接受全書的真實性,同時附一些次要的限定條件。[3]
1905年,勒弗朗(Lefranc)和布朗熱(Boulenger)編輯了《鐘鳴島》。他們對比了1562年的文本與1564年的完整版和手抄本,由此推斷,拉伯雷的編輯者可能使用了他留作出版全書之用的概要、注釋和草稿。[4]這個結論現在已廣為接受,它認同了篡改添寫的可能性,但無疑也肯定了,拉伯雷至少在第一份草稿中就已經確然計劃寫作第五卷書了。[5]塞內安(Sainéan)基于語言、風格和來源對第五卷做了非常全面的分析,他從這些標準得出結論,認為該作是可靠的,除了有四處細微的篡改。在對主要情節進行全面分析、同時詳細比對拉伯雷五卷書的語言習慣之后,塞內安才下了這個論斷。[6]更晚近則有卡彭特(Carpenter)對五卷書中音樂術語進行對比研究,從而為拉伯雷的作者身份增加了進一步的證據。[7]分析柏拉圖—赫爾墨斯秘學傳統,還可為這些研究補充另外的判斷標準,因為每個主題都表明了創作的連貫性。
拉伯雷在“致龐大固埃的信”(《巨人傳》第二卷第8章)中表達了對柏拉圖主義的人文方面的興趣。這可以看作貫穿五卷書的象征體系的基礎。西勒諾斯和富于滋養的骨髓的意象(《巨人傳》第一卷前言)表明,表象和實在的柏拉圖式游戲為拉伯雷的象征體系和諷喻提供了最充分的涵義。高康大裝束中的雙性人和顏色象征(《巨人傳》第一卷第9-10章)暗示,他以奧古斯丁教義的方式將柏拉圖的和諧秩序改造為博愛。在《巨人傳》第三卷第1章中,拉伯雷指出,他把博愛當作前兩卷書中哲人王的行為準則。然后,通過巴奴日的債務頌(《巨人傳》第三卷第3-4章),拉伯雷宣稱,柏拉圖之愛的主題是普遍的和諧。這個主題在人類經驗的層面上體現為節制,它還構成了巴奴日的追尋的根基,貫穿了他后來的行動:先是在占卜咨詢(《巨人傳》第三卷第10-28章),然后是宴會(《巨人傳》第三卷第29-36章),最后是以訪問神瓶(《巨人傳》第五卷第34-47章)告終的旅行。此外,寓言式的追尋指向拉伯雷的知識觀,這種觀念體現在酒和食物的雙重象征中。
酒,就其本身而言,使人想起拉伯雷對身體領域的積極看法,即認為身體本身是好的。酒與社交歡宴相關,如大腸宴(《巨人傳》第一卷第4-5章)和會飲(《巨人傳》第三卷第29-36章),因而酒對應于推論理性和人類的經驗知識。酒的象征意義與哲學辯證法相對應,這在《巨人傳》第一卷的前言中已有暗示,而在《巨人傳》第三卷的咨詢情節中再次浮現。酒的象征與旅行主題密切相關。第三卷末尾部分(《巨人傳》第三卷第49-52章)龐大固埃草的意象,提示了拉伯雷的理想的龐大固埃主義(《巨人傳》第四卷前言),而作為船隊標志的酒具(《巨人傳》第四卷第1章)則預示了神瓶的意象。
縱觀整個航程,柏拉圖主義的象征不斷出現。美當烏提島(Isle de Medamothi)上的理念圖畫(《巨人傳》第四卷第2章)和冰凍的語言(《巨人傳》第四卷第55-56章)與最后一卷《前言》中的蠶豆莢(febves en gosses)類似。這一出自《前言》中被認為偽作部分的意象,再次表述了三重闡釋的主題。即便這一段是篡寫的,那么這個篡寫者顯然對拉伯雷的思想具有獨特敏銳的見識。除了蠶豆莢的意象之外,他又加了納瓦拉的寶石(Marguerite de Navarre)——另一個拉伯雷的柏拉圖主義歷史標志,他還添加了對酒的詳細討論,其中多處提及甘露和馬蹄仙泉(fons Cabalin)。綜合考慮這些因素,這一段似乎在本質上是拉伯雷式的,也許就是出自拉伯雷手筆。這些意象不僅與前四部書密切相關,而且為最后一些情節的象征做了鋪墊。[8]
人類知識與哲學想象(vision)之間的對立關系體現于絲綢國(《巨人傳》第五卷第30-31章)、燈籠國和神瓶的相關情節中。由手執燈籠的亞里士多德所表征的自然科學是柏拉圖形而上學的向導和補充。與柏拉圖學派拉米(Lamy)交好的那個燈籠(《巨人傳》第五卷第32-33章)正是指柏拉圖形而上學。雖然柏拉圖主義闡釋了哲學辯證法,但柏拉圖像燈籠一樣只能引導個體走向理智王國。理念的圖景(vision)必須通過自我認識才能獲得,這是一個由神殿的狄奧尼索斯拼圖(《巨人傳》第五卷第38-40章)和水泉建筑(《巨人傳》第五卷第42章)所象征的辯證過程。在巴奴日的勝利中,拉伯雷展示了酒的真理與蘇格拉底的自我認識相關的全部意義。因此,他用第一卷開始時的主題結束了第五卷。最后三個情節是前四卷中的哲學主題和象征體系的恰當結論。人的知識與神的知識的表面對立在最后一個情節的吟詩中得到解決。拉伯雷同時強調人類理智的沉思特征和實踐特征,同樣,通過酒的象征,他同時注意到赫爾墨斯秘學諸學科中的經驗知識和直覺知識。
拉伯雷對妄用占星術和煉金術的批判,最早出現在“致龐大固埃的信”(《巨人傳》第二卷第8章)中,而將這二者當作自然學科加以接受則見于高康大的教育安排(《巨人傳》第一卷第23-24章)。在畢克羅壽戰爭中,拉伯雷諷刺了對占星術、魔法和玄學的迷信(《巨人傳》第一卷第35-36章)。與此類似,在第二卷,拉伯雷以煉金術的語言攻擊了煉金術士的虛偽和贖罪券的售賣(《巨人傳》第二卷第17章)。第四卷(第48-54章)中的教皇派島情節和第五卷(第11-16章)中的格里波米諾和愚人國(Apedeftes)都同樣顯示了對煉金術語言的隱喻性使用,借此諷刺教會和司法界的拜金主義,并間接地諷刺對赫爾墨斯秘學諸學科的妄用。[9]不過,正如拉伯雷對這些學科之虛偽性的批判是貫穿五部書的基調,他對這些學科的接受也同樣遍布全書。
第三卷中拉伯雷對待預言占卜的大體態度表明,他相信通過夢(《巨人傳》第三卷第14章)和詩人最后的詩(《巨人傳》第三卷第21章)獲得哲學想象。他在第四卷對英雄和惡魔之死的討論也表明,他相信流星和彗星的預示作用(《巨人傳》第四卷第26-27章)。從文本上看,預卜的這兩個層面之間的關系,通過杜·勃勒之死的描述而得到展現;從哲學上看,則是通過天意(Providence)觀念而得到展現。在第五卷,拉伯雷通過水泉的肖像學描繪而為占星術提供了一個象征意義。與此類似,拜訪第五元素王國的情節(《巨人傳》第五卷第19-25章)和“穿皮袍的貓”情節中的顏色象征一樣,意指一種煉金術的哲學運用。神瓶的入門儀式則指向魔法的象征性運用,而這兩個情節都顯示出拉伯雷對猶太教喀巴拉神秘主義的運用。
在《巨人傳》前兩卷,拉伯雷在畢克羅壽戰爭情節中諷刺了對玄學的迷信妄用。在第三卷,對修道院的喀巴拉神秘主義(caballe monastique)(《巨人傳》第三卷第15章)和特里巴老爺的鬼魔學(《巨人傳》第三卷第25章),拉伯雷采取了類似的諷刺態度。但在前三卷中,拉伯雷數次預示了后兩部書中喀巴拉(Cabala)的重要性。[10]雖然第四和第五卷都表明,拉伯雷使用希伯來術語的頻率提高,但受猶太神秘主義啟發的酒和性之秘儀也出現在前幾卷中。特來美修道院中女人作為趣味決定者的地位(《巨人傳》第一卷第55-57章)預示了拉伯雷將女人視為拯救男人和宇宙的方法。這一主題的逐步發展見于向女卜者的咨詢(《巨人傳》第三卷第16-18章)、反教皇島上的故事(《巨人傳》第四卷第46章,[譯按]在成鈺亭中譯本中為第47章)和“精致”的情節(《巨人傳》第五卷第19-25章)中。在神瓶的“象征體系”(《巨人傳》第五卷第42 -47章)中,性秘密獲得其最充分的涵義。與挪亞所暗示的酒象征相結合,拉伯雷把舍金納(Shekinah)當作智慧(Wisdom)的顯示和女性氣質的體現,這種女性氣質是理解他的神秘主義和由第一卷前言中的酒友和生大瘡者所象征的兩種秘儀之間關系的方法。最后的情節也顯示了玄學與赫爾墨斯秘學學說的關系,因為在列舉古代神學和重復赫爾墨斯秘學的球體隱喻時,拉伯雷指出了貫穿整部作品的柏拉圖主義與赫爾墨斯秘學學說的合一。這樣,很清楚,拉伯雷對赫爾墨斯秘學傳統的運用在《巨人傳》全部五卷中具有連續性。
拉伯雷宗教信仰的連貫性也說明了最后一卷的真實性。第五卷前八章的鐘鳴島情節諷刺了整個教會體系。通過抨擊教會生活中以教規時間進行的齋戒和嚴格控制,拉伯雷再次表明,過度要求使人的人性越來越少;在這個例子中,他幽默地把教士描繪成鳥。他的諷刺還包括直接提到這些無用造物的貪食和性亂交,他們把時間都花在吃和唱上面,從不工作(《巨人傳》第五卷第1-8章)。這些是貫穿拉伯雷的宗教批判的主旨,它們表明這個情節和木履島(Isle des Esclots)情節(《巨人傳》,第五卷第27-28章)一樣都是可靠的。在后者中,拉伯雷通過半音修士(Frères Fredons)抨擊了修士的拜金主義和封齋期。就其宗教信仰的積極方面來說,神瓶情節顯示了個體之于上帝的關系,并且最充分地表達了拉伯雷的哲學“神秘主義”。球體意象和隱秘的上帝(Dieu caché)(《巨人傳》第五卷第47章)暗示了神學內在性和超越性,以及哲學辯證法的對立統一。因此,最后一卷不僅指涉宗教信仰的連貫性,而且通過解決神學與哲學的對立,表明拉伯雷《巨人傳》五卷書中思想的統一。
對《巨人傳》第五卷情節的回顧顯示,柏拉圖和赫爾墨斯秘學傳統的一個或更多的方面是每個連續情節的基礎。第五卷的前言包含柏拉圖式的意象、歷史影射和酒的象征。鐘鳴島情節(第1-8章)是拉伯雷在對宗教極端(extremes)的諷刺中運用柏拉圖式和諧的一個例子。鐵器島(Isle des Ferremens,第9章)中的諷刺則基于柏拉圖的天國樹意象,而拉伯雷將理念(Ideas)與鬼魔學結合起來,后者出現在騙人島(Isle de Cassade)情節(第10章)對法庭的諷刺中。煉金術是“穿皮袍的貓”(第11-14章)和愚人島(第16章)情節的共同基調。柏拉圖式的和諧是皮桶島(Outrés)情節(第17章)中諷刺的基礎,同時也與煉金術、魔法、玄學以及第五元素(第18-25章)的象征結合在一起。在道路島(Isle des Odes)(第26章)和木履島(第27-29章)情節中,拉伯雷通過運用理念與和諧的主旨批判了人性墮落。絲綢國(第30-31章)和燈籠國(第32-33章)的情節則暗示了亞里士多德派和柏拉圖派哲學的綜合,暗示了經驗知識與直覺知識之間的對話。
柏拉圖與赫爾墨斯秘學傳統中每個被討論的主題都出現在神瓶情節之中。拉伯雷的酒象征在神殿的建筑裝飾和題詞中得到再現。水泉和梯階則是對占星術的象征性運用,目的是描繪圓球的和諧。入門儀式將狄奧尼索斯秘儀與阿波羅詩意激情、魔法以及猶太神秘哲學的酒和性的秘儀結合起來,它們都導向自我認識和對上帝的認識。亞里士多德自然哲學與柏拉圖哲學辯證法的表面矛盾在赫爾墨斯秘學式圓球的無窮大中得到解決。不僅是神瓶情節的每一章都指向拉伯雷辯證法的統一性,而且,與主題和作品構成相一致的統一性貫穿全部五卷之中。柏拉圖與赫爾墨斯秘學傳統既顯示了這種統一,又表明了第五卷的真實。
[1]Marty-Laveaux對拉伯雷的注疏,見?uvres,卷四,頁309-314。
[2]Arthur Tilley,《〈巨人傳〉第五卷的真實性》( The Authenticity of the Fifth Book of Rabelais ),見Modern Quarterly of Language and Literature,卷一(1898-1899),頁113-116。
[3]Adolf Birch-Hirschfeld,《〈巨人傳〉第五卷和其他確鑿幾卷之間的關系》?。―as fiünfte Buch des Pantagruel und sein Verh?ltnis zu den authentischen Büchern des Romans, Leipzig, 1901),頁1-35。
[4]Jacques Boulenger,《導論》(Introduction ),見拉伯雷,《鐘鳴島》(L'Isle sonante, Paris: Champion) , Lefranc和Boulenger編,前言,頁1-20。沒有一個反對第五卷真實性的觀點,建立在嚴謹的或學術性的證據之上。這些觀點通常不理睬支持真實性的證據。
[5]最近的編者都毫不懷疑接受這個結論。例如,Lefranc,《導論》(Introduction),《龐大固埃》(即《巨人傳》第二卷),卷三,第11章;Boulenger,《導論》 ( Introduction),見?uvres complètes,頁19; Plattard,《評塞內安的〈十六世紀文學問題)》( Review of L. Sainéan, Problèmes littéraires du ⅩⅥ6 siècle) ,RSS, ⅩⅣ (1927),頁404-405; Gaston Legrain,《評讓·普拉塔的〈拉伯雷傳〉》?。≧eview of Jean Plattard, Vie de Fran?ois Rabelais) , RSS, ⅩⅥ (1929),頁166。最近,Pierre Jourda在其編輯的《全集》第二卷(?uvres compèltes,卷二,頁263-272)中回顧了這一問題;Jourda的結論是,除非發現手稿(an autographe),否則真實性問題不可能解決,不過,他將該書納入了拉伯雷文集。
[6]塞內安,《〈巨人傳〉第五卷:其真實性和構成部分》,前揭,頁1-98 、 251-260。他的詳細的語言對比研究結果見塞內安《拉伯雷的語言》 (La Langue de Rabelais, Paris, 1922—1923),其中也涉及他早先的研究。
[7]Carpenter,《拉伯雷與音樂》(Rabelais and Music,Chapel Hill, N. C. ,1954),頁18-29、 97-119。
[8]《巨人傳》第五卷前言,Plattard編,卷五,頁1-9;更短的手抄本由Boulenger提供,頁771-772。 Sainéan討論了第五卷的真實問題和他自己反對這一段出自拉伯雷之手的觀點,《〈巨人傳〉第五卷:其真實性和構成部分》,前揭,頁12-14。拉伯雷在第三卷的前言中也提到寶石(Marguerite) 。
[9]愚人島情節在此研究中未討論。和“穿皮袍的貓”一樣,愚人島也是司法不公的擬人化,拉伯雷通過煉金術語言再一次對之加以諷刺。這一章在現代版本中是第16章,Plattard編,卷五,頁53-59和Boulenger編,頁811-814,而在Jean Martin那里是第7章,卷二,頁25-32。 Boulenger反駁了對其真實性的懷疑,《導論》( Introduction),見《鐘鳴島》( L'Isle sonante),前言,頁20。拉伯雷對煉金術的運用表明這一章與前一章的關系,同時也說明了它的真實性。
[10]例如,《巨人傳》第二卷前言和第8、 20章;《巨人傳》第三卷第3、14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