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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論戰爭法權與和平法權》，“導論”3，頁9。以下部分對于本書的引用涉及“導論”，或者用卷、章節和部分標號來給出，并且給出它們在Carnegie基金會譯本（格勞秀斯[1625]1925）中的頁碼。引文都是出自那個譯本。我對于格勞秀斯思想的討論也完全基于那個譯本。他早期的《捕獲法評注》（De Jure Praedae Commentarius）（格勞秀斯[1604]1950）在某些重要的方面有別于《論戰爭法權與和平法權》，因此如果使用這個本子就會使事情變得更加模糊而非清晰。關于這兩部著作之間差別的討論可以在Tuck 1993，第五章中找到。

[2]Olivecrona（1971，頁14-16）認為這一從自然本性到義務的推理是有問題的（“自然主義的謬誤”），并且得出了如下結論，即格勞秀斯的真正主張是，認為我們受上帝這個人類自然本性的造物主的權威所約束（參見菲尼斯1980，頁44；Olivecrona 1977，頁79，頁100-101）。他因此得出結論說，不同于大多數解釋者的說法，格勞秀斯的理論并非是世俗的。我并不認同這種解讀，因為格勞秀斯并沒有給出任何跡象，表明他相信從自然出發的推論是一種謬誤（參見Rabkin 1997，頁297）。根據菲尼斯，阿奎那也將權利奠定在這種謬誤的基礎之上，如果這是一種謬誤的話。的確，Olivecrona（1971，頁17）繼續指出，按照他的理解，沒有理由認為我們應受上帝的命令制約，而不受符合自然本性的制約，后者顯然沒有給義務留下基礎。

[3]主觀權利的概念對于格勞秀斯來說并不新穎，它已經被中世紀的作家們發現了，尤其是在略早于格勞秀斯（Haakoonssen，1996，頁23；Nederman，1996；Villey，1964）的晚期經院派學者蘇亞雷茲（[1621]1944）那里。格勞秀斯的創造性不僅表現在他對主觀權利的明確偏好，而且也表現在他對這個概念的最低限度的解釋。這強有力地指向了現代的個體權利理論。參見菲尼斯，1980，頁206；Haakoonssen，1985，頁240；Kingsbury，1997，頁17；Rabkin，1997；Tuck，1979。

[4]在一個對洛克的奇特（盡管絕非是獨一無二的）預示中，格勞秀斯認為，在此條件下，設若某人為了滿足自己的需要已經從共有物中拿走了某些東西，那么他人把它奪走就是不義的（Ⅱ.2.2，頁186）。然而，他并沒有使之成為自然財產權的根源。關于格勞秀斯的財產權理論的詳盡討論，參見Buckle，1991，第一章；Olivecrona，1977。

[5]這同樣也是在極端需要的情形下奪取他人財產的權利的基礎。格勞秀斯認為關于財產權的原初協定必須被認為包含一項在必要的情形下允許此種擅自取用的條款，因為其目的在于為人類生存提供手段（Ⅱ.2.6，頁193）。關于如何通過合理的調整而從原初的共有主義中產生私有財產權的較好討論，參見Buckle 1991，頁9-13，頁43-44。

[6]在此我追隨Zuckert（1989）所提出的關于自然法的法理分析的解釋，他認為前述的哲學傾向乃是羅馬法學家針對自然法的哲學觀念給實定法所帶來的挑戰的有意回應。為了緩和這種挑戰，他們將自然法解釋為原始的和低級的，并且將實定法（包括萬民法）解釋為文明的和理性的（亦參見Buckle，1991，第一章；Kingsburg，1997，頁30；Nussbaum，1950，頁20）。在格勞秀斯之前，那些思想家們以各種不同的方式接受了自然法可以為人類實踐所修正的觀點，比如托馬斯·阿奎那（1952，1a 2ae，94.5）和蘇亞雷茲（[1612]1944，2.14.6，頁16，頁17）。此種觀點在文藝復興時期人文主義者中也是一種常識（Tuck，1979，第二章）。

[7]對于金蒂利來說，萬民法（ius gentium）嚴格來說只是協定的產物，盡管格勞秀斯提示說，這個詞有時也不恰當地用來描述自然法的某些部分（“導論”16-17，頁15；40，頁24）。在此他有別于金蒂利（[1612]1933，8-11），并且有別于其他的前輩們，對格勞秀斯來說，制約國家的那一系列規范，即我們所謂“國際法”的那些規范，不僅包括萬民法的律則，而且也包含自然法的律則。

[8]他指出，他們之中的許多人將自己的王位“視為一種用益權”，并且其權力受來自公眾同意的各種限制。

[9]這就導致了如下觀點，即在格勞秀斯筆下，自然法所扮演的主要角色是通過“有約必守”（pacta sunt servanda）的原則來為人類的各項安排提供支持（勞特派特，1985，頁17；Onuma，1993a）。Zuckert（1994，第五章）認為，正是這種自然法和人類協定的結合才使格勞秀斯在17世紀英國輝格黨中深受歡迎。他建立在自然法上的基本原理，由于忠實于以歷史為條件的憲政秩序，因而完美地滿足了后者的需要。

[10]格勞秀斯的確指出，這種權利“在某種程度上源于自然法”。并且，自然法為了和平之故，通常偏向于保持現狀（Ⅱ.4.7，頁225），這一原則尤其有利于時效取得。

[11]在托馬斯主義傳統之外，已經有觀點認為人類法可從自然法中獲得真正的特許。蘇亞雷茲（[1612]1944，Ⅱ.14.1-4）就提出了對此的部分論證。

[12]在此我不考慮為正義戰爭理論家們普遍接受的一方例外原則（one partial exception）：如果雙方都真誠地認為自己屬于正義一方，他們的交戰都不受譴責，盡管他們之中肯定有一方犯錯了（Ⅱ.23.13，頁565；蘇亞雷茲[1612]1944，Ⅱ.18，頁337-338；維多利亞[1539]1991，頁282，頁312-313；而在其他方面對格勞秀斯產生了巨大影響的金蒂利[1612]，頁31-33卻不這樣認為）。

[13]這似乎是格勞秀斯學說中絕對統治的起源之一，即通過征服（無論它是否正義）獲得主權：Ⅲ.8.1-2，頁697-699。

[14]在此，格勞秀斯引用了圣奚普里安（Cyprian），并且也引用了盧坎（Lucan）的格言，“賦予罪行以權利”（Ⅲ.4.5，頁645。）。

[15]格勞秀斯指出，萬民法也允許交戰雙方殺害敵國的任何臣民，無論他們是在何處被發現的——無論是在他們的家中，還是在海上，抑或是在外國的領土上——理由是針對一國的戰爭就是針對它的全體人民的戰爭（Ⅲ.4.8，頁647）。后來他又指出，自然法自身也對此予以了承認（Ⅲ.4.18，頁654）。

[16]格勞秀斯發現，萬民法并未解決戰爭中發生的奸淫的問題。“并非一切民族的法律，而只是那些較善的民族的法律”，才不允許奸淫（Ⅲ.4.19，頁657）。

[17]在這個部分，康德（[1795]1983，頁116）在同樣的層面指責普芬道夫和瓦特爾（Vatte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