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飲料遞給韓陵，接下來的兩天考試也算得上一馬平川。

香樟樹葉泄落一地，黎洛墊著腳尖，踩在葉與葉之間的空地上。前方的爭吵愈加明顯：

“你這丫頭怎么搞的？我和你爸辛辛苦苦工作，是讓你到學(xué)校來早戀的嗎？還幫著別人作弊，你看人家是怎么對你的？”

“你辛辛苦苦三年才考進(jìn)尚懷，現(xiàn)在什么都沒了。別人動動關(guān)系，弄個借讀名額很容易，可你讓我和你爸怎么辦？”

……

女孩低著頭，不發(fā)一言，眼眶中的淚水倔強(qiáng)地沒有流下。

黎洛從她們面前路過，不去想女孩兒的命運(yùn)會如何，安靜做了個看客。

事件之后的學(xué)校，頗有些沉悶。老師、學(xué)生都像是按下了消音鍵，對此前的那場流血事件緘口不言。

只有幾個直性子的老師，會偶爾感嘆一句“現(xiàn)在的學(xué)生氣性大，他們當(dāng)老師的可不敢惹”也便停了下來。

黎洛手中拿著那張“139”的語文試卷，對接下來的文娛周毫無期待。

陽光穿過綠色老式玻璃，在昏暗的老圖書室里留下一串斑駁的光影。林羽聲與韓陵相對簇?fù)碓讵M窄的書架間，中間泛黃的書本，案卷散發(fā)出陰暗的陳腐味道。

“誒，老林，知道你妹考得怎樣嗎？”

手下動作依舊流暢，林羽聲的聲音中是一派漫不經(jīng)心：“想知道？”

韓陵抬頭，對上林羽聲一臉中狡黠的笑意，心里卻不以為然：

“怎么了？比你高？”

迎上韓陵眼底毫無掩藏的喜悅，林羽聲手中動作微頓，臉上的表情不變分毫：“語文139，也就比你多20來分。”

將手中書卷摔到眼前的一堆雜亂中，兩人中間騰起陣陣煙塵，不由地起身后退。

“我去，提前交卷還能考這么多。你們倆果然是兄妹啊，都這么變態(tài)。”

韓陵一邊咳嗽，一邊一臉憤恨的看向?qū)γ娴牧钟鹇暋?

久不見人煙的老圖書館里，笑聲連連……

午后下了場小雨，洗去晴朗多日的悶熱與躁動。

石梯小路穿過雨后的綠林，黑暗而又寧靜。黎洛站在路燈下，抬頭凝望燈下帶著水珠，葉脈分明的熒光綠葉，嘴角的笑意清淺恬淡。

林羽聲落后班級大部隊良久，手里抱著等會兒排練所需的流程單。站在漆木走廊上，向下探望：

白凈的制服校服襯得黎洛身材纖長，黑暗中一張白凈的臉龐籠罩在清冷的燈光下，光潔神圣。

察覺到自己最近的不同尋常，林羽聲輕咳一聲，引得面前的少女駐足回望。

濃密的黑發(fā)自肩頭泄下，露出那雙令他神思悵惘的瑩潤眼眸。

舉步像她邁進(jìn)，肩頭卻是突然一重。扭頭便是韓陵那雙似笑非笑的眼眸：

“走啊，你干嘛呢？”

黎洛一一叫人，三人一邊交談，結(jié)伴向林下的操場走去。

黑夜、操場、人群、大燈，黎洛站在人群之間，仿佛依舊可以聽見劉裕那略帶悵惘的聲音：

因?yàn)閻鄱坏茫挠羞z憾。所以劉裕選擇了入伍，跟從顧遙的腳步，改變了自己人生的軌跡。自己，又何嘗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