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洛對林羽聲的心思一無所知，只得再次就小超市的事道謝。

趁鈴聲響起，黎洛轉身準備離開，卻被林羽聲叫住：“等等。”

少年的聲音有些急迫，神情局促地從口袋里掏出那個已經有些殘破的紙團：

“那個……黎洛，這是凌衍之考試時給你的，我沒傳過來。害你提前交卷，不好意思啊。”

接過紙團，說了聲“沒關系”，黎洛面色如故，又轉身催促：

“快回去午休，下午還有考試呢。”

陽光依舊明媚，林羽聲只覺身心更加輕松舒暢了。

黎洛回到教室，將紙團丟在課桌上。耳畔是趙曉苒打趣的聲音：

“怎么就拿回來一團紙，你不是找小王了嗎？聽說大王也在，有沒有被王炸組合生吞活剝？”

“沒，大王說下不為例，等成績出來了再找我算賬。”

黎洛搖了搖頭，在趙曉苒疑惑的眼神中將紙團拆出：

“剛才的考試時間說錯了，是9:00-11:30。”

凌衍之字跡清雅纖瘦，卻不失風骨。黎洛心中不禁感嘆了聲“字如其人”。

紙條背面的“凌衍之”三個字赫然映入趙曉苒的眼簾，引來她一陣驚呼：

“老實交代，你今天是不是遇見凌衍之了？不對，三個年級第一并排坐的滋味怎樣？”

看著趙曉苒一臉憧憬的模樣，黎洛眼底滿是笑意，不禁同她開起玩笑來：

“見過了，感覺考試很難。”

說著，被趙曉苒白了一眼。

黎洛也不在意，丟下一句“早點休息，下午還有考試呢”，就低頭怕回課桌上小憩起來。

王一萌不愧為消息百事通，一個午休的時間，已經將高二走廊上事故的前因后果了個透徹：

作弊男生是個借讀生，打了一個暑假的游戲，一直到今天的開學考試也沒來得及復習。索性找了兩個手機偷偷帶進了考場里，讓女朋友給他發答案。或許是因為女朋友經驗不足，當場被老師抓了個正著。

教務處順藤摸瓜，讓班主任找他談話的時候，男生拒不承認。班主任說女生八成得被退學，讓他毀了前程。他也不敢承認，沒個擔當。說著說著，男生情緒也激動了起來，對著班主任一連打了好幾拳。

而尚懷高中有明確規定，老師一旦對學生動手，是會被處分、甚至開除的。班主任沒辦法，也就挨著了，躲閃之間頭部撞上了旁邊儲物柜的尖角。周圍老師學生來拉架時，班主任已經倒在地板上，血流了一地。

還是被圍觀學生和老師背去醫院的。

黎洛想起那沉靜的辦公室，和兩位王老師反常的態度，心中一陣酸澀：

嚴師好，還是慈師好？學生是從什么時候，開始不怕老師的？老師，真的是一個絕對安穩、受人敬仰的職業嗎？

風靜靜吹著，陽光依舊明媚……

高二走廊上血跡已被清理，潔凈的地板光滑如鏡，學生往來歡笑，仿佛什么也不曾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