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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供給側結構性改革背景下的政策選擇與探索

2017年經濟運行要實現穩中求進,最根本的還是要繼續推進市場化取向的經濟體制改革,同時界定政府職能。

(一)繼續深化經濟體制和國有企業改革

田國強教授認為,中國經過近40年的改革開放,經濟增速在邊際遞減規律的作用下整體趨勢是下降的。但短短幾年GDP增速從近10%掉到7%以下是不可思議的。即使拋開深化改革和治理等制度建設方面帶來的可能的紅利,僅從勞動力資本和全要素生產率等方面來看,中國潛在增長率并未大幅度下滑,這是一個基本結論。

一般而言,一定時期內經濟增長速度放慢有兩種原因,一是周期性原因,二是結構性原因。但這些都不是中國實際增長率大幅下滑的根本原因。關鍵是制度性因素。經濟下滑有多種原因,可以歸納為三個結構性失衡:一是經濟結構失衡,民企和國企沒有處于同等地位,轉型驅動沒有更快地從要素驅動向效益乃至創新驅動轉型。二是體制結構失衡。仍然是重政府輕市場,重國富輕民富,重發展輕服務。三是治理結構失衡。貧富差距、社會能力、生態環境、執行力不足等問題導致治理結構失衡。

田國強認為,要解決上述問題,最重要的是建立最基本的經濟制度,其中最關鍵的是國家治理體系和治理能力的邊界界定。從長遠發展來看,標本兼治的任務是經濟體制改革,是制度供給改革,是能不能讓市場發揮決定性作用的改革。

楊瑞龍教授指出,改革重要的核心是微觀主體重塑,一是發展民營經濟,一是國企改革。而深化國企改革面臨兩個不可避免的矛盾。一是國有制框架內不能解決政企分開的難題,國企所有權歸屬于國家,按照政治經濟學的邏輯,抽象概念的國家只能通過其代理機構管理國企,這個代理機構只能是具有行政職權的政府。所以,國企與政府緊密聯系在一起,只要國有制存在,政企分開就無法實現,而一旦政企分開,國企名存實亡。二是國有制框架內不能解決所有權可交易的難題。政府采用各種形式對國企進行改制,鼓勵國企成為市場經濟主體,這要求所有權具有可轉讓性,國企所有權一旦開始自由轉讓,性質就會發生改變。因此,所有權交易受到了企業國有制的制約。

針對上述矛盾,楊瑞龍教授主張實施分類改革。首先,按照國企所處行業差異和所提供產品的性質不同將國企分為競爭性行業與非競爭行業,競爭性國企對市場開放,大型國有競爭性企業產權要改制,中小型競爭性企業全面放開。非競爭性企業中的公共物品生產企業堅持國有國營,自然壟斷行業堅持國有國控。劃分公共物品生產企業與自然壟斷企業需要依照客觀行業分類標準。具體到單個國企,要根據國企內部生產中主業與副業差異分類改革,主業堅持國有國營,副業向市場開放,采用混合所有制形式進行生產經營。

張曉晶研究員通過國家資產負債表的國際比較指出,中國公共部門即廣義政府部門掌握的資源是最多的,認為中國未來經濟增長最重要的希望所在,也是最關鍵的改革,是對社會存量資產進行重新優化配置。為解決當前政府配置資源中存在的市場價格扭曲、效率低、公共服務不足等問題,他建議大幅減少政府對資源的直接配置,創新配置方式,更多引入市場機制、市場化手段,提高資源配置效率。同時他認為,國企所有權完全可以交易且不改變企業的國有性質。在利用國企保證社會主義體制與公有制為主體的基本經濟制度的過程中,并不一定強調國企所占經濟總量的比重必須在50%以上,對公有制最好的保證主體是土地,因為土地均為國有或集體所有。在發揮國企引領宏觀調控、提供公共產品、保護國家安全等重要作用的同時,需要結合社會主義初級階段的基本國情,緊扣多種所有制經濟共同發展脈絡,打破國企上游和非國企下游的分布格局,鼓勵多種所有制公平競爭、共同發展。

陳樂一教授從市場化改革影響物價波動的機制入手,分析了繼續深化國企改革對構造物價運行的良好微觀經濟基礎的重要意義。

(二)明確政府職能,防止宏觀微調失效

十八屆三中全會提出了市場在資源配置中起決定性作用和更好發揮政府作用。對此,沈坤榮教授指出,在研究中國經濟增長與結構轉型問題時,必須關注地方政府行為。在投資波動、稅收競爭、土地財政、金融風險、環境治理等方面,都可以看出地方政府行為異化以及對長期增長和短期波動的放大效應帶來的效果。因此,不僅要有自上而下的嚴監管和自下而上的機構自律,還需要地方政府嚴格遵守市場規律,守好經濟發展和穩定的底線,強化宏觀政策微調效應。

龔剛教授從政府與創新的關系出發,指出,在加強基礎設施建設、提供必要的公共物品的基礎上,政府應該學習并秉承其優良的企業家精神,將其充分體現在國家創新體系的建設方面,不能一味追求大規模經濟建設與經濟總量的快速增長。中國政府應盡快建立、完善科技創新層面的軍民融合發展機制;為了盡可能地減少政府官員在創新活動中可能發生的亂為和腐敗問題,要建立完善的監督機制。

(三)加強宏觀協調,防范金融風險

隨著經濟發展,金融業在經濟中占比越來越高,近年來,股市的劇烈波動和房地產價格虛高等現象,揭示了新時期防范金融風險的迫切性和維護金融穩定的重要性。

常欣研究員指出,金融部門去杠桿問題是防范金融風險的重要方面,目前實施的去杠桿措施主要是貨幣政策與監管政策。兩套政策初步的效果體現在信用創造過程中,以股權和其他投資為核心的證券投資速度放緩,M2增長速度也相應下降,指向去僵尸企業的杠桿,去政府隱形債務的杠桿。金融部門去杠桿應該與實體經濟緊密聯系在一起,通過改善實體經濟部門的產出效率,為整個金融體系健康發展提供好的外部環境。

沈坤榮教授進一步指出,銀行資金存在嚴重的“資金空轉”問題,加速金融機構資產負債表的膨脹,形成金融產業虛假繁榮,喪失優化資源配置的功能。金融機構內部過長的資金鏈條也加大了金融風險。許多“地方金融”仍游走于監管邊緣,需要政府以積極嚴肅的態度妥善管理。加強金融監管要與實體經濟改革同步推進,使金融部門空轉資金真正流向實體經濟。

國際貨幣基金組織金融部門首席專家Olivier Frecaut認為,系統性銀行風險帶來較高的金融成本,影響實體經濟的產量與效率,不利于金融系統本身和宏觀經濟。防范金融危機比處理危機更重要。為此,金融需要和宏觀經濟發展相連接。但目前為止,金融部門和宏觀經濟部門還沒有得到很好的融合,宏觀經濟屬于國家核算,依據公共政策;而金融屬于企業核算,依據私人動機進行決策,兩者的目的完全不同,并且有不同的語言。如何把兩種不同的決策系統和語言納入一個共同的框架,是防范金融危機的很重要的一點。他認為,為了防范金融危機,必須建立一個早期的預警機制,還需要法律體系的保障。他建議通過改善國家資產負債表并在國際層面上促進更多的合作和協調,推進全球資產負債表的改進。

具體到中國,他認為,中國是非常獨特的。中國面臨潛在的風險,包括:高增長是否可持續,大規模的投資是不是有效,信貸擴張會不會造成對未來的不良影響,以及影子銀行問題等。但是也有獨特的優勢,包括:良好的國家商業系統,健康的資產負債表,良好的教育水平,對于創新發明持非常開放的態度,準備承擔更加廣泛的國際責任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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