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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1 古代藥物知識的起源和積累

中藥的歷史源遠流長,它的發現與應用經歷了長期實踐的過程。我國自古以來就有“神農嘗百草,始有醫藥”的傳說,它真實生動地反映了我們的祖先在與自然和疾病做斗爭中,發現藥物,逐步積累用藥經驗的歷史過程。

在原始社會的初期,人們不知道農作物的種植栽培技術,只能共同采集,成群出獵,過著“巢棲穴竄,毛血是茹”的原始生活。在采集野果、種子和挖取植物根莖的過程中,通過無數次口嘗身受、觀察、體驗,逐步認識了哪些植物對人體有益,有治療作用,哪些植物對人體有害,有毒副作用,并進而有意識地加以利用,逐步學會了辨別藥物的方法,這就是早期植物藥的發現。

進入原始社會后期,人們狩獵和捕魚時,逐漸發現一些動物也有治療作用。如我國先秦時期的著作《山海經》,記載了120多種藥物的產地、效用和治療性能,并敘述數十種疾病的治療及預防方法。如何羅之魚為治療癰疽藥物,“食之己癰”;如青耕烏、珠鱉魚和三足鱉為防疫藥物,“食之可以御疫”,這就是早期動物藥發現的佐證。

在我國一些史書上,如《史紀綱要》中出現的“神農嘗百草,始有醫藥”的記載,《淮南子·修務訓》中關于“神農……嘗百草之滋味,水泉之甘苦,令民知所避就,當此之時,一日而遇七十毒”的記述,以及一些典籍中有關神農嘗百草的傳說和古諺,雖屬歷史傳說,但有其社會基礎。可以說,神農嘗百草的傳說從客觀上反映了我國勞動人民由漁獵時代過渡到原始農業、畜牧業時代發現藥物、積累經驗的艱苦過程。歷史上并無“神農”此人,他無非是這一時期勞動人民的代表;“嘗百草”則反映了醫藥起源于勞動實踐的認識過程;“一日而遇七十毒”說明我們的祖先們在發現藥物過程中付出了巨大的代價。

這些通過實踐而積累的醫藥知識,最初只能依靠師承口授,有了文字之后,便逐漸被記錄下來,出現了醫藥書籍。這些書籍起到了總結前人經驗并便于流傳和推廣的作用。中藥的發現和應用,在我國已有幾千年的歷史,但“中藥”一詞的出現確是近代的事情。我國長期以來以“本草”作為中藥的代名詞。“本草”一詞首見《漢書》。為什么以本草作為中藥的代名詞呢?東漢許慎的《說文解字》說:“藥,治病草也。”五代時韓保異也說:“按藥有玉石、草木、蟲獸,而直云本草者,為諸藥中草類藥最多也。”這就是說,雖然中藥有植物藥、動物藥、礦物藥的不同種類,其中以植物藥最多,所以自古相沿襲,就把中藥稱為本草,同時記載中藥理論知識的文獻書籍,也多以本草命名。

現知的最早本草著作為《神農本草經》,簡稱《本草經》《本經》,非一人一時之作,“神農”為其托名。戰國及秦漢醫藥學家通過對藥學資料不斷搜集整理,最后寫成此書。《神農本草經》全書共三卷,收載藥物365種,其中植物藥材252種,動物藥67種,礦物藥46種,每種藥項下都記載有該藥物的性味、功能與主治,并根據功用毒性的不同,將藥物分為上、中、下三品,這是中國藥學史上最早的藥物分類法。上品120種,無毒,大多屬于滋補強壯之品,如人參、甘草、地黃、大棗等,可以久服。中品120種,無毒或有毒,其中有的能補虛扶弱,如百合、當歸、龍眼、鹿茸等;有的能祛邪抗病,如黃連、麻黃、白芷、黃芩等。下品125種,有毒者多,能祛邪破積,如大黃、烏頭、甘遂、巴豆等,不可久服。該書另有序例簡要地記述了用藥的基本理論,如有毒無毒、四氣五味、配伍法度、服藥方法及丸、散、膏、酒等劑型,它所述的藥物主治大部分是正確的,有一定的科學價值,如水銀治疥瘡,麻黃平喘,常山治瘧,黃連治痢,牛膝墮胎,海藻治癭瘤,不但確有實效,而且有一些還是世界上最早的記載。如用水銀治皮膚疾病,要比阿拉伯和印度早500~800年。該書可說是漢以前中國藥物知識的總結,《本經》的問世,對我國藥學的發展影響很大。歷史上具有代表性的幾部《本草》,如《本草經集注》《新修本草》《證類本草》《本草綱目》等,都淵源于《本經》而發展起來的。

到了南北朝,梁代陶弘景(公元452~536年)將《神農本草經》整理補充,著成《本草經集注》一書,收載藥物730種,把藥物從三品分類法改成按自然屬性進行分類,分為玉石、草木、蟲獸、果、菜、米食等七類,其后的本草著作分類,就基本上是在這一方法基礎上的發展。該書注重藥物的加工炮制及配制方法,對于藥物的性味、產地、采集、形態和鑒別等方面的論述有顯著的提高。書中還首創“諸病通用藥”的分類,即以病為綱,把每一病證之下可用的藥物列出,這種分類法也是后世本草學另一種分類方法的雛形。《本草經集注》在本草發展史中占有重要的地位。自《新修本草》以后,一直到《證類本草》,都是沿襲著《本草經集注》體系發展的,直至明末李時珍的《本草綱目》問世以后,才代替了它。

唐代是我國歷史上經濟文化發展的鼎盛時期,醫學有了很大發展,迫切需要制定一部新的記錄全國藥物的典籍。唐政府指派蘇敬、李勣等二十余人主持增修《本草經集注》,于公元659年頒行,稱為《新修本草》或《唐本草》。此書收載藥物844種,對每味藥物的性味、產地、采收、功用和主治都做了詳細介紹,并附有藥物圖譜,開創了我國本草著作圖文對照的先例。由于唐代中外經濟文化交流繁盛,外來藥物日益增多,所以在新增加的藥物中,有一些是外來的,如安息香、龍腦、胡椒、茴香等。《新修本草》的頒行,對于統一用藥,促進唐代醫藥事業的發展,起了很重要的作用。它不但是我國最早頒行的藥典,也是世界上最早由國家頒行的藥典。在國外,意大利的佛羅倫薩藥典頒行于公元1498年,著名的紐倫堡藥典頒行于公元1535年,都比中國晚了800多年。

唐代以后每隔一定時期,由于藥物知識的不斷豐富,便有新的總結出現,如宋代的《開寶本草》《嘉祐補注本草》。到了北宋后期,蜀醫唐慎微編成了《經史證類備急本草》(簡稱《證類本草》)。他將《嘉祐補注本草》與《圖經本草》合并,增藥500多種,并收集了醫家和民間的許多單方驗方,補充了經史文獻中得來的大量藥物資料,使得此書內容更為充實,體例亦較完備,曾由政府派人修訂三次,加上了“大觀”“政和”“紹興”的年號,作為官書刊行。

明代的偉大醫藥學家李時珍(公元1518~1593年),在《證類本草》的基礎上進行徹底的修訂,編成了符合時代發展需要的本草著作《本草綱目》,于李時珍死后三年(1596年)在金陵(今南京)首次刊行。該書編寫工作量十分巨大,后人用“歲歷三十稔,書考八百余家,稿凡三易”來形容。此書載藥1892種,其中植物藥1094種,其余為礦物及其他藥物,書中附有藥物圖1109幅,附方11096個。

李時珍在此書中不僅考正了過去本草學中的若干錯誤,綜合了大量的科學資料,也提出了相當科學的藥物分類方法,按藥物的自然屬性,分為十六綱,六十類,每藥之下,分釋名、集解、修治、主治、發明、附方及有關藥物等項。該書體例詳明,用字嚴謹,是中國本草史上最偉大的著作,對動植物分類學、生物學、化學、礦物學、地質學、天文學等也做出貢獻。此書曾先后刻印數十次,在我國促進了本草學、生物學研究,在世界上也產生了很大影響,出現英、法、德、日等多種文字的節譯本或全譯本。其中的一些資料,直接影響達爾文進化論的形成。達爾文對此書也給予很高的評價,稱贊它是“中國古代的百科全書”。

由漢到清,本草著作不下百余種,各有所長。此外,許多醫學和方劑學的著作中也收載了藥物的知識。如東漢張仲景所著的《傷寒論》和《金匱要略》、東晉葛洪的《肘后備急方》、唐代孫思邈的《千金備急方》和《千金翼方》、宋代陳師文等所編的《太平惠民和濟局方》、明代朱等的《普濟方》等,不勝枚舉。這些書籍中收載的藥物和方劑,很多至今還被廣泛地應用著,具有很好的療效。

其中很多中草藥的療效經受住了長期醫療實踐的檢驗,也被現代科學研究所證實。有些中草藥的有效成分和分子結構等也已經全部或部分地研究清楚。例如,麻黃平喘的有效成分麻黃堿、常山治瘧的有效成分常山堿、延胡索止痛的主要成分四氫掌葉防己堿(延胡索乙素)、黃連和黃柏止痢的主要成分小檗堿(黃連素)、黃芩抗菌的主要成分黃芩素、大黃瀉下的有效成分番瀉苷等。

而國外藥物知識的發展,以埃及和印度為最早。公元前1500年左右埃及的“Papytus”(紙草本)及其后印度的“Ajurveda”(阿育吠陀經)中均已有藥物的記載。希臘、古羅馬、阿拉伯在醫藥的發展中也有悠久的歷史,如希臘醫生Dioscorides的“Materia Medica”(藥物學)、古羅馬的Galen(公元131~200年)所著“Materia Medica”(藥物學)、阿拉伯醫生Avicenna(公元980~1037年)所著“Canon Mediclnae”(醫藥典)等都是專門的藥物學著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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