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吏滿面春風，哼著小調，提溜著兩個袋子上樓。
而春光滿面的他剛到二樓，便恰好遇見了臉色灰青的顧相丞正板著臉從三樓走下。
好不鮮明的對比。
這是什么情況，他們七太子又吃了閉門羹了？
“嘖嘖嘖，不是說不回來了嗎？”程吏算是逮著了機會，開口調侃到。
“你個老東西懂什么。”顧相丞臉色由青轉黑。
程吏：“我確實不懂，就那種小丫頭，有什么搞不定的，請問七太子，你當年在南海那股叱咤風云的勁兒去哪了。”
“你再多說一句屁話，我不介意和你練幾把。”顧相丞拳頭握的咯吱響，隨時都能送程吏上西天。
程吏舉手投降，“算了，不刺激你了，畢竟你也不是第一次吃閉門羹了，我也沒什么新鮮感了。”
“手里什么東西。”顧相丞看他手里兩個大袋子。
程吏：“零食，給季清梔的。”
顧相丞挑眉，“誰給的。”
程吏：“別緊張，是姜辭給的。”
“不要，扔了。”顧相丞語氣強硬，頓了頓又添了一句，“季清梔她不配。”
“噗。”程吏笑噴。
姜辭的人品果真是沒得說了，這種情況下，他的這位情敵顧七太子寧愿損自家的季清梔，也不愿意詆毀他一句。
顧相丞欲奪走零食，程吏卻一個閃退。
“你別激動啊，聽我說完。”程吏護住零食。
“剛剛得來的熱乎消息，季清梔被姜辭拒絕了，七太子，你要把握好機會。”程吏賤兮兮的使了個眼色。
“此話當真？”顧相丞聽言瞬間清醒，神采奕奕，嘴角上揚，快要和太陽肩并肩。
“當然。”當事人口述，還能有假。
程吏：“所以啊，你就別賭氣了，明個兒啊，我還得拿著這些玩意兒去哄一哄那個小祖宗呢。”
“你哄個什么勁，要哄也是我哄。”顧相丞揚眉，語氣里都是醋勁兒，滿是不爽。
程吏翻了個白眼，“不是，你怎么跟個狗一樣，見人就咬啊，你以為我想啊，這是姜辭給我的任務，我得完成。”
“再說了，就季清梔那樣的，除了你還有誰喜歡，還有誰。”
程吏為了表達自己的嫌棄和對顧相丞的挑釁，聲音還故意高了幾個分貝，把后幾個字咬的很重。
“你們干嘛呢。”好巧不巧，第三個人的聲音在那句“還有誰”的音調落下后，突兀出現。
休寧遠頓在樓梯口，見這兩人明明站在門口，卻不知道開門進屋，就跟兩條哈士奇一樣，站在門口吵得臉紅脖子粗。
“你喜歡季清梔嗎？”顧相丞冷不丁開口，眼神飄向休寧遠。
程吏抽了抽嘴角，這貨該不會是為了同他證明還有旁人喜歡季清梔，便隨便薅來一個休寧遠吧。這一天天的，還有沒有幾個正常人了。
休寧遠同樣一副呆滯的表情，被問懵了。
但也只是愣了幾秒后，休寧遠便突然桃花眼一瞇，壓著低淳的嗓音道：“不，我喜歡你。”他同顧相丞說到。
“干的漂亮。”程吏豎起大拇指，果然，沒一個正常人。
顧相丞卻一副波瀾不驚的表情，似什么都沒聽見似的，垂著眼眸伸手去開門。
果然是活了三千年的老東西，什么大風大浪都見過，程吏在心中感慨。
“有飯嗎，我還沒吃。”休寧遠進屋后，直奔廚房。
“早上還有一點海帶湯，你可以到微波爐里轉一下，墊墊肚子。”顧相丞回到，說罷轉身去了浴室。
“我也要喝。”程吏舉手。
“我要去吃屎你吃不吃。”休寧遠雙手環在胸前，看向同他搶食的程吏。
程吏：“你吃我就吃。”
休寧遠：“……”
待顧相丞洗完澡，穿著睡衣出了浴室的時候，那兩人已經盤腿坐在寬敞的沙發上，一人一個碗喝的滋溜響。
顧相丞倒了一點狗食在鐵牛和淑芬的碗里，揉了揉兩只小不點的軟毛，“幸好爸爸的俸祿還算不錯，不然就養不起四條狗了。”
頓了頓，又想到季清梔，于是笑著糾正，“哦，不對，是五條。”
“顧相丞，有點咸了，下次少放點鹽。”程吏砸吧著嘴，開口挑剔。
顧相丞沒理他，轉身打開了電視機，然后坐到了旁邊的沙發上，肩上還搭著一條毛巾，用來接發梢上滴下的水。
“何必如此苛責。”休寧遠呲溜喝了一口湯，開口維護。
程吏：“……”
他覺得自己成了一個多余的局外人。
程吏盯著電視屏幕，想到什么似的，開口問兩人，“或許，你們知道什么是攻，什么是受嗎？”
休寧遠被一口湯嗆的噴了程吏一臉。
“咱們三個大老爺們在這里談這個不太好吧。”作為直男的休寧遠最先受不了，一張俊臉紅到脖子。
程吏抹了一把臉上的湯漬，“休寧遠你想死嗎？”
休寧遠也自知理虧，沒跟他倆杠，隨手扯下顧相丞肩上的毛巾，遞給他擦臉。
“怎么想起來問這個了。”休寧遠嫌棄他。
程吏：“今天在超市的時候，那個收銀員說我是受，我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就見姜辭在旁邊笑，我想知道那人是不是罵我呢。”
“你們說話啊。”見休寧遠和顧相丞兩人笑而不語的表情，程吏心里發毛。
程吏：“顧相丞你干嘛一直都不說話，想什么呢。”
“我在想季清梔。”顧相丞坦言，他的語氣一下子落得很輕，深情又落寞。
“不知道季清梔現在在干嘛，是不是依舊很傷心，會不會真的就突然離開南安鎮，去一個我觸手不及的地方過一輩子。”顧相丞絮絮叨叨。
休寧遠聞言，眉頭驟然緊蹙，卻又轉瞬即逝，恢復了神色。
“你們說，她會不會也在想我。”顧相丞深情開口。
“不可能～”程吏和休寧遠同時拖腔帶調的開口挖苦，隨即又為他們之間的默契擊了一個掌。
男人之間的快樂，如此簡單。
顧相丞掀起眼眸，開始打擊報復，轉身問休寧遠，“程吏是不是很受。”
“嗯～”聞言，休寧遠及其配合，與顧相丞擊掌。
見這兩貨笑得合不攏嘴，只有他自己依舊蒙在鼓里，程吏氣的跳腳。
程吏：“我就知道是罵人的話。”
下次見了姜辭，他一定得好好盤問一番。
“到底什么意思啊。”他再次忍不住追問，然而沒有人理他。
顧相丞抽回自己的毛巾，轉身回房間，繼續想法子怎么把季清梔永遠留在他的身邊。
休寧遠也踏著不疾不徐的步伐回了另一間屋子，只是，在關上門的那一刻，他的笑容也同樣漸漸消失，似乎心里壓著一些沉重的心事。
男人的快樂，來的容易，也走的突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