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夏谷子
- 血宿奇緣之帝國的新娘
- 嫣問寒
- 2511字
- 2020-04-24 17:15:03
“不,父親,讓我進去。”我說道,“我不能肯定我愛不愛亞倫,但我肯定我不能失去哈德斯。”
連我自己都認為,我是個貪婪的女人。貪婪兩份愛情,貪婪選擇其一的時間。貪婪是不負責人的干一件事,不考慮此時的作為會造成什么樣的后果。
這樣兩個男人,一個愿付諸生命挽救我的生命,一個愿將刀子一次又一次扎進自己的肉里愈合我的傷口,血肉相融。
我在天平之間難以權衡。所以貪婪也是虧欠,多吃一口果子醬是怕虧欠了腸胃,收下撿來錢包里的百元大鈔是怕虧欠了生活,在溫泉中再呆幾分鐘是怕虧欠了酸乏的小腿,活在這世上,太怕虧欠,可虧欠的都與自己息息相關,因而到頭來,害怕選擇,難以取舍,都怕虧欠了自己。
這種時候,我怎么能清楚地認識到我愛的是誰?
真的是愛嗎?
握緊胸前的雞血石掛墜,我推開了門。
他一襲黑衣,深陷在綢面繡有拉封丹寓言的軟墊沙發里,面容憔悴,像剛從一場持久戰爭中歸來的戰士,他的確是,凱旋的戰士。
他垂著頭,沒注意到有人進來,他捧著一本現代書籍,我覺得他沒在看,有什么書籍能吸引這位上百歲的血族呢?
他只是認真地把目光放在書面上,僅此而已,動也不動。
我盯著他,直到他發現了我。
一雙精明的眸子移向我,綻放出發自內心的笑。
“我聽說你老得見不得人,現在我面前這個如女神一般的年輕女孩是誰?”
好似澆了花蜜的精靈男士對心上人的奉承,我忍不住熱淚盈眶,我不能想象在這樣的狀態下他如何說得出這樣暖心的情話。
丹尼爾說他受了傷,受了很重的傷。
我面前的他,即使是笑容也透出蒼白,我到他身邊坐下,更發覺了這一點。
這不是一個吸血鬼的正常臉色,而是泥土一樣的枯黃,蠟黃。
如果不是現代的燈管都放射出白色的光,我一定會認為是光線的原因——我多么希望使這樣。
他不像個有活力的吸血鬼了,他的臉上顯出倦怠之色,疲憊地、緩慢地眨著眼睛,“我從沒有這樣困過。”
可現在還沒到清晨!
我握著他的手,強忍淚水,什么也說不出來。
雞血石將青春與活力帶給了我,我感覺得到這股清泉般的力量貫穿全身,衰老的細胞回歸年輕,開始分裂,這樣自然而生機勃勃的現象就在我體內產生,我松弛的肌膚緊致如初,如萎蔫的植物遇上夜更的露珠,終于蘇醒。
“哈德斯……”我叫了他一聲,但還是什么都說不出來。
我只剩一個想法,它涌現在我腦海,待了不止一刻——
我為這種隱瞞心慌。
我的背脊發冷,那是有亞倫血液的融合啊!我腦中不斷閃現我想象的場景——他割開胳膊,傷口愈合,再割開,再愈合,血因此才能源源不斷地流出,我的心如刀絞般疼痛。這時哈德斯擁抱了我,并沒有松開。
我的內心做著艱難的斗爭,我不敢掙開他,也不敢繼續留在他懷里。于是我僵持著,猶如一座雕塑,我盡量吧自己想象成雕塑,否則我所面對的場景會使我感到恐慌。
我祈禱自己變成一棵樹,像達芙妮遇上無法拒絕的狂熱追求時那樣化身為一棵月桂。老天啊,你要覺得我不夠格,那就一塊石頭,變成石頭也不賴!
“繆斯,只有你能救他。”丹尼爾現在才開口道,“他中了蠱術。”
“蠱術?又是蠱術?”我趁機從他的臂彎下鉆了出來,問父親,“那到底是什么?”
“那是中國古代遺傳下來的神秘巫術,《本草綱目》記載,造蠱的人捉一百只毒物,放入一個器皿中,這一百只毒物相互殘食,最后活在器皿中的就是蠱,之后放蠱害人。”
我立刻明白了我被關的那間蠱室是什么情況。暗無天日的封閉空間,那就是阿麗莎——我又忘了,是薩曼塔養蠱的器皿。
“真可怕……”我轉向哈德斯,他的臉色隱隱發青,“為什么說我能救他?”
丹尼爾皺起眉頭,“你什么都想不起來,這可不是件好事。”
“我應該想起些什么來?”我有些生氣,那么多人責怪我失去記憶,“這又不是我的錯!”
我尋求安慰,靠近了哈德斯,他再次握緊我的手,輕聲對父親說,“耐心些!慢慢告訴她,我起碼也撐得了幾個月。”
我感激地看向他,但他低垂著頭,一副萎靡不振的模樣,我內疚得很。
“你母親是苗疆人,那里盛行蠱術,蠱術是家庭一脈傳承的巫術,傳內不傳外,傳女不傳男,但在苗疆,人們對蠱術都很懼怕,人人談蠱色變,你母親為了躲避受傳承的命運,利用換皮蠱改變了樣貌,來到了歐洲。”
丹尼爾揚了揚眉毛,“我長話短說,既然你不記得,細節沒必要再講。”
“可你沒告訴我該怎么救他。”
“你母親來歐洲時,身上就有蠱蟲,你身上也有。”他說的夠簡潔。
“你還是沒告訴我該怎么救他。”
“我不知道,但你一定能救。”他冷冷地說。
“我不能。”我也冷冷地回了一句。我內疚的握了握哈德斯的手。
丹尼爾突然嘆息了一聲,向我們走近,真誠而親切地說,“繆斯,我真的不知道,這就是我恨透了你那消失的記憶的原因,如果你的記憶是被哪個家伙偷走了,我發誓我現在就要飛過去把他千刀萬剮,但是,沒人偷走你的記憶,是你自己偷走了自己的時光。你好好想一想,你是苗女的孩子,你一定能救他的。”
丹尼爾半跪在沙發前與我對視,“我的女兒,只有你能救他。”他握起我和哈德斯的手。
我心如亂麻,毫無頭緒。
他讓我找一段記憶,就像讓我回憶在母親子宮里的一切,就是這么夸張,我是說,真的毫無頭緒!這根本不可能。
“你出來一趟。”丹尼爾突然站起身來往外走,他的眼里藏匿著什么,特意瞥了一眼哈德斯,以他看不到的角度。
“等我回來。”或許預知了些什么,第六感使我說出了這句話。
他會死嗎?短暫的分離都使我擔心,他的皮膚由青向黑漸近,我看的沒錯。這么快?真的如他所說,可以撐下去嗎?
我松開他的手,跟著父親出去了。
“去苗疆。”他關上門后說了這句話。
我惶惑的睜大了眼睛,“你說什么?”
“你是夏谷子的曾外孫女,他們不會拒絕你的。”
“夏谷子是誰?”我越聽越惶惑。
“他是你的曾外祖父,不過他已經死了。”
“你讓我去找一個死人?”“這樣就能救哈德斯?”我懷疑道。
“蠱術起源于苗疆,夏谷子的蠱術又是其中的佼佼者,要想破除亞伯家族依靠喬克遜醫生模仿來的小招式,綽綽有余。”
他等我考慮許久,拉著我進了一間起居室,這樣我們都不用為掩人耳目而壓低聲調了。誰知道,也許是一場不平靜的討論。
“繆斯,你在猶豫什么?只有你可以找到破蠱術的方法……”
“我知道。”我打斷他,心中已有了決定。
“我相信你會去的,你不會希望陷進兩難的抉擇。”他別有深意地說,“你應該好好想一想,平復內心。”
“這也是我的想法。”
如果非要在亞倫和哈德斯之間以尋常的心態生活下去......
暫時離開一陣子,不錯的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