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1章 幽藍海境篇
- 特種夫人求放過
- 晨闌錦汐
- 5432字
- 2025-08-24 18:00:00
冰冷刺骨的海水帶著咸腥氣息灌入口鼻,巨大的沖擊力如同重錘砸在每一寸骨骼上。意識在漩渦般的撕扯中沉浮,沉入無底的黑暗。
不知過了多久。一股…不同于海水腥咸的……微涼空氣…艱難地鉆入鼻腔。
耳畔是規(guī)律的波濤聲,濕冷的沙礫硌著側(cè)臉。卿卿感覺自己像一截被拋棄的浮木,擱淺在命運的灘涂。
粘膩的水草纏繞著她破碎的衣衫,冰冷的海水一遍遍沖刷著她裸露在外的肌膚,帶走溫度,也帶走力氣。她試圖睜開眼,沉重的眼皮卻如同壓著山巒。肺腑火辣辣地疼,每一次細微的呼吸都牽扯著撕裂般的痛楚。體內(nèi)那深植的、屬于霜魄的極寒氣息,此刻也仿佛被那無盡深淵的冰冷抽干,只剩下蝕骨的虛弱。她像是沉在萬載冰窟,靈魂被剝離了溫暖。
一個身影,由遠及近,踏著濕滑的沙岸快步而來。來人穿著一身如同深海夜空般沉靜的深藍色衣袍,寬大的衣袖在海風(fēng)中翻飛。微卷的長發(fā)如同海藻般濃密,散落在肩頭,映襯著那張清俊如玉卻隱含鋒銳的容顏。一雙同樣如同寒淵凝聚的湛藍眼眸,此刻卻盛滿了驚愕與擔(dān)憂。他的目光在灘涂上迅速掃過,最終定格在那伏于岸邊、生死不知的人影身上。藍霽幾步跨到近前,沒有絲毫猶豫地俯身,小心翼翼地將那濕透冰冷的身軀翻轉(zhuǎn)過來。當(dāng)那張蒼白染血、卻又熟悉到鐫刻進靈魂的面容映入眼簾時,饒是藍霽清冷如海淵,也不由得發(fā)出一聲短促的驚呼!“卿卿?!”怎么會是她?!她不是應(yīng)該……藍霽心頭猛地一沉,巨大的不安如同冰冷的海蛇纏繞而上。風(fēng)顏卿呢?那個幾乎與她形影不離的人呢?
他迅速檢查,發(fā)現(xiàn)卿卿氣息微弱但尚存,身上的衣衫破碎不堪,露出的肌膚布滿了撞擊劃傷的青紫痕跡,尤其是額角一道仍在緩慢滲血的傷口最為觸目驚心。她渾身濕透,身體冰冷得如同剛從深海撈出。更讓他心驚的是,在她纖細的手腕邊,還緊緊攥著一塊約莫兩尺長、通體漆黑如墨卻隱隱泛著流銀光澤的沉重玄鐵!那玄鐵造型古樸,非刀非劍,表面布滿了奇異難辨的天然紋路,觸手冰冷刺骨,隱隱有微弱的能量波動。
是這塊東西……讓她受此劫難?風(fēng)顏卿又為何不在她身邊?無數(shù)疑問瞬間涌上心頭。藍霽動作沒有絲毫停頓,毫不猶豫地抱起昏迷不醒、輕如羽毛的卿卿,同時,修長的手指精準(zhǔn)地鉤起那塊沉重的黑色玄鐵。玄鐵入手冰涼沉重,寒意順著手臂直竄心脈。他眉頭微蹙,卻沒有丟棄。一手托著昏迷的卿卿,一手緊攥玄鐵,身影快如鬼魅,朝著榕城深處他暫居的清冷院落疾掠而去。海風(fēng)吹動他深藍的衣袂和濃密的長發(fā),留下身后一片死寂的灘涂與依舊呼嘯的海浪。
小院清雅,藥香彌漫。七日時光,在榕城特有的潮濕空氣與藍霽不眠不休的救治中流逝。卿卿被安置在最里間的靜室。藍霽親自為她清洗傷口,換上干凈的素色衣裙,將散亂的烏發(fā)仔細梳理好。他調(diào)配的續(xù)骨生肌藥膏散發(fā)著清冽的苦香,配合著瀛洲獨有的回春針法,那些猙獰的外傷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在好轉(zhuǎn),最深的一道肋骨裂縫也已接續(xù)完好,淤青退去,額角的傷口只留下一道淺粉色的細線。然而……那些深入骨髓的冰冷與內(nèi)腑的沉疴創(chuàng)傷,在藍霽磅礴精純的水屬真元溫養(yǎng)下漸漸被撫平。但最棘手的是——她體內(nèi)那股支撐生命的“心火”,仿佛在墜落深淵的那一刻被徹底抽干!無論灌下多少能吊住凡人最后一口氣的“龍涎參湯”,無論藍霽以真元疏通她周身多少次經(jīng)絡(luò),甚至不惜動用珍貴的水魄珠溫養(yǎng)她的靈臺識海……整整七日!榻上的女子只是安靜地閉著眼,除了微弱到幾不可聞的呼吸證明她還存活于世,再無絲毫動靜。她的臉色依舊蒼白得近乎透明,長長的睫毛如同垂死的蝶翼,覆蓋在眼底那片沉靜的烏青之上。她像一個沒有靈魂的、精致而脆弱的琉璃人偶,拒絕向這片給予她傷害的世界透露一絲生機。
“藍霽叔叔…”門被輕輕推開,星河端著一碗熱氣騰騰、散發(fā)著濃郁藥香的湯藥輕步走進來。他望向床榻的眼神充滿了憂色,他將藥碗小心地放在床頭的矮幾上,看著坐在床沿、正全神貫注翻看一卷泛黃古醫(yī)書的藍霽,忍不住壓低聲音問:“老師…她怎么樣了?”藍霽頭也未抬,視線依舊停留在書頁上那密密麻麻的古篆字上,薄唇抿成一道凌厲的線,清冷的聲音里帶著一種顯而易見的煩躁:“什么怎么樣?你那雙招子是留著喘氣的,不會自己看嗎?”他的語氣極沖,像是壓抑著無處宣泄的怒火。
星河被噎得一愣,臉上閃過一絲委屈。他當(dāng)然看得出老師還昏迷著,他只是想問問情況啊……藍霽叔叔這脾氣怎么越來越大了?是不是因為自己醫(yī)術(shù)不夠好?藍霽似乎完全沒有在意星河的委屈,他煩躁地將手中的古卷拍在床沿上,發(fā)出“啪”的一聲輕響。終于抬起那雙冰藍的眸子瞥了一眼矮幾上的藥碗,又掃過星河愣怔的模樣,心頭那股莫名的不耐仿佛找到了出口:“還杵在這兒干什么?!”他的聲音拔高了些,“藥都涼了!你想讓她一直這么半死不活躺著等死啊?”星河嚇了一跳,趕緊道:“我這就喂!”他手忙腳亂地去捧起藥碗,拿起小小的湯匙,舀起一勺濃黑的藥汁,小心地湊到卿卿緊閉的唇邊。然而昏迷中的卿卿牙關(guān)緊咬,湯匙抵在唇縫上怎么也撬不開。“哎呀…”星河急得額頭冒汗,稍微用力想撬開一點縫隙,結(jié)果那滾燙的藥汁一歪,大半都灑在了卿卿潔凈的衣襟和被褥上!“笨死了!”藍霽實在忍無可忍,霍然起身,兩步跨到近前,一把從星河手中奪過那險些被灑空的藥碗!他那張素來清俊的臉上此刻結(jié)滿冰霜,眼神銳利得能刮人一層皮:“像你這么喂下去,藥沒灌進去半口,她倒先被你這湯湯水水活活嗆死了!不出兩天,她非得被你折騰得咽氣不可!”
星河被罵得滿臉通紅,羞愧地低下頭不敢再動,手指緊緊攥著衣角。他確實太笨拙了…藍霽余怒未消,看也不看他,目光在室內(nèi)一掃,精準(zhǔn)地落在窗邊矮幾上插著幾枝干花的花瓶旁邊——有一根用來固定窗戶透氣縫的、打磨光滑的細長竹簽。他一手穩(wěn)穩(wěn)端著藥碗,另一手探出,拈起那根竹簽,迅速用潔凈的布巾擦凈。在星河驚愕的目光中,藍霽坐回床沿,一手極其輕柔地捏開了卿卿冰冷的下頜,另一只手則極其嫻熟地將那細長的竹簽順著她微微開啟的齒縫探入,輕柔又精準(zhǔn)地撬開一個微小的空隙。緊接著,他端起藥碗,沿著那竹簽留下的空隙,緩慢而穩(wěn)定地將溫?zé)岬乃幹稽c一點、極其細心地傾注進去。他的動作流暢穩(wěn)定,力度控制妙到毫巔,溫?zé)岬乃幹瓗缀鯖]有一滴外溢,盡數(shù)順利流入卿卿的喉中。藍霽一邊喂藥,一邊瞥了一眼旁邊呆若木雞的星河,語氣依舊不算友好,但那股怒意似乎消散了些:“看清楚了沒?要——這——么——喂!”他強調(diào)道,“她不肯張嘴也得想辦法,難道由著她死?”
星河看得目瞪口呆,半晌才喃喃道:“我……我知道了,藍霽叔叔。”他臉上紅暈未退,但眼睛亮了許多,是真正學(xué)到了東西的領(lǐng)悟。
藍霽不再理會他,專注地喂完了最后一滴藥汁,拿出布巾,極其輕柔地為卿卿擦拭唇角沾染的一點藥漬。就在此時,院外傳來腳步聲,一行三人未敲門便直接走了進來。為首一人,圓潤富態(tài),穿著明黃色云紋錦緞長袍,腰間金算盤叮當(dāng)作響,正是保州首富劉云軒。他身邊,是身材健碩、面容冷峻、身著墨藍色勁裝錦袍的燕昱。最后一位,則是一位氣度雍容、身穿青色云水紋長袍,約莫五十余歲年紀(jì)、面白微須的男子,乃是榕城城主蘇墨白。
劉云軒和燕昱的面色都帶著大病初愈的蒼白,但精神還算不錯。他們與蘇城主是在十天前,同樣被那場驚天動地的海底巨浪從深海區(qū)域拋出來,渾身帶傷地砸落在榕城另一處偏僻海灘。幸得巡視的蘇城主發(fā)現(xiàn)并救下。藍霽耗費了不少心力才將兩人從鬼門關(guān)拉回。他們醒來后,已將自己所知的事情始末告知了藍霽和蘇墨白——包括墜入劍冢深處的冰窟絕地,遭遇恐怖的巨形金牛攻擊,空間崩塌、眾人墜入萬丈深淵……以及最終被恐怖的吸力卷入海水旋渦……
藍霽沉默地聽著,心中那巨大的不安得到了證實,卻也沉向了更黑暗的深淵。風(fēng)顏卿……那個讓他忌憚又不得不承認其強大的男人……終究沒能護著卿卿一起出來……或者,已經(jīng)……想到這里,藍霽本就冷沉的眼神愈發(fā)冰寒。他看向床榻上毫無生氣的卿卿——這絕非僅僅因為重傷昏迷!是那片死寂的眼神!仿佛在墜落深淵、在經(jīng)歷過那未知的恐怖后,她靈魂深處的某根主梁……塌了!是失去了那個名為風(fēng)顏卿的支柱!好不容易跨越生死走到一起的人……竟然……再一次……被命運無情地分開!這樣的打擊,足以摧毀任何堅韌的靈魂!而卿卿此刻的“沉睡”,或許是她潛意識在抗拒面對這殘酷的現(xiàn)實!
蘇墨白憂心忡忡地看著床榻上氣息微弱、面色蒼白的少女,再看向幾日來衣不解帶、眉宇間帶著揮之不散疲憊與壓抑怒火的藍霽,忍不住開口問道:“藍神醫(yī),城主……如今情形究竟如何?可有何需要在下去辦的?”
若問這話的是星河,恐怕立刻會被藍霽的怒火燒得灰頭土臉。但面對蘇墨白,藍霽強行壓抑著胸口的窒悶與無能為力的煩躁,手上正在分揀絳珠草的動作頓了一下,深深吸了一口氣,才用盡量平緩但依舊透著沉郁的聲音道:“外傷已愈七八分。內(nèi)腑沉疴亦無大礙。”他停頓了一下,視線落在卿卿毫無表情的臉龐上,那眼神復(fù)雜難言:“她要是不想睜眼……”藍霽的聲音低沉下去,帶著一種醫(yī)者無法掌控生死的疲憊和一絲不易察覺的痛:“誰也……喚不回。”這句話如同冰冷的判決,讓整個靜室的氣氛瞬間凝固。劉云軒和燕昱對視一眼,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沉重與無奈。他們深知藍霽的醫(yī)術(shù)通神,連他都這樣說了……
劉云軒嘴唇動了動,想說些什么安慰的話,燕昱也眉頭緊鎖。氣氛凝滯而沉重。藍霽心頭那股無名火似乎又蠢蠢欲動,想喝斥這些“閑雜人等”離開,好讓他能靜心鉆研古方。可目光掃過他們臉上真切的擔(dān)憂,再看看床上幾乎感覺不到存在感的卿卿,那股話終究被壓了下去。這些人……終究是真心掛念她的。
星河一直在旁邊默默觀察著藍霽的臉色,此刻心念急轉(zhuǎn),立刻上前一步,對著劉云軒三人擠出一個略顯生硬但努力維持禮數(shù)的微笑,恭敬地道:“蘇城主,劉老板,攝政王,老師她需要靜養(yǎng),我們……出去等候吧?藍霽叔叔他一定會傾盡全力救老師的!”蘇墨白點點頭,嘆息一聲:“如此……辛苦藍神醫(yī)了。”劉云軒和燕昱也跟著頷首,他們再擔(dān)心,也知道此刻不能添亂。三人帶著無奈和沉重心緒,轉(zhuǎn)身隨著星河輕步退了出去,小心地合上了房門。
靜室再次歸于寂靜,只剩下藥爐上咕嘟的藥沸聲和窗外隱約的海浪低吟。藍霽依舊保持著分揀草藥的姿勢,背對著門。直到那輕微的闔門聲消失許久。他才緩緩放下手中的草藥,手指微微蜷緊。臭小子……還知道給他遞梯子……星河那句“藍霽叔叔一定會傾盡全力”雖然稚嫩,卻恰好將眾人引開,也無形中表達了對他的信任。藍霽的嘴角不易察覺地向上牽動了一下,隨即又被他強行拉平,化作一聲極低、帶著無限復(fù)雜情緒的輕哼:“…臭小子……”聲音很低,卻似乎少了幾分往日的冰冷,多了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當(dāng)最后的夕陽余暉被榕城的深巷吞噬殆盡,夜幕如同濃重的深藍絲絨,輕柔地覆蓋了這片臨海城池。白日喧囂沉寂,唯有蘇城主府邸深處,藍霽暫居的那方僻靜院落,還亮著一點昏黃的燭光,倔強地撕破夜的黑紗。
靜室的門扉緊閉,阻擋了深秋夜露的微涼與院中漸起的寒風(fēng)。室內(nèi),空氣里彌漫著濃郁的、獨屬于藍霽的苦澀藥香,與墻角那盞孤燈燃燒的蠟油氣息混合在一起,形成一種令人凝神又帶點壓抑的氛圍。
星河早在半個時辰前,就扛不住多日的疲憊和對藍霽的敬畏,蜷在角落的軟榻上睡著了。藍霽獨坐。那張線條利落清俊的面容被昏黃跳動的燭火映照著,投下深邃明暗的陰影。眼睫低垂,在眼瞼下方形成一片沉郁的扇形陰影。七天七夜的連軸轉(zhuǎn)和神經(jīng)高度緊繃帶來的疲憊已經(jīng)滲入骨髓,可他似乎感受不到。他的目光,越過燭火,落在床榻上那個安睡(或者說沉寂)的身影之上。
卿卿靜靜地躺在那里。比初初救起時,面色的確多了一絲不易察覺的血色,呼吸也悠長平穩(wěn)了幾分。烏黑的長發(fā)散落在素白色的枕席上,宛如蜿蜒流淌的墨河。那張絕色的容顏在燈下剔透得有些不真實,眼窩處的青影消退了些許,卻更顯出那種蒼白下的脆弱。她像是沉睡在深海的沉船里,包裹在寂靜無聲的水層中,拒絕回應(yīng)海面之上的任何呼喚。
藍霽的視線從她光潔的額頭,滑過挺翹的鼻梁,最終落在那雙緊閉的、曾映照過萬里碧波也燃燒過驚世仇恨的雙眸上。長長的睫毛在燭光下投下靜謐的弧線。他看了很久。久到燭芯都發(fā)出細微的畢剝聲,落下一滴滾燙的蠟淚。那根細細的、承載著藥液渡入卿卿唇齒的竹簽,正安靜地躺在他手邊的矮幾上。他伸出修長干凈的手指,輕輕地、帶著一點他自己都未曾察覺的珍重,拂過光滑的簽身。仿佛上面還殘留著她肌膚冰冷又柔軟的觸感。七天了。連劉云軒和燕昱那兩個重傷垂死的人,都已經(jīng)被他從閻王爺手里撈了回來,精神抖擻。唯有她…外傷好轉(zhuǎn),內(nèi)息平穩(wěn)…可那口心氣,卻如同斷線的風(fēng)箏,墜入他看不到的深淵。藍霽的指尖微微用力,竹簽在掌心中留下淺淺的印記。那雙冰藍色的眼眸深處,涌動著比最幽深的海溝還要沉重的無奈與……一絲連他自己都不愿深究的……痛。
“你到底……看到了什么……經(jīng)歷了什么?”一句輕如嘆息的低喃,從他微啟的唇縫中逸出。聲音壓得極低,仿佛生怕驚擾了她沉睡(或者逃避)的靈魂,更像是在問自己。幽藍海境……劍冢崩塌……那詭異的巨型金牛……風(fēng)顏卿的下落不明……每一件都足以碾碎常人魂魄。
他知道她背負了太多,經(jīng)歷過煉獄般的痛楚才艱難地走到今天。難道這一次……真的要將她徹底擊垮嗎?
藍霽的目光緩緩移開,落在卿卿枕邊。那塊隨著她一同被卷上岸邊、此刻靜靜地躺在枕側(cè)的黑色玄鐵,在昏暗的燭光下散發(fā)著幽冷神秘的銀芒。藍霽的手指動了動,拿起那塊觸手依舊冰冷刺骨的重物。這東西……似鐵非鐵,堅硬無比,上面天然形成的紋路玄奧莫測,以他的見識竟也認不出是何種材料。他甚至嘗試過以自己的水屬真元灌注其中,真元如同泥牛入海,連一絲漣漪都未能激起。而在卿卿手中時,它似乎有種微弱的呼應(yīng)。這到底是什么?她在深淵絕地里得到了它?付出了怎樣的代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