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墨風坐在胥府的一個庭院中喝著酒,手里拿著一個翠玉吊墜,里面暗藏著一縷黑發,讓他堅持到現在的,為了能夠再次看到她,他努力治傷,即便現在他這副殘破的身子還沒得到最后的救治,但他會保護好她,這一次他不會讓她受到任何的傷害,誰都不可以!
辰皎不知自己是怎么回到的胥府,她遠遠看到沈墨風正坐在庭院里喝酒,心里想著不要管他的事,可身體不聽使喚一般竟慢慢走向沈墨風。
似乎感覺有人靠近,沈墨風將吊墜收入懷中,辰皎微微皺眉,她似乎看到了一個翠玉吊墜,形狀上好像跟之前她送給段凌風的差不多,那時她不知怎么想的,將兩人的頭發纏在一起化進玉佩中,每每回想起來,她就不斷地問自己,她是不是真的愛段凌風?
沈墨風拿起酒杯繼續仰頭喝著,辰皎輕咳了一聲,感覺他身上有段凌風的影子。
“你……”沈墨風抬頭看到是辰皎,卻震驚地發現她白皙的臉頰上有明顯的五指印,陰冷地低吼道:“你的臉怎么回事?”
辰皎撇過臉,根本不想提起白天發生的事情,也一直咒罵自己多管閑事。
“沒事,不小心……”
“是誰?”沈墨風聲音冷如冰凍。
辰皎愣神,探究他臉上的神情,為何?他為何會如此生氣?
眼前閃出段凌風緊張的神情與沈墨風的容貌重疊。
這一刻,她顫抖著雙唇,伸手想觸及那久違的臉。
可轉瞬即逝,眼前又恢復成沈墨風那張陌生的臉,辰皎心里一陣苦澀,段凌風終究是……離開了她!
“如今誰敢這么對我?”辰皎自嘲地勾了勾唇。
沈墨風看著她抬在半空的手,緩緩落下,就在她失落時,他抓起她的手輕輕撫上他的臉,想立刻告訴她,他就是她心心念念的……段凌風。
可他又怕她失望,因為他看不到他們之間的未來,他身體的毒還沒有解,隨時會有發作的可能,他若是再度令她愛上自己,然后他又再一次離開她,她又會如何?
辰皎撫上他的臉的那一刻,那真切的觸感,熟悉的感覺,他……他是誰?是段凌風嗎?
她不敢想,害怕自己的心不夠堅定,她不相信什么一見鐘情,可為何對這個沈墨風從最初的懷疑,到現在竟慢慢產生了別樣的情愫?
她趕緊縮回手,緊張地不知道該如何面對他。
“你……”
“我……”
他們同時開口,卻不知該如何打破尷尬的氣氛。
沈墨風深深地看著她,說道:“我要去一趟沐家,可能需要離開幾日?!?
在廬州城里,能與只手遮天的胥府平分秋色的就是國公府沐家,可沐家已非彼時,國公爺身故后,留下一雙兒女,如今當家做主的是自稱“小公爺”的沐天成,他還有一個嫡親妹妹,叫沐萱靈,聽說是個妹控,對這個妹妹極為寵愛,也驕縱成了一個任性的大小姐。
“你想跟沐家借兵?”辰皎看穿他的心思。
沈墨風默默點頭,他原不想這么做,只是在得知胥林的身份時,怕恐有生變,若是連同沐家里應外合,至少會是個最強后援。
“我不建議你去沐府。”辰皎直接說道。
“為何?”沈墨風有些不解。
辰皎冷笑道:“你不是應該早就知道沐家已非以前的沐家,而且現在這個當家的沐天成跟太子厲閆有很大關聯,若是你現在找他借兵,不說他不會借,即便是借了,恐怕也會與我當初的謀劃大相徑庭?!?
沈墨風挑了挑眉,她一如既往的聰慧,含笑著喝了杯酒。
“他是個有野心的?!?
“可這樣的野心,我不需要!”辰皎冷聲道。
其實沈墨風也不想去沐家,但事情的發展讓他不得不這么做,恐怕到時候沐天成什么都不用做,就會得一個城主之位。
“你放心,我不會讓這種事發生的。”沈墨風心里早就有了一套想法。
辰皎微微瞇了瞇眼:“若是你要答應給廬州城的城主之位,我想你就沒必要做這個無用功,我可不會那么大方,拱手將自己辛苦打下的江山讓給一個小人。”
沈墨風輕輕皺了下眉,她的一語雙關極為刺耳。
“自打你出現,和我的想法如出一轍,且不論臨安和魔都,畢竟那兩個城池的守城將是段家的人,如果你也和段家有關,自然不會輕易放過這個機會,但廬州是最復雜的一個,所以你會親自來,不過……”辰皎沒有往下說。
她現在不僅僅是要拿下城池,還有一個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沈墨風輕輕放下酒杯,說道:“你說的一點也不錯,要想同時拿下三座城池,給云國一個致命打擊還差點意思,廬州是最重要的?!?
“這么說來,你是打定主要要去沐府了?”辰皎語氣有些不耐煩。
“是?!?
辰皎低咒起身,四周一片寂靜,她陰鷙的眸光掃向他,冰冷道:“那你請記住,若是我的城池少半寸,就拿你的命來換!”
說罷,便拂袖離開。
沈墨風失笑地搖搖頭,她的脾氣也跟從前一樣的厲害。
“我們……來自同一個地方!”這句話不斷盤旋在辰皎的腦海中。
深夜,她陷入黑暗的夢魘之中,
在夢境里,她變成一個透明的軀殼,眼前出現了一個盛大的舞會,光艷四射,錦衣華服,但每個人都帶著一個面具,同樣侍應生也如此,一個靈動清澈的雙眸正掃視整個會場。
她的臉頰上帶著一個蝴蝶面具,穿著一身高級經理的套裝,耳朵里隱秘的塞著一個小型耳機,悄悄地傳送著在會場上的每一個動向。
辰皎透明的身體一直懸浮在空中,她淡淡地看著那個女人的一舉一動,似乎還不知道危險即將逼近。
一個帶著惡魔面具的男子,穿著得體修身的西裝,一雙長腿交疊在一起,手中搖晃著高腳杯,晃動著杯中的紅酒,且看這挺拔的身子,就想想象到他英俊的容貌,身旁坐著一個穿著貂皮大衣,袒露著赤。裸胸膛,帶著同款惡魔面具的男子,正大口大口地喝著紅酒。
西裝男子嘴角一勾,眼睛正一瞬不瞬地凝望著樓下穿著經理套裝的女人,很明顯他已經觀察了有一會兒,并且通過女人微動的嘴唇解讀了很多信息。
“三哥,你看了那么久,準備什么時候動手?”貂襖男子邪魅地笑著道。
“不急,酒還喝完?!蔽餮b男低沉地嗓音宛如一把大提琴。
樓下的女人帶著面具看不出任何的表情,可她轉身離去,西裝男則魅惑地勾唇,同樣跟著離開,貂襖男子知道時機成熟,趕緊放下手中的酒杯,緊隨其后。
轉角處,女人撞上了西裝男的胸膛,并碰灑了他手中的紅酒,紅色的酒漬弄臟了男人的西裝,女人因為著急忙慌,竟沒有發現來人,趕忙賠禮道歉:“對不起!”
男人低笑道:“一句對不起,就能解決一切嗎?”
女人猛地抬起頭,看向帶著惡魔面具的男人,對上他那雙如寶石般璀璨的眼眸時,她被他的眼睛深深勾住,竟晃了神。
身后的貂襖男子修長的手指嵌入頭發里,戲謔道:“是啊,這是你們酒店的待客之道嗎?”
這個化妝舞會都是達官顯貴,根本惹不起,她此刻只是為了完成任務,卻不想在自己這里出了差錯,女人冷笑著:“你們想怎么樣?”
西裝男邪魅地勾了勾唇,侍應端來了一杯酒,好像是等待了很久,西裝男伸手拿著酒杯遞到她面前說道:“喝了?!?
女人看著滿滿一杯紅酒,咬了咬唇,她并不是不能喝,想到對面大樓的戚非非,抿了抿唇,默默接過酒杯,仰頭飲盡,嘴邊殘留一絲紅酒,她將酒杯放在侍應的托盤上,說道:“可以了嗎?”
當看到紅酒滑入她的喉間,貂襖男子略略揚眉,與西裝男相互看了一眼,好像他們的陰謀大計正式開始。
西裝男十分紳士的給她讓開了道路,女人不做任何停留,趕緊離開,通過地下通道,很快進入對面大廈,毫不猶豫地按下電梯38樓的按鈕,“?!钡囊宦?,電梯門瞬間打開,她熟絡地來到388號房,進門前左右看了一眼,背靠著門進入房中。
戚非非正著急地對焦狙擊槍,由于時間緊迫,女人沒有給戚非非任何辯解的機會,直接道:“讓我來!”
狙擊手最忌諱猶豫不決,而戚非非正是犯了錯,女人很快對準目標,迅速開槍,只聽對面會場的陣陣尖叫,沒錯!他們的目標正是剛剛化妝舞會上的其中一人。
女人迅速收起狙擊槍,戚非非在一旁低著頭繞著手指,不知該如何解釋這一切。
狙擊槍拆解后,直接收入包中,交給戚非非,女人拉著她趕忙離開房中,路上,女人眼前一陣眩暈,怎么回事?
女人甩了甩頭,她應該沒有……不對!是那杯酒。
那酒有問題!
該死的!
戚非非看出女人的不對勁,一邊背著包,一邊扶著她道:“辰皎,你怎么了?”
看到此,辰皎閉上眼。
耳邊傳來自己對戚非非的交代:“拿著,這是我之前為了以防萬一,用你的名字在16樓開的包房,你現在就下去,記住,警鈴沒響之前不要出門?!?/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