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玉英的大方,立刻遭到了全家人的反對。母親反對得最為強烈,在多次勸說無效的情況下,氣得用手搗著女兒的鼻子說,你為什么要急著結婚?是看中了他的車子、房子,還是看中了他的錢?還是看中了他的人品?他可是大你七歲,不但有了老婆而且還有了孩子的大男人。你就這么年輕輕的甘愿當人家的小老婆。讓人叫你后媽……李玉英打斷母親的話說,我是身有組織的人,是革命的一塊磚,組織需要我我不能不聽組織的。在生活問題上,更應該帶頭聽從黨的安排。“你跟你的磚、跟你的組識、跟你的黨過一輩子吧!從今往后,你也沒有我這個媽,我也沒你這個女兒!”張冬秀怒沖沖的摔門而去,從此與李玉英斷絕了母女關系,也不許她的幾個兒子與李玉英往來。
李玉英說她是先結婚后生戀愛理念,六十年代就開始晚婚,這倒不是她個人的意愿,但大齡結婚卻是她的一大貢獻。她原定上學期間就把戀愛談定,步入社會專心實施理念升華。但她的這一理念剛一定位,便被冷苦無情的母親給否定了。
母親張冬秀,三十二歲守寡,一個人帶著四個兒女過日子,吃盡了早年結婚的苦頭。她不愿自己的女兒早結婚生兒育女遭罪,當聽說女兒戀愛時,迅即臉色一黑說:“小小的年紀談個么戀愛!爹有娘有,不如自己有,丈夫有你還得伸個手。”
李玉英尊照母親的理念,就這么一拖再拖,多次媒人上門說親,都被拒絕了。她看著同學和與自己同時參加工作的朋友,都一個個地懷抱手牽著活潑可愛的孩子時,心里很不是個滋味。
直到她二十八歲這一年,也就是一九六八年,才正式決定了她的婚姻大事。這次的命運安排,是她無法抗拒的組織決定。
因為,當時李玉英是武漢物資局系統的“活學活用毛澤東思想積極分子”,經常巡回報告,每次報告會上,都把自己比作一塊磚。她說:“革命戰士一塊磚,那里需要那里搬,蓋到高樓不驕傲,壘到廁所無怨言。一生緊跟共產黨,一切全聽黨安排。”
為了保持鋼鐵戰線上的高產穩產,李玉英所在單位的領導出面包做她的工作,讓她嫁給已離婚并大她七歲的鋼鐵戰線上的先進人物,高級工程師馬書銘。
組織領導再三向李玉英介紹說:“馬書銘是鋼鐵戰線上的先進人物,但他老婆卻素質很低,一個農村婦女又沒文化,經常無事生非找老馬鬧事,鬧得無法生活,老馬一氣之下與她離了婚。可也帶來了生活上的不便,一個大男人整天帶著個孩子上下班,若遇到出差或大會戰的緊張日子,根本無法顧及。組織上處于關心的角度,想讓你和他組成一個新家。他是先進人物,你是活學活用演講團的主要成員,有文化思想覺悟也高。從政治上講,挺伴配的一對。從生活上講,他雖長你幾歲,男大女小人之常情,也不算什么問題。請你慎重的考慮考慮,三天后答復我,我好給老馬回話。”
“不用考慮了,我服從組織安排。”李玉英想,既然組織出了面,那還有什么說的,便毫無條件的接受了組織的安排。
李玉英的大方,立刻遭到了全家人的反對。母親張冬秀反對的最為強烈,在多次勸說無效的情況下,她氣得用手搗著女兒的鼻子說:“你為什么要急著結婚?是看中了他的車子、房子,還是看中了他的錢?還是看中了他的人品?他可是大你七歲,不但有了老婆,而且還有了孩子的大男人。你就這么年輕輕的甘愿當人家的小老婆。讓人叫你后媽……”
李玉英打斷母親的話說:“我是身有組織的人,是革命的一塊磚,組織需要我我不能不聽組織的。在生活問題上,更應該帶頭聽從黨的安排。”
“你跟你的磚、跟你的組識、跟你的黨過一輩子吧!從今往后,你也沒有我這個媽,我也沒你這個女兒!”張冬秀怒沖沖的摔門而去,從此與李玉英斷絕了母女關系,也不許她的幾個兒子與女兒往來。
李玉英在組織的主持下,與馬書銘舉行了革命的婚禮。婚禮儀式正在歡聲笑語中進行,突然被馬書銘的前妻臧素珍給攪了。她怒氣沖沖地牽著與馬書銘共同生育,不到六歲的孩子馬杰來到李玉英跟前說:“這是我的家,你為什么要闖進來?既然你有愛心,好!我就把孩子交給你,讓你嘗嘗大閨女養孩子的滋味。”
李玉英沒推辭,她更沒嫌棄,伸手拉過孩子說:“大姐看得起俺這個不懂事的妹妹就已經給面子了,放心吧大姐,我會真心善待孩子的。大姐,既然來了,就一起參加我們的婚禮吧。”
“你以為你是什么好東西,讓我參加你們的婚禮?丟死人!”臧素珍邊口詞不凈的罵人,邊怒氣不減地扯掉了正廳墻上的大紅喜字。還嫌不泄氣,轉身掀翻了放著喜糖、水果的桌子,猛的一腳踢倒放著杯、盤、茶瓶的玻璃茶幾,就在玻璃茶幾倒地粉身碎骨的同時,那些杯、盤、茶瓶也發出了“嘭”、“叭”的響聲。
祝福賀喜的人們,都被這突如其來的砸鬧嚇得目瞪口呆的傻站在那兒。有的想勸,又怕越勸越亂。有的想走,又不好意思離去,干脆就無動于衷的讓她在那兒鬧。
“無恥的潑婦!今日是你胡鬧的時候嗎?”馬書銘終于忍不住了,大吼一聲剛要出手,李玉英急忙伸手拉住了他,心慈口善地說,“算了吧,大姐是一氣之下才控制不住的,讓她泄下氣也好,免得她氣壞了身子。”
“狐貍精!搶人家的男人還賣乖。”臧素珍怒沖沖的扇了李玉英一耳刮子,然后摔門而去。
李玉英全當無事樣的,用手輕輕拍了拍被嚇哭的馬杰說:“杰兒不哭,有媽媽在誰也不敢欺負你。”
參加新婚祝賀的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紛紛悄無聲息的散去。
結婚后,有心思的李玉英,發現了這樣一個奧密,“情”和“緣”聯系得非常緊密。甚至可以這樣認為,是“戀”產生“情”,是情攀上“緣”,是戀讓她的理念誕生,是戀讓她的理念存活。雖然婚禮儀式不那么光彩,但讓這個家庭存活是她一生的最大幸福。
同時,也可以這樣說:“情”和“緣”是她成功理念的一大推動力。她能成為演講團的一員,融入楚天群星之中,也必須和“情”和“緣”發生關系。
“緣”在誘惑她,或者說李玉英已被“緣”誘惑了。
說真的,能讓李玉英擺在桌面上冠冕堂皇的理由是很多的。從表面上看,她是在為她的定位找充分的理由。或者說是她在為她更進一步的深化找些注腳。其實,理由也好,注腳也好,都是不重要的,因為,當一個人決定去做什么事的時候,是勿需太多理由的,有時,一個突如其來的沖動就可以左右一個人的行為了。重要的是要看隱匿在行為后面的看不見的東西究竟是什么。
李玉英老實承認,她并不是被什么誘惑才定位這個家庭的,而且是帶波折號的這個家庭讓她產生了一種無法推辭的同情感。
當時,在那種情況下,什么能誘惑她呢?她說過,什么都誘惑不了她。她只是覺得她需要標定一個位置,換一種有趣味的生活方式。而且是那種有刺激的,這個理念在她戀愛之前就早已定了。
組成這樣一個特殊家庭,首先要有勇氣沖破阻力,提高理性升華。
說白了,就是要與傳統的風俗決裂。
李玉英迫切地需要結婚。
一開始,她并不明白女人結婚是那樣的困難,后來才知道,不是你想結婚就隨便的舉行個儀式,進入洞房,由一個處女變為一個女人那么輕而易舉的瑣事。它畢竟不同于小家小戶,鄉村小伙子與民女結合,走鄉串戶式的小倆口,既無是非可爭,又無外界的壓力。為結婚,全家人與她斷絕了一切關系不說,最傷心的是人們那風言風雨讓她無法接受:
一向牢騷怪話不斷的趙光,當著自己的一位朋友張奎的面說:“嫁一個大她七歲的高干,還不是為了找臺階往上爬,撈政治資本。”
“你怎么能那樣說話?”張奎當即反撥說,“人家本來就是學毛著標兵,在我們物資系統已被樹為‘外學雷鋒內學李玉英’的標桿人物了。況且,她與馬高干結婚,完全是組織上的安排,你怎么能說人家是撈政治資本呢?你這個人也太有點兒小瞧李玉英的人品了。”
趙光瞪了張奎一眼,滿腔諷刺的口氣說:“喲,沒看出啊!這不,我們物資系統又出現了個張標兵嗎?失敬,失敬!”
“狗眼看人低!”
“你!”
他們的對話全被站在一旁的李玉英聽得一清二楚,但李玉英全當耳旁風。她畢竟是活學活用標兵,被組織器重被大多數人敬重的先進分子,她才不管那些流言蜚語,反而工作更加積極,邊學毛著邊做好人好事。別人吃完飯都休息了,她胳膊一挽下廚房幫廚師們擇菜洗碗。擺好洗干凈的碗筷,拿起條帚打掃室內外的衛生,一天到晚忙個不停,回到家里還要照顧馬杰的洗澡睡覺。
李玉英對她的選擇很稱心,對這個家庭也很滿意。所以夫妻感情非常的融洽,對馬杰也是倍加呵護,像自己親生樣的無微不至。
馬書銘畢竟是過來的人了,他知道“家有千百口,主事在一人”的道理,他整天在外奔波,家里事一點兒也顧不上。他還知道自己的愛妻是個大忙人,一天到晚閑不住。怕馬杰拖李玉英的后腿影響她的正常工作,專門從老家將高中畢業沒考上大學的妹妹馬蘭接來照顧他。李玉英每天就是回來再晚、再累,也要從馬蘭的床上將馬杰抱到自己的床上摟著他睡,以求補償當天沒有照顧兒子的歉意。可是,馬書銘的前妻總怕李玉英虧待了她的兒子,時不時的來找她的麻煩。
一次,馬杰的生母趁李玉英出外演講的機會,悄悄地來到家中,看著獨在屋里玩的兒子,頓時一股無名火油燃而生,拉著他就往外走,邊走邊尋問說:“告訴媽,你后媽個狐貍精對你怎么樣?打你了沒有?罵你了沒有?她敢虐待你我饒不了她!”
小孩嘴里說實話,馬杰奶腔稚調地說:“新媽待我可好了,從沒打我罵我,好吃、好穿的都盡著我。每次遠出報告回來,都是大包小包的給我買了好多好多的好東西。”
臧素珍臉色一黑說:“小孩子懂個屁,整天光知道好吃好玩。”
馬杰天真的問著說:“不吃不玩干什么?”
臧素珍教唆說:“斗,與她斗!”
“咋個斗啊,我這個小孩子不會罵人,而且又打不過,你叫我咋斗?”馬杰幼稚地沖媽媽笑了。
臧素珍用手指搗了一下他的腦門說:“真笨,不會罵也得罵。罵她母老虎,罵她母夜叉,罵她搶你爸爸不要媽媽,罵她想得你的家產,罵她……”
馬杰搖搖頭說:“不,我不會,我也不罵。新媽不像你說的那么壞,她不光對我好,而且對爸爸也好,爸爸也很喜歡新媽。新媽從沒跟爸爸吵過架,她可好了。”
臧素珍繼續教唆說:“她是在收買你和你那個壞爸爸的心,不聽媽的話,你和你爸遲早要當狐貍精的俘虜。狐貍精給你們賣吃了,你們可能還不知道呢。”
馬杰雖然人小,但他知道好壞,生母不停地說爸爸和新媽的不是,他當然不樂意,便指責說:“不許你說我新媽和爸爸的壞話,我不跟你走了,我要回家,新媽回來見不到我她會急瘋的。”
馬蘭從外面回來不見了馬杰,一下子慌了,急忙跑出門外喊叫,沒有走出很遠的馬杰聽到了,剛張口答應一聲就被他的生母用手將嘴捂住,彎腰抱起他向自個的新家跑去。
李玉英從外面報告回來,剛走到家門口,就聽見馬蘭在到處喊叫馬杰,她也像瘋了似的跟著喊叫:“馬杰,你在哪啊!媽給你買了好多好吃的。”
正在她焦急萬分時,隔壁的王阿姨說,剛才見臧素珍抱著馬杰向一元路走去,大概是往新家里去吧。李玉英一聽,將肩挎手提的大包小包往馬蘭的懷里一塞,扭頭向一元路追去。她邊追邊喊:“馬杰,你在哪!媽和姑姑都在找你,快跟媽一起回家吧!”
馬杰在生母的懷里不停的呼叫,盡管臧素珍又是緊抱又是捂嘴,但還是被兒子呼出了刺耳的尖叫聲:“新媽我在這吶!我要回家,快來接我呀!”
李玉英聽到叫聲,飛快地向兒子奔去。邊跑邊喊:“兒子,媽來了!”
“新媽,快來抱我,我要回家!”馬杰急得哭了起來。
馬杰的哭聲揪緊了李玉英的心,她一口氣跑到臧素珍的跟前,返身攔住了她的去路,祈求地伸出雙手說:“把孩子還給我,讓我帶回去吧。你不但養不了他,而且還會誤了他的前途的。”
臧素珍不但不給孩子,還滿口不干不凈地罵著說:“放屁!我生的孩子我養不了?就是拉棍要飯,他也是我的骨肉。你算老幾呀!敢來我手里搶孩子,真是臉皮比城墻還厚……”
李玉英再三哀求說:“大姐,你行行好讓我把他帶回去吧?孩子成長期正是受教育的時候,特別需要關愛、需要溫暖,你這樣的脾氣會影響孩子健康成長的。”
“我就是要將他養成叫花子(乞丐),氣死你個搶男人的壞女人,氣死那個壞良心的馬書銘!”臧素珍仍緊緊地把馬杰摟在懷里不放。
馬杰在生母的懷里大哭小叫要回家,臧素珍緊緊抱著就是不放。剛好馬書銘從武鋼來漢口辦事,司機小丘老遠就望見一元路拐角處圍著那么多的人看熱鬧,問是否停一停?
其實馬書銘也早已看到了,而且他還聽到了妻子、兒子那親切的哭叫聲。他正在想如何解決此事,小丘的提醒使他突然有了主意。他讓小丘將車停到一個安全的地方,并讓他冒充便衣警察,將馬杰抱過來。
小丘心領神會地將車停在與鬧事處相距約五十米的一個避靜處,然后下車整整衣冠,干咳兩聲向鬧事處走去。邊走邊一腔維護一方平安的口氣叫道:“閃開閃開,光天化日之下,都圍在這里吵鬧個啥?”然后,他沖著臧素珍說:“哪來的拐賣兒童犯罪婆子,跟我去公安局一趟。”
小丘邊說邊從臧素珍懷里奪過正在哭鬧的馬杰,頭也不回地向車跟前走去。眾多的圍觀者和鬧事者,都被這突如其來的假警察弄得莫名其妙。最先看出門道的是李玉英,因為她認識小丘,她知道小丘的突然出現,肯定是丈夫的主意,所以她就假戲真唱地緊追過去,邊追邊不住口的喊叫:“那是我的兒子,把兒子還給我!”
傻愣半天的臧素珍醒過神來時,馬杰已經撲向李玉英的懷里,兩人快速的鉆進了路邊的轎車內,轎車起步向前馳去。臧素珍緊追幾步,眼巴巴地望著遠去的轎車,咬牙切齒地罵道:“馬書銘你個黑心爛肝,不顧夫妻情分的陳世美,永遠不得好死!”
轎車轉過二耀路口,馬書銘讓小丘停車,他抱著馬杰親了一口說:“兒子,跟你媽一起走回去吧。爸這是公車辦公事,不能往家里送啦。”
馬書銘的原則性確實很強,公私非常分明,讓李玉英這個活學活的用標兵都敬畏。一次,李玉英的老家應城水利局,在水利設施建設中需要半噸鋼材,他們找了到李玉英,想通過她做做馬書銘的工作幫忙解決一下。李玉英借請他們在家吃飯的機會,當著應城水利局領導的面提出了此事,馬書銘當即拒絕說,半兩也沒有!弄得李玉英和水利局的領導非常尷尬。
李玉英的武術老師病故安葬在扁擔山,為了報答師恩,李玉英私自找到馬書銘的司機小丘,讓他將她送到扁擔山恩師墓地掃墓。
小丘給老馬開車多年,對他的脾氣摸得很透,知道他公私分明,從不沾公家一分錢的便誼。他還知道老馬對李玉英非常疼愛,況且她也是為了給恩師敬一份孝心。所以他沒有征得老馬的同意,就自作主張的送李玉英去了一趟扁擔山。
李玉英從扁擔山掃墓回來,老遠就看見丈夫怒容滿面地站在門前,車還沒停穩,她就急急忙忙地打開車門,笑臉可親地向丈夫走去。還未等她靠近丈夫,便迎來了丈夫一記響亮的耳光。
由于馬書銘用力過猛,李玉英趔趄了兩下,還是兩眼火花直冒的摔倒在地上。馬書銘不但沒有一點兒心疼,并且還大聲吼叫著說:“以后不準你私自用我的車,我這車是公家配的,不能辦私事,我給你講了多少次了,你就是不長記性。”
小丘剛想上去攙扶倒在地上的李玉英,馬書銘仍怒氣不減地吼叫:“不許攙她,讓她自己爬起來。”他從沒有見老馬發過這么大的火,繼續往前走了一步。馬書銘的惡氣一下子轉移到了他的身上,“不想跟我開車就明說,何必與我對著干!”
李玉英一聽慌了,急忙從地上爬起來走到丈夫跟前,他知道他們這號人物,雖說不是皇帝金口玉言,但開除個工作人員還不是一句話的小事。雖然她的臉仍在火辣辣的疼,但她始終控制著沒讓眼淚滾下來。仍滿臉賠笑地承擔了所有的責任,她說:“不管小丘的事,責任全在我身上。小丘耳聰眼明,乖巧聽話,你千萬不要為難他。這次去扁擔山來回的油費我已出了,還需要出什么錢,你說句話,我一分不少的全掏。”
馬杰正在屋里和姑姑劃錘子、剪、包布,誰輸了打鼻子、眼、耳。這一次是他輸了,他不想讓姑姑打,便扭頭往門外跑,邊跑邊說:“外面在吵架,我們看看去。”
“馬杰耍無賴,輸了不讓打……”馬杰前面跑,馬蘭后邊追。剛追出門口,就被門外的情景嚇傻了。
馬杰看著滿臉紅腫的媽媽正在向爸爸苦苦求情,人小心靈的馬杰立刻明白是怎么回事了,上去拉著爸爸的手問:“爸,媽媽的臉是你打的嗎?”
李玉英不愿意在孩子那幼小的心靈里打下長輩們不愉快的烙印,彎腰將馬杰抱起說:“你爸爸對我可好了,他怎么能舍得打我呢,是我不小心碰的。”
馬杰看著媽媽臉上那五條紅紅的手指印,明知道媽媽是在編謊騙他,但他還是心疼至極的用小手撫摸著媽媽的臉問:“疼不疼?”
也不知是李玉英的謊話溫暖了丈夫那冷酷無情的心,還是兒子那稚腔嫩調的“疼不疼”感化了他的情感。馬書銘望著仍呆立在一旁的小丘,知錯必改地說:“對不起,剛才是我一時沖動,辦了一件對不起玉英和你的蠢事,請不要在意。小丘,將車開去沖洗干凈后放回車庫早點休息,明天我們還要去漢陽呢。”
這是李玉英與馬書銘結婚以來,也可以說是一輩子來的一次公車私用糾紛,她不但不怨恨丈夫的無情無意,相反的自責自己,化解夫妻間的矛盾。她理解丈夫的心情,一個共產黨員、高級干部,廉潔自律不是口頭禪,是要落實行動的。
李玉英是一個活學活用標兵,更應該身體力行。她不但向自己的丈夫表示,從此以后再不會有私占公家便誼的事情發生。而且還在物資系統的大會小會上,連著做了五次自我檢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