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玉英求學遇貴人
- 母愛
- 路興錄
- 7167字
- 2020-02-12 10:04:16
李玉英從老家應城一中學畢業后,憑著大哥的關系,將她安排在武漢女子十七中學讀書,雖然家境貧困,但她勤奮好學,被好心的教務主任陳銀芝看中,每個月從自己的工資里抽出一元錢作為李玉英的特殊助學金。為了報答恩人的關懷,她只有更加刻苦讀書,連著兩個學期一直占全班的前五名。后來,李玉英通過大哥認識了袁強、唐亮,她聽說唐亮的武當拳術精堪,李玉英就在學習好文化的基礎上,利用空余時間拜唐亮為師學藝。
應城城區恢復了正常秩序之后,田英又有了新的打算,他讓袁強陪著他,專門來到巷子深酒店,拜訪那個曾為攻打應城立下功勞的唐亮。
翠蓮父女一見是那天來過的袁強,慌得他們又是上茶,又是準備酒菜,一口感激之情說:“貴人降臨應城,給窮苦百姓帶福啊!”
袁強向店主擺擺手說:“不忙,不忙,現在還不是坐下來吃喝的時候,我們獨立大隊田政委特來找唐亮有要事相商,他在家嗎?”
翠蓮一臉激動地說:“他呀!自達攻下了應城之后,可忙活了,天天很早出去,晚上很晚才回來。問他有啥事整天這么忙,他總是神神秘秘地說,‘是大事!女人家問那多干啥?’后來我就隨他便了。”
“是嗎?這么說我更得馬上找他去!”田英是個愛才之人,聽她說出此話,就更急不可待地要見到唐亮,起身就要告辭。
“等等!”
店主是個非常有心思的人,雖然田英、袁強溫柔和氣,但他還是看出二人決非一般的平庸之輩,讓唐亮跟著他們,將來肯定能干出一番大事業。便站起身來,向著即將走出門的田英、袁強拱拱手說:“走,我知道他們在哪兒,我帶你們去。”
田英、袁強隨店主來到碼頭,老遠就看見緊靠碼頭西側的一條船頭上,聚集著十多個青年后生在圍觀唐亮表演武當拳術,不斷傳來陣陣喝彩聲。
看他小小年紀,拳術剛柔相間,步法靈巧敏捷,英武之氣逼人。田英看得入了迷,怕驚擾了他的精力,就遠遠地站在那兒,等他一套拳術演畢,這才示意袁強和店主就站原地等他,他獨自一人面帶微笑地走上前去詢問:“敢問小英雄年方幾何?尊姓大名?”
唐亮抱拳回答:“在下屬猴,一十七歲,姓唐,名亮,八月十五生。”
“哦!巧,巧與本人同屬一相,實為奇巧。但我這猴屬春猴,青黃不接的季節缺吃少喝,是苦命猴。你這猴可是好運氣,金秋收獲季節,豐衣足食,營養豐富長得猴精猴靈的!”田英的話說得唐亮滿臉的不好意思。為了表明心意,田英微笑著說,“自古英雄出少年,前日攻城,多虧你的奮勇相助,田某不勝感激!今特來邀請小英雄光臨我營區作客。”
唐亮又抱了抱拳,口詞謙虛地說:“消滅國民黨軍隊,解放全中國,乃黎民百姓之責任。再說了,你們解放軍入城,救百姓出水火,使生靈免遭涂炭,在下理應感謝恩人才是!”
“好個口齒伶俐的小英雄!”田英更加舍不得這個小伙子了。
唐亮對解放軍口碑早有耳聞,入城后的所到之處更是受到老百姓的熱愛。為此,他也毫不保留地向田英披露了自己的身世。
唐亮的父親唐忠,祖輩生活在碼頭上,因人緣好,廣結不少朋友。雖以常年打漁為生,但喜愛舞拳弄棒,練就了一身好武藝。父親凡見不平之事,總愛出手相助,前年為帶頭抗交繁重的漁稅,被國民黨抓捕入牢慘死在獄中;母親知道后,悲傷過度,一氣之下投江自盡了。為報家仇,唐亮在碼頭整年苦練,終于配合解放軍攻開了應城,為屈死的爹媽報了仇。
“既然應城安定了,家仇也報了,小英雄今后有何打算?”田英以試探的口氣尋問眼前這位壯志少年,并在內心里謀劃著他的下一步行動計劃。
田英見唐亮雖然年歲小,但他武藝高強,舉止有禮,思想進步,甚為喜愛。還未等他回答,便急不可待地開口說道:“根據形勢發展需要,要不斷擴大解放區,當然解放軍也要擴大編制,兵源當然要從苦大仇深、覺悟高的青年中挑選。這個也勿需對你保密,咱們獨立旅要合并到某野戰師,獨立大隊要擴編為獨立團,我想招你參加解放軍,帶上你手下的所有弟兄從軍,跟隨共產黨打天下,你看怎么樣?”
“是!唐亮服從命令。”唐亮年少志大,解放軍攻開應城時他就有此想法,只是沒有機會開口,現在田政委主動提出來,他當然求之不得,隨率手下的幾十位兄弟加入了解放軍。
袁刻銘、田英率領的獨立大隊,遵照上級的指示,在改編國民黨的同時擴編為獨立團。原地休整后向武漢開拔,在配合解放武漢的戰斗中,作出了不可磨滅的貢獻。
李玉英常說沒有共產黨就沒有新中國,沒有解放軍就沒有她全家人的生命。此話確實是發自她內心的肺腑之言。大哥李少華雖說是解放軍用大炮歡迎過來的國民黨官兵之一,但他畢竟在解放應城戰斗中,積極配合解放軍瓦解敵軍,為保護解放軍指揮員負了傷、立了功。根據解放軍的政策,還是對他作了特殊的安排,在改編國民黨官兵教育中,因袁強被提升為獨立團一營營長職務,在他的建議下,讓李少華接任了他原一連連長的職務。進駐武漢后,根據李少華的平時表現,組織上安排他在漢水街派出所工作。
這一喜訊傳到李少華的老家時,全家人高興得熱淚盈眶。最高興的當然要屬玉英的娘了,她帶著滿腹的喜悅,獨自來到玉英爹的墳前,邊燒紙錢邊說:“他爹呀!華兒有消息了,也出息了,他現在武漢漢水街派出所當官,你可以在那邊冥目了。”
其次是老二少祥,他非要去武漢找大哥讀書。媽媽說什么也不同意,她說:“那年你大哥被抓,你爹被逼死,這些年來娘是天天許愿夜夜做夢,有了你大哥的消息,好不容易給娘了一絲安慰。現在世道仍不太平,你要是再出個什么差錯,娘可是真無臉去見你爹啦!”
“那我的書還讀不讀?”少祥滿不高興的沖了媽媽一句。
媽媽大有希望地說:“讀啊!誰說不讓你讀書了?應城一中的王校長看中了你的文才,不是要留你在學校當教師嘛。恐怕還有一個人不會讓你去吧?”
“誰多管閑事?整天吃飽沒事撐著啦!”他以為是自己的妹妹,所以就口氣非常生硬地說,“她把自己的書讀好就得了,何必要替別人操心。”
“你冤枉你妹妹了,她還想讓你帶她一塊兒去武漢找你大哥呢。”媽媽不偏不向地說,“你們誰也別想去。你大哥離這遠我管不了,你可在我眼皮子底下,我已讓媒人給樊家傳話了,就在后秋你中學畢業時,就給你們辦喜事。我可是要急著抱孫子,你結了婚,有了孩子后,你去天涯海角我也不攔你。”
少祥雖然有點不太樂意,但媽媽的話他也不敢不聽,去武漢找大哥的事情就這么給丟下了。
然而,正當他全神貫注的應對畢業考試時,突然又來了去武漢游學的機會。不過,這次是上邊要他去的,不是讓他去讀書,而是讓他去當教書先生。
李少祥想,這一下算是天賜的良機,決不能再錯過了。錯失良機,一生悔恨。少祥還怕媽媽不同意,專門讓他的同班同學,也就是他未來的愛人樊賜珍出面幫忙。
看來這未過門的兒媳婦還真管用,少祥的媽媽雖有阻止之意,但經不住她三聲甜言蜜語的喊叫:“伯母,這可是難得的機會,武漢剛解放需要不少教師。解放應城時,田政委他們對應城也比較了解,所以,在咱們應城中學挑三名教師,這可是天大的好事。少祥哥的文才在全校獨一無二,第一個選上的就是他,到武漢后,可以整天和大哥在一起了。這么好的事,別人想去都去不了的。”
女兒玉英也在一旁勸說:“媽,二哥聰明,說拉彈唱樣樣精通。你就讓他去吧!他的才華在大城市里更能發揮作用,我畢業后也要去武漢,而且還要帶上你和弟弟,咱們和大哥住在一起,那多痛快呀!”
“你們是不是串通好了來騙媽媽?”媽媽雖然仍有點舍不得兒子離開自己,但又經不住女兒和未來媳婦的勸說,只好點頭同意。不過,她在決定之前,還是讓樊賜珍表了態后她才放行。她說:“少祥到武漢安住窩后,伯母可要給你們辦喜事了。”
樊賜珍雖然被羞得滿臉緋紅,但能為了讓自己未來的丈夫能在大城市里施展才華,她還是莊重大方地點了下頭,說:“一切聽伯母安排。”
李少祥被安排在武漢某中學教書,一年后便同樊賜珍結了婚,三年后樊賜珍身患絕癥不治身亡,后來又與本鄉的王小華組成了第二個家庭。
一九五七年,李玉英從老家應城一中學畢業后,憑著大哥的關系,將她安排在武漢女子十七中讀書,雖然家境貧困,但她勤奮好學,被好心的教務主任陳銀芝看中,每個月從自己的工資里抽出一元錢作為李玉英的特殊助學金。從小苦慣了的李玉英,看著這可買一大架子車紅苕的一元錢,熱淚盈眶地說:“恩人哪!你這天大的恩情,讓我一個窮家女子如何報答得了啊!”
陳銀芝將錢拍在李玉英的手上說:“什么恩不恩報不報的,我是個育人園丁,壓根就沒指望誰報答什么恩。我只希望有志氣的人,努力學好知識報效國家!”
一元錢在資本家出身的陳銀芝身上算不了什么,可它用到李玉英身上,卻幫助她解決了大問題。為了報答恩人的關懷,她只有更加刻苦讀書,連著兩個學期一直占全班的前五名。
后來,李玉英通過大哥認識了袁強、唐亮,她聽說唐亮的武當拳術精堪,李玉英就在學習好文化的基礎上,利用空余時間拜唐亮為師學藝。
陳銀芝不但心底善良,而且頗有遠見。要說她站得高看得遠,倒不如說她具有自知之明之心。李少華自達與陳銀芝相識之后,很敬仰她的人品,有意想和她組合一個家。當他向陳銀芝言明之后,她不但拒絕了他的請求,反而還遠見卓識地說:“我的家庭出身不好,只所以堅持不結婚,就是不愿意連累別人。”
李少華多情善意地說:“我是國民黨出身,與資本家臭味相投,不怕牽連。”
陳銀芝堅決不同意地說:“資本家加國民黨,已經夠我們這一代痛苦一生了。難道你……你還要讓我和你養育出下一代的國民黨、資本家后代,讓他(她)們跟爹媽一樣背起這沉重的包袱嘛!走吧,不要再糾纏了,我是不會和你結婚的。”
為了達到娶陳銀芝為妻的目的,李少華甚至動用了他的老關系,讓現已擔任公安局局長職務的袁刻銘和政委田英出面幫他講情。局長和政委一唱一和:
局長說:“你和少華一個郎才,一個女貌。”
政委接腔道:“一個高雅,一個英武,天生的一對。”
陳銀芝毫無表情的說:“婚姻大事,可不論你官大官小。若是逼婚的話,我只有以死來表明我的態度。若是自由戀愛,那就遵重我的人格。”
袁刻銘和田英仍抱一線的希望說:“你可要慎重考慮,過了這個村,難有這個店。人的終身大事,來不得半點兒戲!”
“我已考慮幾十年了,這一輩子不結婚!”陳銀芝態度堅決,沒有一絲商量的余地。盡管陳銀芝是鐵了心一輩子不嫁人,可世上哪有女子不愿嫁男人的,除非她是天生的怪異。
陳銀芝十六歲那年,與一位叫張偉的青年有了共同的語言,張偉雖然家境貧寒,但他憂國憂民一心追隨孫中山先生的“三民主義”。陳銀芝的父親看這小伙子還有點熱血男兒的骨氣,就出資讓他和銀芝出國留學。在國外兩個人情投意合,不但學到了不少救亡、救國的道理,而且還確立了兩人的終身大事。然而,事情往往不依個人的意志為轉移,就在兩人決定學業結束就回國結婚的當天下午,張偉接到了爸爸的加急電報說他母親病危,要他速速回國。張偉回國后即與陳銀芝斷絕了戀愛關系,他的理由是,“國民黨遲早要垮臺,共產黨的依靠力量是工農兵,地主資產階級是打擊的主要對像。要與陳銀芝結婚,將永遠沒有出頭之日。”
陳銀芝的親戚朋友知道她和張偉的實情后,多次勸她說:“既然在外國學洋文,就在外國找個洋老公定居外國算了。”
陳銀芝很風趣地說:“狗不嫌家窮,兒不嫌娘丑。我是中國人,為什么要找洋人,為什么要定居他國異鄉,中國天大地大,難道就容不下我一個陳銀芝?出賣祖宗的事我是堅決不干的!”
留學結束后,陳銀芝毅然決然的回到了祖國,對結婚之事永遠不提,一門心思搞好教育。陳銀芝家大業大,祖上有千百萬的資產,什么樣的男人找不到。可她就是不找,寧愿過一生單身女子的生活。
沒有受過感情創傷的人,怎么能體味到被人瞧不起的苦澀味。陳銀芝的痛苦,袁強和田英不但不體味,而且還在為朋友擔保,苦苦勸說:“過單身是非常痛苦的,你為什么要遭賤自己呢?”
陳銀芝說:“自己痛苦一點無所謂,為的是別人不跟自己受痛苦。”
田英說:“我們倆個的用心你應該清楚,是包你不會有……”
陳銀芝苦笑了一下說:“你們的情意我領了,但你們包住我一時,包不住我一世。走吧,你們的工作太忙了,耽誤了大事我可吃罪不起呀!”
既然陳銀芝把話說到了這個份上,袁刻銘和田英就不好意思再往下細說了,站起身來告辭說:“我兩無能,沒有成人之美的才能。慚愧,慚愧呀!”
李玉英在女子十七中越來越有名氣,好多人羨慕她有個好哥哥,遇到了一個好心的教務主任。然而,就在李玉英一凡風順的時候,不幸的事情接踵而來,讓她措手不及:二哥受大哥國民黨軍官的牽連,被打成極右分子下放老家應城接受改造;大哥被定為國民黨特務,在漢水街派出所被監督使用;資本家出身的陳銀芝利用小恩小惠拉攏腐蝕學生,撤免教務主任職務接受改造;李玉英受國民黨家庭、極右分子、資本家的影響,追求名利地位,竊得品學兼優的名份經學校研究,取消原來的名次獎勵,取消參加高考的資格。
接二連三的打擊,讓李玉英無法忍受,幾次想自殺都被好心的人給救下來了。
李玉英有好多想不通,自己明明是苦大仇深,大哥被抓壯丁逼死了父親,怎么現在倒成了國民黨的家庭;陳銀芝雖是資本家出身,但她沒有一點資本家闊氣神態,而且自愿出手相助貧困學生,怎么成了小恩小惠,腐蝕拉攏之說呢?我一個貧困女子有什么值得她拉攏呢;二哥是多才多藝很受師生們的尊敬,就因為大哥這說不明道不白的國民黨,竟然下放回家接受改造;自己一個年輕無知的女孩子,來武漢求學讀書,不就是為了長知識報效黨的恩情嘛!可是,不準參加高考……她怎么也想不通,她來武漢上學竟然會給周圍的人帶來那么多的麻煩,難道是自己的心不誠,還是自己真的追求名利地位?還是黨的政策發生了本質的變化?還是……一個即將走向大學的學生,她確實不了解黨的斗爭是殘苦無情的。
李少華雖然被監督使用,但仍有人身活動的自由,他怕妹妹想不開再尋短見,就勸慰妹妹說:“人要站高看遠,不能只盯兩腳尖前的一釘點。現在我理解了陳主任不愿結婚的真心了,那個人就是站得高看得遠哪!讓人更加敬佩她的偉大。有的人歪好受點委屈,就四下謠言,到處散布黨的壞話。她沒有,不但沒有還一顆真心去致力教育。紙是包不住火的,任何事情,都有個過程,一定要相信黨,相信歷史,終究要還人一個公道的。學上不成了,下一步有何打算?”
李玉英望著滿臉愁容的哥哥,沉思片刻后說:“二哥已下放老家接受改造,大哥獨身一人在武漢,而且還在監督使用。十四歲與全家分離,到頭來落到這個地步,一家人放心不下。我還是留在武漢吧,身邊有個親人,早晚有個照應。”
“也好。”李少華也有此意,便欣然答應了妹妹的請求,他說,“留武漢當然是個好事,但總得有個事干干,不能年輕輕的整天躲在家里吃閑飯吧。”
“吃不了閑飯。”玉英興奮地說,“跟著唐亮師傅學武當拳術。”
少華說:“人家現在可是勞動局長,整天忙得團團轉,哪有那個閑功夫。”
玉英仍然堅持說:“再忙總得吃飯、睡覺吧?我就利用他飯前飯后,睡覺起床的空隙學兩招,然后自己在家里練。世上無難事,只怕有心人。”
少華想想也是,他知道自己的妹妹從小就被全家人寵慣了的犟脾氣,她的堅強意志是誰也改變不了的。所以他不但沒有過多的干涉,而且還主動與唐亮合計如何解決妹妹的工作問題。
一天上午,唐亮突然來到了李玉英的家,望著他那滿臉微笑的神色,李玉英調皮地說:“今個兒是什么風把你這個大忙人給吹來了?”
唐亮也不搭話,收起笑臉就是一拳,出拳的同時大喝一聲“接招”!練武出身的人,滿目透射著靈光。唐亮兩眼洞穿靈光時,李玉英已判斷出了他的拳路,頭一歪躲過拳頭的同時,一個下蹲出腿。唐亮一個彈跳躲過李玉英的掃襠腿,落地的瞬間就勢一個海底撈月。李玉英轉身躍起,突然一個猛虎撲食。
兩人的身手敏捷,腿腳麻利,招招相扣,環環險象。讓不知什么時候進門的李少華目不轉睛、掌聲不斷、叫好聲不絕:“好……”
聽到身后的叫好聲,唐亮一個空底翻跳出圈外,李玉英也收拳扎步抱拳施禮道:“謝師傅賜教!”
然后,她快步進廚房端出一盆溫水放在唐亮面前說:“難得師傅今天有空指點幾招,徒弟感激不盡,擦洗下汗水,今天就在這和大哥喝兩杯吧!”
唐亮接過玉英手中的毛巾,邊擦洗邊說:“今天這個酒我還不能喝,待事成之后,我請客,咱們在老通城酒樓擺上幾桌,好好的慶賀慶賀!”
李玉英莫名其妙,李少華更是丈二和尚模不著頭腦,兄妹倆同時在嘴里咕噥一句:“什么好事讓您高興成那個樣子?”
唐亮將毛巾放到盆子里說:“好事,天大的好事!”
“噢!師母從應城老家搬到大武漢來,是應該慶賀慶賀!”李玉英猜測說。
“這算啥大事,隨家遷口,小事一樁不值得賀,不值得賀。”唐亮有意吊李少華兄妹的胃口,更加神秘地望著玉英說,“再猜猜!”
玉英眨巴了一下明亮的大眼說:“師傅是武當權師,可以設壇招弟子了?”
“嗯!沾有一點點墨。還有哪?”
李玉英搖搖頭說:“猜不著。”
“猜不著?”唐亮笑問。
“嗯。”李玉英說。
唐亮有意提示說:“我是干啥的?”
李玉英爽朗的笑著說:“以前當兵打仗,現在是勞動局長,這還用猜嗎?”
唐亮說:“實話告訴你吧,這次來有兩個事都關系到你。一是我在青少年宮辦個武術學習班,掛著我的招牌,實際是你唱主角。二是你大哥關心,也是袁刻銘局長和田英政委多次提醒的事。勞動局下達了二十個招工指標,根據你的情況,經研究一致同意你的條件充分,我今天特來告訴你。你說是不是天大的好事?”
天上掉餡餅,專往頭上砸,當然是天大的好事了。李玉英終于明白了唐亮親自來的目的,當即出手的用意了。她幾乎是心躥到喉嚨口樣的激動,但她始終控制著沒讓激情噴發出來。因為,她被這接二連三的打擊刺激得不敢往深層次處去想,大哥是國民黨軍官,她是被取消高考資格的女學生。再好的事決不會落到他兄妹倆的頭上,所以她不敢有一絲奢望。
唐亮看出來了她的心思,語重心長的安慰說:“你有文化,思想也進步,所以我已與物資局長打招呼了,他們那缺個統計員,讓你補充這個缺額。不過,我還要告訴你幾句,參加工作后要主動靠近組織,組織不會冤枉任何一個有良知的人。”
李玉英步入社會大家庭的第一步,竟有如此好的禮遇。勞動局長親自奉送做人的規則,使她倍受鼓舞,銘心刻骨,她在人生旅途中始終依靠黨和政府,依靠群眾的智慧,干出了一番政府滿意人民放心的善意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