訓練。

重復的訓練。

填滿生活每一刻的訓練。

在詳細提及餐館中所發生的事情后，托尼的訓練量又再一次往極限提高。

“即使只剩下本能，你也不應該放開手上的盾牌。”

必要時，連武器都可以放棄。

圣騎士從來就不需要扮演主要的攻擊點。

但作為伙伴最后的保護，緊握的就不只是一件防具或什么可以舍棄的裝備。

“舉起它，就像是身體的一部分。”

戰錘與鐵制盾牌碰撞，甚至閃過微弱的火光。

普通的木頭也就只適合訓練用，要應付城外危險生活的還是必須用上更好的材料。

雖然也就是好點而已。

“抗擊打？不，是整體力量變強了。”

托尼的身體素質，穩定在一個奇怪的水平。

作為陪練的安東尼甚至比本人還要更早發現。

并不是說他已經超越一般人類。

能夠以單手把這孩子壓在地上摩擦，從同行的伙伴中挑選任何一個都可以做到。

但那種毫無預兆的爆發增長。

卻很難讓人安心。

“甚至硬要說，連靈活度或反應力都有足夠的提高。”

在城東森林的深處，在遠比托尼第一次遇到黑影的地方還要深入的地方。

上次折返是出于新加入者的過于緊張。

不適反應，然后頭暈和嘔吐。

然后剛好遇上波爾城中的亂況，處理過后又得到索羅斯給予新的資訊。

記錄被稱為瘋子的某個舊城主所造成的破壞，以及試圖從那種種細微痕跡中找到魔鬼可能存在的致命弱點。

“當然，我們主要目標還是抓捕罪犯，后者更多只是一個單純而美好的祝愿。”

剛剛是短暫休息的間隙中，提供針對性的教學時間。

而現在眼前是一扇鐵制的大門。

為了禁忌的魔法知識，而把一座城中所有的生命當成是儀式的一部分。

“那種事情其實并不常見，即使是我們，也很難否定他們對于契約的執行力以及私有產權的尊重。”

起碼雙方都必須親自付出對應的代價。

除非得到同意，否則把他人擁有物當成交易的內容或一部分，通常都不會得到來自地獄的認可和接受。

只有像那個瘋子，才有辦法以某種方式證明自己得到大多數居民的同意。

在半年前成功地讓末日來臨，而按照消息來源的推測，相等的交換應該是有關時間的秘密。

“有時候也的確會想，擁有那種天賦，如果能夠全心全意為人類服務的話…”

優秀的城主因為意外，永遠地失去自己一生中的摯愛。

性格隨著時間而漸漸扭曲，唯一不變的只是對妻子那份深入骨子里的思念。

從某處得知有關魔鬼的秘聞，但那在旁人看來稱得上瘋狂的舉動，也因為過去的付出而得到接近全城的支持。

甚至不能排除這邊的神官也提供一定程度的默許。

反正在很多難以復制的因素下，那位瘋子的確在歷史上留下自己的故事。

誰也不知道他有沒有達到自己的目標，只是這座城市的時間很顯然已經變得錯亂。

單單那個銹痕，就不是六個月的晝夜就可以留下。

而城內的房子和店鋪，更有種腐敗的味道。

經歷過時間的洗禮，也缺乏細心的保養，才產生那種彌漫在空氣中的惡臭。

“散開，在日落前到城外聚集。”

圣騎士兩人一組，以小分隊的方式進行探索。

考慮到時間的不穩定，只能通過最明顯的太陽來確定集合的時間。

而托尼則是因為新加入，被安排到有安東尼負責的城主府中進行記錄。

“叔叔，你知道這是什么嗎？”

書柜上放著很多并非紙張或文字記錄用的物品。

尤其是一瓶沒有標記的液體。

比色澤偏深的紅藥還要更鮮艷。

但托尼依舊不確定，那和昨晚喝下的能不能算是同一個種類。

當什么都可以作為煉金原材料的時候，會有在各種觀感上相似的魔藥也不難想象。

包括但也不限于外觀、氣味或口感。

“狂暴，這在大概率上會是那類型的藥劑。”

顏色是唯一判定的標準，起碼至今都沒有發生過因為視線聚集而受到任何影響的例子。

即使試圖以嗅覺來分辨類型，都有可能產生和服食一樣的效果。

小部分正面效果當然沒有影響，但魔鬼中很少會有那種充滿善意的產物。

隨意的接觸，就是對自己生命的不負責。

“或許像昨晚喝的那瓶，但你知道的，我不會建議在不必要的情況下嘗試未知。”

以理智的缺失來交換瞬間的爆發力。

出于身體的飽脹感，使用者通常下場都只有負荷過重后的猝死。

而其他魔藥通常也有類似的特質，盡可能地遵守所謂的等價交換原則。

又或者單純取用負面的效果。

只是誰也說不清楚，靈魂的價值到底是以什么來判斷。

反正在托尼和魔藥之間，還有些即使是有安東尼那樣的閱歷都難以解釋的疑點。

能夠保持意識的清醒，以及后來不清楚是否有關聯的力量提升。

“我失敗了，我怎么會注意不到那里的漏洞…”

桌上的日記并沒有提及舊城主的去處。

最后也就是肯定一個原先的猜測，交易內容主要圍繞的是有關時間的秘密。

只是結果跟期待的并不一致。

想要避免曾經發生的意外，卻發現自己付上那樣的代價后卻只是得到讓時間流逝變快的方法。

從最后使用的文字可以看得出來，精神狀態應該已經到達崩潰的邊緣。

“這就是人類的脆弱。”

“總以為能夠做得很好，滿足所有人全部的期望。”

“但某個意料不到的時候，殘酷的現實總會讓我們清醒過來。”

什么都做不到，什么都做不好。

瘋子能夠當上城主，并在悲劇發生前得到愛戴，就已經足夠證明他有著相當杰出的才能。

但依舊掉進魔鬼的圈套之中，再多的努力都沒有彌補一時沖動所帶來的傷害。

更別提那些不清楚危害的，那些在最初并沒有抱有任何惡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