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次犯錯還可以說是意外，再次就顯得有點智力不足。

直到那些人把自己團團圍住之前，托尼都還把耶魯當成一個值得信任的大哥哥。

“你知道的，那個老頭根本就不喜歡我?！?

耶魯狠狠地把空杯摔成粉碎，眼中流露一種不加掩飾的嫉妒。

擁有亞伯這個姓氏的他，從小就過著成為眾人目光聚焦的生活。

只有老神父，只有不知所謂的圣騎士，只有教堂里面那群連腦袋里不知道裝什么的蠢貨。

才會把這個來歷不明的孤兒看得比什么都重要。

“你憑什么搶走屬于我的東西？拿出來，把配方拿出來。”

仗著人多，也趁今天這個最后的機會。

雖然利器受到嚴格的把控，但數量上的差距就已經是勝利的保證。

如果不把握，等到游走的圣騎士再次出城。

那么亞伯家族也就那樣，就只能繼續守著一個紅藥的配方。

計劃是這樣的。

但這一切也不過迎來托尼的笑聲。

安東尼叔叔在以前也數次提及過那些不自然，直到剛剛還在用小動作提醒自己不要中計。

明明知道這是個陷阱，但所有的事情還是往最壞的方向發展。

在離開之前，還是扯破那放著就挺好看的面具。

五個對手，再加上一個牧師。

托尼舉起自己的木盾，這些天重復的訓練除了讓他放棄對死亡的渴求。

也還帶來一些技藝的提高。

甚至在開始的時候還得及做一些簡單的準備。

艷紅。

一邊灌下去，一邊用身體推開靠近的大漢。

隨著液體從喉嚨中滑落，火燙的感覺讓自己似乎都保持不住最基本的冷靜。

“你不該以那種口吻提起他的?！?

老神父比誰都清楚耶魯的動機并不單純。

但他始終相信著，人類總有好的一面，就如同他相信自己所侍奉的會為現在的困境帶來轉變。

見證過無數的誕生和隕落，也經歷過難以說盡的危險，但他始終抱有一顆善良的心。

他親自帶著托尼的成長，講過不少自己的所見所聞。

也用著那已經不算太靈活的身體，兩年間一點一滴地教導耶魯作為牧師應該要深深記得的那些規條和守則。

托尼也說不清楚，老神父到底有沒有藏著什么樣的秘密。

就像是安東尼叔叔一樣，他對于黑影的一些猜測最后還是沒有說出口。

但唯一可以知道的是，出于好意的隱瞞，那不應該帶來置于死地的災難。

“有些東西，你本來就不配?！?

情緒在一時間爆發。

臉頰發燙，渾身似是要燃燒起來。

那瓶艷紅的魔藥挑動起來自內心深處的憤怒，雖然手上沒有武器，但那種想要打一架的沖動越來越難以壓抑。

“像個男人一樣，舉起拳頭狠狠地往對方的臉上砸下去?！?

那種念頭逐漸化為圍繞在托尼耳邊的低語。

一把來自魔鬼的聲音。

最開始的時候還會注意訓練中所學到的。

木盾會擋住那些往要害處攻擊的拳頭，然后在間隙中補上一些回擊。

然后就變得單以本能驅動身體，大腦已經不打算給予任何的指令。

甚至開始以傷換傷。

挨一個拳頭，也得在對方留下自己的回禮。

“不，你不能這樣對我。”

魔藥的效果，失去冷靜的代價換來的是更強大的力量。

即使是那種魯莽的打法，托尼依舊成功擊倒那五個大漢。

而當拳頭快要碰到那張臉的時候，他卻注意到耶魯掛在脖子上那條項鏈。

斷頭臺。

刑具，也是象征。

才讓那顆躁動的心漸漸平復。

“別停手，讓他也知道你到底承受過什么樣的痛苦啊?！?

收了錢的餐館老板回來時，也只能連忙通知亞伯家族自己的情況。

而在黑夜下，一人一影就在那邊走在往教堂的路。

那些大漢沒有死，耶魯更只是被嚇暈過去。

但托尼很在意。

那種被魔藥所支配的感覺，當身體好像再也不屬于自己的掌控。

“請不要把責任都推在魔鬼的身上?！?

適時地為自己辯解。

“對了，契約還沒有起反應?！?

在教堂的門前，黑影稍微為自己作出辯解，并留下一個奇怪的好消息就悄然離去。

托尼在一群醉漢中找到安東尼，并給予一個大大的擁抱。

抵不過睡意，帶著困惑躺倒床上。

而第二天則是由索羅斯準備的早餐所展開。

那位神官對于耶魯的事情很感興趣，剛到中年的他還是抱有讓波爾城帶來改變的熱忱。

而亞伯家族，是他會遇上最大的阻力。

“我這邊所能做的，大概就是徹底公開紅藥的配方。”

搞清楚問題后，所說出的第一個結論。

“在各個角度下，教堂都沒必要繼續藏著那樣的秘密?！?

反正紅藥已經是變成賺錢的生意，生活中的應用還沒普及，但也絕對不是什么少數。

與其繼續任由壟斷的發生，還不如讓市場中增加競爭者并帶來一些改變。

至于托尼？

小男孩還不確定昨晚的事情，所選擇的方式到底是否正確。

那種擅自以力量作為武器，面對普通人類依舊大打出手的行為，到底算不算得上是一種對信仰的背叛？

而魔鬼的意見根本不值得參考，他們看似善意的舉動往往是出于想要拉近地獄更深處的原因。

“我唯一能夠給予的意見，主所看重的我們，從一開始就遠遠談不上完美?！?

而安東尼也補上一句，稍微帶有褻瀆但卻沒有得到駁斥的話。

“換句話說，如果我們永遠是對的，那也就不需要來自遠方的指引和特別的關愛。”

所愛的，不只是好的這些，也包括壞的那些。

是因為這樣，才沒有違反作為騎士的守則，嗎？

就這樣帶著疑惑，托尼和就跟隨由安東尼所帶領的圣騎士們離開波爾城。

至于教堂中的那位神官，只是看著他們離去的身影。

“雖然你不知道經歷過什么，但我有聞到那種討厭的味道。”

“但眼中的那份清澈又的確是難以造假。”

“不管怎么樣，愿所到之處，圣光與你同行?！?/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