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你也還是走上這條路。”

托尼的設想得到很意外的評價。

他沒有向安東尼隱瞞自己的經(jīng)歷，交易的內(nèi)容和當時的情況也盡可能清楚地描述。

和魔鬼有任何的接觸也很大程度觸碰到一般人類的底線。

“怎么？很在意我的態(tài)度？”

作為一名資深的圣騎士，他知道覺得打不過就加入并不算是一種非主流的想法。

伙伴中總有相信自己能夠駕馭內(nèi)心的欲望，能夠在交易中占得優(yōu)勢的美好期望下得到一定的交換。

當然，大部分結(jié)果也的確是會高估自己意志的堅定。

小部分則是終生都陷入愧疚和后悔之中，而至今都沒有誰順利地從地獄的手上全身而退。

“不過，或許和你進行交易的…”

話說到一半，訓練的休息也就短暫地停止。

托尼從小就知道，老神父和安東尼并不應該出現(xiàn)波爾城。

以前者的學識以及后者的實力，總顯得他們和這里格格不入。

只是也沒接下去原先的話，黑影的身份依舊就像是個謎團。

但那種戰(zhàn)斗風格倒是還在討論之中。

主要練習以盾牌為主的格擋技巧，而進攻則是依賴各種混合魔藥所產(chǎn)生的毒性。

“煉金流派不是那么好駕馭的，不確定性對于最后勝負的影響因素有太大的占比。”

托尼盡全力提盾。

錘擊的力量，還是會讓自己的手臂發(fā)麻。

而安東尼在同時，也分享他曾經(jīng)的一些經(jīng)歷。

按照魔鬼對于隨機的理解，以及通過對已知資訊的推論，可以輕易地得出一個看上去很好的結(jié)論。

理論上，這反而是一種相對穩(wěn)定的進攻方式。

歷史上曾經(jīng)有過這樣的實驗。

把稍有差別的兩種紅藥裝進同一個瓶子后，喝下去的死囚在不到五分鐘就已經(jīng)死去。

也不缺少以其他更珍貴的魔藥作為材料的研究，也的確不是所有的參與者都因為直接的服食而死亡。

如果說意識清醒地渾身出現(xiàn)腐爛，也能算是某種意義上的依舊活著。

只是后來好像還是無法承受而選擇結(jié)束自己的生命。

所以這種穩(wěn)定建立在兩點上。

一是穩(wěn)定的進攻性，二是穩(wěn)定地帶來死亡。

像是傳統(tǒng)騎士所使用錘子之類的鈍器，通常很少會出現(xiàn)涉及人命的意外。

對手太弱可以控制自己的力度，而對手水平接近則通常會打到筋疲力盡的情況。

而戰(zhàn)爭中使用包括長槍在內(nèi)的銳器，不是直接攻擊要害都還有搶救的機會。

但假設托尼真的能夠把那種手段常規(guī)化，那么帶來的殺戮和禍害或許不比任何的魔鬼來得要少。

“而更重要的是，你要怎么抵擋得住毒氣的侵蝕？”

魔藥大部分都有明顯的揮發(fā)性，而其余的也可以通過燃燒來達到氣化。

只是那就不過一把雙刃劍，可以將對手置于死地，也就代表自己也很能幸免。

托尼喘著氣，兩個星期密集的訓練早就讓他把自殺的念頭放下。

內(nèi)心的確也沒有對死亡的恐懼或敬畏，但那句古老的話還在提醒著他或許還要更加堅強。

“每個人只活一次，你要選擇像個懦夫一樣逃避，還是像個英雄一樣帶來點什么樣的改變？”

以煉金或魔藥作為主要攻擊手段終究只是個念頭。

而托尼最后還是沒有選擇任何的武器。

即使專業(yè)圣騎士的推薦下，也沒有舉起那稱得上是標準配置的戰(zhàn)錘。

盾牌是為了保護伙伴，那么又有什么值得自己露出充滿進攻性的一面呢？

“不過，你要跟著我嗎？像是一個真正的圣騎士一樣。”

教堂的情況逐漸恢復，來自大陸中心所指派的索羅斯也已經(jīng)開始接管這里的日常禱告。

新一任神官，以后也會負責波爾城中大部分的圣職事務。

安東尼叔叔帶領(lǐng)著一群游走的圣騎士，只是因為和老神父私交才會更多圍繞這邊的探索。

而托尼也是受益人之一，即使以索羅斯的眼光來判斷也比大多數(shù)的同齡人更為優(yōu)秀。

不只是基礎的掌握，更加有心性上的認可。

很難說就已經(jīng)脫離那種稚嫩，但起碼在面對大事件前還能保持足夠的冷靜。

“這或許對你帶來很多痛苦的改變，不過大部分的決定真的在我的能力范圍之外。”

新的旅程即將開始，而向朋友道別是種必要的禮貌。

曾經(jīng)的大哥哥還是在自己的生活中留下不可磨滅的痕跡，即使發(fā)生過那樣的事情也依舊沒被當成一個陌生人。

“希望能夠邀請你來作客，也歡迎安東尼叔叔和您的伙伴們。”

托尼知道耶魯和自己的導師，關(guān)系從這一切發(fā)生前就不算太好。

沖突大多集中在亞伯家族的行為上，當被錢財蒙蔽眼睛的時候總是容易做出一些過火的決定。

最后托尼還是選擇接受那份熱情，在某位圣騎士一直以眼神示意要小心的情況下同意。

餞別在城中的一間餐館中進行。

那個棕發(fā)的男孩知道自己或許很難再會有這樣的機會。

在知道自己即將迎來什么樣的生活以后，想要找到可以好好用餐的地方或許都是一種奢望。

“致我們的友誼。”

耶魯舉起杯中的飲料，臉上的笑意真誠而滿是對朋友未來的祝福。

至于同一時間，在教堂之中也舉行著相似的活動。

“致偶爾的相遇。”

在起行前最后的一瓶酒，就那樣灌進不知道哪位的腹中。

滴酒不沾的索羅斯，靠近了臉紅卻清醒著的安東尼。

“你知道我也會有所準備的，為什么還要讓那個孩子陷入危險之中呢？”

就像剛剛說的，教堂中總是會在游走的圣騎士離開前，盡可能地準備一場能夠顯示誠意的宴會。

城外的生活其實遠比想象中危險。

當有些人還選擇斂財致富時，卻忘記這片刻的和平到底是由誰來守護。

藏在暗處的盜賊和魔法師，依舊是一種不可輕視的威脅。

而抵在最前線的就是那些游走的圣騎士。

“當問題那么顯眼都無法解決，那帶他出城會是對的決定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