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天來了,天氣涼了,一群大雁往南飛,一會兒排成人字,一會兒排成一字。”這是那個年代,我讀小學時的課文。
立秋過后,黔山黔水也逐漸步入秋天,氣溫開始漸次降低。黔地屬于南方地區(qū),確切的說是西南地區(qū),因此,也是大雁歸來的途徑之地。
在這個時候,大雁即將歸來!小時候,看大雁南飛的情景,又再次浮現(xiàn)在我的腦海里。這么多年,我一直沒有看大雁南飛,但一直未曾忘記!
聽老人說,雁南飛最終到達地是衡陽,因此,衡陽被稱為雁城。大雁歸來,達到衡陽,就會聚集在衡陽的湘江之邊,所以有瀟湘八景之一的“平沙落雁”,有古琴曲《平沙落雁》。南岳衡山的主峰也因此被稱為回雁峰,據(jù)說南飛的大雁是從來不過回雁峰的,由此二而看,“衡陽雁去無留意”或是“衡陽歸雁幾封書”是有道理的。《山海經(jīng)》里說:“雁門,飛雁出于其門。”雁門關是雁從塞北飛回來的關口,此關也因此得名。
當大雁歸來的時候,我莫名的憂傷。草是竹節(jié)草和蘆葦草,簇擁著翻卷。晌午后的微雨,也是淺黃色的。我站在草浪中間遠眺,不遠的水岸線下,是茫茫的草海,和我童年在草海邊里追風箏的人。遠處的山,隱現(xiàn)在這秋色煙雨中。這里是威寧的蘆葦蕩,草海湖的蘆葦,遠遠的一片,數(shù)不清地域的遼闊。
再過兩個月,這里將是一片汪洋,所有的青色消失,被日漸日深的節(jié)令染成金黃色,秋的氣息會被草海的倒影揮灑得淋淋盡致。蘆葦蕩下,是魚兒和鳥兒,魚在水里,是秋天的顏色,鳥在水面,也是秋天的顏色。水里的景和水外的景對稱著,也彼此對峙著。這個時候,雁會飛過草海,像被檢閱的空軍,來草海接受檢閱一樣,一一飛過草海的上空。
大自然造就了草海湖,草海湖由中、下石炭系灰?guī)r為主構成的威(寧)—水(城)背斜上。湖盆的形成受北東和北西兩組斷裂構造的控制。湖區(qū)周圍地形平坦,土層肥厚,從湖岸存在著湖蝕階地,湖中及湖周圍堆積有厚達85米的湖相堆積層,并含有中、晚更新世大熊貓-劍齒象動物群中常見的化石等。草海湖的水屬于長江水系,是貴州最大的天然淡水湖,是高原最大的冬候鳥越冬天堂之一,也是鳥類保護區(qū)之一,被譽為“高原明珠”、“鳥類王國”,是中國著名三大高原湖泊之一。雁從草海飛過,或許是因為這個原因。
小時候,我們常常在草海的葦叢中望雁。潔白的蘆花在秋風中搖曳,蘆草彼此附和著,像威寧的蕎麥花,綻放出我們的童年。大雁在我們的視線里翩然而行,時不時發(fā)出“嘎、嘎”的聲音,我們歡呼著,為大雁的到來和離去而雀躍。當雁聲和雁群消失在遙遠的天際,我們才知道,大雁是一群過客,它們紛紛經(jīng)過我們,又仿佛是我們經(jīng)過它們一樣。
群雁在霞光中抖擻著翅膀,悠然地從草地中飛起。它們排著“一”字飛上天空,像出征的戰(zhàn)士,呼喊著,歌唱著,聲音里充滿了必勝的信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