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因為緊張，楊報的敘述沒頭沒尾的，一點(diǎn)邏輯都沒有，前一句說著何某的課程，后一句就跳到了何某三月不洗襪子的事。

由赹也不打斷他，自己慢慢從他的話中截取自己想要知道的信息。

末了他得到的消息是，何某家境不錯，為人懶惰，愛玩，狐朋狗友一大堆，人品不太靠譜。

楊報咽了咽口水：“那個，就......我知道的就這些了。”

“行。”由赹手掌落在他的肩膀上：

“別往外傳，哎對了，既然你們同一個籃球隊的，那順便把你們的籃球教練叫過來一下。”

楊報乖乖點(diǎn)頭，快步跑出去，一眼都不敢往球場中間看。

由赹坐在臺階上，單手撐著下顎，深思。

比翼鳥殺人，聞所未聞，究竟是為了什么呢？

“由辦事！”頭頂翹著一撮毛的小張氣喘吁吁地跑過來，手里還抓著兩個包子。

由赹揚(yáng)眉看他：“你怎么跑過來了？”

小張緩了緩氣，才回：“陸辦事讓我給你送比翼鳥的資料過來。”

小張解下書包，把比翼鳥的檔案資料抽出來放在臺階上，然后自己坐到一旁悶頭咬包子。

由赹拿過資料翻看起來，有關(guān)比翼鳥的記載挺少的，就五十年前發(fā)現(xiàn)過一對比翼鳥，不過此后就銷聲匿跡了。

“由辦事，比翼鳥是長什么樣的啊？”小張咬著包子問。

“鳥樣。”由赹隨意應(yīng)付了句，把手里的資料往后翻，結(jié)果什么有用的線索都沒有。

小張還在努力想著鳥樣是什么樣，他拿出手機(jī)搜了一下，然后把手機(jī)湊到由赹臉上：“是這樣嗎？”

由赹往后傾，斜睨了他一眼：“你還想是哪樣？”

小張哦了一聲，然后又問：“那比翼鳥為什么要?dú)⑷耍俊?

由赹額角隱忍：“我要是知道還他媽在這翻資料？”

小張眨眨眼睛，然后閉上嘴，骨碌到處轉(zhuǎn)，忽然被門口走進(jìn)來的男人給吸引了注意力，他張大嘴巴，非常震驚：“好高......”

來人起碼有一米九，跟個綠巨人似的，體格還非常壯碩，好像就這么輕輕一掰，都能把自個對折了。

“由辦事，你看那綠巨人......”

由赹順著目光看過去，愣了下，隨后反應(yīng)過來，倒也不驚訝。

由赹看他走近了，才問：“你是學(xué)校籃球隊的教練？”

高個子連連點(diǎn)頭：“對，我叫劉河。”

由赹辛苦地仰頭，兩條眉毛一擰，略不滿意：“你能......稍微蹲下來一點(diǎn)不？”

“哦哦好的好的。”劉河趕緊半蹲下來，看著性格非常憨厚，好說話。

由赹問了他一下關(guān)于何某的事，劉河也一一都說了，期間還不敢相信，重復(fù)地問了幾遍：

“何同學(xué)真的遇害了？”

由赹不輕不重地點(diǎn)了下頭：“別多問也別多說，昨天何某訓(xùn)練的時候有表現(xiàn)出什么異常嗎？”

劉河想了想，然后搖頭：“沒有吧，都正常訓(xùn)練。”

“那有什么人找他嗎？不是本校學(xué)生的那種。”

劉河：“沒有，不過倒是聽到他接了一個電話，對面好像約他去吃飯什么的。”

由赹問：“知道是誰嗎？”

劉河搖頭：“不知道。”

由赹輕點(diǎn)下巴，表示明白了，然后就揮手讓人帶他出去了。

劉河走到籃球場出口那，回頭看了一眼球場中心，視線落在籃球框上，重重皺了下眉。

由赹大概走了一遍籃球場附近，他讓人把何某昨天接觸過的所有名單都整理出來，隨后就自己到何某的宿舍去查看情況。

男生宿舍跟個狗窩似的，由赹嫌棄地翻了翻，正要去開柜子，手機(jī)響了。

“算算？”由赹單手開柜子，查看里面的物品。

蘇算問：“情況怎么樣了？我聽說是比翼鳥作案。”

“對，還在查呢。”由赹從柜子里拖出一個塑料袋：“你要不要過來找我？”

蘇算說：“我現(xiàn)在過去，你在南大？”

“我在死者宿舍呢，你要過來就在校......”由赹打開黑色塑料袋，聲音忽然愣住了。

“怎么了？”

“沒。”由赹神色凝重：“發(fā)現(xiàn)了點(diǎn)東西，你先過來吧。”

由赹說完就掛了電話，把塑料袋里的東西全部拖到地上倒出來。

這玩意他要是沒認(rèn)錯，應(yīng)該就是比翼鳥的翼翅吧......

光肉眼看不出是雌翼還是雄翼，但能看出應(yīng)該是進(jìn)行過防腐處理，表面沒有絲毫的腐爛，就跟剛剛割下來的差不多。

由赹心里復(fù)雜，這個何某難道有虐待動物的傾向？

可是比翼鳥是這么容易被捕捉的嗎？

由赹快速收回自己雜亂的思緒，通知其他辦事員過來把翼翅送回局里，同時讓人去查何某在校期間的一切情況。

蘇算很快過來了，他站在校門口，將手里的小瓣西瓜遞給由赹：“怎么了？”

由赹順其自然地接過來：“我在何某的宿舍柜子里發(fā)現(xiàn)了比翼鳥的翼翅。”

蘇算：“比翼鳥是被人類捕捉了嗎？”

由赹吃著甜西瓜，很擔(dān)心地說：

“有可能是何某做了某些傷害比翼鳥的事，所以比翼鳥的伴侶來報仇了。”

蘇算遞給他一張紙巾，讓他擦流到嘴角的西瓜汁。

由赹隨口調(diào)戲了句‘算算真乖’又繼續(xù)說：

“比翼鳥的伴侶一旦死去，另外一只也不會獨(dú)活，我們要盡快找到比翼鳥的下落。”

蘇算沒搭理他的調(diào)戲，徑自說：

“比翼鳥喜靜好深山，難找。”

由赹：“這幾天何某肯定接觸過比翼鳥，可以從他身邊接觸過的人查起。”

由赹說完就看見校門口走出一個熟眼的人，他招了下手打招呼：

“劉老師，巧啊，下課了？”

劉河見到他，就轉(zhuǎn)了個方向朝他們走過來：“由警官，您這是辦公還是？”

由赹嗨了一聲：“我等人，劉老師這是要去哪？”

劉河指了指學(xué)校對面：“對面拳擊館，我弟那。”

“喲，你弟弟開拳擊館的啊？這么厲害。”由赹笑著說：“那下次我可得去看看。”

劉河：“歡迎歡迎！”

蘇算從劉河靠近他們開始，眉頭就微不可見地皺了皺，待人走了之后，才說：

“他身上的氣息很熟悉。”

由赹：“怎么個熟悉法？你以前見過他？”

蘇算：“沒有印象。”

由赹點(diǎn)了他額頭一下：“他就是一個普通人，我看過的不會有錯。”

蘇算還是覺得有些不對勁，他拽了一把在自己臉上占便宜的手，惱怒道：

“我說認(rèn)真的，你最好查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