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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暗潮涌動(1)

京城之地可能注定不能長久太平,尤其是在這種內憂外患的時候。

一大早,城門還沒到開的時候,伭瀟霍和莘子班就已經打理好行禮出發了,他們走的悄無聲息,除了守城門的幾個士兵和空中還半懸著的月亮,就沒人知道他們離開了。

同時在此時無眠的還有頔澂。

府中書房里只有頔澂自己一人,燭火光線柔和,搖曳著灑在他如仙似玉的臉上更襯的他飄逸出塵,但是別與往日的風輕云淡,此時他的眼下浮現出一層青色,臉上帶著微微的疲倦。

靠著椅背上,抬手揉了揉太陽穴,他眉間多了一絲折痕,疲憊中透露著無線的慵懶。他這幾日的確有些忙昏了頭,接過主持科舉這個重擔后,他幾乎沒有睡過一個囫圇覺,倒是好多年不曾這樣耗費心力了。

此次科考不僅事出突然,而且還人手不足,幾乎都是由明邗莊的人來出力,朝廷各司官員只需事后應個聲蓋個章就行。

最主要的還是各洲各城之間明邗莊人手的安排調停都得由他親力親為,而他一直追查的邰憺昀姑姑那邊有了點進展,他又不得不得分一半人力去那邊。他向來都是講究事事親為,任憑他在如何厲害,現在這么多事壓在一起也是有點讓人喘不過氣來。

閉著眼睛假寐了一會兒,被他又看著自己放在案桌上的令牌,上面血紅的殺字滲出濃厚的煞氣與血腥氣。

這是珹玭讓死侍送到他府上的帝軍殺令。

長嘆息一聲,頔澂伸手將令牌拿了過來,這塊令牌很有分量,都是真金白銀的,手指夾著把令牌在手中轉了一圈,心道:帝軍殺令啊!

他比伭瀟霍和莘子班更明白這所謂帝軍,帝軍看令不看人,只要誰有殺令就聽誰的,而且帝軍殺令只有三塊,一塊殺令一千帝軍,三千帝軍便被這樣分割了,這也是祖皇帝的一點小心機,為了防范居心不良的人搶奪帝軍。

可是他現在倒是有點想不明白珹玭為什么把三塊帝軍殺令都送出去了,還把其中一塊送到自己手中。

珹玭把帝軍殺令給伭瀟霍和莘子班他能理解,畢竟珹玭與他們足足有十年同窗之情,而且這一路走來三人都是相互幫助,可是把這么重要的東西給他就有點奇怪了,他可是知道珹玭那丫頭戒備心有多重,難不成……

頔澂看著令牌上騰然欲飛的五爪金龍,唇邊漾出一抹驚艷時光的笑容,腦海中浮現出他第一日進京時珹玭在樹下的模樣。

心中輕問:你這是在像我表示你信我嗎?

答案是什么,珹玭自然無法回答。

珹玭現在也是忙的很,苦尋那老道多日未果,她干脆放棄了,昨夜不眠不休開始專心審查朝中官員,不過一圈篩選下來,有可能是反賊奸細的人竟然沒一個!

手里拿著各個官員的檔案,珹玭眨了眨酸澀的眼睛,眉頭緊皺,開始懷疑是不是自己猜錯了,朝中可能根本就沒有內奸,不然怎么會一點馬腳都沒露過?

“陛下,歇歇吧。”漻苓從外面走了進來,把手上端著的藥放下,挑了燭芯,讓火變得更亮一些,而后走到珹玭身后為珹玭按摩,“你的眼睛會受不了的。”

珹玭放下案卷,閉著眼睛往后靠,“朕讓清和去北疆了。”

漻苓替她按摩的動作一頓,“是嗎?也好,北疆確實需要他。”

“朕本想讓你也去的,但是時間太急,所以就沒說。”

漻苓笑了一下,有些牽強,“陛下,我不去的。”

珹玭突然睜開眼睛,看著漻苓,亮的嚇人,“可是他這么一去可能回不來了,北疆很危險的。”

“陛下。”漻苓蹲下身子,握著珹玭的手,眼神清澈,“我是漻苓,罪臣之女,奴籍之身,伭將軍如何……已經與我無關了。”

珹玭低頭看著漻苓,輕聲細語:“可他還和朕問你了,苓姐姐,朕知道,你和伭將軍是兩情相悅的,你不該跟著朕過這種提心吊膽的日子。”

漻苓眸光一動,有些濕潤,“陛下,我說過,我這輩子都不會離開的,若我走了,陛下就只有一個人了。”這地方太冷了,一個人待在這實在太孤單。

珹玭俯身,下巴靠在漻苓的肩上,“朕到現在都還記得清和為了救你,在父皇殿門前跪了七天,那七天他的腿差點廢了。”

嘉安六年,珹玭十歲,戶部尚書因貪污公款獲罪入獄,鴻鳶律法向來嚴苛,戶部尚書這一獲罪就是抄家的大罪!

“公主,伭家小子又遞了請見帖來。”秦嬤嬤手上拿著一章帖子,藍封色面上祥云錦簇。她把請帖遞給呆呆坐在椅子上的珹玭。

“又來啊。”珹玭眼睛上蒙著絲綢,稚嫩的臉上看不到任何表情,說的話也不帶什么感情,“嬤嬤,他跪了幾天?”

秦嬤嬤長的眉慈目善,此時臉上已經帶上了憐惜之色,“聽劉總管說,都跪七天了!這么點的孩子怎么受得了哦!也是造孽啊!”

“七天了?那么說時間夠了。嬤嬤,扶我去養心殿,我要見父皇。”珹玭起身,秦嬤嬤立刻上前攙扶,不過此時她面上顯露出惶恐的神情。

“殿下,你莫不是想去替他求情?使不得呀!老奴聽聞陛下現在正在氣頭上,公主現在去趟這個渾水要是受了牽連,惹陛下不喜就遭了!”

珹玭搖頭,頭上的步搖跟著動,撞在一起發出泠泠響聲,“嬤嬤,童言無忌,我還是個孩子呀。”

她展顏一笑,天真爛漫,像個未經世事的童子般純真可愛。

秦嬤嬤猶豫,“可是……”

珹玭握了握秦嬤嬤的手,“父皇不會怪我的,走吧。”

秦嬤嬤無可奈何,只得攙扶著珹玭往養心殿走。

養心殿門前,一個玄衣少年跪在階梯下,他面色蒼白,嘴唇干裂,汗水浸濕了他的鬢發,跪著跪著就倒在了地上,又立刻爬起來跪好,跪著、倒下,再跪著,再倒下。他不斷地重復著這兩個動作,倔強而讓人心疼。

秦嬤嬤扶著珹玭走到伭瀟霍身邊時,伭瀟霍又倒在了地上,他兩眼發黑,卻還是用手撐著地爬起來,突然黑色的世界里面出現一道淺紫色的光彩,伭瀟霍頓時滿臉欣喜,嘴巴張張合合終于說出了兩個字:“公主……”

他的聲音已經啞的不像話,喉嚨就像被沙石輾磨過,費盡全力說出的話也像是氣音。

珹玭聽到這聲微弱的聲音并沒有回頭,而是繼續往前走,倒是秦嬤嬤心有憐憫,頻頻回頭看已經憔悴的不成人樣的伭瀟霍。

“不必看了,快些走。”明明雙眼被蒙住了,珹玭卻像看得見一般阻止秦嬤嬤的動作。

秦嬤嬤回了一聲,便加快步伐扶著珹玭往殿中走。

弇昭帝此時還在批閱奏折,珹玭也未經通報,直接走了進去。

“父皇,你在何處?”珹玭走進去,立在門檻那高聲大喊,臉上不像先前那般毫無表情,反而盡是嬌嗔怒意。

她這么一喊秦嬤嬤立馬壓著聲音勸到:“公主,使不得,使不得!”

珹玭絲毫不聽她的話反而越叫越大聲,“父皇你若是再不應聲兒,琈兒可就要生氣了!琈兒一生氣父皇就是給琈兒十個玉如意也哄不回來!”

小女孩兒的聲音本就尖銳,她這么一拔高聲音立馬沖破屋頂,連守在外頭了劉佑都聽得一清二楚。

“哎呦!小祖宗誒!”秦嬤嬤急得不得了,生怕珹玭這么橫沖直撞惹惱了弇昭帝,但相反的是里屋竟然傳出了弇昭帝的笑聲。

緊接著一個身著龍袍,身材壯碩的中年男子從里走了出來,笑呵呵道:“朕倒是要看看是哪個淘氣人,是朕連十個玉如意都哄不回來的!”

“哼!”珹玭嬌嗔,小女兒的姿態表現的淋漓盡致,“我聽說你讓我朋友跪了七天?”

秦嬤嬤的心霎時就提了起來,垂著頭動都不敢動一下,但她不知道弇昭帝就吃珹玭這套,所以此時弇昭帝身上不僅沒有絲毫怒氣,還主動上前牽著珹玭的手進里屋,讓珹玭和自己并坐在龍椅上,而后狀似好奇的問:“朋友?你哪個朋友呀?”

珹玭:“就那個外面跪著的!父皇我告訴你,你不要因為我看不見就隨便欺負我朋友,你以為我看不見就不會知道嗎?”

弇昭帝立刻委屈起來,“天地良心,可不是父皇讓他跪的。”

“就是父皇,要不是父皇想殺了他未婚妻,他怎么可能跪在那?我都聽宮里人說了,他足足跪了七天了!父皇是想讓他的腳廢掉嗎?我好不容易有個朋友了,父皇不幫我討好他就算了,竟然還想害我的朋友變成一個和我一樣的殘疾!”

說著說著,珹玭就開始哭了起來,眼淚嘩嘩的流,沒一會兒覆著眼睛的絲綢就被浸濕了。

弇昭帝的心立馬就疼起來了,他子嗣單薄,現在只剩珹玭一個女兒還是個有缺陷的,所以他對珹玭幾乎是百般寵溺,有求必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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