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事實的司法證明是一種科學的解釋形式嗎？——一種對“臨床式的”法律方法的初步研究

［以色列］多倫·梅納什（Doron Menashe）[1]　著

楊　菁[2]　譯

摘　要：本文審查對事實的司法證明與自然科學和社會科學中的實證主義解釋之間的關系。盡管在這兩個研究事實的形式之間擁有明顯的相似性，但有爭議的是，法律上的事實認定在更相近的分析上還不是一個有關科學解釋的、近似的模式。相比于正統的科學方法，司法證明更接近于那些在醫學領域中遇到的、臨床的研討。因此，與臨床實踐進行的對比應該會推動理解司法證明，以及對司法證明過程的進一步研究、嚴格評價和事實上的改進起到基礎的作用。

“證明”在證據的研究中是一個核心術語。使用這一術語被認為是自然的，它的內涵也幾乎是自明的。本文集中討論對事實的司法證明以及自然科學和將其視為模板的社會科學諸進路中的實證主義解釋之間的關系。司法證明與科學解釋之間的相似性一開始就會被注意到。但本文的主體部分將揭示這兩種有關解釋與證明的模式之間的觀念分歧與差異。在結論部分，我提出應用于臨床實踐（例如醫藥領域）的推理模式，將其作為一種與法律進行對比的、更合適的備選方案。迄今為止，這一關系在法學研究中被忽略了。[3]

一些讀者可能會對有關司法證明與科學解釋及其證明相對比的適當研究主題產生疑問，因為這兩個概念看起來好像明顯有差異，以至于不存在任何進行有趣對比的基礎。可以肯定的是，科學方法要比法律上的證明更有條理。但是，法律確實試圖將現實（特別是人的現實）普遍化，并且使用這些普遍規則來生產有關事實的推論。在相似的形式上，科學探索者們試圖發現自然的現實規律中的普遍規則，等等。并且，它也利用這些（普遍規則）進行因果性預測，以及有時候進行有關過去事實（例如超新星、恐龍滅絕等等）的預測。其他研究者們堅持將類似研究推進，即認為在法律當中使用普遍規則一開始就是在模仿科學方法，但不太成功。根據這一觀點，法律上的事實認定是一種在法律的邊界范圍內次優的、接近于科學之物。[4]這一直覺將會在下面的討論中遭遇挑戰。

本文將焦點放在法律在司法證明中創造與現實有關的普遍規則的方式上，并且集焦于這些普遍規則奠基于特殊的事實推論上的方式。我的結論在分析法學傳統中將會是分析的，而不是語義的。與科學解釋的模式相比，是要將（這一模式）作為一個工具來說明和澄清司法證明的概念。司法證明更好的理解應當是將（科學解釋的模式）視為有關司法證明過程的進一步研究、嚴格評價和事實改進的基礎。與臨床實踐相比，也可以產生新的理念和富有成果的對比。同時，特定的應用將會通過說明的方式被提出，而對初步的理論分析的表述在一篇單一主題的文章范圍內是有可能實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