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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社區矯正公眾認同的定位

一般認為,社區矯正的公眾認同是在刑法的公眾認同框架下提出的命題,是指公眾對社區矯正這種行刑制度和罪犯處遇模式的普遍認可和接受,是公眾通過實踐經驗和理性對社區矯正制度進行評判,因其順應民眾的價值期待,滿足民眾的需要,而得到民眾認可、信任和支持的過程。[2]應當說,該觀點對于公眾認同的定位是廣義的、抽象的,其所理解的“公眾”是一個高度抽象概括的稱謂,泛指社會民眾或國民。這種廣義層面的公眾認同,即社會民眾或國民對于社區矯正制度的抽象認同,在本質上更接近于通常所謂的“主流民意”、“大眾話語”或“集體意識”等。迄今為止,理論上有關社區矯正公眾認同的論述均是從廣義層面展開的。

不可否認,廣義層面的公眾認同對于社區矯正而言具有重要意義,其不僅是社區矯正制度存續和發展不可或缺的社會心理基礎,也是社會資源和力量充分有效參與社區矯正的前提條件。因為社區矯正制度屬于西方文明的產物,當我們將其移植到中國刑事法律和司法制度中時,必然要為其筑建物質和精神基礎。再完美的現代制度和組織原則,如果沒有其得以運行的社會根基和缺少賦予這些制度與組織原則以真實生命力的現代心理基礎,也會變成一堆廢紙或導致畸形發展。[3]社區矯正制度的核心表征在于社會參與性,其本質是將社會資源加以整合融入到原本由國家公權力壟斷的刑罰適用和罪犯改造領域,從而在刑事司法領域形成公私權的協同合作,社會資源的整合、社會力量的參與是社區矯正制度的核心和關鍵,離開社會參與(包括人、財、物的全面參與)也就無所謂社區矯正。公眾認同是公眾參與的前提,此乃不言自明之理。否則,社會民眾不可能主動有效地參與對矯正人員的監管、教育、幫扶,社區矯正難免會淪為司法行政機關的獨角戲,演變成為另一種形式的“司法矯正”。

但與此同時,廣義層面的公眾認同也存在難以形成合力、容易搖擺不定、夾雜非理性因素、需要長期系統培育等固有屬性。特別是在我國,由于重刑主義的文化傳統和報應主義的刑罰觀念對體現刑罰輕緩化、刑罰人道化、行刑社會化趨勢以及注重特殊預防、教育復歸目的的社區矯正制度具有很大程度的拒斥,加之當前我國市民社會發育不成熟,無法為社區矯正制度的實施提供最為根本的社會結構基礎,社會民眾對于社區矯正這項新型刑罰執行制度普遍認知度偏低、認同感不足。[4]在此大背景下,要想引導和改造這種集體意識以實現廣義層面的社區矯正公眾認同絕非易事,其需要觀念培育、社會建設、制度設計等一系列系統性工程的協調推進,這注定是一項長期且艱巨的任務。

我們認為,破解社區矯正實踐難題的當務之急是要抓住社區矯正制度推行中的“關鍵少數”,即社區矯正的工作主體。如同控制乃至廢除死刑問題一樣,我們不可能盲目服從所謂的主流民意而聽之任之,盡管缺乏廣義層面的公眾認同,政治當局還是要利用少數精英群體積極推進減少、控制死刑的基本刑事政策,與此同時,通過對集體意識的引導和改造,逐漸實現死刑問題的公眾認同。我國的社區矯正作為一項由政府主導、自上而下推行的舶來制度,在社會民眾對其認同感已然不足的情況下,社區矯正的工作主體無疑是其得以有效運行的核心支撐。社區矯正的工作主體就如同社區矯正制度的“發動機”、“火車頭”,牽引著整個社區矯正制度向前推進。

因此,本文主要將社區矯正的公眾認同定位在狹義層面上,即重點探討社區矯正工作主體對于社區矯正制度的認同問題,以期從這個“關鍵少數”的公眾群體身上,找到解決社區矯正實踐問題的突破口。將社區矯正的公眾認同做廣義和狹義層面的區分,有助于我們以軟硬兼施、標本兼治的方式,逐步走出社區矯正的實踐困境。如果說,廣義層面的公眾認同泛指社會一般人對于社區矯正的肯定態度,那么,狹義層面的公眾認同則特指社區矯正工作主體對于社區矯正制度的認同感,具體包括司法行政機關中的社區矯正工作人員(執行主體)、社會組織中的社區矯正社會工作者以及其他社區矯正工作參與者(志愿者)等。社區矯正工作主體對于社區矯正制度的認同,不僅是其積極主動投入社區矯正工作的前提,而且對于提升社區矯正工作質量、實現社區矯正工作隊伍專業化發展、克服社區矯正實踐難題等均具有重要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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