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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親自教習(xí)

  • 紫宦
  • 鯉裳
  • 2002字
  • 2019-10-18 08:00:00

“姑娘停步。”溫荊道,此時,安月白才走了幾步之距。安月白真頓了步子,就聽溫荊道:“姑娘被安太傅困在小屋。怕是連座次禮儀都不知。”

安月白抬眸,看著溫荊。她著實(shí)不知,四歲就被送入安府,又常年一人用餐,能知曉什么。

溫荊的手指輕輕滑過他淺色的唇角,夕陽打在面頰,眉峰,睫毛投下細(xì)細(xì)光影,音色淡而不寒,一字一句:“圓桌,居中為主位……”

“可觀景,靠墻之位為上位,以右為上,以中為上……”

他說著,安月白便也凝神去聽。溫荊此時的面容倒像是柔和的絲綢,讓她瞧不出絲毫冷意。音色倒像是個翩翩公子,若她不知溫荊在司禮監(jiān),怕是要輕易沉淪。

溫荊說罷,起身,“請。”

于是,安月白便坐在了溫荊對面。這時,那太陽正要往下落,紅如胭脂的夕陽,映得氣氛都有些暖色。

丫鬟送了盥洗來,安月白猶疑了一下,剛要伸手,卻看溫荊起身,向她走過來。

安月白也不由得起身,溫荊已是到了她的后方。他的呼吸極冷,呼出的氣息淡淡滑過安月白的頸,讓她有些僵硬。

溫荊拉了她的手去,驀地讓她一驚。原來,他是要當(dāng)真“手把手”教習(xí)。

他的指節(jié)修長,卻常年冰涼,她覺著有些不適意,卻又感覺更涼了:原是溫荊在她耳邊,忽的又冷了聲調(diào):“姑娘真是小孩子,心思雜些。雜家是在教姑娘,姑娘在想甚。”

安月白抿了下唇,此刻聽了溫荊的言語,卻有些臉頰發(fā)燙了。

溫荊拿了她的手,二人的手探入盥洗的盆中。他的手冰冰涼,她身上火氣也不甚多,也是將溫的溫度,很快被他帶的有些發(fā)冰。

丫鬟遞來香皂,溫荊將安月白的手抽出水中一般,微微俯了身子,替她擺弄。安月白只覺得手上涼得發(fā)緊,偏有些臉上的燥熱還未散。只是溫荊也確是一絲不茍教著她。

次序,步驟,以及……他觸了觸她稍長的指甲,她縮了縮指尖。“還有這處,姑娘要記得。”他低語著,安月白連忙點(diǎn)頭。

總算是熬完了,溫荊替她擦手。方才觸著她手,那淡淡的觸感還在。站著的丫鬟們有些訝異溫荊如今的所作所為,安月白則是望著他的側(cè)顏,有些失神。

“月白謝過公公教習(xí)。”安月白道,溫荊也沒說什么,便讓她坐了。這時天色已完全暗了下去,丫鬟們便點(diǎn)了蠟燭。

燭光下,安月白看溫荊,也順眼了許多。又聽著溫荊說了許多用筷的禁忌,便牢牢記在了心中。

溫荊再未教她用筷之外的禮儀,大約猜度安月白記不住。

只是,畢竟對面那人是溫荊。安月白沒吃多少。溫荊也同樣,吃了不甚多,便結(jié)束了此次用餐,讓丫鬟們撤了東西。

溫荊起身,向餐英居外走,未走幾步,卻看安月白也起了身,輕輕叫了聲:“公公……”

安月白低了頭,道:“月白每日都按時喝藥,可否……”說到可否,她才緩緩抬了頭,正巧溫荊回頭,就看見她這副還算是乖順,鋒芒盡藏的模樣。

“下次可先墊些東西,再喝藥。”溫荊似早就知曉她要說甚,閑閑開了口,又摩挲了一下指腹,對阿東道:“今后,也不必只給姑娘饅頭咸菜了。”

安月白聽了,連忙謝過溫荊,溫荊卻轉(zhuǎn)過了身,音調(diào)又恢復(fù)了陰沉冷淡,向外走去:“只要姑娘一直乖順,雜家怎舍得怠慢了姑娘。”

乖順。安月白聽溫荊這般說,倒是松了口氣,大約在溫荊這兒,只要讓他覺著她乖順,便也能活得稍微輕松些。

只是,剛剛溫荊做的事兒,讓她有些摸不著頭腦。教盥洗便教了,怎的真的自己動手教她?雖溫荊是個宦官,但終歸她覺著他也是個男子,有些不適意,還有些說不明的意味。

竟然還覺著,有些許曖昧。

“柳兒,你說公公他,何必教我這些。”安月白喃喃道。阿東已經(jīng)徹底讓柳兒搬來服侍她,這晚其余人都退下了,安月白才說這話。

誰知柳兒倒是臉?biāo)⒌眉t了,又很快白了起來,道:“老爺做事,向來都是隨他心意。八成是真的為姑娘好罷,想讓姑娘……去了好過些。”

這晚,安月白很晚才歇下。

溫荊又在家呆了兩日。安月白便又跟著溫荊學(xué)上茶,學(xué)拿筷,學(xué)用餐,學(xué)插花。竟兩日時間內(nèi),她學(xué)的手臂都有些酸疼。

因終日跟著溫荊學(xué),便都和溫荊一道用餐。雖開始時有些不自在,但畢竟就如溫荊所言,她不過是個小孩子,用不著思量太多。左不過是溫荊發(fā)了善心,真想幫她一把。

卻忽的,連她這層寬慰,也被溫荊打碎。

溫荊第三日,又進(jìn)了宮。

原來這兩日,二皇子日日去見皇上,見完皇上便去找高瀾。而且這還不算,每每見高瀾,高瀾都會讓其余人出去。高瀾想,緩了這么久,孟擎嘯該說正題了吧?

結(jié)果呢,只剩下他們二人,孟擎嘯還是游花園,竟能耗了高瀾大半個下午去。

久而久之,這三天的動靜傳到三皇子那邊,倒是讓三皇子起了疑心。

高瀾便又打發(fā)了溫荊回來,稱近日司禮監(jiān)事忙,皇子一概不見。這消息放出去,孟擎嘯和孟擎坤那邊倒是都安靜了。

孟擎嘯就是想讓孟擎坤生疑。

只是高瀾叫了溫荊回來,真的給溫荊又指派了一堆任務(wù),又派司禮監(jiān)人留意溫荊,倒像是把溫荊半軟禁起來。

孟擎坤讓宮女給高瀾送了把扇子。只是打開扇子,竟只發(fā)現(xiàn)一灘血跡,是鴿子血。

高瀾大感不妙,連忙去見孟擎坤。孟擎坤八成是有這幾種意思:一是諷刺高瀾對眾皇子齊投注;二,大約是他早已聽聞些許孟擎嘯和高瀾暗遞消息之事;三,大約就是讓高瀾殺了真正的信鴿——

溫荊。

但不論是哪一種,總歸都要先見過三皇子一面,才好決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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