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夜色炫斑斕，輕奏小一戰

清婉月色沐佳人，清灰屋檐諜影伊

此番共酌一夜景，幽蘭墨香總是趣

春露秋霜多留情，一情劃去花開炯

五彩繽紛彩云間，紅塵鉛華血色屏

世間聽聞人做鬼，世間鮮聞鬼做人。南懷杰掃一眼賈秀才、吳判官和兩名捕快盯著自個等待答復的眼神，南懷杰搖了搖扇子，笑道：“雕蟲小技而已，贏在大家先前認定他已死，所以疏忽了檢查。”

賈秀才道：“竟然已假死，為何還要眾目睽睽之下活過來呢？”

南懷杰想了想道：“世間事自有世間的道理，這案子越來越有趣！”

賈秀才道：“說了等于沒說。”

南懷杰道：“這是一種傳達，一種實際行動代替語言的傳達，眾人認為他已死，有些人卻可以讓他死后重生！重生后繼續先前的事情。那么，關進牢籠里的人，是無罪的活人可以讓他變成死罪的死人，是死罪也可開拓成無罪！”

吳判官想了想，搖了搖頭道：“我還是不能理解。秀大妹子，你聰明，你能懂嗎？”

賈秀才搖了搖頭。

南懷杰道：“旁觀者清當局者迷，要跳出那個局來看事情分析事情。別說你不懂，我也也不懂！弄明白了，案子也就破了！”

吳判官將疑惑的目光從南懷杰臉上移到賈秀才面孔上，賈秀才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吳判官便告辭了！

南懷杰道：“我本以為還有兩人會來，這八具尸體東直門一放，二人是不會來了！關門睡覺吧，三更后就睡不成了！”

賈秀才道：“三更后還要行動，鬼都出來殺人了，你真的是不想要命了！”

南懷杰道：“他們只對付局中人，咱們是局外人，只追尋真相，不是衙門不是刑部。只要不在我面前殺人放火皆與我無關?！?

賈秀才嘆了口氣，掛上打烊字樣，帶上門去了。

夜色催更云飄月，月喚嘯聲毛骨悚。誰來誰去，影子無聲。

南懷杰一覺醒來覺得有張面孔在面前晃動，一個驚悚的坐起來，借窗外燈籠光方知是賈秀才。

賈秀才笑道：“怎么，天不怕地不怕的南懷杰也會半夜怕起一位女人來。”

南懷杰吐口氣道：“我怕半夜非禮我的女人！你怎么來了，還準備好裝備，回去睡覺去！”

賈秀才道：“我怎么就不能，以前不也有幾次也是這時候跟你出去的。”

南懷杰嚴肅的口氣道：“以前那幾次面對的要么是賊要么是奸夫淫婦，這次是幾位殺人不沾眼的亡命之徒?？旎厝?，回去！”

賈秀才有點哽咽的道：“你不就是怕我扯你后腿嫌我礙事嗎？”

南懷杰哭笑不得，將賈秀才按坐在椅子上，盯著眼睛挑了下眉毛嬉呵呵的笑道：“我的賈秀才！我不是怕你拖我后腿更不可能嫌你礙事，你雖長的像個真爺們，但做起事情來十個爺們也抵不上你一個！可畢竟你是位女子，打打殺殺的事那是我們男人的樂趣，你要是參與進來，將來誰還敢娶你！何況，你要是跟著我就得時時刻刻擔心著你保護你?！?

賈秀才聽到了她想聽的答案，便崩了崩嘴唇，無奈的道：“好吧，你千萬要小心，世間事自有世間事的道理，別逞強！”

南懷杰笑道：“遵命！”一個轉身下樓去了，走進馬槽，馬蹄上鐵掌拔下，捆上一層棉花墊，躍馬而去。

賈秀才笑了笑，吹滅燈籠，提起劍，帶上門向馬廄奔去。

雖已是過三更時分，三獅鏢局依舊燈火通明，正門口南大門的門衛人數已從先前的兩位提升至現今的十二位，也可見危機的程度，好似大廈將傾，又好似困獸之斗。但鏢局內又是怎樣，人心隔肚皮，看破不說破?？傜S頭秦福山讓大兒子秦貴京盤點了下鏢局內尚有人數。

秦貴京回道：“晚飯時已清點過了，除了走鏢的，除了死去的十位，還應留鏢局九十七人，但現在就剩下六十五人，再除去廚子丫鬟老媽子和賬房內的先生，能撐事的也就剩下五十人而已。”

秦福山笑了笑了道：“五十人已相當不錯，到賬房支六千兩銀子，五千兩賞給這五十人，另一千兩賞給丫鬟管家先生們?！?

大兒子秦貴京應聲而去。銀子收攏很難散去很快，不大會兒秦貴京變回來了。秦福山身旁已坐著二人，一位跟隨秦福山幾十年的老管家簫戰簫老頭，另一位是秦福山領養的啞巴無聲。

秦福山對大兒子秦貴京道：“叫來你的母親你的弟弟和你的妹妹，不用攜帶行李，趁這個時辰從后門隨你簫叔叔去你舅舅家避一避。無聲一路護送你們，你是家中老大，保護好你母親，照顧好你弟弟妹妹。”

秦貴京眉頭一皺急忙道：“我是長子，有事了就躲，豈不是不忠不義不孝之徒。我不走，有簫叔和無聲哥照顧他們咱都放心！”

秦福山欣慰的笑了笑，繼而又暴躁的道：“你不走，不走也要走！你堂叔秦川云被抓，我半途被放，繼而八位鏢師被害棄尸東直門?？芍两裎覀冞B仇家是誰都不曉得，更不要說是因何事而起。你在這兒只會讓對方多份要挾我的籌碼，且要分心保護你！你舅舅雖官職不大，畢竟是位宮廷御醫，各方關系都通，先躲到他那兒去我比較放心，也可放手一搏！”

秦貴京望了一眼父親森嚴堅韌的眼神，知道沒有回旋的余地，便半跪于地哭道：“孩兒不孝不能替父親分擔憂愁?！?

秦福山熱淚瞬間盈眶，爽朗地笑了兩聲趕緊將秦貴京攙扶起來，拍了拍肩膀道：“我的兒啊，你有這份心就行了！這些年三獅鏢局太過安逸也太過太平，天無百日晴人無百日好，行舟于?？傄杏錾巷L浪當頭的日子，渡過去了便會壯大強盛起來！去吧，凡事三思而后行，不可魯莽！”

秦貴京轉身隨簫老頭與無聲離去。不大會兒，后門駛出一輛馬車轎子，沒有掌燈，趁著斑斕夜色消失在街道拐角處。

南懷杰坐在三獅鏢局院墻外的一棵參天大樹上，攀上樹梢折些樹枝護住身體，居高臨下，盯著三獅鏢局院內一切動靜。瞧著這輛馬車駛出，想了想，嘆了口氣。

又過了近一個時辰，一輛馬車從三獅鏢局南門外的大街直嗖嗖的趕來，馬車不是別的，而是方才那輛從后門駛出的馬車。只是轎夫已不是無聲與簫老頭，而已一位婆婆和一位老道，婆婆是李婆婆，老道便是留有一副山羊胡的起死回生的呂史?？熘聊祥T口時呂史一個飛身攜一個麻袋，從馬車上攀上墻沿，借一片樹蔭躲藏起來。

李婆婆駛至門前急拉馬韁繩駐馬，馬兒一聲嘶鳴，馬車穩穩停下。鏢局門口這十二名看門人心頭一驚，個別人不由自主縮退兩步，見馬車上趕車人是位婆婆，心雖納悶，但輕視之心浮起。有一位瞧了馬車幾遍疑惑的道：“這不是簫管家平日出行不插鏢旗的那輛馬車嗎?！?

此話一講眾人亂作一團，兩人速去稟告，余人皆抽出武器，叫囂道：“大膽何人？駐車在此干嘛？”

李婆婆一個揚鞭“啪—”的一聲，清脆音震破安寧的夜空，傳來巷舍里陣陣狗吠聲，而后沙啞的講道：“我是一位老婆婆，你們說這三更半夜的我能干嘛？”

這時正門打開，秦福山親自出門，身先士卒的率領眾人站在最前面，看到是自個妻兒方才落座的馬車，心頭碎了一般。便不敢妄動的厲聲道：“在下總鏢頭秦福山，恕在下冒昧，閣下哪位？”

李婆婆拖著老態龍鐘的身軀，慢吞吞的走下車來，抱手行禮道：“人老了，什么都慢，慢的有些惹人煩，耳朵又不好使，有時話聽不清，話聽不清意思就不會明。秦總鏢頭，你正值當年，眼睛好使，耳朵好使。有些事你要多想想，有些話你要多聽聽，有些意思你更要多琢磨?！?

李婆婆把話講完，便將馬車轎門打開，幔子一把扯撕下來，眾人一聲驚呼，只見馬車內團作四個人，手腳皆被綁住，口里塞著布，見到秦福山眼睛里散發出驚喜的光芒，掙扎的蠕動著身軀。四人不是別人，正是秦福山的妻兒，見四人雖受些苦頭，但并未受傷，秦福山懸底的心好受了很多。

秦福山作揖道：“多謝婆婆教誨，福山定遵從?！?

婆婆道：“那就好，帶上你的妻兒去吧，另外兩名估計已遭遇不測，好生安頓下！不信就瞧瞧這旗桿上。”

眾人隨李婆婆所指，目光齊刷刷的向石獅子后面的一排鏢旗望去，不知何時，有兩桿鏢旗上已掛上了兩顆人頭。南懷杰也是心頭一顫，一直盯著也未發覺何時而為。

秦福山顧不上這些，回目瞧著馬車上的妻兒，又向李婆婆恭敬道：“婆婆，您老人家還有別的教誨沒有？”

李婆婆道：“年紀大了，不能再熬夜了，否則老的更快。抽空去刑部看看你的堂弟秦川云，他比你懂事也比你聰明，更比你危險！我走了！”

李婆婆便慢顫顫的往京城內城方向走去，秦福山道：“快送婆婆一匹好馬！”

李婆婆擺了擺手，笑道：“不用。”話落音身后起了一片煙云，身影便不見了。如同傳說中的鬼一般。

秦福山一把沖前，將妻兒四人解綁，口中布頭拔出。

妻子與小女痛哭，小兒子甩開秦福山安慰的手臂一臉憤怒的走開了，秦福山嘆了口氣盯著大兒子秦貴京，秦貴京木納的仰起頭，流下兩行淚道：“無聲哥為保護我犧牲了，簫老頭也被殺害了?！?

秦福山點了點頭，秦貴京又道：“那位山羊胡的道人呂史的確復活了！”

秦福山點頭道：“先隨你母親妹妹回屋再說吧?！?

秦貴京剛站起身來，只聽有人吼喊道：“妖道，哪里逃！”

彎月當空下，一個逃竄的身影從墻沿上飛竄而去，后面追趕的是位捕快裝束，近了些方認清是刑部侍郎于嗣登，逃竄之人便是道人呂史。

南懷杰心道：“我就知道你會來，只是比我還沉不住氣！”

只見呂史運著輕工如同一只輕快的貓，腳下生油，跳竄敏捷。

于嗣登邊追便向秦福山叫道：“秦福山，你還等個屁，他就是詐尸而死殺害一眾鏢師的江洋大盜呂史！”

秦福山聽聲后猶豫著要不要出手之際，秦貴京已奪過身邊鏢師一把腰刀，跳上屋脊予以阻攔追截。眾鏢師見少鏢頭已加入，方才已有銀子領到手，又是眾人追殺一人，且有高手于嗣登主擊，便如一窩蜂一般，紛紛加入。

呂史畢竟已是位老叟，一人難敵眾人，況且于嗣登又是位一等一的高手。逃竄起來明顯費力，不得已，從腰中掏出幾包藥粉，跳躍到眾人上風口一把撒下，藥粉化作濃煙，嗆鼻的硝磷味，眾人聞到者無不眩暈倒地。于嗣登望一眼地上幾位眩暈倒地口吐白沫不停抽搐之人，心有余悸的僵持在哪兒不敢上前。

呂史陰陰的笑了笑，道：“于大人，你也怕死??！你可是啃皇糧的，啃著皇糧卻不敢上前，當真窩囊！”

呂史興奮之余互感上風方向有人壓來，看到是一身白袍的南懷杰，便趕緊架招。南懷杰扇骨化劍，刷刷三招，因占盡先機，逼得呂史一個狼瘡險些砸倒在地，肩膀上中了一扇。

哎呦一聲道：“年輕人，好了得的功夫，報上名來?！?

南懷杰甩開扇子道：“在下南懷杰，與世無爭，卻有個底線，不可以在我面前殘害世人?！?

呂史“哈哈”一笑道：“他們不亡我就得死?！?

南懷杰道：“以你的輕工，不還擊只逃脫完全可以，你卻戀戰，遇到高手于嗣登便手癢。眾人圍上你是有些費力，但你殺害這些人后嘴角胡須上揚，眼神似醉，完全陶醉在殺人后的興奮之中。不殺你，天理難容?？凑校　?

呂史捋了捋胡須，“唧唧”的笑了笑，聽的毛骨悚然，從腰中又掏了幾包藥粉攥在手中，另一把手里多了把布滿剛刺的鋼鞭。南懷杰剛要出擊，鋼鞭甩出，猶如睜眼的狂龍，嘶吼出一陣風聲。南懷杰一個空中旋身躲過，用扇骨借力打力，敲在鋼鞭之上，鋼鞭方向調轉，抽到瓦礫上，一個爆響，瓦礫粉碎。眾人一驚，南懷杰心頭卻泛起漣漪，贊嘆道：“好寶貝，鋼刺里面應是灌滿硝酸甘油，遇到撞擊物滲出而爆！”

呂史也是心頭一驚，笑道：“年輕人，這么聰明的腦袋要多活些年月，別傻的找死！”

又是一鞭揮上，南懷杰一個倒翻身退后幾步，于嗣登被呂史挖苦的罵了幾句后心頭窩著火，南懷杰的到來確實有些解圍，但又不屑于與此人為伍同擊一人，便坐在屋脊上觀風?，F看到南懷杰被鋼鞭逼退兩步，后翻躲過。心口一甜，尋思機會來了，便道：“南懷杰退下，我來對付此妖道?！?

呂史山羊胡挑的更高了，隨手一揮，一包藥粉散去，因于嗣登是下風向攻來，藥粉化作一股濃煙順勢飄來，于嗣登心叫不妙，又騰在空中招式已發，無借力回旋之物，唯有運氣下沉，狼狽的跌落地上，滾兩圈后騰翻而起，看到地上已有三名鏢師因中毒過深已斃命。便狠狠的拽了一腳地，瞧向南懷杰。

南懷杰瞧見于嗣登如此不堪的敗下陣來，心里不自覺的蕩漾起一片竊喜，便道：“于兄，煩請把綁人布帶拋上來?！?

于嗣登一想，由衷佩服，便速速撿起扔給南懷杰，南懷杰上下加速兩擊，擊偏飛來鋼鞭，狹身之空一個前竄接過布帶。手感一摸，便知是如出一轍的薄如蟬翼隨風飄逸的桑蠶絲材質。

南懷杰將布帶牽在手上，化作一股飄逸的繩，鋼鞭猛勁甩來，布帶柔柔迎對，鋼鞭撞擊不到強硬之物，鋼刺之中硝酸甘油無法濺出也無法引爆，布帶又是極其柔軟，遇上鋼鞭便如蜘蛛網承接住葉梗。一招，布帶纏住鞭梢；二招，布帶纏住鞭頭；三招，布帶捆住了鞭腰；第十招時，布帶已套住了鞭把。

呂史的山羊胡便耷拉了下來，怒道：“年輕人你好卑鄙！”

南懷杰道：“謝謝呂史先生的饋贈。”

一個發力，布帶如同潘云，飄逸開來，南懷杰回旋身子，將鋼鞭扭成麻花，扇子攻去，直取呂史雙眼。呂史不得已唯有一手持鞭一手護眼，但一想另手中還持有藥粉包，只有移身躲避的后退。南懷杰一個飛身節節逼近，扇子又從雙眼攻起脖頸，呂史一個后仰，扇骨切下狠狠砸在呂史持鞭之手。呂史手骨脆斷脫鞭而落，南懷杰布帶一縮，鋼鞭落手，便揣進懷里。眾人欲要圍剿手中藥粉又是一撒，眾人拼命逃竄。南懷杰處在上風向騎風而下，甩開扇子扇了扇，又攻上去。南懷杰一直守在上風向，呂史手中藥包無發揮余地，另一只手骨已斷。料定自個已無逃脫之地，便殺出幾招同歸于盡的狠招，南懷杰不得已唯有停止攻勢。

呂史便收招停下來笑了笑道：“年輕人，你叫什么名字，拜哪位先生為師？”

南懷杰將扇子合攏插在腰間，微微施禮道：“在下南懷杰，未名滿天下之前不會相告老師名字?！?

呂史笑道：“有志氣！你心不狠，恐難成名！好了，小子，老叟今天認輸，來綁我吧！”

呂史便將剩余藥包塞進懷里，伸出雙手，鏢師們互望幾眼面面像顛，無人敢向前。于嗣登罵了幾聲廢物，從腰里掏出一小捆繩索，三下五除二的將呂史捆綁的像個螃蟹似的。

呂史笑了笑，身子蠕動了下，繩索活脫脫的開了，眾鏢師一聲愕然，紛紛抽刀退后兩步。

南懷杰笑了笑，將懷中鋼鞭抽出打成死結套在呂史脖子上，道：“呂先生，得罪了！”

呂史笑了笑道：“我已成名君未生，君變少俠我已老。歲月如歌，天降一物便會設降一物，兩物便是我們口述中的天敵！你，南懷杰便是我呂史的天敵。”

就在這時，夜空中飄來銀鈴般的笑聲，笑道：“誰是誰的天敵啊，我總感覺我是南懷杰的天敵！”

南懷杰甩開扇子笑道：“笑笑姑娘別來也無恙??！不是說好要去我清風軒喝喝茶談談心的嗎？我苦等了一天卻未見到笑笑姑娘一抹點影子。好生傷心。”

笑笑呵呵的又是一陣笑聲，而后嘆了口氣道：“有這位一身男兒裝的俊俏姑娘陪伴你身邊，你還惦記著我，南懷杰，這樣做人可不忠厚，這樣說話更不老實！”

南懷杰心頭一驚，忍不住著急喊道：“賈秀才！”

賈秀才回聲道：“滾，別搭理我！”

南懷杰心里舒坦了些。

于嗣登等人問聲后，情不自禁的搖頭嘆息，如不是面前有三具尸體，旗桿上掛著兩顆人頭，想必大家已經齊齊笑出聲來。

但呂史還是笑出聲音來了，幽幽的道：“南懷杰小兄弟，你的天敵目前已是兩位了。聽老人家一句話，對女人要質量，莫要數量，否則會像我一般，做偷盜熬到這把年紀了還是一個窮光蛋！”

南懷杰忽然發覺這老叟有點可愛，起碼很合自個的胃口。

屋檐一面走出來兩副倩影，而后二人端坐在屋脊脊梁上，借助月光，瞧清楚一位是持著一把匕首的笑笑，笑笑旁邊的一位自然便是賈秀才。

南懷杰笑道：“笑笑姑娘，你旁邊明明是位美男子，我瞧你倆蠻般配的?！?

賈秀才忍不住噗嗤笑出聲來道：“南懷杰，你給我滾，滾滾！能滾多遠就給我滾多遠！”聲音中無一絲膽怯之音，好像脖頸上架著的不是一把匕首，而是一個飾品一般。

笑笑道：“南懷杰，你是聰明人，你知道接下來該怎樣做了?！?

南懷杰道：“有空來清風軒喝喝茶談談心，都認識了不是?！蹦蠎呀鼙銓问凡鳖i上的鋼鞭解了下來，呂史滄然一笑，向蒼穹撒把狼煙，眾人又是一陣狼哭鬼叫的四處奔散。唯有南懷杰搖了搖扇子，不把此狼煙當作一回事，輕輕的扇了扇，道：“放心吧，呂史是不會也把自己毒死的，沒毒。”

夜色里傳來呂史的遠去的話語：“南懷杰，世間多險惡，你不可太善良！”

屋脊上僅剩一碟身影，另一碟已飛走。賈秀才背對一輪彎月款款飄下來，南懷杰急忙奔赴她身邊，關心的查看一番，賈秀才“哼”了一聲。

于嗣登道：“大膽南懷杰，竟敢私自放走刑部追緝兇犯，該當何罪！”

南懷杰幫賈秀才用扇子拍了拍身上塵土，回應道：“我抓到呂史交給你，你用繩子將其捆牢了，他怎么就脫繩逃跑了。怪哉，難道于大人與其是同伙！”

于大人心頭一顫，掃視一眼忙碌起來的鏢師，瞪了一眼南懷杰道：“我早晚找你算賬！”

南懷杰道：“有空來我清風軒喝喝茶談談心！”

于嗣登盯著一動未動的秦福山，厲聲道：“秦福山，你差你兒子遠著呢！”

秦貴京也是不解的望著自個的父親，秦福山投秦貴京一個贊許又有些哀怨的眼神。而后道：“取下簫管家和無聲的首級，厚葬！陣亡的鏢師每家安撫銀子五百兩！”便轉身進院了。

于嗣登嘆了口氣，起身去了。

南懷杰道：“于大人，想極早破案就來我清風軒坐坐聊聊?！?

于嗣登停下來，轉身道：“回去早些休息！天快亮了！”

昨晚一夜折騰，春暉鋪上神州大地時，三獅鏢局還死氣沉沉。南大門正門口，十二位門衛已不能再站立，窩成一堆打著沉悶的鼾聲。

三獅鏢局一徘旗桿上黑底金線大旗又迎來一股晨風，晨風中又浮來一股血腥味。正中間的旗桿上插著一具首級，血未凝固，還在如屋檐的晨露一般，時不時的嘀嗒一滴。尸首是位老叟，嘴巴上留有一副山羊胡，正是呂史。這次真正的變成了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