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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幔子隨風去,云團霧漫開

  • 神探南懷杰
  • 趙曉展
  • 7497字
  • 2019-10-08 14:24:14

第六章:幔子隨風去,云團霧漫開

真真青澀又愁苦,春色滿園桃花酒

粟米五指油菜綠,你的清影隨風走

嗡嗡蟲鳴蜂尋蜜,淺草柳絮沾馬蹄

追逐彩云需雨期,擒拿郎心待心虛

賈秀才落筆后,托起紙張晾在窗口,讓春風兒風干墨跡,望了眼太陽,已是高高的東南方向,昨晚一夜奔波,一覺便是近午時。洗刷完畢,將這篇詩篇卷起放進一大木箱里,箱子面上雕刻著栩栩如生的仙女散花圖,箱子里的紙張已接近滿箱。賈秀才扎起頭發編成一簇辮子,戴上帽子,換上男兒裝,貼上兩抹翹胡須,提起那把秀鳳劍,牽上馬匹出門了。不大會兒來到聚品樓下,將馬兒交給王小二。

王小二接過馬韁道:“秀秀姐,大新聞大新聞,今早客官們嚎叫說,三獅鏢局先前那位被吊死的鬼老頭活了一天后,今早給割掉了頭顱,人頭被插在三獅鏢局旗桿頂端上,而且還是先前吊他尸體的同一根旗桿上。”

賈秀才文言一個驚悚,而后嗯了一句,裝作若無其事的道:“江湖上常有之事,生與死都是自個混出來的,怪不得別人。”

王小二瞧了一眼賈秀才又壓低聲音小聲道:“還有一個更重要的新聞,一位很漂亮的姑娘在你們清風軒呢?”

賈秀才心頭又是一驚忙問道:“姑娘!哪的姑娘?什么時候來的?”

王小二忍住半茬笑意道:“放心,不是晚上來的,是早飯后,方才我端壺茶送上去的,偷瞧了她兩眼,當真很漂亮!”

賈秀才一巴掌拍在王小二頭頂上,責問道:“有多漂亮?有我漂亮嗎?”

王小二嘻嘻呵呵的笑道:“比起秀秀姐你來,那是差遠了,特別是那股男人味!”

賈秀才飛踢一腳時,王小二已拴上馬兒逃之夭夭了。

賈秀才踩著木樓梯,噔噔噔的躍上聚品樓二樓,清風軒的木門緊緊的閉著,便貼在門口聽了聽動靜。里面一款溫柔女兒聲笑道:“秀秀姑娘,進來喝杯茶吧。”

賈秀才撅了噘嘴,瞧了瞧兩旁,尷尬的咳了兩下,推開了門。笑笑姑娘捧著一杯茶坐在八仙桌的茶幾上,南懷杰撥弄著一把扇子躺在搖椅上。

笑笑掃了一眼賈秀才道:“秀秀姑娘,別來無恙啊!”

賈秀才呦了一句道:“是不是打擾兩位了。”

南懷杰甩一把扇子道:“步伐匆匆,震的整個聚品樓都在響,步伐聲由遠而近有重變輕的剎住,就是傻子也能猜到門口有位漂亮的姑娘。”

賈秀才向南懷杰腿上踢了一覺,給自個倒了杯茶。吹了吹茶葉道:“聽說那位老道呂史的首級被掛上了三獅鏢局的旗桿。”

南懷杰道:“笑笑姑娘就是為這事而來。”

賈秀才道:“笑笑姑娘可是位如風一般的姑娘,不知不覺就已將匕首架在別人脖子上。就算笑笑姑娘自招,也該去衙門或刑部,而不是我們這一畝三分地,看多小啊!”

笑笑放下茶杯緩慢的站起身來,而后走到窗臺前推開窗戶,從起身動作與走路的步履上,賈秀才知道笑笑受了傷,且是內傷。女人便是這樣,比自個強時便會嫉妒,比自個弱時又會憐憫。不自覺的稍減下敵意,而生一絲憐憫的道:“笑笑姑娘難得有事來找我們,昨晚之事如何推脫呢?”

笑笑道:“昨晚之事實屬無奈,緊急之下只能拿秀秀姑娘來強迫南懷杰。其實南懷杰也不想深陷不相干的泥沼,只是原則之下必須遵守。你呢,也不想做任何反抗,更想知道南懷杰會作何反應。我呢,撿了個便宜順便賣個乖,咱們三人都得到了想要的結果。”

賈秀才瞪了一眼南懷杰,南懷杰搖了搖笑道:“笑笑姑娘是位被刺客耽誤了的偵探。笑笑姑娘,賈秀才已到,有什么生意就和她談談吧。”

笑笑姑娘掏出一張銀票,道:“一千兩銀票,我要你們幫我查出殺害呂史的真兇。”

賈秀才道:“殺害南懷杰的兇手也是傷你之人。”

笑笑道:“或許是或許不是。”

賈秀才瞧了一眼南懷杰,南懷杰道:“銀子永遠是銀子,敞著門做生意,我們只揭露真相,不做任何人捉拿追擊的幫手。都是一個案子,順便多賺些銀子。”

賈秀才便接過銀票,翻開賬本記載上去。

笑笑嘴角搐了搐笑道:“真是會做生意的人,就連門店選的都很有學問。”

南懷杰呦道:“笑笑姑娘怎么作如此評價?”

笑笑道:“此處與京城繁華之地,又是家生意昌盛檔次中上等的酒樓,人流不息就是信息不息。太過高等的酒樓客人往往內斂沉默,或是明哲保身的不愿多說話。而這級別的酒樓客人們大都是混江湖的買賣人或是街頭的暴發戶,這類人的消息不但靈而且嘴巴快,凡事一吐為快。你們租下二樓這三家上房,不但是天時也是地利更有人和。”

賈秀才合上賬本,笑道:“笑笑姑娘真會說話,實則卻不是這樣,臨街店鋪太貴,我們租憑不起而已。”賈秀才又倒了杯水,水壺空了,便走到門口朝門一樓喊道:“王小二,接壺水。”

王小二沒有回話,而是掌柜子親自回話道:“秀秀姑娘,趁現在不忙,伙計們都去后院幫忙卸貨了,我馬上端過去。”

不大會兒掌柜子親自端了壺水送來,撇著眼瞄了房內一眼笑了笑,放下水壺。笑笑道:“你去忙吧。”

掌柜子點點頭去了。

笑笑看在眼里悠悠道:“掌柜子只會對東家才會如此殷勤,但也往往情不自禁的關注著東家的八卦,如此,他才懂得東家的性情討得東家的信賴。秀秀姑娘當真會做生意,不但投資了這清風軒,還入股了這家酒樓。”

賈秀才眼睛不自覺的瞳孔放大,趕緊背過南懷杰的目光,南懷杰能做的唯有嘆了口氣。

賈秀才道:“生意談完了我們也接單了,笑笑姑娘可以回去了。”

笑笑道:“放心吧,南懷杰早就知道,而且滿心佩服,所以才裝作不知。他精著呢,方才是故意嘆氣。男人和女人合伙做生意,表面上都是女人占盡便宜,實則是男人在裝傻,裝傻的人才是真正占盡便宜的人。”

南懷杰從躺椅上坐起來,趕忙笑道:“笑笑姑娘是有原則的人,且很有原則!該救時會去救你,該殺你時會去殺你。所以,那五位蒙面人和李婆婆方會對你如此敬畏。這位呂史倚老賣老,在不該殺人時犯下了殺孽,殺害了三名本不在你們名單里的鏢師理當受罰,且是重罪!可你們又有另一原則,必須相互營救,所以昨晚你借賈秀才營救了呂史,也集合李婆婆及其余五位,當眾斬首了呂史。呂史畢竟是位老江湖,只是他沒料到你們說的規矩就是規矩,沒有回旋的余地,更沒有料到一位年輕貌美的姑娘會在不經意間突下猛手!防不勝防的他猶如在夢里,魂不知鬼不覺的便喪命了。百足之蟲雖死不僵,你偷襲之時也被最后一口氣的呂史擊中一掌。所以你命人砍下首級懸掛于三獅鏢局旗桿上,同時也是在傳達一個信號,亮明你們的原則,守信譽!懲罰分明!不傷及無辜之人,傷亡之人必有道理!這一千兩銀子是為了補償賈秀才的無辜領苦,畢竟刀架脖子的滋味不好受。”

笑笑抿嘴笑了笑,沒有反駁沒有認同,僅是將茶水喝了兩口,而后笑道:“南懷杰,秀秀姑娘,如有一天我消失了,希望你倆對我能尚存一絲懷念!”

南懷杰笑了笑,笑的有一絲無奈的苦澀,對賈秀才道:“賈秀才,你可以將呂史這頁勾掉了。笑笑姑娘,這幾天放心療傷吧,我不會讓你這一千兩銀子白花的。”

笑笑姑娘會心一笑,在窗口處對外張望一眼,不大會兒,聚品樓進來兩位客官,一男一女。不是別人,男人是李珍,女人是鶯鶯,鶯鶯的另一個身份便是李婆婆。

李珍向掌柜拋了一丁銀子道:“掌柜子,沏壺最好的茶端到清風軒來。”

掌柜子接過銀子眼睛為之一亮,點頭鞠躬的道:“李大爺,您請,近來發大財了!您身邊的姑奶奶是從天上飄下來的仙女吧!”

鶯鶯莞爾笑了笑道:“掌柜子,小心你的嘴,會招來蜜蜂的,太甜了!”

掌柜子笑的更甜了。

李珍敲了敲門框直接進來了,賈秀才白了李珍一眼,李珍與鶯鶯先向笑笑施禮,而后向賈秀才道:“秀大妹子,別來無恙就好,身不由己實屬無奈。”

賈秀才道:“茶杯不夠用,就不看茶了。”

李珍笑了笑道:“這個不用,我請大家喝聚品樓最好的茶。南懷杰兄弟,案子進展的如何了?”

南懷杰道:“放心吧,清明節會破案的。”

李珍道:“那就好那就好。”

南懷杰對鶯鶯笑了笑道:“李婆婆,您老人家今天不但年輕很多而且還很漂亮,別告訴我您已經嫁人了就好!”

鶯鶯噗嗤一笑道:“我就說嘛,我那乖孫子不但聰明,嘴巴比樓下掌柜子還要甜。只是我不喜歡嘴甜的男人,嘴甜的男人往往心比較黑!”

南懷杰嗷了一聲表示贊同,掌柜子便又親自提上一壺水上來,眼睛滴溜了一圈,看到賈秀才又些逐客的眼神,低下頭半彎腰桿無聲的倒上五杯茶,放下壺退了出去。

李密瞧場面有點冷場,便投其所好的向笑笑道:“小主人,您讓我向三獅鏢局昨晚所傷亡之人捐贈的銀子我已捐了。您讓我辦的別的好事我也辦了。”

賈秀才道:“往往好心不一定辦得好事,你說呢,南懷杰。”

南懷杰笑道:“有李珍大哥和李婆婆護著笑笑姑娘,絕對放心。都散了吧,今天難得清靜,你來養傷我來研究案情,你傷養好了,案子也能明了。”

李珍便喝了一杯茶,與鶯鶯護送著笑笑下樓去了。南懷杰瞧了一眼不搭理自個的賈秀才,笑了笑,往搖椅上一趟睡了過去。

春困的感覺猶如夢里的姻緣,迷離的看不清樣子瞧不清輪廓,讀不懂心情也猜不透內涵。南懷杰一覺醒來時已是午后,睜開蒙蒙睡眼瞧見賈秀才趴在窗臺的八仙桌上打盹兒,便拿起記錄下的案卷翻閱著研究起來。再次翻看兩遍搓了搓眉毛將案卷擱下,又回到搖椅上,躺下來,陷入沉思之中。

賈秀才迷迷糊糊中聽到紙張的聲音,用衣袖遮住側面,擦了擦桌面上溢流下的口水,輕輕咳了兩下,向南懷杰道:“哎,午飯吃什么?”

南懷杰掏出懷表瞧了一眼門口,便罷了罷手示意不要打擾。

賈秀才道:“你又瞧門口,看來在等你很想見的人,死心吧,笑笑不會回來了,都傷成那個樣了。”便往他腿上踢了一腳出門了。

南懷杰再次掏出懷表時,樓梯上終于傳來了他想聽到的腳步,吳判官帶著兩位捕快爬上了二樓,大喘噓噓的樣子。南懷杰從躺椅上站起來,瞧了三位一眼。掏出一塊碎銀子拋給兩位捕快,道:“看你們嘴唇干裂發白,想必又渴又餓,對面名為逍遙鎮的牛肉湯建議去喝兩碗。”

一位捕快接過銀子,明白其意,識趣的謝了一聲下樓去了。

吳判官帶上門,自個為自個倒一大杯茶水喝下后道:“從李密家搜出來的那件幔子,皇宮內務府確認是后宮的。但是內務府調查的結果卻是讓人驚詫不已。說剛入春時的一天傍晚春風咋起,這件幔子便隨風飄擺而后竟脫離窗欞,隨風而飛,而后飛入云端慢慢消逝了。”

南懷杰想了想道:“你們順天府和刑部怎么看?”

吳判官道:“我們這些小羅羅能怎么看,內務府傳出來的話便是宮廷傳出的話,這話他們就是吃了豹子膽也不敢自個亂編。竟然是大人物讓他們這樣說,我們也只能這般信了,也明白其意。”

南懷杰道:“意思是讓你們停止調查!起碼是不可向皇宮這塊延伸。”

吳判官瞅了瞅已關上的房門,小聲道:“韓大人就是這個意思,讓我們以后莫再提幔子的事,什么桑蠶絲,柔軟飄逸薄如蟬翼繡有鳳凰圖,統統都爛在肚子里!”

南懷杰笑了笑,甩開扇子也為自個倒杯茶,幽幽品上一口道:“那位刑部侍郎于嗣登于大人怎么看呢?”

吳判官道:“他也不過區區一位三品侍郎而已,明哲保身官場上誰人都懂。所以,他也只能識時務!南懷杰,我有一點怎么也想不通的,你說,那位李珍,竟然是他在犯案,為何他要跑到你這來,重金聘請你去探案呢?”

南懷杰道:“因為他懂,官場上沒人會愿意出面,這樣的案件需要江湖人士偵查清楚,而后流傳于民間,特別是像我這樣一心想成名楊萬的人,遇到這樣的案件便如遇到千載難逢的佳人一般。”

吳判官道:“難道事先他就知道是誰在作案?”

南懷杰道:“或許是他自己在作案,或許是他參與了作案,或許他們都是聽命于一個組織,這個組織聽命于一個人物,這個人物可以運用特殊手段令官方袖手傍觀。”

吳判官詫異的想了想,瞧了一眼南懷杰道:“南懷杰老弟,我勸你也莫插手,竟然已查到了幔子,也就等于查到了李珍,凡事都是他的,就行了!”

南懷杰道:“這句話你算說到了點子上,李珍就是怕這個,或是李珍這個組織就是怕這個。兔死狗烹!所以,他們一邊作案一邊引導這個案件,讓線索繞過他們指向別處,別處或許是真正的幕后。如此,他們完事后換得應有的利益或許能逃過一劫!富貴險中求!”

吳判官嘆了口氣,將杯中茶水飲盡,抱刀躬身道:“南懷杰老弟,你要多保重,你比老哥我聰明,我能看透的卻不能說的想必你也能看透。用到我的地方不觸犯原則下我會盡力。”

南懷杰笑道:“沒你想的這么嚴重,畢竟我是局外人,與任何人無仇,常來喝茶。街對面的牛肉湯應該也好了。”

吳判官笑了笑,推門走了。

南懷杰又掏出懷表瞅了瞅,回坐到搖椅上,怔怔的盯著門口想著事情。不大會兒又掏出了懷表,嘆了口氣自愿道:“世間事自有世間的道理,世間人也自有各自的顧及。”

這時,房門外傳來王小二呼喚“秀秀姐精氣神真棒”的馬屁聲,賈秀才哼著小曲上樓,坐在八仙桌上翹著二郎腿悠哉的道:“南懷杰,你猜我出門遇到了誰?”

南懷杰道:“除了王小二就是張大麻子,或許還有豆腐鋪的巧巧。”

賈秀才瞪了一眼南懷杰道:“不是笑笑就是巧巧,還真夠有你的,以后別想我給你做麻辣豆腐。說正經的,剛才我吃河粉時遇到了于大人,就是那位很能打刑部的于嗣登大人。”

南懷杰來了精神,從搖椅上坐起來問道:“是你在河粉店遇到了他,還是他去河粉店故意遇到了你。”

賈秀才道:“當然是他看到我在河粉店便過來的,還幫我付了河粉錢還送一盤河蟹。”

南懷杰搐了搐嘴唇道:“然后讓你幫他帶個消息,與我約定的時間地點。”

賈秀才白了南懷杰一眼,一個紙團扔給了南懷杰,南懷杰取開,紙團內卻是一個布條,布條是隨風飄逸薄如蟬翼的桑蠶絲材質,上面寫道:“昏月二更天,靜馬西柳橋。”

南懷杰笑了笑道:“這么個五大三粗的人,竟還能弄文寫字還賦詩兩句,真是人不可貌相!賈秀才,我想吃你拿手的麻辣豆腐了,弄一盤唄。”

賈秀才似笑非笑的下樓去了,南懷杰又跟上一句:“代我向巧巧問好,就說膽敢嫁人就不買她的豆腐了。”

西柳橋的二更天很是景逸,夜風拂柳劃過橋下小河,拱橋的月影更跟著浮漂,化作波光粼粼。春寒的二更天也趕跑了眾人,即使柳林中的野鴛鴦也在春潮之后乘著馬車悠哉而去。孤月孤橋孤影還有一匹孤馬,馬旁邊有一人,清影孤單,附在橋欄上對月而望,不知是在望月還是在俯視河柳,此人便是脫下官服換上便衣的于嗣登。

另一匹馬也散漫的朝西柳橋奔來,馬至橋頭韁繩一勒,南懷杰下馬,款款向橋中央走去。笑道:“這西柳橋的夜色還真是雅興,于兄換上一身書生服飾還真有些像那回事。”

于嗣登冷冷的笑了笑道:“別再調查那件幔子布了,是皇宮的,但卻是被風吹上天后消逝了,等于說,從那件幔子剪下來的布條所勒死的人皆是天意!”

南懷杰爽朗一笑道:“天意難違,我南懷杰查明這件案子也是天意!”

于嗣登回頭瞧一眼登上橋頭與自個并立欣賞月景的南懷杰,心頭泛起一絲感慨,望月長嘆道:“出生入死日夜煎熬,就為了換得一身官服而更好報效朝廷伸張正義干一番事業,誰想到這么多年在這大染缸里泡的失去了原本顏色,花花綠綠不成樣子。”

南懷杰道:“呂史應是被那位笑笑姑娘下令誅殺的,這是不是也是一種伸張正義。”

于嗣登呦了一聲驚嘆的疑問道:“此話怎講?”

南懷杰道:“呂史一時興起,本性之下殺害了他們名單之外的三名鏢師,殺人償命,所以笑笑姑娘替天行道。”

于嗣登不屑的笑了笑道:“一丘之貉,內部蠶食而已,談不上替天行道,最多只能稱是拿協約說事兒來立威。不過也好,殺雞儆猴,起碼自個手下不敢太過放縱!”

南懷杰道:“既已是二更天,于兄又是素衣裝束,那把觀月刀也換成了一把長劍。可見今夜咱哥倆之間沒有官位與布衣,只有江湖義氣,于兄,請賜教吧!”

于嗣登笑了笑,傲氣的道:“天公作美,世間太平,英雄本色,豈敢浮萍。南懷杰,陪于兄暢游一番這西柳河如何?”

南懷杰道:“好啊,只是馬兒難行水路,有一艘小舟就好了。”

于嗣登笑了笑拍了拍手,一只燈籠從一柳蔭下亮起而后向橋拱飄來,近了些,看到是艘烏蓬船。于嗣登一躍而起,運氣輕工,腳墊一片蓮葉,翻越上小舟。南懷杰搖了下頭,道:“永遠都不會低調的人。”也跟著一躍而起,同踩那一片蓮葉,躍上小舟。船夫猶如沒看見二位一般,轉漿掉頭,小舟順著西流河向西流湖而去。

船夫漿雖不快卻很有力,舟雖靜卻甚速,不大會兒便已進湖,小舟劃到湖心拋下錨。船夫便收漿端坐,點燃一根旱煙猶猶豫豫的望著湖面上金光粼粼的月光,清閑的抽起來。

于嗣登輕車熟路的掀開烏篷下一塊木板,從里面提出兩壺白酒,遞給南懷杰一壺,拔開蓋先飲一口,南懷杰也拔開蓋陪飲一口。

于嗣登道:“南懷杰,雖然我不喜歡你,你這種人太放肆也和我一樣傲慢,但我愿意與你這樣的人供事,起碼聰明有原則。”

南懷杰道:“彼此彼此,我也有同感!”

于嗣登爽朗的一聲笑道:“如此最好,誰也不欠誰。你雖是南懷仁大人的書童,卻有非一般的情感在里面,超越師徒的恩情。南懷仁大人是我所敬佩的人物,你也不會差哪里去。所以,我會跟你講接下來一番話,酒喝完了,這番話也就結束了。你想成名立萬也好,想財源廣進也罷,這事休要再提,否則你我皆有可能招來滅頂之災!”

南懷杰敬重的施禮道:“請于兄放心,不管你接下來講什么,日出之后,南懷杰只字不提!”

于嗣登點了點頭,與南懷杰碰了下酒壺各自飲上一口放下,于嗣登挺了挺腰桿,道:“天下之事皆有網聯。五年前我還是一名帶刀侍衛,接到直隸巡撫于成龍于大人的召喚,要去百里之外天子渡口天津捉拿一幫私販私鹽匪徒,從京城調去的個個都是百里挑一的精兵強將,設下計謀最后五比一的強兵優勢,圍攻了他們,殲滅十幾人,逃竄十幾人,活捉了三十余人。活捉之人的頭目,人稱東洋老人,部下皆稱呼他為主人。按大清律例此頭目理應問斬,卻被一位王爺格外開恩招攬到麾下,這位王爺是誰無人敢提,我的級別不到,也不知此王爺是誰。這位王爺為此人換名改姓,三十幾人中武藝高強者也被收留麾下,其余的充軍去了。逃竄的十幾人中有一人是便是李珍,有一位女孩,便是現在的笑笑,事后這十幾人有十來人又歸隊投靠了東洋老人。更巧的事,這位笑笑是那位東洋老人的女兒,所以至今他的舊部仍舊稱呼她為小主人。這五年,江湖上很多事情朝廷不好插手的便有這位東洋老人去辦,辦的很符合這位王爺的胃口,也受到了王爺的嘉獎與重用。笑笑和李珍出現在這件案件之中,很有可能是受到這位東洋老人的指示,這位東洋老人背后或許便是這位王爺的命令。至于是何事能如此大動干戈,我們這些穿朝服現在誰也不敢亂講,唯有等江湖,等民間來揭露真相宣告天下。”

南懷杰道:“官方不方便查詢的案子落到我南懷杰頭上,看來一切也真是皆有天意!李珍也真會挑選。”

于嗣登道:“或許因為你曾是南懷仁大人的書童,不一般的書童!借助南懷仁大人的威望,那位王爺對你不會太過造次!起碼性命無憂!”

南懷杰冷冷的嘆了口氣道:“我不會靠南懷仁大人的,凡事皆是我獨行。”

于嗣登笑了笑,拍了拍南懷杰的肩膀道:“任重而道遠,這是一盤大棋,你要謹慎!”

南懷杰回到聚品樓清風軒,洗把臉趁著酒氣沉沉的睡了,早晨醒來已是春暉紫陽,昨晚如夢,只是夢境里的話語全部埋藏在心田。南懷杰打開門,聚品樓的酒菜味與吵雜聲傳來。

只聽一位肥油油的客官講道:“三獅鏢局這一夜之間,全鏢局馬廄里面一百八十匹馬中,整整九十匹被砍去馬頭,砍下的馬頭又不翼而飛,當真怪哉,你說這九十匹馬又都是好馬,得多少銀子啊!”

另一位道:“好在無人傷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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