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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一日三番情,深水浮月影

  • 神探南懷杰
  • 趙曉展
  • 6676字
  • 2019-10-01 00:13:37

第四章:一日三番情,深水浮月影

春云窺人人無趣,人窺春云云隨風

節(jié)節(jié)毛竹春雷筍,春風得意潤佳人

自有淺笑藐春風,十里春暉春日情

不見梨花桃映紅,唯有仲春窺清明

賈秀才落筆成文,推窗無聊寫下這幾行小詩,突感心頭一顫,莫名擔心起來,卻不知是何因。

南懷杰走后,笑笑略有傷感的笑了笑,城墻上拋下一束布帶,笑笑抓住布帶借力攀巖登上城墻。五位黑衣人中最瘦小的一位走上來施禮道:“小主人,這人應怎樣處置?”

笑笑道:“世間事自有世間的道理,這話講得很好,只是一位會些拳腳的一介布衣,一刀捅不死他便是上蒼在眷顧他,由他去吧。告訴鶯鶯,她已被人盯上,下次不要再化妝成李婆婆了,李婆婆已經(jīng)變成了笑笑。”

黑衣人聽得一知半解,不敢多問,唯有道個“是”!

賈秀才心疼的泛出濕盈盈的淚花,拿出一瓶寫著西洋文字的藥水幫南懷杰清了清傷口,又用中草藥藥膏敷藥上去,抽出一束潔凈的紗布懷腰包扎兩圈。

南懷杰爽朗的笑了兩聲道:“僅是一點皮肉傷,不至于如此麻煩吧。時間緊迫,我得趕在他們回巢前探個究竟。”

賈秀才氣憤的道:“要是你躲得慢一些,或殺手的刀法再快一些,再恐怖些講,要是刀刃上抹些毒。”

南懷杰搖了搖扇子不反駁的笑了笑道:“天佑我南懷杰,在我未名滿天下之前是不會讓我有什么意外的。”

賈秀才道:“又來了。以后再去案場,南懷仁大人贈的那件防刺金線服必須穿在身上。”

南懷杰道:“那是累贅,不舒服。”但瞧見賈秀才關心又冒火的眼神盯著自個,膽怯又遵從的點了點頭道:“好吧,以后會穿上再去案場。”

賈秀才從柜子里又掏出一件清洗過的貼身衣物,和一件白色綢布長袍,而后從墻體保險箱里取出一件泛著粼粼金光的金線防刺服,贊嘆的翻看幾眼道:“這可是南懷仁大人花費半年時光親手為你打造的一件無上至寶。”

南懷杰沒有回話,賈秀才幫南懷杰將此寶套在貼身衣物外,而后又幫其套上白色綢布長袍。

賈秀才滿意的拍了拍南懷杰的胸膛,拉長聲調道:“好了,多合身!南懷杰啊,幾乎從未見到過你吃了敗仗受了傷未破案的情況下如此興奮,就連膚色都是紅光滿面的。告訴我,是不是哪家漂亮姑娘撞到你懷里了?”

南懷杰道:“又來了。難道被捅一刀只劃破點皮肉我就得嚇得半死,嗚呼哀哉的感天謝地拜祖宗。我這是為自個反應敏捷而興嘆的高興,再說,案子總算有些眉目了。”

賈秀才瞧了一眼南懷杰道:“這話能信世間就沒有鬼了。”

南懷杰悠悠一笑沒有反駁,起身道:“我要去忙了。”

賈秀才一把拉住將他按回座椅上,道:“怎么,你還去!真的不想要你的這條小命了!”

南懷杰拍了拍胸口道:“不是有金線衣罩著的嗎,我還有什么好怕的!”

賈秀才道:“難道李珍大哥會是本案一大角色,真看不出,況且怎么看也看不出呀!”

南懷杰“哼”了一聲道:“這就是財迷心竅的后果,就算他再出兩千兩銀子,該是他還是他,欲蓋彌彰反而更易露餡。”

賈秀才嘆了口氣道:“你就是從那盆薄荷水開始認定他的。”

南懷杰道:“一位藥商識別不出薄荷,好比一位酒樓掌柜識別不出蔥姜。半年前有意結識你我,送錢送銀送生意已感覺有點納悶,看來這場案件半年前就已開始籌劃,李珍藥商的身份也應是半年前塑造出來的。”

賈秀才眨了眨眼眼睛,道:“我的天呢,這會是一件什么陰謀呢?咱倆名不見經(jīng)傳的,有啥被利用的價值。是不是你的酸味太密感了。”

再回頭時,搖椅上的南懷杰已不見身影,窗戶開著,透來陣陣春風!

賈秀才怒目一瞪,往地板跺了一腳,對著鏡子瞧了一眼嘴角上的假胡須,戴頂帽子一身男兒裝的鎖上門走了。

南懷杰再次來到李珍家宅院門口,沾在兩扇門中間的紙膠帶已成兩截,短短不到兩個時辰,大門已經(jīng)打開過。南懷杰想了想,揚起巴掌,扣門三聲,停頓一下,而后摳門七聲,再摳門三聲,反復三個輪回后,院內伴隨貓叫,一個急步向宅院門走來。開門的不是李珍,而是方才那位李婆婆。

李婆婆有些沙啞的嗓音沉沉的問道:“你找誰啊,租房子到對面,我們這不租房子。”

南懷杰笑道:“我找李婆婆!”話剛落音,一個擒拿手向李婆婆手腕處抓去,李婆婆敏銳的一個后翻身躍進院子里,瞬間猶變兩人似的,右手里多了把銳利的尖刀。

李婆婆身子也變直了,好似長高了不少,笑聲變得年輕,道:“跟蹤我的人就是你了!竟然能從她的手上活下來,看來你很長命!”

南懷杰甩開扇子走進來幽幽的道:“看來我是真認錯人了,不是我命長,是她不舍得讓我命短。”

李婆婆突然笑出聲來,銀鈴般的笑道:“難不成她看上你了,我看還不至于!”

南懷杰道:“你手中的尖刀遲遲不舍得刺過來,是不是也像她一樣。”

李婆婆笑的更開朗了,打趣道:“我的乖孫子,我是你李婆婆,刺殺自個的孫子我還真是于心不忍。”

話剛落音,李婆婆手中尖刀猶如流星一般,帶著寒光蒼勁而至,南懷杰扇子一合側身一躲,欲再次擒拿李婆婆手腕,未料到尖刀一分為二,雙手各持一枚,刷刷刷的狂風亂舞貼身飛刺,出招皆是同歸于盡不留后路。遠槍近刀必是身懷絕技之人,南懷杰未料得李婆婆功夫如此歹毒,不在笑笑之下。雖有金線衣護身,卻是愛惜這身嶄新的白綢長袍,便左右躲避,幾招下來已被李婆婆逼退三步,踩回遠門臺階上。

李婆婆不再狂舞亂刀刺過來,而是扔出尖刀刺向一根晾衣繩,不待尖刀刺斷晾衣繩,南懷杰心口已苦叫一聲:不妙!便一個極速的飛竄,用頭抵破門屋上方屋脊,瓦礫碎成一片污濁一身。就在這時尖刀準準刺中晾衣繩,門檻處不知從何方射出一捆利箭,猶如獵擊圍困之獸,圍的水泄不通。南懷杰落地,心頭砰砰跳,拍拍身上塵土灰塵直呼好險的道:“乖乖,好險啊!我說平時怎么不開門呢,李婆婆,讓我猜猜,打開門就等于給槍支上膛,那根晾衣繩就是扳機。說了你也不懂,這是西洋玩意。”

李婆婆一臉詫異,心里也是一片驚呼,瞧了瞧這四合宅院上方的天空,笑了笑,嘆了口氣。左手另一只尖刀突然“咻”的一聲劃破風聲,刺向南懷杰胸膛。南懷杰一個前躍飛身,用扇子將飛刀擊偏,尖刀“叮”的一聲鳴音,刺進門匾,尖刀沒入僅剩刀柄“嗯嗯”之音的晃動。

南懷杰搖了搖頭,道:“刺殺鏢局兩位鏢師的應該就是李婆婆吧。”

李婆婆沒有反駁也沒有承認,而是道:“你怎么不關心下你的雇主李珍?”

南懷杰道:“他已隨先前那位不舍得捅殺我的姑娘出征了,你呢,在家坐鎮(zhèn),也是位全能的替補。”

李婆婆一個差異,笑道:“我的乖孫子,如此聰慧!李婆婆現(xiàn)在也不舍得殺你了!”

南懷杰道:“我不是官,也不想得罪江湖,我不抓人更不會殺人。但我是偵探,收人錢財偵查探案,只揭露真相!你只需告訴我,你們當中誰三天前殺了三位名妓懸掛宣武門,順便再告訴我你們想干什么。李婆婆就可以離開了。”

李婆婆笑道:“人長的風流瀟灑,又會賣乖又會騙人,應該也很會哄女孩子開心。誰殺了那三位名妓,想必你已經(jīng)猜到,至于后者我們想干什么?實話告訴你吧,就連我也不清楚!估計事情很大,天這般大!勸你莫要陷進來。”

南懷杰想了想,甩開扇子扇了扇道:“李婆婆,你可以走了。走前你如愿意將面具摘下,南懷杰會將你模樣銘記在心。”

李婆婆癡癡的笑出聲來,道:“我說呢,她就算刺不死你,別人也可以齊刷刷的補上幾刀。好胳膊好腿不如一張好嘴,后會有期!”

李婆婆一個躍身,飛跳上屋檐,手往臉上一抹,向背后一拋,一張皺巴巴的人皮落在地上,而后一剪倩影消逝在煙云春色里!

李婆婆剛走,墻外響起一陣輕笑,賈秀才的聲音傳來:“南懷杰,人家李婆婆很不給你面子呃!”

南懷杰道:“這幫家伙大白天的傾巢而去,看來又有一場浩劫在醞釀中。”

賈秀才提著一把繡鳳劍跳進宅院里,南懷杰打探了一眼宅院四周,對賈秀才道:“騎上快馬去三獅鏢局,火速喚來吳判官,如于嗣登也來會更好。”

賈秀才問道:“于嗣登是誰?”

南懷杰道:“刑部侍郎。事不宜遲快去吧。”

賈秀才道:“凡事小心別逞能!”提劍又跳出了墻外,不大會兒順著胡同傳來一陣馬蹄飛奔遠去聲。

南懷杰推開正間寢室房門,房門內跳出幾只俊美的花貓,瞄了幾聲全翻過院墻竄走了。房屋內布置擺設雖簡陋但大氣,一張梨木大床,雕琢著花生與壽頭男孩形狀,兩張紅木木椅一張八仙桌茶幾。南懷杰細心留意順著目光環(huán)視房屋一周,自言道:“沒有女人衣物,卻有女人頭發(fā),李珍啊李珍!”

最后目光駐留在床鋪之上,南華杰掀開床鋪,揚起嘴角笑了笑,被褥之下壓著一扇幔子,幔子布質細膩順滑,散發(fā)乳白色柔和光澤,幔子薄如蟬翼,卻十分堅實,桑蠶絲材質,吹上一口氣可以飄逸。南懷杰將幔子打開,卻有很大一部分被裁剪掉的痕跡,南懷杰掏出懷中案場幾點布料,與此對比,完全相同,無任何異樣。南懷杰將幔子逐層打開,細細翻看,幔子中央部分巧妙的印花紋秀著一圈龍鳳吉祥的圖案。南懷杰心頭一驚,想了想,將被褥歸位,掏出一支西洋馬克筆在墻上做個指向床褥的箭頭。又推開了四合院東西方向的兩幢箱房,不大會兒走出來,回到院子里將門匾上那只飛刀拔出來,去了。

來到先前李婆婆送飯與李珍相隔一戶的另一家宅院門前,南懷杰沒有再叩門,而是將門一腳踹開,掃了一眼院內,扔投飛刀刺斷園中晾衣繩,只聽咣當一聲巨響,震的南懷杰仰身而摔倒在地,五臟俱裂般的難受,好久方從地上爬起來,看到幾間房屋已倒,方才整潔的小院瞬間一片瓦礫!

街上的人群聞聲后涌向而來,南懷杰先一步走進廢墟中,四下里瞄了瞄,彎腰從磚縫里扣出一個弓箭頭塞進懷里。站起來突感頭昏腦脹的眩暈,胸口疼痛難忍,忍不住吐出了胃里翻滾的玉液瓊漿。背對涌來的人群,擦了擦嘴巴,吹了個尖銳的口哨,胡同盡頭跑來一匹白嬰駿馬,南懷杰騎上去了。

賈秀才大汗淋淋的撞開門,瞧見已洗刷干凈躺在搖椅上的南懷杰,拍了拍起伏喘息的胸脯,一臉著急的道:“沒事就好!這大半天猶如夢里,你不許再出去了!”

南懷杰搖了搖扇子,悠悠道:“不出去了,坐等他們來訪!吳判官和于嗣登去李珍家了吧?”

賈秀才道:“去了,半路上聽到一陣巨響,瞅著是你那,便趕緊加鞭過去,李珍家里找不到你,著急死我了!”

南懷杰小小感動的笑了笑問道:“今日是三出家門,兩次遇險,別有一番味道。搜出那件幔子了吧?”

賈秀才道:“你都標記的那么清楚了,再搜不出豈不是打臉。”

南懷杰笑了笑道:“歇息會吧,下午會有一堆訪客,今晚又是一番大動靜,明早又是一場大新聞!”

春困秋乏,艷陽逐漸爬高的日子,也有春困熟睡的美人,美人不在房內,而在一頂騾馬轎中,轎子不在街道上,而在一片春色盎然的山坡上。從這片山坡挑眼南望,便可瞧見一片繁華京城。一粒陽光透過微風拂起的轎簾射進轎內,映襯在一張半份清瘦半份圓潤半份妖嬈半份端莊的美人臉上,美人微微睜開深潭的眼睛打了個哈欠,小聲道:“來了沒呢?”

轎子兩旁伺候著的兩位丫鬟四下里望一眼,回道:“稟格格,還未到。”

轎子里美人懶洋洋的困意未消,閉上眼睛又睡去了,不大會兒,嫩綠草叢上奔來一行人馬,打擾著山間打擾著春色。共七匹馬,馬上坐著七個人,兩位女子,五位男人。男子們一副看家護院的小廝行頭,女子卻是大家閨秀的踏青裝扮。女子一位是笑笑,一位是鶯鶯,打扮相似姐妹,長像皆是花容月貌。

轎子兩旁伺候的丫鬟小聲向轎內稟道:“格格,人馬到了。”

轎子里又浮出一陣閨怨的哈欠,丫鬟打開水壺遞進去,美人喝上一口便起身,丫鬟拉開轎簾迎接美人出轎。美人瞧了一眼已下馬參拜在地一行人,悠悠的道:“山間野外的都免禮起來吧!”

笑笑為首先起,眾人皆起。美人望一眼滿山潤綠的浩瀚,從轎子踩著腳凳下來,笑了笑道:“都道春色盎然三月天,我瞧見的卻是昏昏欲睡滿山被。笑笑,這些天你受累了,看你臉膛都變瘦了,不過人美,瘦些有瘦的美法。哪位是李珍?”

脫去華麗衣服換上小廝行頭的李珍好似變了副模樣,從五位中毫不起眼的走出來,畢恭畢敬的道:“小人便是李珍。”

美人瞧他一眼移目京華,慢慢的道:“你可不再是小人物了,事成之后你會得到你應得的,你們都會得到你們應得的!”

七人之中除了笑笑,馬上參拜在地叩謝。

美人從袖口里抽出一封密封的信件遞給笑笑,道:“接下來要做的全在信封里,好生研究一下。別小瞧呂先生,他是位老江湖,脖子放在刀刃上還能活到這把年紀的都是人精。好了,趁著這天氣這景致,我還要再睡會,你們忙去吧。”

美人又踩著轎梯回到轎子里,笑笑將信塞進懷中,探身施禮,躍上馬背一拉馬韁領隊走了。

轎子里又傳出軟綿綿的聲音,問道:“走遠了嗎?”

丫鬟道:“稟格格,走遠了,看不見影了。”

美人便道:“春天有什么好的,冷不冷熱不熱的,一出門就困癢癢。走,時候不早了,咱也回去吧。”

丫鬟道了聲是,便拍了兩下手掌,掌聲剛落,不知從哪兒冒出四匹大馬,馬上坐著四位彪林大漢,衣冠楚楚威風凜凜,守護轎子兩端隨之而去。

吳判官將案卷摘抄名單鋪在桌子上,一如先前,南懷杰問,吳判官答,賈秀才摘記。

南懷杰一手持扇輕輕敲擊著另一手掌心,問道:“從李珍家搜出的幔子可查詢到有什么特別之處。”

吳判官苦苦笑了笑,遲疑下方道:“順天府與刑部同時鑒定,懸掛宣武門三名名妓與三獅鏢局旗桿之上的三名男子,所用布帶與幔子同屬一塊,是從幔子上剪裁下來的名貴桑蠶絲材質。只是幔子中央部位繡著龍鳳吉祥dev圖案隸屬是皇宮專用,民間不可擁有,否則便是死罪!已向皇宮內務部問詢,皇宮幔子近兩年內可有失竊?”

南懷杰平靜的點了點頭,問道:“李珍的家世及其背景。”

吳判官道:“李珍的父親李高曾是一名舉人,來京趕龍門,落榜,巧合中結識了老鄉(xiāng)馮紹炳大人,便落京跟隨馮紹炳大人進了兵部做事,最后做了其幕僚,也算曾輝煌一時過。后跟隨馮紹炳大人征戰(zhàn)西北時病死他鄉(xiāng),雖李高曾風光一時,但終是一位幕僚沒有官職,人走茶涼,李家就此沒落。馮紹炳大人起先還眷顧著李高家眷,后來馮紹炳大人出了點事,李家便主動與其切斷聯(lián)系,變賣宅院家當回了老家四川。這一走就是很多年,半年前又從四川返京,做起了藥商,這么多年中間經(jīng)歷了什么,無人知曉。”

南懷杰瞧了一眼賈秀才,繼續(xù)道:“受胭脂樓花魁琴月牽連的張員外張金玲的家世背景,與李珍的真實關系。”

吳判官道:“張金玲是川東一帶豪紳,也是民間一霸,良田百頃,店鋪一條街,妻妾成群。如此得勢主要是其父親張槍頭,官至驍騎參領,雖只是三品,卻因戰(zhàn)功卓越,又是位極具威望的老人家,在軍隊之中很有號召力。素有川軍朝廷問八旗,八旗轉問張槍頭,平三藩張槍頭更是持著一把老骨頭沖鋒陷陣,一副勢不可擋之態(tài)。張金玲是其長子,早年跟隨張槍頭南征北戰(zhàn),后因戰(zhàn)傷拿著朝廷封賞返家做了富豪。李珍的母親李氏是張家女兒,張槍頭的二妹,李珍早年返鄉(xiāng)中途投靠過張金玲一陣子,并娶了張金玲的三妹,可謂親上加親。川東人常說,老表坑老表,錘子也知曉,今天看來此事不假。”

南懷杰笑了笑,道:“宣武門名妓案中其余兩位被牽連抓去之人。”

吳判官道:“一位是馮府的總管邱仞卒,一位是地皮商薛光潤。”

南懷杰道:“馮府可是馮紹炳大人之府上?”

吳判官道:“正是。”

南懷杰想了想笑了笑,道:“下次你可詢問二人,當年與李高有什么深仇大恨?”

吳判官想了想,一拍腦門道:“我怎么就沒有想到呢!可惜為時已晚,三人已被刑部提走,不歸我們順天府管轄了。”

南懷杰甩開扇子,扇了扇,又道:“三獅鏢局的官方背景家族史,各方面?zhèn)髀劊瑩熘攸c說。”

吳判官重鋪一張案卷,講道:“三獅鏢局祖上姓秦是多爾袞爺家族的包衣人,做武術教頭。后來秦家子孫秦豫州跟隨進京做了多爾袞爺?shù)馁N身侍衛(wèi),那可是一等一的紅人,秦豫州生有三子,分別是秦蘇、秦徽、秦魯。傳聞秦豫州看透官場爾虞我詐,也傳聞是為了保護子孫后代,便令其子孫退出官場不得做官。三位兒子一身功夫無處撒野,三兄弟便組建了一個鏢局,名曰三獅鏢局。多爾袞爺親自為其題匾!為防止子孫后人掙脫家產(chǎn),三兄弟遍立家規(guī)長兄長子為主。秦家祖籍也本是四川,后來,三兄弟分家,老大秦蘇留京,老二秦徽去了貴州,老三秦魯返回祖籍四川。十年前老二秦徽在貴州被滅門,老三秦魯便勵精圖治光宗耀祖,到了其兒子秦川云掌家時,已成為云貴川三省首富!老大秦蘇的大兒子是位智障,現(xiàn)三獅鏢局有秦蘇二兒子秦福山掌舵。”

南懷杰道:“三獅鏢局旗桿懸尸案中被牽連之人有秦川云。”

吳判官道:“是因被加害之人皆賣給了秦川云各自寶物,且江湖老道呂史更是將一塊盜取自前朝皇陵中的一塊雕龍玉佩賣給了秦川云,小則無害,大則卻是死罪!”

南懷杰道:“三獅鏢局現(xiàn)掌舵人秦福山呢?”

吳判官道:“秦福山先是被刑部帶走,半道上接到一位大人命令又被放了出來,現(xiàn)在應該是忙著到各府上跑路吧。”

吳判官看南懷杰不再問話,瞧了瞧窗外天道:“今天真是累的像條狗,時候不早了,我得趕衙門復命去,韓大人被問責了,火冒三丈呢!得罪不得!”

南懷杰陷入沉思中,隨口道:“不送了。”

吳判官剛要起身下樓,一名捕快飛奔而至,大口喘息道:“頭,大事不好,三獅鏢局八位鏢師被殺,拋尸東直門。且,且,有人瞧見,不是,是鏢師瞧見,那位懸掛于三獅鏢局旗桿上的山羊胡道人呂史,活了過來,血刃鏢師!”

賈秀才一聲驚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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