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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Chapter.6 兩位管家

第四紀元1500年前后,人類(主要指的是帝國人)第一次建立了有組織的城市,其標志是連綿數百公里的“光輝城墻”的建立。這座以白金塔為核心,囊括了廣袤范圍的巨型城池,就是今天卡爾薩帝國的首都。以此為中心,人類率先成立了東至灰色沼澤,南至霧隱叢林,西至匕首山脈,北至白色雪原的龐大王國,史稱“中央王國”。

接下來的數百年里,人類逐漸完成了對自然的征服。翻越匕首山脈后大平原上的西方王國、穿越沼澤后狹窄沿海的東方王國以及與南方土著部落共治的南方聯合王國在帝國人的征服下紛紛成立。此時,距離整個人類已知地域的統一只剩下尚且獨立的北方王國。

4E2027,北方王國無力對抗以中央王國為首的四大王國長達三十年的經濟封鎖。并且,帝國終于研究并開發成功的破冰船艦隊徹底占領了北境人的傳統漁場。為了讓自己的子民不過多地受到傷害,北方王國國王終于同意加入帝國。人類,正式進入了第一帝國時期。

4E2963,帝國皇族在席卷世界的致命瘟疫中絕嗣,末代皇帝伯來特爾六世以自家性命為代價,擊退了企圖占據世界的湮滅使者,讓世界獲得和平。然而,這也標志著皇帝寶座的空懸,誰能第一個占據帝國首都,誰就能成為名義上的帝國共主。

4E3000年,長達數十年的戰爭落下帷幕。伯來特爾六世的私生子,同時具有人類和精靈血統的傳奇英雄“征服者”雷恩成為帝國皇帝。人類進入第二帝國時期,世界也正式進入了第五紀元。

5E300年,人類帝國的擴張在南方大陸上終止。龍人、矮人、山地精靈、虎人以及部落聯軍在克萊門山隘給予了人類軍團沉重打擊。帝國皇帝雷恩二世戰死沙場,這是第一位死于異族戰爭的皇帝。

此后,人類與異族聯軍的戰爭持續了二百年,最終雙方意識到誰都不可能獲得最終的勝利,于是在雷恩四世的帶頭下,雙方簽訂了和平協議,逐漸開始商業往來。時至今日,帝國與已經變為“共和國聯合體”的南方大陸諸多種族之間的商業貿易已經達到了一個頂峰,雙方似乎都很滿意于這一現狀。

現在是5E998年,帝國即將迎來第一個千禧年。第二帝國必將在世界上寫下屬于自己的濃墨重彩的一筆!

——著名歷史學家,軍事家,馬庫斯·亞歷山大

(注:這正是迪斯所在的時期)

迪斯再一次從昏迷中醒來,這一次他馬上做好了戰斗準備。不過接下來他就意識到自己并不在旅館的房間里,曾經給自己造成了重大苦惱的僵尸們也不可能出現在這密道里面……

說到密道……

“等等,”迪斯突然反應過來,“這是哪里?”

此時的他正站在一處巨大的曠野里,整個世界似乎沒有邊際。迪斯知道這里不可能是現實世界,因為沒有哪里的天空會是如此瑰麗的紫色,好像無瑕紫水晶那般名貴。

也沒有哪里的大地會是如此輕盈的黑色,輕輕跺腳,反饋回來的晶體感覺讓迪斯更加好奇。地面不是金屬,也不是石頭,更不是泥土,而是某種他從來沒有見過的結晶。他毫不懷疑用這東西制造的兵器能輕而易舉地切斷最上好的帝國武器,同時它的質量還只有同類們的三分之一。

迪斯發現自己的詞匯過分貧瘠,根本形容不出這世界的美麗,最后他只能說一句:“真是塊風水寶地。”

“這是自然。”

一個平淡的聲音毫無預兆地從迪斯身后響起,少年的身體緊繃了一瞬間但又立刻松懈下來,因為他聽出了這聲音的主人。

“魔神老兄……”迪斯緩緩轉過身,“我還以為你已經……呃?你怎么變成這副模樣了?”

由不得他不驚訝,在他面前的是一個只有正常人一半身高的侏儒,那雙大得出奇的綠色玻璃眼球突出眼眶,白色的頭發三三兩兩地飄在頭頂,身上的黑色正裝破破爛爛,五官扭曲,四肢枯瘦,簡直就像傳說中的小樹精,就是缺少了螢火蟲組成的翅膀。

侏儒毫不理會迪斯的驚訝,他只是輕輕鞠躬道:“塔格不是主人以為的人。”

“哦,你叫塔格是嗎?”迪斯本以為這是魔神的又一個玩笑,但潛意識告訴他事實絕不是自己想的那樣,“你是誰,負責什么?為什么會出現在這里?”

“回答主人,塔格就是塔格。塔格負責管理主人忽視的事物。塔格繼承了前主人的知識,作為主人的管家與引路人來到主人的靈魂世界。”

前主人?是那個魔神,這么看來塔格的知識一定很豐富。

而且……

迪斯眨眨眼:“靈魂世界?”

“是的。”塔格的回答仍舊一板一眼,“準確的說,是主人作為魔神的靈魂世界……”

“砰咣”!

什么東西突然一震,塔格整個人向上跳了一下,面色略微有些陰沉。迪斯這才注意到塔格其實是站在了某個箱子上,現在這個箱子正在不斷晃蕩,好像有什么東西想要從里面掙脫出來。

“箱子里有什么,塔格?”

“……”

頭一次,塔格沒有回答迪斯的問題。不過迪斯并不認為塔格是有意隱瞞,這種情況的出現只能說明一件事,那就是他也不知道里面的東西是什么。

所以他決定換個問法。

“里面的東西會傷害到我嗎,塔格?”

“不會。”塔格回答的很干脆,“它沒有那個能力。”

“它?”迪斯有點意外,“你知道里面是什么?”

“是的。”塔格點點頭,同時用力壓制住晃的越來越厲害的箱子,“塔格親手把這東西關進去的。它很靈敏,花了不少功夫。”

“明白了。”迪斯沉吟片刻,最后還是忍不住好奇心,“既然對我沒什么危險,那就把它放出來。我想知道,連你都不認識的東西究竟長個什么樣。”

“塔格想提醒主人,它雖然不能傷害主人,但一定會冒犯主人。”

“無妨。”迪斯心念一動,手里馬上出現了一把長劍,“如果它真敢過來,那我也不是吃素的。”

見迪斯心意已決,塔格也不再堅持,他小心翼翼地跳下箱子,輕輕把倒扣過來的它挪開。

瞬間,一個白色的圓球一頭沖出來,在空中瘋狂盤旋幾圈后對準迪斯徑直飛過來,卻又在警戒距離外停下了。

“救命……救命……救命……”

“救命?”迪斯疑惑地看過去,捕捉到他目光的圓球頓時有了主心骨一般,開開心心地停下來瘋狂的自轉,緩緩飄浮過去,停止在迪斯眼前。

“……你是個什么東西?”

迪斯詫異地揚起一邊眉毛,現在他知道為什么塔格表示自己認不出這個圓球的身份了。這家伙就是個大眼睛,沒有眼球以外的任何器官,也不知道他是怎么發出聲音的。

從外殼上來看,這家伙似乎是由金屬與一種迪斯從來沒見過的材料制成。硬要說的話,這種材料似乎和構成靈魂世界的地面的材質有相同之處:堅硬,而輕便。

迪斯很輕松地感覺到了他的內核,沒有血肉,完完全全的金屬,簡直就像馬卡托斯城邦的矮人工匠大師們制造的戰爭傀儡那樣精確而美麗。

這也解釋了繼承魔神知識的塔格為何認不出來這東西,戰爭傀儡的興起只是最近幾十年的事,對魔神來說可能連一個盹都沒有打完,很有可能他根本沒關注這方面的變化。

“人工造物。”迪斯做出了判斷,“很可能具有一定的個人智慧,而且……”

場面陷入了詭異的沉默。原因無他:那白色圓球在鎖定了塔格以后突然在頭頂亮起一道光芒,然后迅速組成了一只比著中指的人手形狀。

“……可能擁有豐富的情感……”

迪斯結束了自己的判斷,沖著這個國際通用手勢的份他覺得“可能”這個詞已經可以刪除了,白色圓球的的確確具有豐富的情感。

作為當事人之一的塔格則保留了良好的涵養。盡管空氣中的元素分析已經開始聚集,這位管家卻始終沒有把怒火爆發出來,一如既往的職業化笑容讓誰都得贊嘆他的氣度。

如果忽略他不斷閃爍著火光的右手的話……

白色圓球狠狠挑釁了塔格后根本不做停留,它一溜煙地來到迪斯身邊,委屈巴巴的樣子像是某只打架輸了的小貓,垂頭喪氣地跑到主人身邊求安慰。

“好吧,好吧……”迪斯拍拍圓球的頂端,“你打不過他,那家伙怎么說也是繼承了魔神知識的魔法師,現在的你沒有勝算的。”

“滴滴!”

“我知道你很不服,可是現在情況如此,在沒有原材料沒有對應科技的情況下你連一顆子彈都造不出來,又怎么和那邊那個隨手放出閃電與火焰的家伙打?想報仇可以,不過還是等你自己強大一點再說吧。”

“滴滴……”

“呃?什么叫做你也是管家所以對他很不服?”

迪斯有些愕然地抬頭看向塔格,后者的臉上頭一次顯出了驚訝的神情。

“滴滴!”

“石碑能說明一切?塔格,靈魂世界的石碑在哪里?”

塔格的面色已經恢復了正常:“請跟我來。”

不一會,兩人一眼球就來到了一座山丘的頂部。穿過一段很像迪斯印象里“巨石陣”的地方,他們眼前豁然開朗:三座巨大的石碑呈正三角型樹立在迪斯面前,通體漆黑,直入云霄,大氣磅礴。

“這就是主人的石碑了,”塔格很自然地走到了右手邊,“代表了身為魔神的魔法力量。”

“魔法?”迪斯興奮地抬起手,想象著釋放大火球的快感。然而半晌后卻什么都沒發生,他只能訕訕地把釋放魔法的姿勢變成撓頭的動作。

“咳……我完全沒有體會到魔法的力量。”

“那是自然。”塔格假裝無視了主人傻里傻氣的行為,繼續自己的介紹,“現在,主人還沒有獲得任何啟動石碑的能量,當然不能使用任何魔法。”

“……那要怎么才能獲得能量啊?”

塔格感覺自己的眼睛有點花,好像主人的眼睛滿滿地全都是燃燒的火球?不過這也算好事,起碼說明主人對魔法很積極,不是嗎?

“從黑暗生物的身上收集能量即可。包括但不限于吸血鬼、僵尸、亡靈或者墮落的靈魂……”

“滴滴滴!”

塔格的話說到一半就被圓球瘋狂的尖叫打斷了,此時它正在空中瘋狂地上下飛舞,企圖喚起迪斯的注意力。當然,這么做雖然成功收獲了塔格的鄙視,卻也成功吸引了迪斯的目光。

“大眼?你有什么事嗎?”

“滴滴……”

經過千分之一秒的思考,白色圓球決定暫且接受這個名字,現在重要的又不是在這種地方糾結。

“滴滴。”

“刺客?使用科學力量的刺客?”迪斯來了興趣,“詳細說明一下。”

瞬間,大眼身上的光芒亮起,無數畫面在空中飄蕩,畫面的主角是一個個身披斗篷的人影。有的從高處跳下然后雙手扼斷敵人脖子,有的在眾目睽睽之下消失在人群中不見,還有的隱藏在陰影中一箭封喉……形形色色的刺客手段在這里表現的淋漓盡致。

“通過科學的力量,我們成功完成了對人體強化以及刺殺和隱匿蹤跡的研究。”大眼顯得很得意,“并且隨著科技的進步,也不是不能擁有——”

畫面一轉,來到了平原上端著火槍排隊對射的步兵,然后是草地上滾滾向前的鋼鐵軍團,接著是翱翔天空的戰鷹,最后是浩瀚星河里的巨無霸……

“——這些超級力量。”

“太棒了!”

迪斯的叫好聲讓大眼得意了一瞬間,然而主人的下一句話就讓他兩眼懵逼:

“那我們能制造高達嗎?”

大眼花了千分之一秒從自己的資料庫里翻出了名為高達的幻想機器人并處理了相關數據,然后陷入了深深的沉默……

“可以嗎?”

“這個……從星際戰艦所需要的科學等級來看,應該500級就能造出,呃,高達了。”

“那達到500級需要多長時間呢?”

“沒有外力作用下的話……2的499次方秒。”

大眼很真誠地給出了答案,只不過這個答案比當頭澆一盆冷水還要冰冷,冷到迪斯發現自己的數學實在不夠用。

“……那是多少年?”

“大約5.2*10^142年。”

“……”

我頂你個肺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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