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兄,這么下去不是辦法啊!”范舟愁眉不展地說。
兩人在山中兜兜轉(zhuǎn)轉(zhuǎn)十余日,妖獸見到不少,大多是根本不值得出手的雜魚。厲害的也遇到過幾次,但都是一階后期的悍獸,根本打不過,而且每次都要奪路而逃。
最慘的一次,是被一群【樹熊獸】包圍,地點(diǎn)則是兩人最早的據(jù)點(diǎn):鳥巢。
樹熊獸是一種猴類妖獸,一般都是群居,這種妖獸靈智頗高,會有組織地圍殺獵物。官朗和范舟這兩個狩獵者成了他們的目標(biāo),若不是樹熊獸不以速度見長,兩人差點(diǎn)兒沒逃出來。
“再找找看,實(shí)在不行咱們?nèi)ヅ赃吥亲娇纯础!惫倮收f,他心里有些打鼓,越走越遠(yuǎn),意味著更大風(fēng)險,但這么空著手回去,實(shí)在心有不甘。
“師兄快看,那是什么?”剛翻過一塊巨大巖石,范舟手指前方叫起來。
下面是個不大的山坳,周圍的山崖有幾支剛剛消融的小溪,汩汩下流,在那邊匯聚,形成一片濕地。
別的地方還有不少積雪,但山坳里白氣蒸騰,草木豐茂。
豐茂并不足以形容,事實(shí)上,那邊并沒有多少樹木,全是些花草,但都十分巨大。
“走,下去看看!”官朗說著當(dāng)先從巨石上跳下,范舟緊緊跟著,都施展炫空閃,兔起鶻落,每次縱躍都有數(shù)十丈,甚是輕靈飄逸。
“這里靈氣好濃啊,比咱們半湯山強(qiáng)多了!咦~什么味兒?好香呀!”
“那我們過去瞧瞧,你仔細(xì)些吧,可別落下什么靈花靈草,若能遇到二階物事,也沒白跑這一趟。”
官朗一邊憧憬著對范舟說道,見他已經(jīng)跑出去老遠(yuǎn),只好搖搖頭跟上。
“這都是些什么草?怎葉子比人還大!”
官朗小聲嘀咕,在這些雜草中前行一點(diǎn)不比在森林里輕松。
“嘩啦~”
一片葉子突然卷了過來,寬約一尺的帶狀葉子纏在官朗腰間。
一圈,兩圈,三圈……
官朗被葉子卷著旋轉(zhuǎn)起來,被向一個方向撕扯。
“什么情況?”
這個念頭剛冒出來,官朗只覺得無數(shù)根細(xì)刺透過護(hù)體法罩刺進(jìn)肉里,麻酥酥的感覺順著血脈傳播。
“我草!莫非是傳說中的食人草?”
官朗到底沒白在坊市里打混,瞬間反應(yīng)過來。這種草側(cè)沿生著許多針刺,一旦纏住獵物,會通過針刺將毒素注射進(jìn)獵物體內(nèi),使其全身麻痹、沉睡,剩下就是緩慢地消化了。據(jù)說,是連骨頭都不會吐出來的。
“麻比!不是說食人草只吃蟲子么?怎會真的吃人!”
官朗在心中狂罵,趁還沒被麻倒之前,手忙腳亂地御出飛劍,對著綁縛自己的葉子胡亂劈斬。
“真他娘結(jié)實(shí)!”官朗想著,見又有別的葉子卷了過來,明顯是想分一杯羹,又將寒青藤牌祭出抵擋。
拼了死力才掙脫出來,跑出去老遠(yuǎn),官朗才停下來喘氣,這才發(fā)現(xiàn)身上道袍被自家飛劍劃得稀爛,連帶著皮肉也割的慘不忍睹。
暗道一聲“僥幸!”若不是紅玉劍被磕出許多小坑,一面都快變成鋸齒,還真不好割開那些難纏的葉子。只是用自己的飛劍在自己身上來回摩擦,那酸爽……
“師兄,救我!”
官朗大駭,這才想起范舟,忙順著聲音飛奔。
找到范舟時,他正被十幾條手臂粗細(xì)的青色藤蔓纏著,緩緩向后拖拽。
讓人哭笑不得的是,一根青藤鉆進(jìn)了范舟的靈酒葫蘆里,那塞子早不知去了哪里。那一根藤此時的表現(xiàn),如同吃嘴了酒一般胡抖亂顫。而范舟面色潮紅,雙目迷離,臉上露出奇怪的表情。
青藤退縮的方向,在一汪水洼之上,鋪展盛開著一朵妖艷無比的日輪狀紅花,碩大無朋,比前些日子住的鳥巢,還要大出四、五倍!
這里的奇香直透心脾,讓人五迷三道。官朗忙取出清心丸服下,心神頓時清明許多。
來不及多想,官朗拍出一張爆炎符,直接在那花心處爆炸,又發(fā)出一顆顆火球,沒命價向花瓣打去。怕傷到范舟,官朗只得用圍魏救趙的辦法。
此舉果然湊效,草木類妖祟最怕火攻,紅花雖未被點(diǎn)著,但嗤啦作響,每被攻擊一次便會萎縮一些,后來花瓣完全收起,閉合成花蕾。纏著范舟的青藤忙將它丟下,如觸須招展,在空中替紅花抵擋火球。
“停戰(zhàn)!停戰(zhàn)!”
一個尖細(xì)的聲音,不知從哪里傳了出來。音量不大,卻十分悅耳動聽。
“你是何人!速速現(xiàn)身!”
官朗厲喝,卻停了火球攻擊,取出紅玉劍與寒青藤牌在手,一副防御的態(tài)勢,身子緩緩向倒在地上哼唧的范舟靠近。
那些青藤也依舊在空中張著,幅度小了許多,只有吃醉酒的那根,依然無規(guī)律地亂抖。
雙方僵持了十幾息,見官朗沒有動手,那紅花的花蕾霍然綻放,又過了兩三息,從花心中探頭探腦鉆出一個小人。
那小人生著女子相貌,拇指粗細(xì),巴掌大小。體形規(guī)模雖小,比例卻偉大。
姿質(zhì)極為艷麗,膚色與常人無異,卻一頭紅發(fā),也沒有綰成發(fā)髻。不扎不束,波浪般披在身后。只在要害處用些不知名的皮毛遮住,露出大片冰肌雪膚,站在一片花瓣上,如同露臺上的女王。
范舟服了官朗喂的【清心丸】,已經(jīng)醒轉(zhuǎn)過來。看著小人,眼珠子都快要掉出來。
官朗暗忖:“以前聽拐子李說山中有不少精魅,當(dāng)時不信,卻不曾想眼見為實(shí)。”
“多謝道友手下留情。”尖細(xì)的聲音從花瓣傳來。
“你還懂得道友?”范舟說。
“二位可是從白鹿原過來?”
“還知道白鹿原?”
“那你們可知道左熾白?”
“你還認(rèn)得白鹿真人!”這會輪到官朗驚訝。
精魅死死盯著兩人的面部表情,眼珠子提溜亂轉(zhuǎn)。笑著說:“原來是大水沖了龍王廟,都是一家人啊。”
范舟罵道:“我去!誰跟你是一家人,我剛才可是差點(diǎn)被你纏死!今兒你若不分說清楚,我非得把你這朵大花給摘嘍!”
“唉呀,道友你可錯怪我了,你看哪條藤長在我身上了?”精魅楚楚可憐。
順著她的視線望去,官朗和范舟發(fā)現(xiàn),那些藤蔓果然并不屬于大花,兩者是獨(dú)立的存在。
精魅有些得意:“看到了吧?那些沒有開靈的【捕人藤】,不過是些無腦的蠢物,本仙子恥于與他們?yōu)猷彙!?
話音一落,那些藤蔓突然全都劇烈抖動起來,幅度比方才的醉藤還要大。
“別吵!”精魅玉臉含霜,狠狠瞪向藤蔓,那些東西頓時萎了。
“我去!顏值即正義,在自然界也是顛撲不破的真理啊。”
官朗感慨萬千,冷冷地說:“無論你們有沒有沆瀣一氣坑害我?guī)煹埽咸锢钕拢廊挥袑δ銓?shí)施審判的必要。說吧,你是什么跟腳,怎會知道我左家老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