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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 非君不似
  • 花崔氏
  • 2630字
  • 2019-09-26 13:20:18

晚縈向來有午睡的習慣,可今天知道了慕云平要來,就怎么也睡不著,而且在深秋的天氣里竟然越睡越熱,睡著睡著就把被子踢到了一邊。

慕云平輕輕地把被子拉過來替她蓋上,她一腳踢開,又蓋上,又踢開,反復好幾次,晚縈一腳將被子踢到了地上。慕云平也不惱,撿了起來,連帶著被子,他的整個人也壓在了她的身上,將她牢牢的制住。

“別鬧了!”

晚縈猛的睜開眼:

“誰跟你鬧,我不要你管!”

慕云平笑道:

“朕不管你誰管你。”

“誰管都不要你管。”

晚縈伸手抓起旁的枕頭就要打過去,誰知慕云平先她一步,將那枕頭一把揪住向外一扔,“砰”的一聲,花幾上的那盆碩大的菊花倒在了地上,發出了巨大的聲響,晚縈和皎皎以為慕云平和晚縈打起來了,三步并作兩步的跑了進來,卻見慕云平把晚縈壓在床上,地上躺著一個枕頭和滿地的碎土壓著那株白菊花,旋即又紅著臉笑著出去了。

晚縈見那菊花被歪著腦袋壓在碎土里,心疼得要命,那么珍貴的一盆菊花!

晚縈開始沒命的掙扎起來,頭發也亂成一堆把眼睛都擋住了:

“讓開,我的花倒了!”

“不過是一盆菊花而已,死了朕再給你找一盆。”

晚縈隔著發絲瞪他:

“你能給我這么大這么好的一盆嗎?讓開!再不濟你得叫人趕快來把它從地上弄起來吧!”

可慕云平卻似笑非笑的靠近她的臉,他的呼吸一冷一熱的隔著發絲在她臉上交替,噴在她臉上像煮茶時茶嘴里冒出來的蒸汽,他望著她的眼睛:

“你這么緊張這盆花,到底是因為這盆花好而緊張它,還是因為送這盆花的人是慕云時?”

“你胡說!你自己不端正倒來懷疑我。”

慕云平隨即笑起來,重重的吻了一下她的唇,也不知道這句話哪里取悅了他,他壓著她的手慢慢的抱著她,說:

“原來是因為這個跟我鬧呢!聽說你上午去找我了,你看見……”

“我什么也沒看見,我也沒去找你。”

“百越過幾天有使臣到訪,實際上還是想看看他們的公主在宮里生活得怎么樣,再怎么著,這點兒面子還是要給的,你說是不是?”

晚縈有些陰陽怪氣,橫著眼瞪他:

“是啊!皇上自然做什么都是對的,臣妾哪里說得上什么‘是不是’的,甭管‘是不是’還不是皇上說了算,‘是不是’的橫豎都是皇上占盡了便宜。”

她去推他,卻被慕云平捏住了手,他翻開她的手,卻發現晚縈手心里有一排四個月牙形的傷痕,慕云平“咦”了一聲,將晚縈的手慢慢合攏成拳,四個指甲剛剛好的掐在那四個傷痕上,一絲不差。

“這是怎么回事?”他問。

晚縈遲疑了一下,有些結巴的回答道:

“這,只是一次不小心被指甲掐的。”

說著,把手縮著收回了被子下面。

見晚縈縮回了手,他也不再多問。

慕云平伸手捏了捏她的臉,只覺得指尖滑膩,軟香陣陣,令人心神馳蕩,身下的人嬌美溫軟,正是溫香軟玉在懷,他低下頭去,在晚縈的唇上啄了一下,晚縈沒動。

身沒動,心也沒動。

晚縈能來訪,許傾城是萬萬沒想到的,自從上一次許傾城求晚縈引薦被拒后,心里到現在也耿耿于懷,可今天她陪著慕云平再勤政殿呆了一個時辰的事兒還是像長了翅膀似的,很快風卷殘月的在宮里傳了個遍,甚至被添油加醋的被繪聲繪色的宮人的嘴里流傳著,像是什么許修儀已經被臨幸很快就要升妃位了之類的,許傾城雖然知道那是不實的,但是她并不去解釋,因為這解釋對她沒有任何的壞處,況且,她也很想好好的懲治一下蕓妃這個高傲的自以為是的女人,也讓她知道知道她也并不是皇上心里獨一無二的人。

此番相見,許傾城自然有些自得,自覺身價倍增,說話也揚眉吐氣起來了,她抿著紅唇,伸著手吹著指甲上剛剛涂的蔻丹,見著晚縈進來,不甚尊敬的行了個禮,于是就又站著把手在空中甩,想要早一點將手甩干,可以早點兒去試戴一下皇上最新賞賜的手釧兒。

面對著晚縈這個不速之客,許傾城顯然沒有多大的心思去招待,她斜倚在桌角邊兒上,抿著紅唇,笑得如同清晨院子里的玫瑰,月色隱隱籠在她身上,臉龐白得如同象牙,她問:

“娘娘來這里干什么?只怕我這合歡殿太小,承不起娘娘的大駕。”

晚縈也不理她,徑直走了進去:

“讓你的人都下去,本宮有話單獨要對你說。”

“娘娘能有什么話對我說的?直說好了,何必弄那些有的沒的,我和娘娘之間還能有什么見不得人似的。”

晚縈哼一聲,側著頭笑著問她:

“你確定嗎?要不本宮現在就讓人把勤政殿后殿花瓶里的紙團拿出來?”

許傾城遽然抬首,雙手顫抖著抄在了一起,臉色也“唰”一下變得慘白,比雪還要白,她掐了一下自己的手心,恨恨的說了一聲:

“都下去。”

踢踢踏踏一陣腳步聲過后,屋子里瞬間冷清了下來,只剩下了晚縈和對面慘白著臉的許傾城。

“你想怎么樣?”許傾城震顫著問,把一只手的食指放進另一只的指腕處狠狠的擦著,那本就未干透的蔻丹被擦在了手指上,拖成了一團一團的,好像是刷在門上的紅漆被人的衣服蹭了一下似的,難看得一塌糊涂。

“那是什么藥?”晚縈問,“你可別告訴我,那是什么強身健體的良藥,你要是不說實話,那我就只能請你和本宮一起去見皇上,說你要謀害天子。”

許傾城隨著晚縈的話,身體開始顫得像風中的樹葉,她開始瘋狂的擦起指甲上的蔻丹,眼神像是一只見了貓的老鼠,隨時準備著奔散逃命。

晚縈笑得神秘莫測,她伸出手晃了晃:

“果然被我猜中了,你果然想謀害天子。”

說著,沉著臉“嚯”的一下站起身來,把桌子上的茶壺茶杯猛的一下掃在地上,“噼噼啪啪”的碎了一地,晚縈指著許傾城的鼻子說:

“好啊你!膽大包天,吃了豹子膽了你!本宮現在就去告訴皇上。”

舉步就往外走,許傾城早就被嚇得面無人色,像被人抓住正在偷腥狠揍了一頓的貓兒,腳底寒氣隱隱上涌,手也不住的互相摩擦著,擦得紅色的蔻丹被擦得滿手都是,剛剛那一點兒自得意滿的氣息早就消失得無影無蹤。此時她已經淚流滿面,幾步追上晚縈拖著她秋月蘭花的月白綢衫子衣擺就跪了下去:

“娘娘,求您,不要去告發我,只要您放我一馬,我愿意給娘娘您當牛做馬。”

晚縈頓住,直直的立在那兒,不轉過身來,也不動。

許傾城死命的拖著她,手指抓得緊緊的,都泛了白,蹲坐在地上痛哭,待她哭得噎下了聲去,晚縈才堪堪轉過身來,慢慢的把她從地上扶起來,拿著手絹抹了一下她的淚水。

竟用許傾城意想不到的溫柔嗓音說:

“我怎么回去告發姐姐呢,姐姐怎么說也比我先來這里一步,哪有妹妹不懂規矩詆毀姐姐的呢!”

許傾城原本想的是先暫時穩住晚縈,然后自己再偷偷的把花瓶里的紙團拿出來,都怪自己當時太緊張了,一時疏忽大意,不想被人抓到這么大的一個把柄,卻沒想到晚縈竟然會這么溫和起來,她一時摸不著晚縈心里在打著什么算盤,心里還像打鼓似的,“咚咚咚”響個不停,扯出自己掛在腕上手鐲里的絹子開始擦淚,邊擦淚邊拿眼睛覷著晚縈的臉色,生怕晚縈一個不樂意就跑出門去告訴慕云平她要下毒害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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