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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翁同龢日記的刪改與評價

翁同龢“薦康”說的興起與流衍,是從康有為公開談話、《駁叛犯康有為》、清廷革黜翁氏上諭、《戊戌政變記》、《懷翁常熟去國》詩注、《康南海自編年譜》等文獻的傳播中表現出來的。隨著時間的推移,這些文獻(特別是康、梁的著述)對翁、康關系的記載越來越詳盡,細節越來越豐富,膨化出大量的無法證實的生動“事實”。然而,民國14年(1925年)4月由商務印書館涵芬樓首次影印刊行的《翁文恭公日記》中卻毫無“舉薦”康氏的記載。世人多以日記曾被刪改為由,推測原來涉及“薦康”的文字可能已被刪去,一些攻擊康氏的詞句是后來添加的,其目的是為了掩蓋與康氏的密切關系。這些推論今天看來并不確切。《翁文恭公日記》是我們據以研究翁、康關系最主要的翁氏著述[60],翁同龢自刪日記的情況,需要重新分析和評價,這也是澄清翁氏“薦康”疑案不可缺少的內容。

從前文考述可知,翁氏最初刪改日記恐系因朝廷諭旨中“其才勝臣百倍”一語所引起。戊戌年四月初七日記中“其才勝臣十倍”一句至遲在己亥年(光緒二十五年,1899年)十一月二十一日已刪去。至于其他相關內容的刪改,似在庚子年(光緒二十六年,1900年)春季。日記庚子正月初十日記:“連日看從前日記,擬自撰年譜也。”同月二十八日記:“檢日記至甲午年,悵觸多感。”同年二月初四又記:“一日只檢日記一本,甚厭,悵觸。”[61]這幾條零星的記載表明,翁氏欲編自撰年譜,開始檢閱歷年日記。顯然,對甲午至戊戌部分內容的刪改、重繕應在此時。翁氏手撰《松禪年譜》一直由其后人保存。[62]從年譜內容與日記的對比分析也可看出,前者是利用刪改后的日記為基本材料編寫的,許多內容是彼此呼應的。因此,翁氏刪改日記的時間大致應在己亥十一月至庚子二三月間。

關于日記改動的內容,湯志鈞先生曾作過考訂和分析。大致說來反映翁、康關系者有以下幾處。光緒二十年甲午(1894年)五月初二日:“看康長素(祖詒,廣東舉人,名士)《新學偽經考》,以為劉歆古文無一不偽,竄亂六經,而鄭康成以下皆為所惑云云。真說經家一野狐也,驚詫不已。”“真說經家一野狐也,驚詫不已”一句被認為是后來添入的;光緒二十一年乙未(1895年)閏五月初九日:“歸時略早,飯后,李莼客先生來長談,此君舉世目為狂生,自余觀之,蓋策士也。”其中“李莼客”原應為“康有為”。戊戌年日記目前被懷疑或已確知的改易有兩處:其一,在正月初三記康氏與總署大臣談話內容后,加“狂甚”二字;[63]其二,刪去了四月初七日光緒帝對話中的“康有為之才勝臣十倍”一句。除此以外,日記中其他涉及康有為的內容尚未證實有刪改的痕跡。上述改動一直被認為是翁用來隱飾翁、康間真實關系的飾詞,此論似有重新商榷之必要。筆者以為,翁、康之間從未有過私交,翁氏添加詆康之言,主要意圖是向后世表明他與康之間關系并不密切,實際上是對官方強加給他的“薦康”罪名的一種申辯,與此同時,也流露出對康的痛恨心理。

由于受翁氏“薦康”說的影響,人們不僅懷疑翁氏刪改了“薦康”的內容,甚至將日記中一些未經刪改過的記載也牽強地用來證實翁氏與康有為變法活動關系之密切。日記戊戌二月十八日記:“明日遞康有為折,又議復陳其璋折……皆速議也。”[64]同年三月二十三日記:“總署代康有為條陳折(變法片一件,歲科試改去八股)并書三部:《日本變政記》、《泰西新政摘要》、《各國振興記》。命將康折……并書及前兩次折,并《俄彼得變政記》皆呈慈覽。”[65]這兩條翁氏代呈康氏條陳及變法書籍的記載即被認為是支持康氏的變法活動的依據,此論似未及實情。因為日記中涉及康有為的記載本身并不能說明翁對康氏政治活動的支持。身為樞臣,翁氏在日記中對甲午至戊戌年每日辦理樞務的情況,如內外臣工所上封奏,軍機見起時的討論,以及戶部、總署公務的辦理等,均有簡明扼要的記錄。日記中許多涉及康氏的記載不過是對履行公務諸環節的一般性記錄,并無任何感情色彩和政治傾向。如日記中記丁酉年十一月十九日高燮曾薦康,戊戌年正月初三總署傳見康氏,以及二月十八日和三月二十三日兩次代遞康折及書籍等,都屬一般性的公務記錄,這并不能說成是翁同龢對康的支持。就實際情況來說,翁氏代遞康有為書折,也是以總理衙門公務的名義,而非私人行為。這從《杰士上書匯錄》所收幾件總署代遞折中可以清晰地看到。[66]如果說以總署名義進呈康氏書折尚可謹慎從事的話,直接向康索書則非翁氏所愿為之。翁同龢于四月初七、初八日兩次抗旨并建議“傳旨令總署”進呈康氏之《日本變政考》,正說明了這種情況。翁氏被開缺后,軍機大臣兼總署大臣廖壽恒又專門負責向康氏傳話并轉呈書籍、條陳。當時康有為已被任命為總理衙門章京,總署大臣代其轉呈條陳和書籍已符成例。光緒帝之所以再令廖專司此事,主要因為廖壽恒為樞臣,每日入值,這樣可以隨時通過他與康取得聯系。但廖氏恐開罪于慈禧,伺機將代遞康折之事推給了孫家鼐。[67]可見,翁同龢與廖壽恒一樣,代呈康氏條陳與書籍都是奉行公務,不應簡單視此為翁氏對康個人的支持。

翁日記丁酉年十二月二十四日記:“上頗詰問時勢所宜先?并以變法為急,恭邸默然,臣頗有敷對,謂從內政根本起,諸臣亦默然也。”[68]論者也視此為翁氏支持康氏變法之證據。事實上,翁同龢所主張的“變法”與康有為倡導的變法是有區別的,他并不愿意全部接受康氏的主張。翁日記中記他對皇帝索取黃遵憲《日本國志》的消極態度,對張蔭桓主持的仿效西法改革外交儀節的抵觸和反對,以及“西法不可不講,圣賢義理之學尤不可忘”的言論,都反映出其改革思想仍囿于“中體西用”的藩籬,翁氏所謂“變法”須“從內政根本起”的涵義,與康設制度局盡變舊法的改革主張是格格不入的。更有論者以翁曾草擬“定國是詔”來證明他支持變法,這也過于牽強。光緒帝立志維新,“明定國是”已經慈禧同意。翁同龢身為首席樞臣,奉命擬詔應是其職責,此舉亦不能說明他對康氏變法主張的傾心支持。相反,他在詔書中倡言“以圣賢義理之學植其根本,又須博采西學之切于時務者,實力講求,以救空疏迂謬之弊”。[69]這既是翁氏“變法”基調的流露,也是對光緒帝采納康氏建議實行新政在指導思想上的一種“矯正”。根據翁氏日記中有關主張“變法”以及曾草擬“定國是詔”的記載,就認為他支持康氏變法,“舉薦”康有為,顯然過于簡單化了。

由于《翁文恭公日記》公開面世時翁氏“薦康”說早已深入人心,世人寧愿相信翁氏在刪改日記時顛倒了事實,而對康、梁著述及清廷諭旨中的“薦康”之論毫不懷疑,翁氏日記的史料意義因而未能得到全面的認識。的確,翁同龢刪改日記的事實是不容否認的,這對人們弄清他與康有為之間的真實關系確實帶來了不少麻煩。其中最要害的是他刪去了“康有為之才勝臣十倍”之語,使人們無從知道剛毅誣陷他“密保”康氏的真實情節,導致了世人對“薦康”情形的種種猜測。但是,日記中記載康有為之處,多事關公務,翁氏的刪改不過將本來就不甚密切的翁、康關系說得更加疏遠而已,這與康、梁在政變后著書立說,蓄意歪曲翁、康關系,編造“翁同龢薦康”說的做法相比,其消極因素遠遜。

筆者以為,翁同龢在戊戌維新中從未舉薦過康有為,翁氏“薦康”的說法是康氏在政變后編造出來的。一些確鑿的材料說明,乙未至戊戌間與康有為關系最為密切,且對其政治活動予以最大支持的朝臣,并非翁同龢而是戶部左侍郎、總署大臣張蔭桓,真正向皇帝密薦康有為的正是張氏。[70]由于張蔭桓是通過非正常途徑“薦康”的,康有為對內幕極力隱晦,為了應對輿論,解釋自己進用的過程,政變后拋出翁氏“薦康”之論以混淆視聽。不料,康氏首倡的翁氏“薦康”說又被剛毅等翁氏政敵所利用,導致戊戌十月翁同龢革職事件的發生。翁氏被以“力陳變法”“濫保匪人”的罪名革職后,流亡日本的康、梁又通過《戊戌政變記》的宣傳,把光緒帝、翁同龢與康有為變法緊緊連在一起,以此來贏得士大夫階層對保皇活動的支持,最大限度地孤立慈禧一派。進入20世紀后,康有為著述中對翁、康關系的描述更加詳盡,成為戊戌維新史的重要“組成部分”。因為沒有翁同龢“舉薦”,康有為無論如何是無法得到光緒帝賞識的,百日維新也就無法開始,這正是康氏向后世昭示的基本邏輯。

原載常熟市人民政府、中國史學會編:《戊戌變法與翁同龢》,北京,中央文獻出版社,2000。


[1] 1998年紀念戊戌維新100周年之際,筆者曾撰寫《“翁同龢薦康”說質疑——從“康有為之才勝臣百倍”說起》一文(后收入王曉秋主編:《戊戌維新與近代中國的改革——戊戌維新一百周年國際學術討論會論文集》),本文即是在該文基礎上擴寫而成。

[2] 《官犯抵港》,《申報》光緒二十四年八月二十九日。

[3] 《戊戌變法》叢刊收錄的《中國的危機》一文,即是根據《字林西報周刊》轉載的康氏訪談記重新翻譯的。(見該書第3冊,499~513頁)

[4] 《逋臣問答》,《申報》,光緒二十四年九月初二日。

[5] 此片現藏北京中國第一歷史檔案館。

[6] 《戊戌變法》叢刊第2冊,105頁。

[7] 清代軍機大臣一同進見之例始于乾隆年間,詳見梁章鉅《樞垣紀略》卷27(北京,中華書局,1985)。甲午年翁同龢入軍機之初,因在毓慶宮行走,樞臣入值前,得以與光緒帝獨對。此事與常例不符,翁同龢曾深為憂懼。據《翁同龢自訂年譜》甲午年十二月記:“自念以菲才而當樞要,外患日迫,內政未修,每中夜彷徨,憾不自斃。講帷職事,僅有數刻。最難處者,于樞臣見起之先,往往使中官籠燭宣召,及見則閑話數語而出。由是同官側目,臣跡無路可以釋疑。”(見《近代史資料》總86號,39頁)后慈禧下令撤去漢書房即與翁氏“獨對”招致奕等樞臣不滿有關。

[8] 陳義杰整理:《翁同龢日記》第6冊,3167頁。

[9] 參見湯志鈞:《乘桴新獲——從戊戌到辛亥》,57頁,附錄七。

[10] 梁鼎芬:《駁叛犯康有為書》,《戊戌變法》叢刊第2冊,642~643頁。

[11] 戊戌年春湖廣總督張之洞經大學士徐桐保奏,入京陛見。張曾謀入軍機處,并已征得榮祿的支持,但因翁同龢、張蔭桓設法阻撓而受挫。此事詳見陳慶年《橫山鄉人日記》(見《近代史資料》總81號,109頁,北京,中國社會科學出版社,1992);鄧之誠《戊戌政變實錄》(見《骨董瑣記》,519頁)及黃尚毅《楊叔嶠先生事略》(見《碑傳集補》卷十二,民國刊本)。政變后張之洞乘機打擊翁氏與此直接相關。

[12] 《清德宗實錄》卷432,光緒二十四年十月辛丑,《清實錄》第57冊,674頁。

[13] 《上諭》,《戊戌變法》叢刊第2冊,105頁;108~109頁。

[14] 《上諭》,《戊戌變法》叢刊第2冊,108頁。

[15] 轉引自謝俊美:《有關翁同龢開缺革職的三件史料》,載《近代史研究》1993年第3期,278頁。

[16] 陳夔龍:《夢蕉亭雜記》,63頁,北京,北京古籍出版社,1985。

[17] 《張謇年譜》,《戊戌變法》叢刊第4冊,201頁。

[18] 葉昌熾《緣督廬日記鈔》戊戌四月二十九日云:“佩鶴來云,虞山(翁)之去,木訥令兄(剛毅)實擠之。”七月十二日又記:“至別墅,適弢甫(翁斌孫)在允之座,談極久,瓶師(翁)之歸,木訥令兄有力焉。”(《戊戌變法》叢刊第1冊,528~529頁)

[19] 孫雄:《舊京文存》卷一,民國刊本。

[20] 丁國鈞撰:《荷香館瑣言(選錄)》,《戊戌變法》叢刊第4冊,253頁。

[21] 轉引自謝俊美《有關翁同龢開缺革職的三件史料》一文,載《近代史研究》1993年第3期,278頁。

[22] 謝俊美:《有關翁同龢開缺革職的三件史料》,載《近代史研究》1993年第3期,279頁。

[23] 《孫協揆議陳中丞寶箴折說帖》,蘇輿輯:《翼教叢編》卷2,19頁,光緒二十四年武昌重刻本。

[24] 《湖南巡撫陳寶箴片》,光緒二十四年五月二十七日,國家檔案局明清檔案館編:《戊戌變法檔案史料》,231頁。按,此處有誤。該片應是廣東學政張百熙所奏,時間當在戊戌年七月,參見孔祥吉:《讀書與考證——以陳寶箴保薦康有為免試特科事為例》,載《廣東社會科學》2003年第5期。

[25] 陳義杰整理:《翁同龢日記》第6冊,3128頁。

[26] 《清德宗實錄》卷455,光緒二十五年十一月壬戌,《清實錄》第57冊,997頁。

[27] 陳義杰整理:《翁同龢日記》第6冊,3241頁。

[28] 《戊戌政變記》的部分章節最早連載于《清議報》(創刊于1898年12月23日)第1—10期中,但這些章節中并無翁氏“薦康”之內容。

[29] 政變后與梁啟超一起流亡日本的王照在光緒二十五年(1899年)二月致犬養毅函中稱:“今康刊刻露布之密詔,非皇上真密詔,乃康偽作者也。”見《戊戌變法》叢刊第4冊,333頁;又1929年4月王照在《復江翊云兼謝丁文江書》中再次揭露康、梁密謀作偽之事。稱梁氏“于橫濱創辦《清議報》,大放厥詞,實多巧為附會”,“毀譽任情,令人不覺,因揭宮闈秘事,大半捏造”并言“《戊戌政變記》捏造景帝(光緒)口出恨那拉之言,因此景帝幾造不測之禍”。王照還親聞梁啟超與唐才常、畢永年深夜合謀制造譚嗣同血書之事,見《戊戌變法》叢刊第2冊,575頁。

[30] 梁啟超:《戊戌政變記》,《戊戌變法》叢刊第1冊,250~251頁。

[31] 梁啟超:《戊戌政變記》,《戊戌變法》叢刊第1冊,250頁。

[32] 參見孔祥吉:《康有為變法奏議研究》,133~134頁,沈陽,遼寧教育出版社,1988。

[33] 《清德宗實錄》卷366,光緒二十一年四月戊午,《清實錄》第56冊,781頁。

[34] 梁啟超:《戊戌政變記》,《戊戌變法》叢刊第1冊,260頁。

[35] 丁文江、趙豐田編:《梁啟超年譜長編》,121頁。

[36] 梁啟超:《梁啟超史學論著四種》,200頁,長沙,岳麓書社,1985。

[37] 方志欽主編、蔡惠堯助編:《康梁與保皇會——譚良在美國所藏資料匯編》,88~89頁,天津,天津古籍出版社,1997。按,整理者在識別原文時,似有訛誤,茲用方括號注明,供讀者參考。

[38] 必須說明的是,此序并不見于康氏詩集。參見上海市文物保管委員會編:《康有為遺稿·萬木草堂詩集》,195~197頁。

[39] 梁啟超:《飲冰室詩話》,119~120頁,北京,人民文學出版社,1982。最大不同是將“眾攻誰敢犯,新法獨倡先。救國新彌苦,罹災身遂偏”。改為“弓刀經改試,經濟特求賢。變法身為導,罹災公遂先”。

[40] 上海市文物保管委員會編:《康有為遺稿·列國游記》,258~259頁,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1995。

[41] 參見梁啟超:《飲冰室詩話》,119~121頁。

[42] 康有為:《南海先生詩集(選錄)》,《戊戌變法》叢刊第4冊,342頁。

[43] 參見馬忠文:《高燮曾疏薦康有為原因探析——兼論戊戌維新前后康、梁的政治賄賂策略》,載《學術交流》1998年第1期。

[44] 參見黃彰健:《戊戌變法史研究》,149頁。

[45] 康有為:《翁文恭書〈易林〉書后》,蔣貴麟編:《萬木草堂遺稿》,192~193頁,臺北,成文出版社,1978。

[46] 《康南海自編年譜》,《戊戌變法》叢刊第4冊,136頁。

[47] 《康南海自編年譜》,《戊戌變法》叢刊第4冊,120頁。

[48] 《康南海自編年譜》,《戊戌變法》叢刊第4冊,120頁。

[49] 陳義杰整理:《翁同龢日記》第4冊,2232、2234頁。

[50] 梁鼎芬:《康有為事實》,見湯志鈞:《乘桴新獲——從戊戌到辛亥》,65頁。

[51] 康氏在致潘祖蔭函中稱潘氏“雄略柱天,真氣驚牖,胸中縱橫九流之學;眼底有緯畫八表之思,好士若渴,而能容度外之說,誠可謂魁壘耆艾之大臣也。”致盛昱函云“今宗室中魁壘骨鯁,憂國如家,議論通古今者,惟有公耳”。致徐桐書中言:“以方今公卿耆艾,憂國如家,通古今之學術者,舍公無以為歸也。”(參見上海市文物保管委員會編:《康有為遺稿·戊戌變法前后》,189~200頁,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1986)

[52] 《康南海自編年譜》,《戊戌變法》叢刊第4冊,131頁。

[53] 梁鼎芬:《康有為事實》,見湯志鈞:《乘桴新獲——從戊戌到辛亥》,66頁。

[54] 據張蔭桓在《驛舍探幽錄》中回憶說:“康應乙未會試,本未入彀,常熟搜于落卷中得中式,有知己感。”(《戊戌變法》叢刊第1冊,492頁)查乙未會試被簡放的四位主考官中沒有翁同龢,翁不可能去“搜落卷”,張氏所說不實。不過,貢士揭榜后,翁氏于是年四月十二日日記中記云:“吾邑中二人,張繼良、胡同頻。康祖詒亦中矣。”(陳義杰整理:《翁同龢日記》第5冊,2801頁)此次會試中式者近三百人,翁氏獨記自己的兩位常熟同鄉和康有為一人,說明翁對康氏是格外注意的。考慮到當時翁、張私交較深,張氏為康的考試向翁進行疏通的可能性很大,否則政變后張蔭桓不會毫無緣故地把翁與康氏參加乙未會試聯系起來。

[55] 《康南海自編年譜》,《戊戌變法》叢刊第4冊,132~133頁。

[56] 《康南海自編年譜》,《戊戌變法》叢刊第4冊,137~138頁。

[57] 《康南海自編年譜》,《戊戌變法》叢刊第4冊,135~142頁。

[58] 黃濬:《花隨人圣庵摭憶》,466頁。

[59] 丁文江、趙豐田編:《梁啟超年譜長編》,117頁。

[60] 《光明日報》1955年7月21日刊載張子揚藏翁同龢致友人書札一通,札中有翁“舉薦”康、梁之內容,被視為出翁氏之手的“薦康”證據。但黃彰健先生經過考訂,認為此札乃后人偽造,參見氏著《戊戌變法史研究》,150頁。

[61] 陳義杰整理:《翁同龢日記》第6冊,3250、3252頁。

[62] 參見《近代史資料》總86號,1~56頁。

[63] 參見湯志鈞:《戊戌變法人物傳稿》(增訂本),286~290頁,北京,中華書局,1982。

[64] 陳義杰整理:《翁同龢日記》第6冊,3100頁。

[65] 陳義杰整理:《翁同龢日記》第6冊,3112頁。

[66] 參見黃明同、吳熙釗主編:《康有為早期遺稿述評》,172頁。

[67] 蘇繼祖:《清廷戊戌朝變記》,《戊戌變法》叢刊第1冊,335頁;《康南海自編年譜》,《戊戌變法》叢刊第4冊,152~153頁。

[68] 陳義杰整理:《翁同龢日記》第6冊,3132頁。

[69] 《上諭》,《戊戌變法》叢刊第2冊,17頁。

[70] 對此,筆者有另文討論,茲不展開詳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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