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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夜歸

那頭發病的豬,還未等到收豬的人來到丁順家,便一命嗚呼了。死豬,況且是病死的豬,自然賣不了好價錢。收豬販子隨便遞過來幾張面值不等的小額鈔票,便將那頭死豬裝上拖拉機。望著他遠去的背影,丁順爹娘的心,疼得霍霍的。

豬死了,秀蓮更是膽怯。她不言語,默默將做好的飯端上桌子,過了好一會,丁順爹娘才坐下來吃飯。

空氣里沉默著,像是為那頭死去的豬默哀。丁順爹娘當著秀蓮的面,自然沒說什么,再怎么著,秀蓮也是新過門的媳婦,他們的老臉,還是要的。雖然什么都沒說,但是這種沉默的局面,讓秀蓮心里更堵得慌。

該怎么辦呢,秀蓮想著。昏暗的油燈下,丁順爹手里的筷子不停地晃動,袖口的棉絮已經露了出來,而且已然沒有真色兒了,丁順娘的棉襖,也是破舊不堪了。

后半夜的時候,丁順才醉醺醺地進了門,嘴里罵罵咧咧地讓秀蓮給他打洗腳水。泡著腳的丁順,嘴里還是不停歇。

“大半夜的,你就不能小聲點……”秀蓮壯著膽子,小聲地勸著他。

“男人說話,女人插什么嘴?沒點規矩!”丁順聽了秀蓮的話,氣得一腳踢翻了洗腳盆,盆里的水潑了一地。秀蓮見他那副模樣,便不再搭理他,剛想鉆進被窩繼續睡覺,誰知丁順一把拽過他來,讓他把地上的水處理了,不然的話,別想好過。

秀蓮的胳膊,被拽得生疼,她使勁掙脫了丁順的手,可丁順竟然光著腳跳了起來,指著她的鼻子,毫無情面地罵:“竟然敢反抗,竟然不聽老子的話,這個家,做主的是老子!”他吼著,嘴里還噴著難聞的酒臭氣,眼睛紅紅的,像是斗急了眼的公雞一般。

“你有什么資格說話,我還沒給你算賬呢,就是因為你,家里養得好好的豬,竟然平白無故地病了,都是你這個晦氣的娘兒們防的!”后半夜回來的他,還不知道那豬頭已經死了。他扯著公鴨嗓般的聲音,在靜夜里叫囂著。罵累了,他倒頭便睡,留秀蓮一個人坐在床尾抹眼淚。

這樣的日子,什么時候才是頭呢?她忽然非常想念山那邊的娘家,雖然村子里時常會有關于自己的閑話,但是時間久了,她都習慣了。

第二天太陽都出老高了,丁順才睡醒。他披著破棉襖,頂著一頭油亮蓬亂的頭發,瞇縫著糊滿眼屎的眼睛,邊在廚房里翻騰,邊咋呼著吃的東西都到哪里去了。秀蓮正在院子里洗衣服,冰涼的水冰得她的手像紅蘿卜一般。因為昨夜的口角,秀蓮拗著性子,只顧埋頭洗衣服,壓根都不搭理他。丁順看自己咋呼沒什么用,便跑到秀蓮面前轉悠,并用腳碰碰洗衣盆子,結果被濺出來的涼水弄濕了腳。

“他奶奶的,真涼呀!”丁順向前傾了傾身子,將棉襖向上披了披,便不再咋呼。

“鍋里有玉米糊,櫥子里還有一塊發面餅,湊合吃點吧……”秀蓮見他那副熊樣,便語氣平靜地對丁順說。聽了這話,丁順便沖進廚房,飛快從鍋里舀出還冒著熱氣的玉米糊糊,就著冰涼的餅子,狼吞虎咽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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