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真心得累啊！

可是想到明天還得繼續，明突然發現前路暗暗，像這夜色一樣漆黑！

是的，前路暗暗，像這夜色一樣漆黑！

在明的青春之花苦澀綻放的，那些年的幽暗歲月里，明卻用它們來尋找光明！

……

第二天。

天還蒙蒙亮，明的父親就把明和他二姐，從最留戀的床上吼叫起來了！

“都快點起床！”

“趁著早晨天涼，我們早點到地里，多掰些苞谷！”

“到中午的時候，再回來吃飯！”

明的父親，一錘定音地說道！

無疑是不讓明，上早晨的課了！

“完了！”

“今天早晨的課，又上不成了！”

“這得耽誤，多少課程啊！”

明睡眼惺忪，嘴里不滿地嘟囔道！

明今天原本還打算，把下午放學之前的，所有課都上完！

下午放學吃完飯之后，再幫家里干活的！

充其量也就是，犧牲兩節晚自習而已！

并沒耽誤正課！

可眼下卻泡了湯，真是父命難違啊！

“得了吧你！”

“還能幸運地上半天課，沒讓你請全天假，你就阿彌陀佛吧！”

明的二姐背著背簍，站在明的身后，撅著嘴，抱怨地說道！

“父親就是這樣的人！”

“你多干一些活，他就樂得少累點清閑一些！”

“我那時上小學農忙的時候，成天成天地請長假，回家來干活呢！”

對于此，明是最清楚的，也深有同感！

要不是迫于無奈，要養活一家子人！

更要把自個肚子填飽！

父親絕對巴連不得，把所有的農活，別人都干掉！

自己圖得個安逸逍遙！

“咳……咳……”

“那能有什么辦法呀！”

“父親執意如此，我又能奈何？”

“要不是你在家，再則學校離家近，我還能多多幫襯！”

“這要是哪天，你出門掙錢打工去了！”

“我又到離家遠的地方，去上學去了！”

“那一到農忙季節，父親保準就會，讓我像你一樣！”

“成天成天地請長假，回家來干活呢！”

“直到忙完為止！”

明一邊迷迷瞪瞪地說著！

也顧不得洗漱，一邊也拿過來了，一只背簍背到肩上！

明卻沒有想到，當時就那么隨口一說，卻一語成讖了！

后來，明到遠離家門，六十多里之外的鎮子上，上高中時！

一到莊稼成熟收獲之際，父親就托人捎信來了！

讓明請長假回家奮斗去，不大獲全勝決不讓明收兵！

以至于班上的同學們，都給明封了一個美稱——請假大王！

于是，明、他的二姐、母親以及父親四個人，一路向自家的田地里走去！

……

還是一樣的路程，一樣的活計，一樣的苦累！

干苦活的時候，時間顯得特別得漫長！

就像烏龜一樣，一分一秒地，慢慢向前爬行！

離中午還有，將近一個時辰的光景！

明的父親就讓他母親，先行回家去做飯去了，上午不用再來地里干活了！

這樣的話！

又累又餓的明他們，一回到家里就有，現成的熱騰騰的飯吃了！

總好過四個人一起回家，冰鍋冷灶的！

都又餓又乏的，誰都懶得動手！

自他母親走后，明就會每干一會兒活，便昂起了小腦袋！

眺望著高坡下，遠遠的四合院的家！

看看有沒有，升起裊裊的炊煙！

當四合院的家的上空，騰起了一片，淡薄的青色的煙霧！

在炙熱的陽光下，閃爍著一波波顫動的青光時，明便激動地歡呼起來了！

“母親做飯了！母親做飯了！”

然后，眼巴巴地瞅著他父親！

他多么渴望，父親一聲令下！

說道：“走！”

“咱們回家吃飯去！”

可是，對于一個孩子的，小小的渴望啊！

父親卻無情地視若無睹，只是一聲不吭地繼續干活！

就這樣，明帶著饑餓，帶著疲憊，終于熬到了中午！

在他父親終于說出，回家吃飯的那一剎那，明就興奮地跳起來了！

“可以回家吃飯嘍！”

“可以回家吃飯嘍！”

“真是盼星星盼月亮啊！”

明撩起衣袖擦拭著，額頭上密布的汗珠！

聽著癟癟的肚子，在呱呱地叫喚著！

發狠地說道：“回到家里，我一定要吃兩大碗飯！”

“好好休息一下！”

也是，這才只是，十來歲的孩子啊！

如此高強度地勞作，能吃得消么？

但，也只有默默承受！

同時，明還帶著一絲絲，淡淡的欣喜與期盼！

因為中午回家，吃了飯以后，再休息一個小時左右，就該到學校去上課了！

又可以看到教室里左前方的，那道柔軟俏麗的身影了！

隔了二十多個小時，明有些想念了！

她還是那樣，柔柔靜靜地坐在那兒，專心地聽老師講課么？

想到這兒，明突然不覺得餓了累了，發現一切都很美好！

只需在這如泡沫般的思念里，去豐潤自己寂苦憂傷的人生！

……

不到半個時辰！

一行三個人各自背了，滿滿的一背簍苞谷，回到了家里！

哐當一聲！

明把苞谷倒在了，堂屋的地上！

扔下背簍，趕緊跑去用涼水，盥洗了一下！

就跑到了廚房里端起，母親剛剛盛好的飯菜，一頓狼吞虎咽！

明果然沒有食言，吃了兩大碗！

吃罷飯！

明就直奔，自個的臥室而去！

身子剛挨上床，就呼呼沉沉睡去！

起得早啊！

實在是太困乏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

“鐺鐺鐺……”

一陣陣急促猛烈的，上課鈴聲訇然響起！

明猛然驚醒，一骨碌滾下床！

迅速地換上了一套，上學穿的干凈衣裳，風一樣地沖向了學校！

跑進了教室，明悄悄地瞥了一眼，教室里的某個地方！

心，不禁砰砰亂跳起來！

先前的倦怠萎頓，一掃而光！

取而代之的，是一種煥發的光彩與瀟灑！

是的，明看到了莉！

莉還是那樣，和她那胖乎乎的女友，輕語嬉鬧著！

時而凝眸蹙額，時而巧笑嫣然……

一會兒，明就跑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按捺住咚咚狂跳的心兒，明喃喃低語著！

“剛才特意為莉，展現的俊朗與帥氣，她看到了么？”

明是多么希望，莉能看到啊！

可這注定成為了，一個永遠的謎！

……

這個下午的課，明的心不再凌亂！

安靜而又透著，淡淡的欣悅！

每一節課，老師講授的話語！

就像一個個，優美婉轉的音符！

在明的心底里，輕快的流淌著，打動著他的心！

只因了那一份恬淡的情愫，溫馨了所有的一切，變得那樣純美！

下午的課，就在這樣的，幸福時光中結束！

明回到了家里，還是他二姐，在家里等著他！

等他吃完了飯，就一塊兒上地掰苞谷去……

就這樣，一連幾天的艱苦奮戰！

明家的苞谷，終于掰完了！

地里的農活，算是告一段落了！

可以稍微喘口氣了！

至于其他緊迫的農活，還得過好些天，才能開干！

這天，剛好是周六！

學校放了假，不用去上課！

明和他二姐，吃過了早飯。

兩個人正在堂屋里，準備著小鋤頭和挎籃的時候。

只見明的堂哥勇，快步地走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