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十二章

明放下碗筷，站起身來！

“我到外面去看看，到底咋回事？”

他取下了，掛在墻上的草帽。

幾步就奔到了，堂屋門口！

頓住，亦把草帽，戴在了頭上！

然后，一下子就沖進了，屋外的大雨之中去了！

稠密的雨水也隨之敲打在，草帽圓圓寬寬的帽檐上，發出了叮叮地響聲！

他來到了屋外場院里，一處青石壘砌的高臺上！

朝著轟隆隆的聲音，傳來的方向望去！

不望還好！

一望嚇了一跳！

只見平時溫柔澄凈的小河水，此時卻巨浪滔天，氣勢磅礴地鋪天蓋地而來！

滾滾沖過，把寬闊的河岸邊，都差點淹沒完了！

河水，一片渾濁不堪！

就像是誰把無數的黃土，倒進了河水中一般，染成了深黃色！

窄窄的河岸兩邊，站滿了人！

有的打著雨傘，有的戴著草帽，有的穿著雨衣蓑衣等等！

一個個看著，兇猛壯闊的河水，指指點點議論紛紛！

“這大雨還在下，根本就沒有停歇的意思！”

“河水都漲這么大了，那再繼續下下去，那它得漲多大啊！”

“不會把河邊的房子，直接給沖毀吧！“

一個人擔憂地說道！

“嘁！”

“瞎操心！”

“這么多年了，發了多少次洪水了，也沒見沖毀過！”

“房子離得還遠著呢！”

“說不定呀，雨，明天就不下了！”

另外的一個人，嗤笑了一聲，不在意地說道！

“快看！”

“快看！”

“這里漂下來了，幾根粗木頭！”

還有一個人高聲喊道！

“呦呵！”

“一只雞，從上面流下來了！”

“誰快去撈上來呀！”

更有一個人，急切地大聲叫道！

“哎呦！”

“你那算啥！”

“看河中間！看河中間！”

“沖下來了，一只大山羊！”

“可河水這么兇！”

“誰敢不要命地，去撈啊！”

最夸張的是，亦有一個人，捶胸頓足地呼嚎道！

……

河岸的兩邊，人聲水聲雨聲，響成了一片！

直沖云霄！

這時，便有很多人，挽起了褲管，下到了河邊的淺水處！

用事先準備好的，長長的鉤子。

去鉤撈，從上游沖擊下來的，木柴呀雞呀羊呀等等，什么之類的！

也有的人拿著，一端有長柄的用鐵絲圓圈，穿起來的網兜！

在黃泥糊糊似的河水里，來回地捕撈著！

突然，一網兜子舀起來！

多數的時候，就會有大大小小的魚兒！

在網兜里活蹦亂跳著，白晃晃的！

煞是誘人！

快速把大一點的魚，抓起來。

用器具裝好，別讓它蹦跑了！

實在太小的，則放生掉！

明趕緊轉過身，跑到屋里去！

欣喜激動地說道：“二姐！二姐！”

“河里漲大水了！”

“別吃飯了！”

“咱倆去，捕魚撈東西吧！”

“漲大水啦？”

“那太好了！”

他的二姐，丟下了碗筷，站起身來！

“行！”

“你去把長鉤子拿上！”

“我去取草帽！”

“一并把網兜和盆子帶上，我捕魚你撈東西！”

說著，他的二姐，就去行動了！

“嘻嘻！”

“太爽了！”

“可以有魚吃了！”

“可以有魚吃了！”

明高興得連蹦帶跳地，跑到墻角去拿長鉤子去了。

所有的東西，都拿好了之后。

明和他二姐就一塊兒，從門前的青石臺階上。

在滂沱的大雨中，一步一步謹慎地，下到了河邊！

到了河邊，明的二姐就用盆子，從河里舀起了，一些渾水放在岸邊！

接著就擼起了褲腿，一腳踏入了淺水中！

雙手握著長柄，網兜子在渾濁的河水里，不停地游走移動著……

明早在他二姐，用盆子舀水的時候！

就已經迫不及待地，卷起褲子跳入了水中！

兩手緊緊握著長鉤子，眼睛發光地，一瞬不瞬地，盯視著前方！

不放過，一點的蛛絲馬跡！

要是能鉤住一只雞，那該多好啊！

又可以，改善一下生活了！

至于羊之類的，那就算了吧，不啻于白日做夢！

瘦小的明，沒有那個力氣，不說！

再者，羊一般是漂流在，河水深湍的地方！

亦很危險滴！

可是，瞅過來瞅過去，瞅了半時天！

哪見有什么，雞呀羊呀的半點影子啊！

倒是鉤住了，幾根細細的木柴！

明正在連連說著，晦氣晦氣的時候！

身后卻傳來了，他二姐驚喜地歡呼聲：“我網到一條大魚了！我網到一條大魚了！”

“明娃子！”

“你趕快過來，給我幫忙！”

“要不然，一會兒大魚，就別跑了！”

明轉頭一看，只見他二姐，手中的網兜里，有一條一尺多長的鯽魚！

在猛烈地翻騰著，他二姐趕緊一把，死死地摁住！

剛才差一點，就讓它蹦出來了，又落回到水中跑掉！

這樣的話，就白白辛苦了！

見此，明一下子，就把手中的鉤子，扔到了岸上！

猛地躥了過去，濺起了條條渾黃的水花！

跑到了他二姐的跟前，明也伸出了雙手，緊緊地掐住魚身！

和他二姐一塊兒，慢慢地挪動著步子，向河岸邊靠近！

到了岸邊，明和他二姐兩個人，就著網兜，四只小手牢牢地，攥住魚身！

將它的頭部兇猛地，往河岸邊臺階的青石上，猛烈地撞擊！

“嘭！”

“嘭！”

“嘭！”

不消一會兒。

大魚動彈了幾下，然后，就靜靜地不動了！

明和他二姐，便松了一口氣！

他二姐隨手，就把大魚扔進了，岸邊的盆子里！

明一看！

盆子里還有好多條，差不多大的小魚兒，在渾水里輕快地游動著！

“呀！”

“老姐，你太牛了！”

“老弟我，深感佩服！”

“都網了這么多魚了！”

“看樣子，又能美美地，吃一頓魚肉了！”

明砸吧著嘴，好像已經看到了！

正在大快朵頤著，香噴噴的魚的場景！

“就知道吃！”

“這算啥？”

“等晚上收工的時候，保證更讓你大吃一驚！”

他的二姐，有點小得意！

“倒是你那邊，情況怎么樣了？”

“甭提了，一點都不怎么樣！”

“撈了半時天，就只鉤住了，幾根木柴棍子！”

“千呼萬喚的大公雞，一直都沒有沖下來啊！”

“一年到頭來，吃不上幾次雞肉！”

“還想著這次能逮住機會，免費吃一回呢！”

明耷拉著頭，說道！

“呦！”

“你想得倒挺美！”

“不過，看在你這用心良苦，饞貓的份上！”

“說不定老天爺，會可憐你！”

“給你沖下來，一只大公雞呢！”

“趕快去守株待兔吧！”

“祝你好運！”

“我得去捕魚了！”

明知道，他二姐，在揶揄他！

可他不甘心，還是抄起岸上的長鉤子，和他二姐分頭行動！

……

夜色，終于暗下來了！

天地間，一片昏黑！

落雨茫茫，晚風瑟瑟！

陣陣冰涼的夜風，刮得明和他二姐，直打哆嗦！

明不得不甘心！

撈到最后，老天爺，也沒有可憐他！

連個雞毛，也沒有撈上！

可是撈上來了，一大堆木柴！

不過，這樣也不錯！

可以用來燒飯，也不算白忙活！

倒是他二姐，收獲頗豐！

真正地做到了，讓他大吃一驚，捕了一大盆子魚！

大大小小的，肉嘟嘟的，白嫩嫩的！

看得明眉開眼笑的，郁悶的心情，一掃而光了！

“還是美女，你最棒！”

“這么多的魚，可是能好好，美餐幾頓了啊！”

明翹起了，大拇指！

“那是！”

“天色已晚，收拾好東西，我們就回家了！”

“回家了之后，咱們就把魚兒，給拾掇出來！”

“好明天，做著吃！”

明的二姐，邊說著，邊收拾東西！

他也忙不迭地，一塊兒收拾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