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把我那么多的哀傷惆悵，統(tǒng)統(tǒng)都沖刷掉吧！”

明輕聲呢喃著！

聲音被刮進了，漫天的冷風(fēng)里去了！

飄到了，很遠(yuǎn)很遠(yuǎn)的地方！

仿佛又從那個地方，傳出來了一個人，傷心欲絕地失去了，心愛之人地哭泣聲！

此后的多少年里，明再沒有與莉，說過一句話！

但，這并不代表著，他忘卻了莉！

只不過，因為家庭的緣故！

致使自卑膽怯的他，不敢去追求，不敢去奢望！

已是心灰意冷，害怕莉看不起他，嫌棄他！

他只是把莉珍藏在心底，時時地去想，時時地去念！

每次傷心沮喪時，每次困苦艱難時，他都會用她，來溫暖自己！

激勵自己，永不放棄，執(zhí)著奮斗！

當(dāng)有一天，踏上人生輝煌的時候！

讓她知道，他是多少的優(yōu)秀！

曾經(jīng)的落魄，只是一時的困厄！

逆境終究掩蓋不了，他耀眼的光芒！

不懂他款款深情的眷戀，將是她這一生永遠(yuǎn)的錯過！

……

直到下午放學(xué)時，大風(fēng)才止住！

但，天際上的烏云層層疊疊，陰沉濃厚得像能滴出墨水來！

明知道，就像一個憋尿的人一樣，已達(dá)到了極限！

老天爺，快要憋不住了！

大雨，就會隨時隨地地傾盆而下！

果不其然，明剛從學(xué)校，神情落寞地走回家。

隨著一條條閃耀著，道道強光的閃電，不停地變幻著方位地落下！

滾滾地雷鳴聲，就轟轟而來了！

“咔擦！”

“咔擦！”

“咔擦！”

恐怖至極的驚雷，仿佛要把天與地轟出，一道道龐大的裂口來一樣！

那震耳欲聾地炸響聲，不絕入耳！

一聲接著一聲地，在山村里隆隆回響著！

繼而，沒過幾分鐘！

粗大的雨點，就嘭嘭地從天際上，打落下來了！

在天邊排成一排，步步為營，彪悍地直線推進！

明倚在門口，癡癡地眺望著，遠(yuǎn)方的那一排排，綿密的雨幕！

恍然如夢！

不過是，一眨眼的功夫！

“唰！”

“唰唰！”

“唰唰唰！”

那綿密的雨幕，就到了他的近前！

隨著陣陣?yán)滹L(fēng)地吹刮，顆顆黃豆般大的雨滴，斜飛著！

落到了他的衣服上，臉上！

他用手一抹，冰涼冰涼的！

他不禁肩膀一縮，往后退了退。

正在這時。

屋里響起了，他母親焦急地呼喊聲：“快！快！”

“都快去接漏去！”

“要不然，等會兒，家里就要流成河了！”

明的家，是祖上遺傳下來的一個，古色古香時間久遠(yuǎn)的二層四合院。

因為經(jīng)年累月，頗有些年頭了！

不知道歷經(jīng)了，多少地風(fēng)吹雨打，顯得陳舊滄桑！

尤其是屋頂上那層層疊疊，斜鋪下來的黑色琉璃瓦！

有些地方已不再，那么緊湊密合了，出現(xiàn)了一些小小的裂縫！

這樣，一到了下雨天，雨水就會沿著縫隙，滴落下來！

一會兒這漏水，一會兒那淌雨！

這時，就得用瓶瓶缸缸，盆盆罐罐接住！

以免雨水，會把房子泡了淹了！

接滿了水，就拿去倒掉！

然后，再接上！

就這樣，一直不停地循環(huán)著！

讓人煩不勝煩，疲于應(yīng)付！

這不，聽到他母親，急聲地喊叫！

明連忙轉(zhuǎn)過身去，跑去拿上了盆子！

明的二姐和他母親，也沒有閑著！

雙手都提著罐子缸子，三個人就急匆匆，先后咚咚地爬上了樓梯！

到了二樓一看，有好幾個地方。

滴滴豆大的水珠，從屋頂上，狠狠地摔落下來！

砸在木制的樓板上，發(fā)出砰砰砰地聲響，此起彼伏！

樓板上，這一灘水，那一灘水的！

都快要滲透到，一樓去了！

見狀，他母親一聲驚呼道：“趕快！”

“都趕快，把盆子缸子罐子，接上吧！”

“都漏這么多雨水了，別把木樓板泡壞了！”

于是，明、他二姐和他母親三個人，便開始分頭行動安放器皿！

一時間，盆盆罐罐缸缸地碰撞聲，響起來了！

不一會兒！

這種碰撞地響聲過后。

又有水滴墜入，器皿之中地叮叮當(dāng)當(dāng)?shù)芈曇簦?

也紛紛四起了，綿綿不絕！

奏出一曲清越越的，原生態(tài)的樂章！

接完漏之后，明的二姐和他母親，就去做飯了。

而明卻又獨自一個人，來到了堂屋門口。

雙手插進口袋里，靠在門框上！

凄迷地遙望著天地之間的，那一片蒼茫厚實的雨幕！

這是一段靜謐、溫馨，而又憂傷的時光！

自明懂事以來，每次下雨的時候！

明就最喜歡靜靜地，倚在門口看雨了！

傾聽著碩大的雨點，敲打在地面上的噼里啪啦的聲響！

明的思緒被雨水的觸角，拉到了無邊的大雨之中去了！

雨中，遠(yuǎn)山縹緲，樹木搖曳！

河水漸漲，屋舍靜默！

一瞬間，明陷入了一種，虛幻的世界之中去了！

忘記了現(xiàn)實！

再沒有了痛！

再沒有了恨！

再沒有了苦！

再沒有了貧！

心靈穿梭徜徉在，浩浩蕩蕩的雨海里！

自由自在，酣暢淋漓！

感到了，是那么地了無羈絆！

仿佛呼啦啦一下子，就能翩翩翱翔到夢想的地方！

“下吧！”

“下吧！”

“狠狠地下吧！”

“就讓雨水，沖去一切的一切！”

“我的情，我的疼，我的悲，我的愁！”

從此，在這一刻起！

明便義無反顧決然地奔進了，沒有停過的風(fēng)雨之中！

踏破了一個個坎坷，孤單地孤單地尋找著，自己的所有、夢想和歸宿！

是的，他在尋找！

帶著那天大雨的記憶，在永不言棄地尋找著！

尋找著路上的火光，尋找著人生的璀璨！

一切都會終有時！

……

不知不覺，過去了許久！

天色已近黃昏！

雨還在下！

但，并不是先前的瓢潑大雨！

而是減小了些許！

家門前的河水，已經(jīng)漲大了很多！

而且還有，繼續(xù)上漲的勢頭！

大雨中的秋風(fēng)，已變得冰涼透骨！

陣陣地?fù)涿娑鴣恚档妹鞑唤蛄艘粋€寒戰(zhàn)！

看了看學(xué)校的方向，喃喃低語道：“今天怕是，上不了晚自習(xí)課了！”

“一則又冷又是下大雨的，二來河水也漲了！”

“家住河對岸，走讀回家吃飯的同學(xué)們，肯定來不了了，這樣學(xué)生就少多了。”

“老師必然會，取消上晚自習(xí)課的！”

明嘀咕著轉(zhuǎn)過身去，跑到自個房間，去添加衣裳了！

剛添完衣裳，就傳來了，他二姐地呼喚聲：“吃飯嘍！吃飯嘍！”

“明娃子！”

“你快來，擺桌子和放板凳！”

明一聽，趕緊跑了過去！

在堂屋里，把桌子和凳子，擺放好！

這時，他二姐和他母親，就陸續(xù)端上來了，三個菜，一個湯！

一個是香椿炒雞蛋，一個是紅燒茄子，一個是蓮藕炒臘肉！

湯，是臘肉蘿卜湯！

菜和湯，真是顏色上乘！

一股股濃香味，撲鼻而來！

明一瞧！

“嚯！”

“挺豐盛啊！”

“平時都是粗茶淡飯的，今個咋了？”

“這太陽，打從西邊出來了呀！”

不過轉(zhuǎn)念一想，地里的農(nóng)活，目前難得松緩一下！

一旦雨停后，田地再曬上個一兩天！

又得緊張地忙碌起來，沒時間了！

如今正值下雨天，閑來無事。

捯飭捯飭些美食，來犒勞犒勞！

累了這么久的一家子人，來解解饞！

也挺不錯滴！

于是，盛上米飯，拿來筷子！

一家子四口人，圍坐在一起！

就著從堂屋外面，照射進來的灰蒙蒙的天光，一頓大吃海喝起來了！

正當(dāng)明他們，在津津有味吃喝的時候！

忽然！

房子外面?zhèn)鱽砹耍魂囮囖Z隆隆地響聲！

驚天動地！

像是有千軍萬馬，奔騰而過！

喧聲震天！

還伴隨著人們，嘈雜地吵鬧聲！

“這是咋了？”

明放下碗筷，站起身來！

“我到外面去看看，到底咋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