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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宮廷琴師

  • 大衛王評傳
  • (德)克魯馬徹
  • 7087字
  • 2019-07-04 17:49:19

(撒上16:14—23)

《約翰福音》開頭論到終極智慧時說:“這道太初與神同在。”萬物都是在他成了肉身之前借著他造的:“(神)立定大地的根基。那時,我在他那里為工師,日日為他所喜愛,常常在他面前踴躍,踴躍在他為人預備可住之地,也喜悅住在世人之間。”(箴8:29—31)這話令我們想起創世,就好像被他領進一本畫冊,凡觀看這畫冊的人都會看到豐富的含義。從諸天之王太陽,以及從太陽獲得光線的月亮,到滋潤植被的清晨甘露,再到破繭成蝶揮舞雙翼的蝴蝶,整個大自然都充斥著意味深長的象征,指向大地之上永恒的國度。大自然如是,歷史也如是,尤其是在圣經的歷史中。不少本身在歷史上無足道哉的事,對于明白如何得到謎底的人來說,卻蘊含著深深的教導性或預言性的意義。很久以前,屬天的智慧就為救主卑微的出生地而“歡欣”,這地先是稱為“以法他”,即“果實累累”,后來又叫“伯利恒”,即“糧食之鄉”,這個名字預先暗示了“我就是那從天上來的糧”(約6:32—35)。類似,年邁的以色列之母拉結死在去伯利恒的路上,也具有豐富的含義,拉結之死不知不覺地標注了這個地點,她的兒女近兩千年來都會想念這地,盡管他們也會在到達那里之前就踏入墳墓。后來,眾所周知,在伯利恒舉行了一場婚禮,充滿了高聲的祝福,新郎是以色列農夫,新娘是從摩押地來的外邦婦人。這是另一圣潔的預表,預言這樁婚事會帶來一位救主,他要拆毀猶太人和外邦人之間隔離的墻,使所有人類都以圣潔的愛相連。最后,在動蕩的年代,我們聽到歡快的旋律響徹在伯利恒的山岡上。奇妙的和諧之音不僅驅散了烏云,而且鬼魔的靈也不得不退去,預示著基督福音的大能有朝一日會大行其道。今日,我們該找機會聆聽那奇妙的歌曲。

從神那里來的惡魔臨到掃羅身上的時候,大衛就拿琴用手而彈,掃羅便舒暢爽快,惡魔離了他。(撒上16:23)

這是大衛首次離開自己安寧、平靜的生活,來到公眾面前。在他身上已經出現微弱的跡象,表明他將來的偉大,這些跡象不斷展現在以色列人中善于思考的人眼前,燃起他們的盼望。他離開鄉村隱世生活的第一步就來到了統治者的寶座旁,作為出身卑微的臣屬,他那時對王只是帶著崇敬的心情,并無他念。我們來看:首先,他如何來到掃羅王身邊;其次,他在宮廷經歷了什么。

一、掃羅的境況

掃羅很有能力,并且因勝利而聲名在外,他在以色列大權在握。咋一看,他應該是最幸福的人之一。但細細看來,他盡管有眾多榮譽,卻是個可憐的人。這并不是因為他像許多跟他一般的統治者那樣,面臨百姓的不感恩和誤解,或者得到不該得到的命運,失去了輝煌的王位,過上悲慘飲泣的生活。對于地上的顯要人物來說,所謂的神一般的福氣很少會那么純粹地落在他們頭上。但當這種信念——自己一直以來忠于人民,誠摯地在神面前靠著神為國家尋求福祉——支撐著他們,那么各樣的遭遇就會對他們有益。那時,神的話語中會有多么豐盛的安慰流向他們啊!此外,若是他們想到,有許多行在前頭的高尚統治者所播撒的和平種子是在他們死后才發芽,為之帶來了不朽的赫赫聲名——生前眾人卻輕蔑地拒絕承認——那么,這些后繼者會得到何等的安慰啊!但是掃羅可不是這樣。看看籠罩在他頭頂的烏云。是什么壓迫著他,讓他的人生陷入煩擾苦毒呢?他深深的不安不是因為百姓的作為,在他戰勝非利士人和亞瑪力人后,百姓都十分擁護他,無論他領他們去往何方,百姓都甘愿喜樂地跟隨他。他的不安源于靈里與神的關系,他不再蒙神悅納了,他對神懷著奴仆般的懼怕,而非兒女般的信靠。

任何人目睹撒母耳對王的諸多祝福的應許,都會覺得掃羅落到這般地步是不可思議的。先知對掃羅說:“耶和華的靈必大大感動你……你要變為新人。”歷史書的記載也確實如此:“神就賜他一個新心。”(撒上10:6—9)他曾一度躋身于眾先知的虔誠門徒之中,與他們同唱贊美以色列的神的頌歌。但神能夠使許多本身看起來美好且有價值的事發生在一個人身上,同時卻沒有任何證據表明神喜悅他。神可能希望僅僅使用這樣的人作為器皿,僅僅是為了他人的福祉,而賜給這人一些恩賜,但他沒有根據認為,有了這些恩賜就等于自己的名字寫在天上了。比如許多統治者得到了智慧、勇氣的恩賜。有許多福音的工人擁有神學知識,善于管理教會,口才出色,但并不能由此推斷他們是神的兒女。耶和華說:“你不要害怕!因為我救贖了你。我曾提你的名召你,你是屬我的。”(賽43:1)但這話僅僅屬于那些心里憂傷痛悔,下定決心與罪為敵,全心侍奉主的人。但掃羅缺乏這些特征——至少這些特征在他身上漸漸消退,歸于無有了。

我們知道,發生了一些悲傷的事。王犯了重罪。當撒母耳指責他的過犯時,他不純潔的品性暴露無遺。他唯一的追求就是如何借助各種狡猾謀劃的借口來保護自己,為自己面臨的指責開脫。當他的借口都無濟于事時,他唯一關心的就是如何在人前保留名聲。如果他當時不是諂媚地懇求撒母耳繼續看顧他,而是頓足捶胸,靈里悔悟,屈膝呼求全能者的赦免,那么他可以得救,并且可以真正地成為“新人”,而應許賜給他的圣靈會在他里面完全掌權。但是,他何時帶著對主完全的信靠,心里敞開地來到主前呢?他此時不應該良心愧疚地來到主面前嗎?他不是可以指望神垂聽,指望神滿有恩惠地接納他嗎?無疑,只要他流下真誠悔過的淚,就近神,本可以得蒙赦免、接納。對于所有傷心悔過的人,神家的門一直是敞開的。不管是什么樣的罪疚壓在他們心頭,他們都會發現神的赦免之恩豐富無比。但是,掃羅并沒有這樣。靈里貧窮的人(太5:3)都會感受到罪疚壓著自己的良心,然而他卻沒有跟這樣的人一樣,生出“沒有后悔的懊悔”(林后7:10)。他跟十字架上的強盜,跟靈里熱切、謙卑的迦南婦人,真是天壤之別啊!強盜在十字架上仍呼求:“主啊,求你記念我。”(路23:42)婦人說:“主啊,不錯!但是狗也吃它主人桌子上掉下來的碎渣兒。”(太15:27)無偽的懺悔本可以永遠地救他,但他閉口,是出于驕傲還是沮喪,自義還是暗地不信呢?看起來哪樣都有,這一切的情感混在一起,陰云籠罩,關閉了他的心,使之剛硬。先知說:“你既厭棄耶和華的命令,耶和華也厭棄你作王。”但即使這樣可怕的宣告刑罰的話,也只是像冰冷的冰雹一樣,令他顫抖,卻沒有讓他心里悔悟。這可怕的信息沒能引導他心生痛悔,決心尋求主的面,反倒讓他像該隱和加略人猶大一樣,恐懼地逃避主,甚至逃得更遠。同樣,最終他的下場也跟那個不幸的使徒一樣。因著神正義的審判,撒但獲準掌管了他。歷史上也說“耶和華的靈離開掃羅,有惡魔從耶和華那里來擾亂他”(撒上16:14)。這話不能是比喻,也不是意指心理沮喪的發作,亦非在巨大悲傷的陰影下靈魂變得憂郁,而是表明,他的境況比天然的抑郁要慘淡得多。在處于像掃羅一樣境況的人靈魂里面的黑暗勢力,即一個個的鬼魔,都出來興風作浪,在他里面精力充沛地讓他和耶和華神之間的可怕鴻溝越來越寬,這鴻溝使王與永遠在天掌權的神隔離,使這個悲慘的人與神的隔閡越來越大,最終惡魔般地憎恨神。

看到王現在的情況,我們幾乎認不出這就是那個曾一度快樂而朝氣蓬勃的人,對此,無須驚訝。他的目光呆滯,牙根緊咬,整個表情都在訴說一種苦毒的敵意和憂郁。他與神、與世人都為敵,怎能安寧呢?他定會被定罪,審判者的聲音在他里面響起:“你是個滅亡的人。”他運用全部力量,使出全部自欺的手段,試圖為自己辯護,抵擋內心和身邊控訴者們對他的控訴,在神和人面前都保持自信。有誰不可憐這個不幸的人?噢!惟愿他能打破內心所有的障礙,毫無保留地俯伏在審判活人死人的主腳前,像痛苦的約伯一樣呼喊:“我有罪了,在塵土和爐灰中懊悔。”(伯42:6)這樣,在門關閉之前,他還可以得到幫助。但是,這樣的盼望也似乎沒有存在的空間了。神所恨惡的敗壞已經像毒藥一樣滲入他的骨髓。他失喪了!

二、大衛來到宮廷

王的抑郁令所有朝臣心里都陰云籠罩,悲哀陰郁的陰影甚至遍布了毗鄰的地區。“王的臉光使人有生命;”所羅門說,但“王的震怒如殺人的使者”(箴16:14—15)。現在,全國上下都感受到了后一句的真實性。宮廷侍從出了這樣那樣的主意,試圖讓他們的陛下擺脫這心思陰郁的光景,因為現在他的宮廷與其說是一位君主的宏偉居所,不如說是慘淡的悲傷之地。侍從們不得組織慣常舉行的狂歡、演出、宴會、舞會等。最后,有人出了一個“快活的主意”。于是,他們覲見王,說:“現在有惡魔從神那里來擾亂你。我們的主可以吩咐面前的臣仆,找一個善于彈琴的來,等神那里來的惡魔臨到你身上的時候,使他用手彈琴,你就好了。”(撒上16:15—16)

這是怎樣的話啊!這些人那么聰明,對主人的抑郁有正確的判斷,不是流于表面,而是撥云見日直指病灶,這豈不令人驚訝!他們知道墮落靈魂之世界的存在,豈不是令人驚訝?神樂意用這些邪靈——可不是偶爾——來試煉自己的百姓,刑罰惡人。我們難道不該由此得出他們熟知《約伯記》,該書已成為他們圣經正典的一部分?在任何境況下,一個以色列人都會堅持圣經,即使他完全沒有屬靈的生命,即使他的行為遭到圣經的責備。對他而言,摩西和先知的見證是最終有決定性效力的神諭,如果任何人膽敢質疑或否認圣經里見證的任何事,他定然十分驚愕。亞伯拉罕的后代深深相信圣經來自神,具有絕對可靠的權威性——以色列人更容易保有這種信心,因為他們總是不時耳聞目睹神的能力和神跡,神用這些神跡為先知和先見作見證,因為他用先知和先見作器皿向人啟示他的旨意。

對于掃羅的侍從,更令我們驚訝的是,首先,他們竟然清楚地認識到主人的心神不寧是惡魔造成的;其次,他們坦率而又十分尊敬地告訴主人,他們對于他境況的看法,他們不是在諂媚他,他們并不在意如此一來會面臨什么后果;最后,他們的建議很對癥,因而他們感到必須要告訴他。就因為他們對事情本質的判斷十分明智,他們推薦用音樂的力量來放松他的精神。其實,在基比亞的宮廷并不缺少樂師,但是這些樂師看來缺乏此時所要求的素質。侍從們知道根據樂曲的不同種類和特質,音樂所能產生的最具毀滅性的效果不亞于能帶給人的最美好的影響。音樂能夠開釋最具有破壞性的心緒,而且也能——至少暫時——馴化、減緩人心里狂野的暴風。不管人心里懷著怎樣不為人知的高尚沖動,音樂都能將其喚醒,大白于天下。同時,音樂也能激發人本性中最卑劣的激情,加速其付諸行動的過程。王的侍從們想到的音樂不是愉悅世人的音樂,也不是只能為邪靈開門的那種音樂,而是出于更高尚的靈感,可以不知不覺地用和諧的旋律振奮靈魂,使之如同攀上天使的雙翼,飛向天堂。侍從們想到了用琴——當時最莊嚴的樂器——來彈奏在以色列人分別為圣的節期之時,圣所中常常響起的旋律。當宛若在白日做夢的王聽了侍從們好心的提議后,就說:“你們可以為我找一個善于彈琴的,帶到我這里來。”有一人提醒:“我曾見伯利恒人耶西的一個兒子善于彈琴,是大有勇敢的戰士,說話合宜,容貌俊美,耶和華也與他同在。”(撒上16:17—18)多么美好的信息!說這話的人證明了自己是個明白人,因為對于自己推薦的樂手,他先說的是他認為能立即得到王的青睞的那些條件;相反,對于自己認為的首要條件——幫助王脫離惡魔攪擾的首要條件,即琴師的虔誠,以及神與之同在——他放在最后,好像是微不足道的事。的確,蒙召擔任醫治患病靈魂的職分,幫助道德滑坡的人重回正道的人,不僅要虔誠,而且要有其他智力稟賦,就是那些被世人高看的資質,人們會說他們聰明博學,心思敏銳,學富五車,經驗豐富。這有助于他們與某些人交談,這些人雖然非常需要建議和安慰,卻因為無知地畏避所有認真的宗教信仰而疏遠福音。這樣的人,為了應對他們陷入的根深蒂固的悲傷用盡了辦法,卻仍徒勞無用,往往此時,跟他們心思相似的同伴把宗教信仰作為最后的救命稻草推薦給他們。那時,他們似乎在絕望中,勉強自己順從建議,要找一位傳道人,或某個敬畏神的人——這些傳道人和敬畏神的人因為自身屬世的優點而受他們尊敬。在這樣的情況下,福音往往顯明具有“神的大能”,適于應對奴役靈魂的每一股勢力。這樣,本質上就會經常重復此時我們在基比亞的宮廷看到的事,盡管神的福音要有更持久的效果。

王的侍從怎么認識僅僅19歲的伯利恒年輕琴手呢?原因不得而知。但是從他對王說的話可以清楚看到,他本人是敬畏神的人,這樣的人——尤其是在當時,在神的話語被眾人看為寶貴的時代——喜歡見到跟自己有同樣心志的人。聽了這個侍從的話,王立即派人去找耶西,奉王的名命令他:“請你打發你放羊的兒子大衛到我這里來。”(撒上16:19)可以想象,這令耶西多么驚訝。大衛那時還在田野給父親放羊。之前撒母耳膏他的事還在他心里盤旋著,對他來說是個秘密,尚未言明。在田野里,他就像小孩子一般信靠神,毫無掛慮,羊群圍在他身旁,他就彈琴,唱贊美、稱頌主的歌,完全任由主來帶領、指定他將來的腳步。現在,他突然被叫回家,卻沒有說是為什么。他順從父親的意愿,帶著羊群回來,當得知召自己回家的原因,他也許并非沒有吃驚,但同時也因為全然相信神的護理之工掌管萬事而泰然處之。他預備好了為王做任何工作,表明自己隨時可以隨信使去基比亞。耶西也沒有干涉,立即為大衛的行程預備了所需的物品。根據東方的習俗,任何人去覲見王都不能兩手空空,所以耶西準備了一只驢子,馱上幾個餅和一皮袋酒,并一只山羊羔。他按照當時質樸的習俗,給大衛帶上那些對王表示尊敬的禮物,在由衷的虔誠祝福中,打發自己心愛的小兒子上路了。

大衛背著琴,到了基比亞,立即被引薦給王。此時,他們相對而立——一個如同明媚的春日,另一個卻像不詳的陰云;一個朝氣蓬勃,另一個卻像是死蔭之地來的幽靈。王對他說:“為我彈奏。”大衛就低頭服從。他的琴聲既甜蜜又十分莊重,王緊皺的眉頭明顯舒緩了,臉上嚴峻的表情也奇異地輕松、溫和起來。這是一首沒有歌詞的曲子,其舒緩的旋律進入了王的耳中。與音樂匹配的歌詞會產生相反的效果,讓王的暴脾氣越來越糟。他這種人很多——沒有信心,與神和世界都不和——莊嚴的音樂能夠至為有力地讓他們愉悅,在他們身上至少能一時喚起近乎虔誠崇敬的意向,然而,與圣歌的旋律匹配的歌詞在他們身上卻會產生完全相反的效果。由此可見,這種人的靈魂里面,最后一點兒可以被神圣之事觸動的特質還沒有完全褪去。盡管如此,他們該小心,以免內心與那些想法——無法言表地對令他們喜悅、振奮的樂曲作出回應的那些想法——持續爭戰,最終他們靈魂里能夠與天上發出的溫柔聲音共鳴的最后一根弦崩斷,結果他們對屬天信息的厭惡最終使他們無可救藥地堅決反對任何從上頭而來的事。

大衛的琴聲至少一時產生了奇效。王呼吸更加平緩,比起之前好長一段時間來,更加溫柔、安詳,這令身邊的臣仆們驚喜不小。此后,當抑郁又如同陰云一般籠罩王的靈魂時,牧羊少年的琴聲一再發揮了同樣的作用。自然,掃羅對這位年輕的琴手青睞有加就不足為奇了。他差人去見耶西,說:“求你容大衛侍立在我面前,因為他在我眼前蒙了恩。”不僅如此,掃羅甚至讓這個伯利恒少年做了實習騎士和給他拿兵器的人。史書還說,“從神那里來的惡魔”(即經由神奧秘的判決,獲得許可抓住他的那靈)“臨到掃羅身上的時候,大衛就拿琴用手而彈,掃羅便舒暢爽快,惡魔離了他。”最后一句令我們驚訝。我們問:“音樂能趕鬼?”不。但是,琴聲舒緩了王的情緒,使他的心態至少足以限制惡靈的運行。掃羅如果有充分、清楚、有意識的信心生活,就足以摧毀惡者的勢力。此外,大衛在彈琴的時候也默默為他代求,雖然功勞都歸給琴聲,但是代求的作用絕對不小。似乎神差派大衛去王那里,就是給他全新的,也是最后的施恩途徑。他必定意識到了像大衛一樣孩子般虔誠的人,靠著神的幫助,就能夠抵擋一切黑暗的勢力。有了這樣的經歷,他本應該過上虔誠的生活。但是,看哪!為了解救這個不幸的人而付出的一切努力都白費了。他的心愈發剛硬。

有一位詩人——他是我國最偉大的世俗詩人之一——曾經想象,獻給神的圣樂中蘊含著何等鼓舞人心、使人成圣的能力。他詩中的主人公因為在房間里聽到隔壁教堂詩班的合唱而逃脫了一次黑暗思想的進攻。但是,詩人并不明白豐盛和諧的音樂;在這種音樂面前,一切邪靈的力量都要屈服,不是一時,而是永遠地屈服。這音樂就是圣潔的福音。不過,人要聽這音樂,就必須先在他心里造出聽覺,而只有悔改,醒過來,意識到自己需要救恩,才會在心里產生這種聽覺。比起傳福音者和眾使徒屬靈的琴奏出的樂曲來,天上地上沒有任何音樂能更有力地撫慰、鼓舞人心。我們從中可以聽到悠揚的音符,這些音符能夠壓倒我們里面各樣的不和諧之聲,使之靜默。

神這么早就把大衛帶到王——他后來會坐上這位置——的身邊,是出于神可敬的智慧,對此我們不要忽略。這樣一來,大衛就有機會對宮廷生活紛繁復雜的各個方面,以及置身其中的人所面對的無數危險,獲得不偏不倚的見解。“世上的諸神”(番2:11)周圍包圍著的謊言與欺騙、裝假和虛偽,展現在了他眼前,對于充斥著阿諛奉承、只做眼前功夫的宮廷生活,他的心里逐漸生出了深深的厭惡,持續一生,這也令他堅定地熱愛可敬、信實的忠言和服侍——即便或許不那么完美。

同時,掃羅的前車之鑒也以一種最為奇妙的方式使他更加確信,對于王位的普遍看法——人們通常認為,擁有了王權,就能獲得一切屬世的幸福——只不過是幻覺,相反,敬畏神即“智慧的開端”才是一切真正幸福的唯一牢靠根基,不管是在宮廷還是農舍。大衛所寫的《詩篇》第一篇可能就是根據他在掃羅宮廷的經歷寫成的。我們以這首詩來結束本章:“不從惡人的計謀,不站罪人的道路,不坐褻慢人的座位。惟喜愛耶和華的律法,晝夜思想,這人便為有福!他要像一棵樹栽在溪水旁,按時候結果子,葉子也不枯干。凡他所做的盡都順利。惡人并不是這樣,乃像糠秕被風吹散。因此當審判的時候,惡人必站立不住;罪人在義人的會中也是如此。因為耶和華知道義人的道路,惡人的道路卻必滅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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