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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小棠,別怕?!?/h1>

聞昶帶人到高架現場時,柯曄已經把人接走了,只留了一個人在黑色大G里等著警方過來,得知高硯棠沒事,他才松了口氣。

中午警局接到報警,說在芙蓉街看到印刷廠案的嫌疑人,有人還追過去了,不等警方回復對方就掛了,本以為是誰惡作劇,結果下一刻電話就打到了聞昶手機上。

陸楨在那邊喊,“聞隊,聞昶!印刷廠案的兇手是不是還沒抓到?”

聞昶正要說話,陸楨又喊,“高硯棠那丫頭追過去了,你趕緊帶人過去!”

聞昶驚得站起身,他給漆長江打了個手勢讓他叫人,問陸楨具體情況。

人是在芙蓉街出現的,高硯棠見了立刻就追過去,基本可以斷定是章鋌。

二院就在芙蓉街附近,章鋌接到伏抒妍身亡的消息,勢必要去醫院確定真偽。

他開車趕往芙蓉街,聯系了交警大隊查看監控,陸楨也反應過來把高硯棠那輛車的車牌報給了他。

比交警大隊更快的是陸縣良的電話,以及對方發過來的行車路線,最后出現的地點是正在停運檢修的興安高架。

聞昶上高架時,發現原本攔下車輛的路障全都沒了,大雨阻礙了視線,若是不注意根本不會發現這是一座停運的高架橋。

救護車很快也到了現場,聞昶只好說人沒什么大事已經送回去了,警方在現場,也輪不到醫院處理,出勤的急診醫生又急匆匆趕回了醫院。

技偵拍了照,柯曄留下的人就把大G開走了。

聞昶讓漆長江去交警大隊,這段高架的監控不知道還有沒有運行,如果能夠找到章鋌那輛車,他們好歹有了搜查方向。

回到警局,他一眼就看見高硯棠坐在接待大廳里,看上去沒受傷。

“你怎么沒回去?”

高硯棠聞言站了起來,十分無辜地說,“我來配合警方做筆錄啊?!?

她讓柯曄把她送到警局而不是瓏庭,就是知道這次事情鬧得有點大。當時只顧著要抓章鋌,打開了公共報警器,誰知道章鋌壓根沒想傷她。

她沒事,警方和醫院那邊也沒什么,關鍵是高守維肯定已經知道她冒險去追兇手了,之前還信誓旦旦地說沒參與案件,轉頭就這么大膽,她都能想象到高守維會怎么說她。

高硯棠不想回去面對高守維,只好先到警局來躲躲。

“章鋌有槍,但他并沒有置我于死地,應該不會再殺人。”高硯棠把當時的情景敘述了一遍,聽得幾人膽戰心驚。

周繼青捏著額角,“小棠,你別不把自己當回事兒,抓人不是最重要的,你的安危才是?!?

“高硯棠,上個案子我就跟你說過,你只是一名記者,有事應該交給警察,而不是你以身犯險?!?

聞昶沉聲說著,對于高硯棠的大膽又有了新的認知。

原以為大半夜獨自前往案發現場已經夠瘋了,沒想到她還孤身一人去追兇手的車!

“如果不是那輛車防彈,你知道會發生什么嗎?”

“我也不知道他有槍啊?!备叱幪拇怪^嘀咕。

周繼青立刻接話,“所以你就不該追過去!聞隊,你趕緊把她送回去。”

聞昶也有這個意思,連刑偵組的門都沒進,看著高硯棠也不說話。

高硯棠扶額嘆了口氣,其實她胸前還有點疼,呼吸都放得很輕,她沒什么精力回去面對高守維。

“好吧,我走還不行嘛。”

她讓聞昶把她送到西郊別墅,本想拖延一段時間,面對的卻還是高守維面無表情的臉。

宋菁和高銳站在他身后,一個是西裝革履,目不斜視;另一個已經開始擠眉弄眼,要她當心。

高硯棠下意識摸了摸肋下,站在門口半天沒敢進去。

大哥怎么來得這么快?

她知道很多人都怕高守維,家里的小輩沒一個敢跟他叫板,看著敦親溫和,其實腹黑狡詐,只是他那些手段從來沒有用在她面前。

但這并不妨礙高硯棠了解他的脾氣,就像他們也知道她的性格。

高守維生氣了。

若是平時,她可能就撒個嬌糊弄過去了,可這次她沒這個心情,就那么清淡地看著他,等他先開口。

高守維見她絲毫不肯服軟,表情更加陰沉,率先問道。

“受傷了?嚴重嗎?”

“沒事?!备叱幪牡恼Z氣有些淡,不知道是不是疼的,她往前走了幾步,“大哥,想說什么就直說吧。”

高守維想說的太多,到了嘴邊又轉了幾圈,還是沒問出口。

高銳急得不行,趕忙上前攬著高硯棠坐下,不太高興地說,“你呀你!不知道大家會擔心嗎?抓兇手是你干的事?要警察干什么?”

“只是巧合。”高硯棠擰了擰眉,“章鋌從那邊逃跑,我看到就追上去了,沒想那么多?!?

“那就多想,三思后行?!?

高守維終于開口了,“你年紀小,又是幾家人的掌上明珠,誰讓你受了一點委屈都要替你找回場子。你說,你自己不把自己當回事,我們找誰去?”

“我怎么不把自己當回事了?”高硯棠難以理解,“我承認我受傷了,在這件事上沖動了。但是人這一生本來就不是一帆風順,你們可以保護我不受人禍,那天災呢?誰躲得過?我不可能一輩子都活在你們的庇佑之下?!?

“以后你自然會遇到護你終生的人,但現在你的安全,我們必須負責?!?

“呵,以后會遇到?”高硯棠想到之前的事,略帶諷刺地反駁他,“像爸那樣把我推給某個商圈新貴嗎?”

她說著,頓時覺得委屈不已,眼眶一熱。

她不喜歡被掌控的人生,她討厭那些人看中她的家世背景、阿諛奉承,說她逆反心理也好,現在她不痛快,她就要所有人陪她痛苦。

但高守維顯然十分震驚,瞳孔微微一縮,“爸給你介紹?什么時候的事?”

他壓下怒氣,對她保證,“這件事我會跟爸談,他不應該干涉.........”

“有必要嗎?”高硯棠猛地站起身,瞪著通紅的眼睛,“他專權慣了,不準我做的事我犯了,他就直接判了死刑,打斷腿也要把我往外送,你們誰說過一句不行了!”

她想起六年前的事,蓄滿的眼淚瞬間傾瀉而下。

“當年你們不阻止,現在也不要來管我!你們都說是為了我好,其實也不全是吧?那件事到底有誰參與了,他分明清楚得很!你們都怕連累高家,連累他自己的.........”

“高硯棠!慎言!”

高守維厲聲呵斥,制住她的話,六年前的事還沒完,任何一點星火都會惹禍上身。

高硯棠也是氣急了,口不擇言才說了出來,被他打斷也就忍下了,她隨手撫了淚,心中涌出一股沖動的情緒。

“反正都過去了,要我去美國我去了,高考沒參加我認了,自作主張讓我修商學我讀了,那時候沒成年就算了,現在我長大了,沒人能阻止我要做什么!他要是再逼我,我跟高家就徹底完了!”

高硯棠說罷,直接就沖了出去,放在玄關的雨傘還在滴水,她也忘了拿,外面傾盆大雨,瞬間就將她澆了個透心涼。

高銳罵了句臟話,看著高守維不動如山的樣子,趕緊拿著傘追出去,可別墅外除了雨聲喧囂,再看不見其他人影。

別墅里,宋菁沉默良久,半晌才問,“高廳,回去嗎?”

他跟了高守維七年,第一次見他用這樣嚴厲的語氣跟高硯棠說話,他對六年前的事情知道的不多,但也明白其中的嚴重性,本想開口勸解的話,頓時壓了下去。

高守維看見高銳很快就回來了,顯然沒找到人,擰著眉打了幾個電話,然后才沉聲說。

“去訂機票,回老宅。”

高硯棠跑出來的時候完全是不管不顧的姿態,等被暴雨砸得臉頰發疼,終于清醒了不少。

沒一會兒就被凍得渾身發抖,抱著雙臂站在望江路口,有一瞬間的茫然。

被外套兜頭遮住時反應了好一會,聞昶清冷的眸子掃過她泛紅的眼眶,半摟著把她塞進了副駕駛。

后座擺著幾個購物袋,聞昶趁著等紅燈的間隙看了她一眼,“陸楨送你的東西落在車上了?!?

他也是因為這個才會中途轉回來找她,沒想到剛走到望江路,就看見她孤零零地站在那兒,被雨淋得渾身發抖也不知道躲。

她眼睛濕潤,鼻尖也凍得發紅,小小一只縮在他的外套里,顯得格外可憐。他不知道出了什么事,但她這副樣子,他更是不敢問。

“謝謝?!备叱幪哪缶o了外套,聲音有些啞,“送我去水岸林邸?!?

聞昶松了手剎,打著方向盤右轉,水岸林邸在東郊,開車過去大概需要兩個小時,天氣又不好,他不敢開快,時間只會更久。

“淋了雨容易生病,先去我那兒洗個澡,待會兒我再送你過去,行嗎?”

高硯棠愣了愣,車里的空調讓她舒服了點,身上黏濕的感覺確實不太好,她點頭應下,又道了謝。

聞昶一個人住在吟園,高硯棠之前也來過一次,跟著他進屋后就直接去了浴室,聞昶找了他不常穿的毛衣和運動褲給她換上。

高硯棠套著過大的衣服坐在沙發上擦頭發,懷里又被塞了一杯姜糖水。

“驅寒的?!?

聞昶順便把吹風機也放在茶幾上,怕她不自在,他一直在書房里待著,讓她一個人靜靜。

高硯棠吹干頭發,喝了姜糖水,身上暖暖的,不自覺就放松了下來,盤腿靠在沙發里,閉著眼壓下眼淚。

她從來沒有在高守維他們面前提起過以前的事,孤身在外的那幾年,她早就學會了掩飾自己的情緒,裝作不在意,不讓他們多想。

那時候她沒成年,很多事情身不由己,沒有反抗的能力和資格,但她現在是個成年人,該做什么決定都是她自己的事,別人管不了。

其實她早該鬧一場的,讓他們知道隱瞞和壓迫是錯的,堵不如疏,很多事情說清楚了,她就不會好奇。

如果六年前他們不是用那樣強硬的手段把她送走,而是好好跟她分析利弊,把真相告訴她,她或許早就忘了這回事。

偏偏他們都想瞞著她,那就該瞞得滴水不漏,不該讓她找到蛛絲馬跡。

她知道自己固執,但她也比任何人都清醒。

大人們總是喜歡替他們做決定,難道她還小,就不能以自己的思想去處理事情嗎?這又是什么道理?

高硯棠吸了吸鼻子,走到書房去敲門。

“聞昶,聊聊吧?!?

聞昶坐在窗邊看書,漆黑的眸子落在她臉上,點了點頭。

他也正有此意。

自從上次意外看到她在調查六年前的案子后,他就一直在猜測她的身份,更想知道,她調查到哪一步了。

書房里的空調開得很足,聞昶只套了一件開衫,把書插回了書架上。

高硯棠霸占了窗邊唯一的懶人沙發,舒服地陷在里面,瞇了瞇眼。

“我想知道六年前5月份之后的事。”高硯棠說了個大致時間,“雙子計劃被迫終止,人......回來了嗎?”

聞昶端坐在書桌前,視線比她高,凝神去看的時候,有些居高臨下的意味,眼底卻含了幾分不易覺察的柔情。

“回來了?!彼f,“不如不回?!?

高硯棠倏地睜開了眼。

這是她早就料到的,以雙子計劃的嚴密性,無論成功或者失敗,參與者都不會是什么好結局,更何況當年是被迫終止的。

“參與者被監禁三個月,上面找了借口,強行壓制想堵悠悠眾口,結果不理想?!?

聞昶垂著眸子,不知是嘲諷還是悲哀。

“有一個計劃執行人,在監禁結束之后......自殺了。”

她呼吸一窒,這件事她也查到了一點,那個執行人叫洪康,六年前八月中旬在家里的浴室溺死,按照聞昶說的時間,應該就是在監禁結束后不到一個月。

“是自殺嗎?”她喃喃道。

聞昶回她,“你覺得呢?!?

其實問這一句是多余,不論洪康是不是自殺,對于他們來說都訴說了一個沉重的事實——

當年的事超乎想象的嚴重,所以上級容不下活著的執行人,所以執行人自己活不下去。

高硯棠沉默了很久,覺得呼吸有點沉重,躺在沙發里眩暈不已,聲音漸漸弱下去。

聞昶抬頭看了她一眼,眉尖緊蹙,立刻起身過去把人抱了起來。

高硯棠臉頰泛著潮紅,呼出的氣息灼熱,驟然懸空讓她猛地抓住了聞昶的肩膀。

“嗯?”

“你發燒了。”聞昶聲音冰冷,抱著她進了臥室。

“不去醫院,我沒事?!彼X得熱,眼睛酸澀,閉著眼覺得難受,睜著更難受,燒得眼角都紅了。

聞昶找出藥箱,拿出體溫計給她量了一下,39.3℃,他眉蹙得更緊,不去醫院?等著燒傻?

他穿上衣服,又找了件長款羽絨服把她包好,高硯棠渾身發軟,卻還是執著地抓著被子,含著淚看著他。

“不去,我睡一覺就好了。”

高硯棠不用問也知道肯定是高燒,她身體素質還不錯,平時也很注意,但只要生病就會發高燒,至少39℃。

聞昶看她態度堅決,滿臉拒絕,頓了頓還是放下了她,用物理退燒法給她擦身,四肢擦完她就快沒了意識。

聞昶狠狠心把她推醒了,說,“我去買退燒藥,會盡快回來?!?

高硯棠微微點頭,眼睛都沒睜開。

外面仍舊是大雨傾盆,聞昶去了最近的藥店買了藥,回去時衣服又被雨打濕了,他也沒在意,按照醫生說的把藥片喂給她吃了,又多拿了一床被子給她蓋著發汗。

聞昶毫無睡意,忽然想到她對醫院那種抗拒的情緒,之前黃媛的尸體被發現時,她明明也到了醫院,卻靠在外面的墻壁上,一點進去的意思都沒有。

害怕醫院是什么原理?

高硯棠渾身發抖,潮紅的小臉半埋在被子里,面上顯出幾分驚慌,也不知道陷入了什么魔怔,都燒得神志不清了,卻還是蹙著眉,神色痛苦。

聞昶將臥室的壁燈調暗,頓了頓才坐到床沿邊,伸出手繞過她的后頸,環住她的肩。

“小心......快閃開......”

她斷斷續續地重復著,手摸索著捏住了聞昶的衣擺,時不時還做出推拒的動作。

就好像她曾經也這樣奮力想把什么人推開,大叫著讓對方閃開。

聞昶輕輕揉了揉她的后頸,低沉而緩慢地垂下頭,卻又在即將觸到她的時候頓住了。

他闔著眼,最終只是用額頭抵住了她發燙的臉。

“沒事了,小棠,別怕?!?/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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