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是怎么斷定顧雙就是兇手的??”趕到辦公室的上官,看見章良和介寬正在他辦公室等著他,他先是質問給他打過電話的介寬。
章良蹺著二郎腿盛氣凌人地看著面前眼睛黢黑的上官。“這是一張搜查令,我們去顧雙女士的家里例行搜查?!?
上官心生疑惑,“你們搜到作案工具了?”
介寬說:“那倒沒有,不過我們搜到了一封顧雙自己的自述信?!?
說著,介寬把那封信拿了出來?!斑@上面寫的已經很詳細了,你可以自己斟酌一下?!?
上官打開那封信,那是封用綠色包裝紙包裝的信。封面也沒有說要送給誰看。信的開口是開著的,可能是章良他們打開的。
那信上的內容是:
你好,我雖然不知道你是誰?但當你看到這封信的時候,我想我應該已經死了。
這幾天我感覺到我的身體有了些病變,我已經辭去了我的工作,在家休養,哈哈,換句話說就是等死。
我寫這封信的目的,是想讓在世的人知道我的一個秘密,這是有關于我最好朋友的。
她叫蘇文文。
在2010年的某一天,我記得不太清了,我和她相識在中學的校園里。她是一個很好的女孩,和我也很合得來,我雖然是個獨生子,親情不是那么的濃厚,可我和她卻像是親姐妹似的。我比她大幾天,她管我喊姐姐,而我管她喊妹妹。我們的關系很好,她就像是我的女孩。
我很信任她,無論任何事情,無論任何時候,她都是我最信任的人。開始的時候她對我無比熱情,但時間久了,她開始對我冷淡了,直到最近,我生了一場病,她給我推薦了一家醫院,并告訴我,她的父親生了和我一樣的病,就是在那家醫院治好的。而且主治醫生就是她大學時的同學。我對她很放心,沒有任何疑慮,她陪我去了醫院掛號,剛開始的時候,感覺還不錯,這個醫院里的護士也很好,主治醫生也很負責。
但有一天晚上,我發現了這竟然是一個謊言。
那天,有一名警察來我家,向我調查一件事情,是關于我對面樓層的一起藥物中毒事件。我當時驚呆了,真希望這件事情不要發生在我身上,但是人總是怕什么來什么,后來警察查看了我的藥,證實我的藥和死者服用的是同一種。我癱坐在地上,像是被剝了皮的青蛙。當時她,蘇文文也在現場。她一臉愧疚的看著我,可又有什么用。我這才得知他的父親早就過世了。
想到自己快要死了,我很難接受這件事情,我苦思冥想了許久,我覺得我應該要做點什么了,我想要報仇了,
傷害過我的人,只要我之前沒有對他好過,我就不感到難受,只能自認倒霉。
我恨,我恨蘇文文,就在那天起,她不再是我的女孩。我決定要把她殺死。我對你好,而你對我使壞,我受不了。我當時好像著了魔,我到了她家的門口,給她打了一個電話,讓她做好心理準備,我確認周圍沒有人看見后,沖進了她家里。
她的大門鎖著的,我從旁邊的窗戶跳進,看見她正在打電話。
我終于控制不了自己了,我心中的悔恨,告訴自己,只要殺了眼前的這個人,我就可以了無牽掛。我先是從背后用胳膊勒住她往后退,她苦苦掙扎著,隱約看見了我的樣子,大喊著我的名字。
到窗口處,我拉斷了她家的窗簾,勒住了她的脖頸。眼看她就要斷氣了,她還在苦苦掙扎,喊著我的名字??粗纯嗟臉幼樱覍λf:“從前你是我的女孩,可那是過去了。再見,蘇文文。我希望有人會記得你。”
我就這樣勒死了她,一開始我有些慌,但又想想她是罪有應得,我也就心安理得。這時外面傳來的警車的聲響,我想她剛才應該是打給警察了,不過幸好我已經做完了我該做的。我打開了她家的大門,跑到樓下,躲在一旁的垃圾箱后。我確認有兩個警察進去后,我才離開。
回到家后,我如釋重負,感覺去了自己的一大心病。
到了第二天,不知道怎么回事,難道是我昨晚用力過猛嗎?我感覺我的身體越來越弱。我倒在了地上,沒有人知道我的房間里到底發生了什么。不過幸好沒有什么意外,我站起身,想了想,寫下了這封信。想讓活著的人知道我的真相,這樣我也不算是無聲的死去。
顧雙絕筆
上官看了信后,還是無法相信這是顧雙干的,因為他剛從顧雙那里得知了蘇文文的死。難道說?顧雙的人格一直是次人格,她只是知道自己要死了,然后編造的一個故事嗎?上官馬上就否定了自己的想法。
顧雙確實說過她寫過一封信。在鏡子后面。難道。。
上官提起了嗓音:“這封信,你們是從哪里搜出來的?”
章良說:“介寬說是在她的房間里搜到的?!?
上官的視線移向介寬。
“阿寬,在哪里??”
介寬:“就在房間里,她的書柜下。有什么問題嗎?”
上官松了口氣。心想:哦~這封信應該不是真的,肯定是有人陷害顧雙,所以才會這么做的。
“我想要要去再勘測一下現場,我感覺還有線索?!鄙瞎僬f。
介寬皺起眉頭,攔住他說:“我想沒有那個必要了?!?
上官一臉茫然:“為什么?阿寬?”
介寬畏畏縮縮地說:“因為顧雙住處的所有家具,多數都已經被運走了?!?
“這是為什么?”
“不為什么,我們已經起訴了顧雙女士,法院已經裁決了?!闭铝紱]有看玩笑的意思??磥泶_有其事。
上官勃然大怒:“你們這是在干些什么?這么快就斷章取義嗎!你們真的查清楚了嗎?”
“晴憲,你冷靜點?,F在已經查明了,法院已經給出結果,你還在苦苦堅持什么呢!”
“我一直堅持的就是真相,現在作案工具還沒有找到,這算是什么結案?!鄙瞎俸蛢扇私┏制饋怼?
“那信上已經說的很明白了,是窗簾,我們還需要什么證明嗎?”
“可我們并沒有找到窗簾,而且我感覺這封信不是顧雙寫的,一定是有人陷害她?!?
介寬看了一眼章良,沉默無聲。
“給我點時間,讓我再去一趟她家,我知道真的信在哪里,我會把它取回來?!?
話沒說完,上官已經跑了出去。
介寬本想叫住他,但是卻沒攔住。
“這個傻小子,到底在倔個什么勁兒?!闭铝寂牧伺哪X門。
介寬嘖了一聲說:“他就是這么較真的一個人。我早就知道?!?
“那你怎么也不攔住他。”
“我攔得住嗎?這已經不是第一次了?!?
章良嘆了口氣。
去往顧雙家的路,上官再熟悉不過了。他一遍一遍的告訴自己,顧雙一定不是兇手,他相信顧雙不是那種因為知道自己的天數將盡就會為所欲為、無法無天的人。真是感謝于甜甜了。
他在心里說:“顧雙,我會幫你洗脫嫌疑的?!彼站o方向盤,升檔提速,像快馬飛馳似地趕赴顧雙家里。
到達顧雙家的門前,他看見門上貼的封條,狠狠的撕下了它,奪門而入。房間里果然被清空了,一點也不剩,記得上次來,家里還很混亂,可這次卻空空如也。
他走進臥室的化妝臺,雖然家具已經被運走,可這面鏡子還是牢牢的固定在墻上。
看見沒有移動過的痕跡,上官的心里就有些安心了。
他移開鏡子,想看看后面是否會有顧雙提到的信,他慢慢地摘下鏡子,反過來后,看見一封紫色的信。
他迫不及待的拆開來看看。
上面的內容如下:
我不認識你是誰,但我想告訴你一些真相,由于我感覺這幾天我健忘的厲害,我想寫下這封信,讓這記憶永久封存起來。直到有人能夠看到為止。
這件事情是關于我從小到大的好朋友蘇文文的,你可能沒有聽過這個名字,不過不要緊。她在一天晚上給我打來電話,說她收到了一封威脅信,信上的內容是讓她來殺掉我。她很慌亂,她打電話來,就是想告訴我她不會殺死我,而自己會選擇自殺。在她掛電話前,說了許多傷我的話,但我明白那不是她真正想說的話。我雖然因為身體原因,很久不開車了,但在那一晚,我冒著風險駕車去她家。目的不為了什么,為的就是拯救她的生命。她和我的關系情同姐妹。好閨蜜都不足以形容我和她的關系。從前她是我的女孩,而現在她也是。不管她對我做了什么,我還是愛她。
謝謝你看完了我這封信,其實這封信還很長,不過我的大腦已經忘記了下半部分,可能如果我想寫的話,應該就是一些感謝的話吧。
對了,忘了說自己的名字,我叫顧雙。
上官把信握在手里,感覺胸前一陣痛感。他不禁想到底是誰陷害的你?這背后究竟是一個什么陰謀?
他拿起電話,打給介寬,想告訴章良他們,真正的信已經找到了??梢韵疵擃欕p的嫌疑了?,F在要查的應該是陷害顧雙的人。絕對不能讓他逍遙法外。
電話里傳出幾聲嘟嘟的聲音,但介寬并沒有接電話。上官沒有想什么,拿起信推開顧雙的家門,上了車后,介寬打來了電話。
“你在干什么呢?怎么不接我電話??”上官的聲音有些急促,語調有些跌宕起伏。
“沒。。沒干什么。。就是沒看見?!苯閷挼脑捳Z顫顫巍巍的。
“你怎么了?說話都顫顫悠悠的。我已經找到了顧雙寫的那封真信了,你們現在可以去法院申訴顧雙無罪了?!?
介寬哽咽了一下,“晴憲哥。。我覺得應該沒有那個必要了。?!?
上官說:“你在說什么???什么叫沒有那個必要了?我這里有證據可以證明她無罪?!?
介寬回答道:“現在首都日報已經刊登了破案的消息,如果這個時候要是說警方抓錯人了,這不是讓首都派出所的所有警察蒙羞嗎?再說。?!?
上官怒氣沖沖地說道:“你們那是被另一個嫌疑人的線索誤導的,根本就不能算是破案,咱們現在應該查陷害顧雙的嫌疑人了。你怎么這么唯唯諾諾的。等到咱們找到那個人,就可以還原真相,給大眾一個交代,你說呢?”
很顯然介寬沒有被上官說動,而是用恨冷靜地語調說了下面的一句話。
“真的沒有那個必要了。。顧雙已經死了。。”
上官突然張皇失措,“你說什么?你在開玩笑吧,我上午還。?!?
“是的,我沒開玩笑,她已經死了,就在剛剛,我也是剛接到消息,就趕到醫院里來了?!?
“她是怎么死的。”上官還不敢相信這個事實。
“醫生說,她是神經衰竭而死。我感覺她也累了,應該解脫了?!?
之后,上官掛掉了電話,趴在方向盤上,失聲痛哭。但誰也不知道他流淚的原因。
急忙趕到醫院的他,看見的是已經在裹尸袋里的顧雙。
在停尸間里,介寬和章良站在門口好像若有所失,上官看著顧雙的尸體問站在旁邊的醫生。
“她走的很痛苦嗎?”
醫生說:“當我們到病房的時候,看見病人的嘴角還殘留著一絲微笑?!?
這能說明她走的很安詳嗎?
上官別了顧雙最后一面。他感覺自己的手掌心里還殘留著顧雙的余溫,走到門口的時候還沉吟不絕。
他緩緩地抬起頭,用很強硬的聲音對介寬說:“我問你,陷害顧雙的兇手,我們真的不查了嗎?”
介寬縮了縮脖子?!叭绻阋窍肜^續查,那我們當然可以繼續查,畢竟死者為大。顧雙已經走了。。你說呢?晴憲?”
介寬視線移向章良,他還在一旁抱著胳膊若有所思。
“你們決定就好,我同意?!?
他們是被上官的言語驚嚇到了嗎?很顯然他們兩個人的臉上寫著“不情愿”三個字。
上官能感受到,這是自己強人所難。于是說道,“你們不用跟我一起去調查了,我一個人就可以了,謝謝你們?!?
上官氣吁吁地喘了一口氣。
“不過在這之前,我想先去做一件事情?!?
介寬目送上官的背影喊道:“你要干什么去?”
上官回頭,側臉朝著介寬。
“我去告訴顧雙的家人,接她回家?!?
介寬咬著嘴唇眼睛直勾勾地盯著介寬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