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郭司令的幾房姨太太聽說他押來一位貌美如花的女賊都趕來看熱鬧。時間不長見這姓郭的一瘸一拐的自己下樓來了,都忍不住的好笑。郭司令走近他的三姨太,道:“你上樓去,說服她,她只要順了我,我重重賞你。”
這位三姨太平時最受寵,聽見郭司令吩咐,心里是一百個不愿意,但面上不敢不聽。她向頤春樓走了兩步,轉身道:“聽說這個女賊會飛檐走壁,你把她放在這,你不怕她跑了。”
“我已將云天武館看住,她怎么會跑。你盡管去勸說。”郭的三姨太無奈地走上二樓,一眼就被雪蓮的美貌驚呆了,她暗思,沒想到世上還有這么漂亮的人兒,姓郭的要是有了她,哪里還會有自己的地位。她想到這小心亦亦地走到雪蓮跟前道:“美人兒,姓郭的讓我來勸你順了他,我不敢不來,你要是不愿意呢?你可以逃跑呀。”
“你給我講講這里的守衛情況。”雪蓮問道。
“這里是總督署的上房,也就是眷屬住的內宅,地處這個大院的東北角。守衛的兵丁都在院墻外。”這位三姨太是實話實說,她巴不得雪蓮逃跑被一槍打死。
“你走吧。”雪蓮冷冷的一句話出口,這位三姨太也不敢再停留,悻悻下樓去了。郭司令本來對三姨太也沒報太大的奢望,但見她下樓來了,還是禁不住問道:“怎么這快就下來了?”
“我不下來,她要掐死我。”三姨太說著還擠出兩滴眼淚。郭司令無奈,轉身氣哼哼的拐著腿走了。
轉天王參謀長手下的一個參謀來了,戰兢兢當著郭司令的面將一封信遞到了王參謀長的手上。
王參謀長打開信瀏覽了一下,遞給郭司令。郭司令打開信,見上面寫著,
郭司令臺鑒:
鬼子日侵,蔣奉酣戰,望你愛民,速放女俠,各方均安,方可自保,望你三思。
兄弟會姜濤就在你身邊奉上。
郭司令看罷心里敲鼓,但在面上朝這個參謀厲聲問道:“這信是哪里來的?”
這位參謀不敢正視郭司令,低著頭道:“昨晚在怡春院碰上的。”
“此人什么樣?”
“他身穿黑色夜行衣,戴著面具,無法看清其面目。”
“你要立刻把此人給我抓來,不然軍法從事。”郭司令色厲內荏吼道。
這位參謀瞄著王參謀長,一臉求助的無奈。王參謀長朝這位參謀吼道“滾”,算是給這位參謀搭了臺階。這位參謀順臺階下,一溜小跑走了。王參謀長轉身朝郭司令道:“恭喜郭司令。”
“你別拿我找開心,我何喜之有。”
“這寫信之人定是女賊同黨,而且不懼險可見關系非同一般。捉住此人,脅迫女賊,郭司令好事可成。”
“可此人什么樣都不知,到哪里去抓。”
“區區一小賊,這好辦。待這兩天您督導完城防事務,有了時間,你將那女賊綁在大門外旗桿之上,他的同黨必現身來救,你可順勢而為也。”
“哈哈。”郭司令笑罷又道:“現值亂世之秋,那樣為之恐失民心。”
“哈哈。”王參謀長哈哈一笑道:“郭司令憐香惜玉,也可在轅門外與其當街對飲,一展風騷,春情無限嘛。”王參謀長說完,兩人相視哈哈大笑。
姜濤在暗處密切關注著總督署的一舉一動,第二天他見總督署崗哨有增無減,加強了防衛。姜濤便知這位郭司令知迷不悟,不肯悔改。姜濤暗思這郭司令也定是個不見棺材不掉淚的主,沒有雷霆手段驚不醒他。可這一整天總督署防范嚴密,他自己在眾多衛兵前呼后擁下一個勁的往城墻上跑,姜濤也沒機會下手。
待到了旁晚,姜濤突然發現小鬼子山村一郎趁著夜色的掩護坐著黃包車來了,他大搖大擺地提著包進了總督署。姜濤明白山村一郎一定是來接恰交換雪蓮的事。仇人相見,分外眼紅,姜濤頓時恨從心起。姜濤化裝成一名黃包車夫,高價轉手租來一輛黃包車,在總督署前坐等山村一郎。
夜色已深,山村一郎終于從總督署出來了,他一擺手,姜濤拉著車跑過去。山村一郎操著生硬的中國話道:“去松本盛大藥房。”姜濤沒言語,拉起他就跑,到了一個僻靜處,姜濤放下黃包車逼向山村一郎。山村一郎警惕性也高,見狀就掏槍,但為時已晚,距離太近,姜濤彈出云天短劍,一劍封喉。這個沾滿了中國人民鮮血的劊子手一命嗚呼。
姜濤用準備好的大麻袋將他套上,為了不給郭司令惹麻煩,實際上是為了不給救雪蓮增加變數,又費力地把他拉到城外埋了。當姜濤處理好一切,東方已顯出了魚肚白。疲勞至極的姜濤見到一個偏僻的廢墟便躲進去休息了一下。
早上松本盛大藥房的松本丸二起來見山村一郎一夜未歸,暗道不好。他草草吃過早飯,等估計總督署也該開門辦公了,他來到總督署找人。郭司令聽到消息也很驚呀,便讓王參謀長去應對松本丸二。
王參謀長來到會客廳見松本丸二急得團團轉,便道:“松本先生,怎么山村先生一夜未歸。”
“是地,是地,一夜未歸。他自來了總督署就消失了地。”松本丸二將人失蹤的責任一口拍在總督署的身上。
王參謀長也不是善茬,道:“昨晚,山村先生在此小坐了片刻便辭行,是我親自將他送到大門外,目送他走出轅門我才返回。”王參謀長推了個一干二凈。
松本丸二自恃是日本人,帶著傲氣道:“人命關天,事關兩國關系之大局,我們不希望在郭司令轄區出現意外,還請王參謀長必須給一個交待。”這看似相商,實則近乎命令的口氣惹惱了王參謀長。
王參謀長暗道,你小日本想在我的地盤上發威,門也沒有,逐道:“本座軍務繁忙,來人,送客。”
松本丸二見王參謀長如此拒客,心中這個氣呀,但他無奈,只好收起他的傲氣,從懷中摸出兩根金條遞上道:“還煩請參謀長幫助尋找,我感激不盡。”
王參謀長收起金條,態度馬上有了轉變,他也想如能借此抓住女賊的同黨也是幸事。轉口道:“好說,好說。來人。”
“傳令兵應聲而到。”
“命令城內巡邏部隊,全城大搜索,對山村一郎的下落,一定要做到,生要見人,死要見尸。”傳令兵應聲去傳達命令。
郭司令的兵最喜歡干這種事,因它可以趁機大飽私囊。一時間整個保州城內雞飛狗跳,不時的還有零星的槍聲響起,弄的人心惶惶。
雪蓮在頤春樓內聽到外面有槍聲響起,禁不住替姜濤等人擔憂。她知道她身陷圇囤,姜濤等人絕不會善罷甘休,一定會來救自己。她希望見到姜濤,又希望姜濤安安全全別出意外。她心里七上八下的不安定。
待聽不到槍聲了,她情況不明更是擔心姜濤等人,她坐在床邊嘆自己命運多舛,默默垂淚。那年穆楚王和雪蓮父親提出要兩家聯姻。那時日本人大軍壓境,虎視眈眈地盯著大草原。雪蓮父親為抵抗日本人迫不得已違背女兒的意愿答應了這門親事。可雪蓮的父親哪里知道,穆楚王早已和日本人勾結在一起,聯姻不過是一個陰謀,要麻疲雪蓮的父親而已。日本人趁兩家王府婚宴之機,殘忍地殺害了雪蓮的雙親。雪蓮在父親部屬的幫助下,僅帶洪珠、古月木易等十幾人逃出了虎口。
雪蓮和姜濤分別時年齡尚小,雪蓮隨著年齡漸漸長大,對姜濤的思念日深,到了茶飯不思,夜不能寐的狀況,父親的政治聯姻無疑對雪蓮是一個巨大的打擊。雪蓮受過良好的教育,對世事也自有她自己的見解,面對力有不逮的境遇,雪蓮也想沉著地應對,但世事的發展還是出乎她的遇料。
雪蓮逃出虎口后只有一個心思就是尋找姜濤。她唯一的線索就是知道她的“海子哥”住在海邊。大海茫茫,人海茫茫,到哪里去尋找。當她來到秀水沿海百里蘆蕩時,正是蘆花飄白的季節。
她出生在大草原雪山下,她曾在雪山下學藝,她愛雪,素衣勝雪,她衷情于雪原。這百里蘆海無疑是海、草原、雪山的絕妙組合。這里有她的情,這里有她的愛,這里有她的期盼,在她的心靈深處認為這里離她的海子哥最近。她領著眾人在這百里蘆海創起了蘆花寨,因這里也是小鬼子從海上走私毒品的通道之一,她又領著眾人和小鬼子展開了艱苦卓絕的斗爭。
世事捉弄人,當命運之神再安排她和海子哥相遇時,已今非昨,海子哥已有了生死相依的戀人。這如何讓雪蓮承受,她面前的世界頓時失去了色彩,她只能將無法言狀的痛苦深深地壓入心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