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白云章包子鋪,洪珠道:“姜大俠,我師傅如落到小鬼子手里必死無疑,這可如何是好。”
“絕不能讓小鬼子的陰謀得逞。”自香恨恨道,說著又若有所思,道:“松本盛大藥房定是小鬼子在保州的大本營,和這位城大王郭司令的接洽也必是由松本盛大藥房牽線搭橋,松本盛大藥房壞事做絕,必須端掉它。”自香連想到柳絮師姐受到的病害之苦,想到艾環之死,想到姜濤、雪蓮、自己在保州的九死一生,早已將小鬼子的松本盛大藥房恨透。
自香,你說的沒錯,“松本盛大藥房也定是小鬼子的中轉站,如不出所料,小鬼子的軍火必從天津海光寺兵營運到這里。但這里是蔣管區,還不是小鬼子的地盤,小鬼子還不敢明目張膽地運軍火,他們必然偽裝成貨物偷偷的運來。我們如果劫了小鬼子的軍火,他們的陰謀就不能成功。”
“姜大俠,以我師傅的功力,她如不是被關在特別封閉牢固的地方,她應當能脫身。她怎么不想辦法出來呢?”洪珠深知師傅號稱“百變雪狐”“毒仙”,一般的人是奈何不了師傅的。洪珠對師傅的處境深深的擔憂。
“雪蓮寨主定是顧慮云天武館眾人的安危,不肯盲自行動。”姜濤寬慰道。
三個人一時無語,都對雪蓮的境遇擔心。稍傾姜濤道:“自香,洪珠,你二人看這樣好不好?洪珠立刻返回蘆花寨通知古月木易率人負責攔截鬼子的軍火。自香速回墨石山調集眾人,一起把松本盛大藥房這個鬼子窩端了。我留在保州弄清關押雪蓮的位置,另通知云天武館的人撤離和掐斷小鬼子和郭司令的聯系。待人聚齊,想辦法救出雪蓮。”
姜濤的想法,自香早已想到,沒說出口,是因她不愿和姜濤分離,姜濤一人留在保州犯險,自香不放心。
洪珠見自香一往深情地望著姜濤,很理解她此時的心情,知道他二人還有話說,便道:“姜大俠,自香大俠,如沒有別的見解,我就先走一步,二位保重。”
姜濤囑咐洪珠道:“咱住宿的小店和大慈閣都是咱的聯絡地點,聯絡一定要是熟人。”
“好,我謹記。”洪珠應罷,轉身走了,瞬間消失在人流中。
自香見洪珠走了,道:“濤哥哥,我不愿意離開你,你一人在保州犯險,我怎能放心。咱二人再加云天武館眾人之力,解決松本盛大藥房已綽綽有余,何再勞墨石山搬兵。”
“香妹,現雪蓮被關是因莫須有罪名,一飽郭司令的一己之私,只要雪蓮不落鬼子之手應無性命之憂。但是如在他的轄區發生了驚天命案,而這命案又是云天武館所為,那情景就全變了。”姜濤看見一隊巡邏的兵丁走過來,便打住了話頭,自香在一小攤前佯裝挑選用品。
待巡邏的兵丁走過,自香引著姜濤回到了他們住宿的小店。一進屋,自香就緊緊偎著姜濤道:“那就咱倆今晚偷襲城防司令部,設法救出雪蓮可否。”自香和姜濤經過了太多的磨難,她一步也不愿意離開姜濤,在這個兵慌馬亂的世界,每一次的分離都有可能是生離死別。
姜濤看著懷里含滿深情的自香,不由得又摟緊了一些,稍傾姜濤道:“情況不明,沒有勝算啊,如出了意外得不償失啊。你是我未過門的妻子,雪蓮不是我的親妹但勝似親妹,你二人是我生命的一部分,我豈敢弄險啊。”有道是男兒有淚不輕彈,姜濤想著自香、雪蓮跟著自己不能享福,反而每每弄險,眼里禁不住淌出了熱淚。
自香緊偎著姜濤的肩窩,聽著姜濤的心跳,知道姜濤也是一片深情,只是男子漢更理性一些而已,在雪蓮這危急的關口,自己也不能婆婆媽媽的。自香想到這,從姜濤的懷里掙脫出來,一邊整理著姜濤的衣服,一邊道:“好,我率墨石山的人在城東五里坡設伏,五里坡河岔密布,蘆葦叢生,地形復雜,又是天津來保州的必經之地,我料松本盛的小鬼子定會到那里接貨。”
“自香,你這安排正和我意。這瓶毒藥是在天津鬼子特務總部繳獲的。你中的就是此毒,艾環也死于此毒,還不知有多少中國人死于此毒。這回我們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以毒攻毒造成無頭案,以利郭司令好向上邊交待。”姜濤說著又交給自香四支短槍,自香收拾好,戀戀不舍地和姜濤吻別。
自香走后,姜濤直奔城防司令部。城防司令部利用直隸總督署的舊址,龐大的一個院落共有近200間房屋,雪蓮被關在哪里,姜濤一時還真摸不著頭緒。
時近中午,姜濤也餓了,來到路邊離總督署不遠處一個小食攤坐下,點了一碗金絲雜面幾個武氏燒餅,便邊吃邊觀察。
總督署外兩根旗桿高高聳立,三開間的大門透顯威嚴,東、西轅門不時有進進出出的軍人,步履匆匆,軍容不整,甚至連服色都不一致。姜濤看了看食攤的老板問道:“這當兵的穿的衣服怎么還不一樣呢?”
“穿顏色深點的少,是中央軍的,傳顏色淺點的多,是郭司令雜牌軍的。”
老板這一解釋到讓姜濤若有所思。姜濤望著遠處蓮池邊上綠樹掩映中的怡
春院,暗思這怡春院離總督署并不算遠,晚上定有軍人到怡春院消遣。姜濤想著,計上心頭。
姜濤在蓮池邊找了一個不顯眼的地方,一直捱到夜幕降臨,才來到怡春院。這怡春院里主要建筑是一座三層的小樓,這里進進出出的人絡繹不絕,生意火熱,其中不乏軍官。
姜濤見一軍官走進了二樓的一個房間,便繞到怡春院后院墻下,穿上夜行衣,戴上蒙面罩,套上頭套,收拾停當,一招拔地云天縱翻進了院墻,躍上一株靠窗大榆樹。姜濤透窗望進去見室內一男一女在床上正如魚得水打得火熱。姜濤用云天短劍輕輕撬開窗戶,一縱身躍窗而入。
床上男女見一蒙面人輕飄飄,似人似鬼的飄進室內,驚愕的縮成一團,那男的顫音問道:“你是人是鬼?”
姜濤不慌不忙一把將短劍插在桌子上,入木三分,緩緩坐到椅子上,道:“只要你如實回答問題,我不會打擾你的好事。”姜濤瞪了那男子一眼,問道:“前日來自首的女子被關在何處。”
那男子見問這類問題,心里踏實了,張口就道:“就關在上房頤春樓。”
“頤春樓在什么位置?”
“在大院東北角,是大院唯一的一座小樓。”
姜濤從懷里掏出一封信拍在桌子上,收起短劍,道:“你要親手將這封信交給郭司令。”姜濤說罷又,道:“你的軍服和槍借我一用。”姜濤言罷,卷起一包躍出窗外,消失在夜幕里。
姜濤來到總督署東北,見院墻內確有一小樓,這里的院墻外崗哨比其它的地方密集,來往巡邏的兵丁也多。姜濤暗思,看來那床上男子所言不虛。
此時雪蓮正在此樓中。
前日那位郭司令一見雪蓮貌美如花便心花怒放,親自將雪蓮押到這里。這座小樓正是歷代總督消遣妃子的地方,這位郭司令想入非非,他暗思區區一女賊只要許以榮華富貴,就會乖乖就范。
他押著雪蓮來到二樓,嬉笑著朝雪蓮道:“乖乖,你只要聽話,我就讓你穿錦帶金,享盡榮華富貴。”說著就動手要輕薄雪蓮。
雪蓮一腳就把他踹了個跟頭。這位郭司令是草莽出身,個頭不高,雖是五短身材到也墩實,也練過多年的少林拳。雪蓮外表身形裊娜,令他絕想不到雪蓮腿上會如此有力。
他一個鯉魚打挺站了起來,雪蓮的這一腳激起了他的好奇,也刺激了他的神經。她看看雪蓮道:“好,夠味,夠刺激,這才有趣。”此時他還沒把雪蓮放在眼里,他認為那一腳是偶然的。說著他跨步上前,一招纏絲手要來拿雪蓮的手腕。就在他跨出步,腳尚未落地的一瞬間,雪蓮飛起一腳,連鞭帶踹,把這位郭司令重重的踹到了地上。
雪蓮的這一招連環腳,先鞭他的右腿,后踹他直立的左腿,雪蓮最多也就用了三分力,如用大力氣,這位郭司令的腿當場就得折了。盡管如此這位郭司令腿疼的也沒爬起來。大概,一是樣子難看,傳出去不好聽,也可能是他不服輸的草莽氣,他忍著疼沒喊衛兵,而是翻個身坐在了地上。
雪蓮知他腿受了傷,看他樣子難受還忍著,本來也沒深仇大恨,便動了側隱之心。用腳踢過去一個凳子,雪蓮伸手扯下一窗幔,一招千里一彈塵將這位郭司令從地上帶到了凳子上。這一絕技展示雪蓮深厚的功力,這位郭司令暗思這高深的武功他一輩子也學不會。他再不敢輕視雪蓮,連聲的:“佩服,佩服。”
“滾,快去敷藥。”雪蓮面向窗外,冷冷道。
這位郭司令對雪蓮還沒死心,裝出男子漢的氣概,一聲沒吭,自己忍著疼下樓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