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香一路御馬飛奔,但她路況不熟,她趕到墨石上時已是第二天的清晨,又疲又餓的自香順著濕滑的山路來到山上。
墨荷等人見到自香,自是高興,但見自香面帶疲憊又是一個人回來了,大家的心情驟然緊張。
墨荷看看自香身后的路上不見人影,便問道:“自香姐,姜大哥沒有同你一起回來呢?”
自香喘了一口大氣道:“姜大哥的妹妹被保州城防司令關起來了,姜大哥此時在保州,特讓我來墨石山搬兵。”
眾人一聽個個摩拳擦掌,就要跟自香趕往保州。自香的母親孫大娘道:“自香大俠一路勞頓,讓自香大俠先進大殿休息一下,吃點東西。”眾人聞聽擁著自香走進大殿,孫大娘去熱飯。
自香問道:“山上這些時日還好吧?”
“大家每日操練,到是一切均安。就是這幾天總有一些遠近的鄉親要來加入咱們兄弟會,但我考慮到咱們的糧食儲備有限,未敢收留。而且長久以往,咱們自己也早晚會坐吃山空。”墨荷憂心仲仲地說。
“我和姜大俠也曾商議過此事,保州市松本盛大藥房是小鬼子的黑窩,販毒殺人干了不少壞事,我們要把它端掉。而我們墨石山地區藥材資源豐富,我們可以取而代之,我們自己經營藥材。”
“對這是一條道,過去我們哥倆勢單力薄,在保州城賣藥材受盡了欺負,這回咱們人多了,不怕他們了。”魏老大聽自香一說,舉雙手贊成。
此時孫大娘端來熱粥,自香喝了兩口粥又道:“姜大哥的這個妹妹是沿海一帶赫赫有名的蘆花寨寨主,她領著眾弟兄和小鬼子毒販做斗爭,不僅打擊了小鬼子,也養活了他們自己。現小鬼子從華北各地搜刮財富運回日本,我們可以斬斷小鬼子的運輸鏈,把財富搶回來,這樣我們也可一舉雙得。”
“對,對,這個辦法好。”自香這幾句話一出口,又贏的大家一片贊同聲。
自香見大家的情緒高漲,繼續道:“而且,我們還掌握了可靠的消息,小鬼子對雪蓮寨主恨之入骨,準備用一批軍火從保州郭司令手中交換雪蓮寨主。我們這一次前去,就是要截下這批軍火,我們又可以一舉兩得。”
自香此番話一出更是調動起了大家的積極性,連有幾個膽小的也躍躍欲試。自香見把大家的勁頭鼓起來了,便和老獵人楊大爺、墨荷商議道:“墨石山是家必須留人留守,不能全去保州。”
楊大爺道:“自香大俠說的是,你挑人吧,一切就按你的安排”
自香道:“楊大爺,讓墨荷妹子跟我出去歷練歷練,您可放心。”
“雛鷹總要高飛,大雁總要遠行。你和墨荷年齡相仿,可你已經過九死一生,就讓墨荷去吧。”墨荷聽父親同意自己去,心情激動立刻起身收拾東西。
自香忽的想起,問楊大爺道:“張大哥有消息了嗎?”
楊大爺默默地搖了搖頭。自香暗思,此地離德州也不算遠,去了這么長的時間了,按理說早該回來了。自香沒有再言語,等墨荷收拾好,又挑選了幾名壯漢,踏上了征程。
自香的心里極不踏實,因這些人都是初次去參加實戰,平時也沒經過嚴格的訓練,山里人樸實但應變能力普遍比較差。自香心懷忐忑帶著人出了山口,遠遠看見幾個人騎著馬飛奔而來。自香忙叫大家隱蔽。
奔跑的馬匹越來越近,自香漸漸看清了,領頭的正是張大彪,柳大俠和他并髻而行,后面還跟著幾人。自香從草叢中躍出攔在路中央。奔馳中的張大彪、柳大俠也看見了自香。兩撥人匯合在一起,自香別提多高興了。
“柳大俠,一向可好。”自香朗朗問道。
“好,好,自香大俠可無恙。”柳大俠見到自香也是分外高興。
寒暄過后,自香將姜濤的安排和柳大俠詳細的敘述了一遍。柳大俠聞聽道:“那,時間緊迫咱們就趕緊上路吧。”柳大俠見自香這一行十人只有自香和墨荷有坐騎,便把自己和同行伙伴的幾匹馬讓出來,讓墨石山隨行的弟兄騎,墨石山的人哪好意思騎,但柳大俠極力堅持,這一下子拉近了雙方的距離,增強了凝聚力。
自香見柳大俠出手不凡,具有很強的組織力,心里一下子寬暢了許多,信心倍增。一行人有的騎馬,有的步行,行動速度慢,自香心里著急,好不容易碰上了一輛馬車租用,才解決了問題。
自香一行人沒進保州城,而是繞道直奔保州城東五里坡。趕到時已是自香和姜濤分手的第三天上午。此時自香也弄不清,松本丸二等人是來過了還是尚未來,是否錯過了戰機。自香的心里又開始七上八下的忐忑不安。
待到中午吃飯時,柳大俠勸慰自香道:“如情況有變,姜濤必會來通知,沒通知咱們就既來之既安之,一切靜觀待變。”自香聽柳大俠的勸慰心情稍好。此時已是深秋,天氣漸冷,大家在野外的冷風里堅持蹾守著。柳大俠見大家著裝不一,由其是張大彪的衣服比較單薄,便將自己的外衣給張大彪披上。張大彪推讓最后還是穿上了。
飯還沒吃完,大家突然發現保州方向奔來一匹快馬,看得出那御馬之人,馬技嫻熟。自香提醒大家隱蔽好,不要暴露目標。那騎馬之人越來越近,來到五里坡并不停頓,飛馳而過,自香目送他走遠了又有些后悔。
稍傾自香和柳大俠道:“您說剛過去那人,會不會是給小鬼子送信的人。”
柳大俠也吃不準。自香道:“寧可信其有,不能信其無。這一大批軍火對咱太重要了,不能大意。您率眾人在這里守著,張大彪認識松本盛大藥房的人。我和墨荷去追那人,定要查清楚。”
柳大俠也別無它法,便點點頭表示同意。自香和墨荷飛奔上馬追了上去。自香追了一程又一程也還沒追上,眼看著已追過了舊城,這里是天津到保州的必經之地。自香忽的看見前面樹上跳下來一人,擋在了路中央,自香定睛一看是古月木易。自香勒住馬,古月木易向前言道:“自香大俠,我遠遠就見你飛奔而來,你這是何往。”
“剛不久,你是否見一人一騎從這里向天津方向跑過去。”
“啊,是有一人”
“我懷疑是給鬼子報信的,阻止鬼子來送軍火。”
古月木易一聽也是越尋思越像,道“這如何是好。”
“沒有它法,只有追。”
“好,我安排一下和你同去。”這時洪珠從隱蔽的草叢中躍了出來,道“我也去。”古月木易安排好了埋伏任務跨上馬和自香,墨荷,洪珠一起追了上去。
一路追了下來,也沒見到那馬匹的影子,天漸漸黑了,遠處已亮起了萬家燈火,照的夜空都是亮的。自香知道前面就要到天津三不管的地帶了,過了三不管就是日租界,就到了日本人兵營了。古月木易有些泄氣,道:“自香,前邊就要進津城了。”
自香來過這里怎能不知道,但軍火的吸引力太大了,自香道;“不追到兵營不罷休。”
這四人除了墨荷都是久經戰陣之人,都早已不懼生死,都是可以和雪蓮同生死共患難的人。墨荷雖沒參加過打鬼子實戰,但她同樣的不懼怕,她從見到姜濤那一刻起也抱定了生死與共的信念。所以自香的一句話,迅速就變成了他們共同的行動。
三不管地區說是三不管,實際上是被日本人所控制。自香見騎馬的目標太大,太引人注目,不得已牽馬步行,謹慎的進入三不管地區。三不管地區最引人注目的當屬三層樓的德生摟飯莊了,哪里燈火最亮,自香遠遠就看見德生摟前停著一輛馬車。
自香忍住心中一陣狂喜,朝古月木易道:“你和墨荷牽著馬在這里等著,我和洪珠過去看一看,是不是軍火。”自香像一位闊家小姐,洪珠像是丫環,這主仆二人步步向德生樓走過去。
自香見車轅上坐著一個人,自香暗思其他人可能進樓吃飯去了,再走近些見車上裝的是藥品紙箱。自香斷定這是軍火無疑。自香暗道,小鬼子呀小鬼子,你以為到了兵營門口就安全了,今天姑奶奶就是要虎口拔牙。自香細觀四周,三三兩兩也有不少穿拖鞋的或是穿軍裝的日本人,他們游蕩在這紙醉金迷的夜色里。
自香步履不穩地向馬車靠近,像是要從馬車旁路過,很顯然自香二人并沒有引起守車鬼子的壞疑,大概是自香二人和這里的環境太相符了。當自香要路過這鬼子身邊時,這不知死的鬼子伸出手來要調戲自香。自香順勢貼近鬼子,迅速點中了鬼子的五大穴道。自香將鬼子往里移了移,洪珠駕轅,自香控制著鬼子駕車就走。一切都是悄無聲息地沒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遠處的古月木易看見自香,洪珠已得手,將路旁的一個大垃圾桶移到陰影里打開蓋,洪珠駕車一到就將那小鬼子塞進了垃圾桶。自香幾人就這樣有驚無險地上路了,她們沒有原路返回而是直奔蘆花寨。
幾個押車的小鬼子等吃完飯出來,馬車早已沒了蹤影,他們跑步向保州方向追了一程,哪里見得到馬車的影子。但喪心病狂的小鬼子第二天卻在三不管地區大開殺戒,多名無辜的中國百姓死在日本人的刀下,制造了震動津城的三不管事件,日本鬼子欠下的血債罄竹難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