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妙計(jì)
- 日月同暉
- 血藏梅
- 2175字
- 2019-05-04 23:52:22
秦朝沒想到自從上次與竇家大小姐一相逢,竟接連幾日都能“偶遇”到這位名門貴女。不是御花園遇見正在用她那日常甜膩的笑聲在蕩秋千便是夜晚出來賞月時正好聽見她吟的新事。若不是秦朝是個自打小就在這后宮波譎云詭的地方看透一切心機(jī)秘事的人說不定還真就信了他二人緣分非比尋常。
果不其然,幾日后,蛇出洞了。不過,他卻未曾想到這次竟是竇太師自己。
會客廳內(nèi),依舊是徐徐燃之的龍延香,不同往日的卻是被賜座的人倒是位稀客。二人言笑晏晏,不管討論任何事情都恰似一副明君愛臣,賢臣輔佐其樂融融的模樣。
“皇上最近可曾聽聞靈清寺的一些傳聞?”竇太師笑呵呵地突然轉(zhuǎn)移話題。
秦朝面上不露聲色,內(nèi)心卻暗笑,這終于是要說說今日來的目的了。
“太師不是說了是傳聞嗎,那又何必去在意他呢。”說著親自倒了杯茶遞給竇太師。
竇太師佯裝誠惶誠恐地接下茶,卻并不急著喝反倒是一副憂心忡忡的模樣對著皇上提點(diǎn)道“您是賢君,自是懂得這其中的道理,清者自清,不必說。可老百姓不同,他們可是要個答復(fù)的。”
秦朝點(diǎn)了點(diǎn)頭“這不給他們了,已經(jīng)讓大理寺卿去查了,這不就行了嘛。”
“可皇上啊,老臣可是暗地里查過了的,這事不敢斷言必是了卻法師做的,但絕對與他脫不了干系。”
秦朝表示很認(rèn)同他的說法,“嗯,那便就治他的罪好了。”
竇太師卻像是一副急了的模樣,著急忙慌地解釋“萬萬不可啊,皇上。您是新帝,恐怕有所不知。這靈清寺向來是天家的顏面,可不能夠出事的,尤其是這種貪污之事,定會擾亂民心的。”
秦朝聽著他殷勤懇切的語氣,內(nèi)心卻對此嗤之以鼻。這種事情還用你來教,真當(dāng)我是個傻子了?但同樣秦朝明白,竇太師有些不尋常,他似乎對這件事有些出乎他意料的計(jì)劃。本不該來告訴他這件事怎樣處理,更不會像今天這樣有些急功近利。
“哦?那可怎么辦啊?”秦朝也裝出一副十分憂心并虛心求教的樣子。
“不瞞皇上,老臣雖心系我大黎,但奈何身子骨也不行,腦子也愈發(fā)后退。雖膝下孩童眾多,聰慧的卻極少。所幸有一長女,雖是女子,但見識習(xí)聞卻了得。因我最近每每緣這靈清寺一事唉聲嘆氣,小女不忍頻頻問之,老臣思索再三便告知。哪曾想小女竟有一妙招。”竇太師停頓了一下,明顯是想讓秦朝把話頭給接過去。
秦朝表面上裝出一副十分想了解的模樣,其實(shí)內(nèi)心已經(jīng)是翻了天了。就你家長女還見識習(xí)聞不俗,連韭菜和小麥都認(rèn)不出。鋪墊這么多,沒想到卻是為了竇鳳嬌而來,也不知到底是誰想的主意。
雖然內(nèi)心充滿了不屑,但面上還是一副懇切的模樣“是嗎?那太師快快說來。”
“不如直接讓寺中一剛來還未正式拜師的小沙彌頂了這罪,就說是覺得官府查案不會到靈清寺頭上來,所以才如此大膽。到時候大理寺卿給出的證據(jù)也符合,也可告知百姓只是有賊人貪圖富貴,所以喬裝入寺,單單只為了錢財(cái),算不得真正的出家人,與靈清寺更是毫無關(guān)系。若是民眾還有異議,那便側(cè)擊,只說這沙彌當(dāng)時入寺時將自己的身世描述的多慘,了卻法師于心不忍才收下的,哪曾想是做了東郭先生。”
竇太師依舊在唾沫亂飛地絮絮叨叨著,秦朝都快忍不住給他一腳了,這確定是妙計(jì)?明明就是詭計(jì)!還好意思說出來,為人不正。那小沙彌就是活該來頂了這罪了,他既不是真正主謀,又無做何惡事,甚至都不似那些被偷的人那樣貪污腐敗。就為了光明神圣的佛寺,便要背如此罵名,你只當(dāng)是為了那光輝的頭銜去犧牲小小一人,卻不曾想過在暗地里早因這種行為這佛寺便是實(shí)存名亡。他這次當(dāng)真是高估了竇太師,太想在此事上扳回一成,便是越急越出錯。
“太師,此事雖如此能將危害減到最小,不過朕深知那了卻法師可不是個偽君子,定不會容忍這事的。”見竇太師還在反駁,秦朝抬手示意他別講話“朕看吶,還是秉公處理吧,不要總想著這些奇巧淫技,這是你們做父母官的還想的事情嗎?”臨走時還重重地拍了拍竇太師的肩膀,做出一副有些失望的樣子。
秦朝剛出殿門想找子淵或是鐘晚商量此事,沒想到子淵倒是心有靈犀似的先找他來了。
“皇兄,我聽聞竇太師進(jìn)宮面圣了?”
秦朝點(diǎn)了點(diǎn)頭。
“這竇太師向來是個謹(jǐn)慎之人,做何事都是讓手底下人去的,自己是怎么著也不肯出面應(yīng)承的,今日怎么變了策略?”
秦朝搖搖頭“我也覺得奇怪。”
“那他今日來所為何事?”
“靈清寺一案,他說有一好的解決辦法,說與我聽。”
聽及此,子淵眼睛都亮了“真的?那他說什么了?”
“一個破主意,讓人來頂罪,也不知道他怎么想的,這種事就算是我做了也就罷了,斷不該他來說的。”
突然他好像想起什么似的“不對,這件事不是他來說的。”
子淵不解,今日就只有竇太師一人進(jìn)宮面圣,不是他還能是賢忠跑來說,那他膽子也忒大了。
秦朝危險(xiǎn)地瞇起雙眼“這事可算得上是竇鳳嬌為我獻(xiàn)的計(jì)謀。”
“竇家長女?那她這計(jì)也忒一般了。”子淵不屑道。
秦朝卻揚(yáng)手止道“不,不是為了解決這件事,而是讓我明白,我有同類。”
“同類?”子淵越聽越糊涂了,這大家不都是長著兩條腿的人嗎?
“還記得嗎,我原來當(dāng)太子時,做事從不顧忌正邪,只求達(dá)到目的。”
子淵很想說你現(xiàn)在也差不多,但他挺喜歡自己的腦袋的“那是以前,所做不得太子不就死路一條嗎,其它皇兄可不會對一個廢太子心軟。”
“竇太師是想告訴我竇鳳嬌便是女版的我。假如這件事我們要是真的找不出兇手,其實(shí)這條計(jì)策確實(shí)是危害最小的,哪怕它十分不仁。所以他是想告訴我,有一個絕佳的拍檔出現(xiàn)了,如果有她位列中宮,那秦氏江山定可以生生世世延續(xù)下去。”秦朝摸了摸下巴“這樣一來,大臣的頻頻上書以及竇鳳嬌的“偶遇”就解釋得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