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請叫我英雄大人
- 我在大明玩魔法
- 公子夜讀
- 3349字
- 2019-01-14 17:25:41
離開上牛屯子,蘇曉并未走官道,而是走了里長推薦的小路,這條路要近了不少,而且沒有屯軍的哨卡,能省去不少的麻煩,只是靠近韃靼部落的邊界,走起來要小心一些,提防著別撞上蒙古韃子。
一路往寧陽鎮的方向趕,頂著日頭走了一個上午,待到日上三竿的時候,蘇曉頓覺口渴難耐,肚子里也咕咕亂叫,于是便找了塊干凈的地方,躲到一塊樹陰的下面,摸出黃面饃,啃上幾口粗饃饃,就著清水下肚,才覺得舒服了些。
這黃面饃是很多種粗糧混合而成的,遼東的窮苦百姓,年景不好的時候,大多吃它填飽肚子,寥寥度日。蘇曉起初連咽都咽不下去,這與后世的那些粗糧食品根本不可同日而語,是真的又干又硬,剌嗓子眼兒。
現在的蘇曉是無限懷念后世的那些吃食,哪怕是來上一張攤煎餅,也是極好的呀。
“我說老三,咱倆是越來越默契了”。
“切~,你還差的遠呢”。
“還是你的能耐大,我是跟著沾些光,出了點風頭而已”。
老三暗爽,“你嘛,還是有點自知的,也算是優點”。
“你這么大的本事,給我變個雞蛋灌餅吧,如何?”,蘇曉話鋒一轉,說道。
“沒有”。
“那來個小籠包也行呀”。
“也沒有”。
“我說老三,你不能眼睜睜得看著我餓死吧?”。
“你活的好好的,離餓死還遠著呢”,老三懟道。
好吧,好吧,蘇曉伸了個懶腰,打了個哈氣,正要準備起身繼續趕路。忽然覺得遠處有馬蹄的聲音傳過來,趴在地上一聽,震動的聲音很大,馬不少,走得也很急。
“先躲起來”,老三說道。
蘇曉一翻身子,鉆進了路邊的野草垛里,扒開枝葉間的縫隙,觀察著官道上的動靜。
片刻的功夫,土路的盡頭飄起了一股白煙,影影綽綽之中,三名騎手,三匹粗壯的矮馬就跑了過來。
這是蒙古矮馬,蘇曉一眼便認了出來,再往馬上看,三個騎手皆是虎背熊腰,穿著毛皮包裹的皮質甲胄,毛發稀少,后腦勺飄著屁聯似的小辮子,眼睛瞇成了一道細線,寬鼻厚唇,自帶著一臉的兇相,腰間掛著鑲金措銀的蒙古彎刀,還配著硬弓和箭囊。
正是韃靼人,這個時間點,女真人還未起勢,騷擾大明邊境的還是蒙古諸部的韃子,奴兒干都司已經是形同虛設,大明對遼東的控制逐漸薄弱,這里的局勢就愈發的復雜,韃子頻繁得過來打秋風,甚至大規模的集體入寇也時有發生。這會兒正是秋收的檔口,再加上上牛屯子這一代非常靠近邊界,想必又有韃子準備蠢蠢欲動了。
我去,自己怎么這么倒霉,怕什么就來什么,居然真的撞上韃子了。
三個蒙古韃子結隊,一般來說是哨子,就是出來踩點的偵察兵,先選好路線和目標,而后再領著大隊人馬入寇,哨子是蒙古人中的精英,皆是部落中的巴圖爾,以一當十的狠角色。
這可是幾個硬茬子,蘇曉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兒,沒想到剛出村子,就遇到了兇險,他趕緊低下了腦袋,把自己藏在草叢中,要是被韃子發現了,肯定是兇多吉少。
馬隊緩緩而行,蒙古人的叫罵聲不絕于耳,聽起來像是在咒罵什么人,靠近蘇曉后,這伙人的速度忽然慢了下來。定睛一看,原來蒙古馬的后面還拴著一條粗麻繩,繩子上綁著三個漢子,全都掛著彩,其中一個還傷的不輕。
從行頭上來看,這三個人都是漢人,其中一人穿著鴛鴦鐵釘戰襖,蹬著厚底的馬靴,胸前的山字紋鎖甲破爛不堪,有被利刃劃破的痕跡,還掛著斑斑血跡,顯然是經過了一場血戰。此人是遼東屯軍中的兵士,而且還是精兵,因為山字紋鎖甲鍛造難度大,耗費銀錢,不會配備給普通的屯軍軍士,只有總旗以上的隊官,或是夜不收才能穿戴。而且看此人身形魁梧,雖是有傷在身,但精氣神依然十足,必是屯軍中少有強兵悍將。
而另一個人的模樣也是屯軍,但穿戴就明顯要簡陋了不少,只有一件薄軍襖,掛著簡單的鐵片甲,腳下也是一雙普通的棉鞋,此人歲數明顯要大了不少,滿臉的絡腮胡子,神態沮喪無助,兩個眼睛直勾勾得,他一定很害怕,被蒙古人抓了俘虜,想必不會有什么好下場。
蒙古人抓了漢人的俘虜,男的便會分給部落做家奴,干重活,大多數后會被累死。而女人更慘,淪為蒙古部落中百夫長,千夫長的性奴隸,運氣好的還能忍辱負重的活下去,運氣不好的,便會被蒙古的薩滿巫師選中,當做祭祀的活人祭品,被活活燒死。
拴在最后的則是個老農夫,破衣爛衫的,他的傷最重,胳膊被蒙古刀豁開了一個大口子,鮮血順著小臂流成了一條線,走起路來一步三顫,似乎有些支撐不住了。
“軍爺呀,軍爺呀,行行好吧,俺實在是走不動了”,農夫念念不斷得哀求著,他的傷沒有經過處理,如果血一直流下去,恐怕很快就會造成失血性休克。這會兒,他的臉色已經白得像一張A4紙了。
領頭的韃子被農夫的哀求搞得不厭其煩,只是回頭看了看他,卻是兇光畢露,破口大罵,雖然他說的是蒙古語,沒人聽的懂,但想來也不會是什么暖心安慰的話。
馬隊的速度被這幾個俘虜搞得很慢,重傷的農夫更是拉了后腿,韃子揮起馬鞭,狠狠得抽了幾鞭子,打得矮馬吱哇亂叫,騰起前蹄就要往前竄,但它后面拖著三個人,蒙古矮馬雖以耐力著稱,但也抵不過三個大漢加在一起的拖拽力,只往前竄了兩步,就被后面的人拉了個趔趄,蹄子一翻,竟將那馬鞍上的韃子給甩了下來,摔了個狗吃屎。
這一下徹底把這幾個蒙古兵給惹毛了,紛紛下馬,抽出了雪亮的蒙古彎刀,殺氣畢露,嘴中叫罵著,朝著那老農夫沖了過去,看模樣像是要下死手了。
眼見著三個韃子舉著刀,朝著農夫圍了過去,殺氣騰騰已經說明了他們的意圖。
老農夫癱跪在地上,不停地磕頭求饒,哭喊聲聽的人撕心裂肺,說他家中還有無人侍奉的病重老母和年幼的妻兒,他要為老母尋醫買藥,如果他橫死在外,家中就沒有活路了。
韃子那會有同情心,野蠻弒殺的基因在他們的祖先屠城絕戶的時候就已經滲入了骨血,這會兒自然也不會例外。
一個蒙古兵攥起了農夫的發束,臉上的陰笑看得人后背冒涼氣,蒙古彎刀已經架在了那漢子的脖子上,只要輕輕一劃,鋒利的刀刃便能將喉嚨割破,把他送上黃泉路。
農夫還在求饒,絕望恐怕是比死亡更讓人恐怖的東西,雖然活下來的希望已經渺茫,但螻蟻尚且偷生,何況是一個還有無數牽掛的七尺漢子呢。
“草你個娘的,你們這些狗韃子,有本事一對一的來,下個套子陰你爺爺我,算個球本事”,那屯軍漢子也被激怒了,血性爆發,沖著三個韃子不停得叫罵著。
而那個滿臉絡腮胡子的老屯軍癱在了地上,傻呆呆得看著這一幕,已經嚇得丟了魂,尋思著自己怕是也要赴這農夫的后塵。
草叢中的蘇曉已經看得青筋暴起,攥在手里的灌木桿被捏成了好幾段,渾身上下的血液都在翻騰著,腎上腺激素猶如泉涌一般往腦袋頂上沖,因憤怒而攥緊的拳頭在不停得顫抖。
“草他大爺的”,蘇曉暗罵一聲,腦袋一熱,便要往上沖。
“等等”,老三在他的腦袋里一聲大吼,叫住了他。
片刻后,蘇曉的手里竟然多了一樣東西,正是一根黑漆漆的三眼鐵銃,這玩意是大明軍隊中最常見的火器,三個鑄鐵的炮管填上火藥和彈丸,一次可以連續激發三枚鐵彈丸,鐵彈打沒了還能當鐵棒子使,大明的野戰部隊多有裝備。
有了家伙式,蘇曉頓時來了勁頭,點燃了一個銃口的火門,一躍沖出了亂草崗。
三個韃子,兩人背對蘇曉,一個人舉刀行兇,全都被蘇曉這天降神兵給嚇傻了,所有人全都愣在了原地,這是那殺出來的程咬金,完全懵逼了。
火繩呲呲得燃燒著,等到那火門亮光一閃,一聲炸響洞徹天地,銃口噴出一條粗短的火舌,蘇曉只覺得手腕一抖,虎口被震得生疼,一顆鐵彈丸順著銃口噴射而出,由于距離很近,所以這槍打的是穩準狠,鐵彈直接射穿了一個韃子的護心甲,在他的胸口上打出了一個碗口大的血窟窿,那韃子連慘叫一聲都沒來得及,直接一個后仰摔,噗通一聲悶響,躺尸了。
眨眼間的功夫,蘇曉就報銷了一個韃子,但另外兩個韃子一定是久經陣仗,同伴的死只是個警醒的插曲,瞬間就回過了神兒來。兩人頓時變得殺氣沖天,血灌瞳仁,一腳踹開那農夫,揮著蒙古彎刀直接沖著他撲殺了過來,那架勢簡直是要活劈了蘇曉。
這只三眼鐵銃是獨立火門的品字銃,三個點火引信互相獨立,需要分別點燃才能激發,見兩個韃子沖著自己殺過來,蘇曉只能拼命往后退,好給自己留出緩沖,給火門點火。
伴著一聲轟響,第二發鐵彈飛了出去,但這發打的太過倉促,再加上這種原始的簡易火器精度太差,鐵彈打偏,一頭扎進了土坑里,只飛濺起了一團塵土,卻沒能傷到敵人。
飛揚的塵土雖然也把兩個韃子嗆得夠嗆,然而這并沒有什么卵用,韃子很快就滿血復活了,二人距離他已經是盡在咫尺,蘇曉還想再給這第三發鐵彈點火,但一切都已經來不及了。
“小子,快他娘的跑呀”,那壯漢屯軍大叫一聲。
蘇曉如夢驚醒,掉頭就鉆進了草垛子里,開始了舍命狂奔。